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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万万岁(下) page 13 作者:陈毓华

  对于徐明珠这位新岳丈,万玄也没失礼,送了他比大袍还要更难得一见的五彩鸡血石一座,四色鸡血石已是罕见,五彩比四色的价值又更高上一倍不止,另外还有李唐《万壑松风图》一轴、《米芾蜀素帖》一轴。

  这几样东西压根就送到徐明珠的心坎里,对这个神秘的摄政王从一小半的不满递减成一丝丝,如今又见他风姿不凡,最后的一小丝丝化成衷心的赞赏,古来凡是想抢走女儿的家伙,有哪个岳丈在一开始就能看顺眼的?

  可见,送礼是门大学问。

  这些价值连城的聘礼自然招人眼红,老夫人看着长长的聘礼清单,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两眼嫉妒得都快出了血。

  这单子上的还不是所有的聘礼,要真是悉数送过来,那得有多惊人?

  那劳什子摄政王的财力居然如此骇人。

  说什么皇帝爱长子、百姓爱么儿,这套理论到了老夫人这儿其实不管用,么儿太感情用事,向来为她不喜,虽然说看似长进了,那商家女褚氏也不在她眼前碍事,但徐琼的这些聘礼简直就是重重打她的脸。

  她自己也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女儿,能拿来震慑晚辈们的就是她的家世和银子,但是和这个孙女一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连提都不值得。

  为了好几个孙女的婚事,她已经都睡不好了,这下子更是彻夜难眠,这真是要气死人。

  她想来想去,按古例,女方这边是可以把部分聘礼留在女方家里的,就算是给女方家养女儿的辛苦费。

  比如一百抬的嫁妆,如果把聘礼完整抬回,表示家里重视这个女儿,有的回抬少了,要不是女方的家底不是太好,要么就是家里不看重女儿。

  夜里,她去了难得留在家的徐老太爷的内书房,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想不到老太爷朝她吹胡子瞪眼的,劈头就是一阵臭骂,说她头发长见识短,当初不待见三媳妇,这会儿又被银子迷了心窍,根本就是胡闹,要她哪边凉快哪边去,别掺和了。

  老夫人被骂得一肚子气,但也无奈,她统管整个徐府,没有人敢违背她一句,偏偏一物克一物,平常不管事的夫君要是发作起来,她也只能摸着鼻子认了。

  第二十章  幸福结连理(2)

  这边歇了事,荣氏那边也有话要说。

  一番云雨过后,云收雨歇,身子还犹带余韵的荣氏替夫君倒了新茶,然后缓缓道来她对嫡女的嫁妆有如何的想法。

  徐明珠闷着头把茶喝完,荣氏随即又替他满上。

  他听了好半晌,终于摸清楚她的意思,问道:“你说来说去就是为了琼儿的嫁妆?”

  “妾身这是为了我们孩子们的未来打算啊!”

  “你是把我当死人,看不起我吗?”看不起他的能力,觉得他养不起自己的孩子,甚至不能给他们好的将来而必须污下前妻的嫁妆?

  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荣氏错愕地看着夫君充满怒意的五官,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又捅了马蜂窝,这可是徐明珠最引以为傲的男性自尊,就算是妻子也不能触及的逆鳞。

  “谁家的母亲不这么做?养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你身为继室,贪墨元配的嫁妆,说出去能听吗?”

  当初就是看上她有大家风范,何时变成这么个势利贪婪又短视的妇人了?是他看走眼了吗?

  也不能怪荣氏会这么想。

  那日,褚家人来送嫁妆,也将褚氏的嫁妆单子带来,每个姑娘进门的时候都有一份嫁妆单子,除了夫君那边有一份,娘家也有一份。

  夫君的那份,荣氏从来没见过,自然无从得知褚氏的嫁妆有多少,直到看过褚氏娘家的那份单子,她才知道那些嫁妆有多惊人,只要能拿到一半——不,不用一半,十分之二三就好,往后,不只是她,就算她的子子孙孙要吃穿五代都有余裕。

  她不要才是傻子。

  只是事与愿违,徐明珠喜欢她并没有喜欢到是非不分,将嫡妻嫁妆充入公中,要是传了出去对他的仕途不利,更何况女儿要嫁的是什么人家,岂能如此便宜行事?

  他对荣氏虽然偏宠,却不会在这一点犯胡涂。

  他甩了门出去,这一夜直接歇在书房。

  荣氏气得嘴角发颤,但也不能如何。

  完聘后,这桩婚事算是底定,就等迎亲日了。

  看着再住也没多久的院子,徐琼心中不无感慨,这些天,来为她添妆的人络绎不绝,唯独不见徐芳心。

  她也不在意,荣氏问她要多少陪房下人,她也只要了平常侍候她的几个丫头和春娥一家人、阿青和他的寡母庄氏等人。

  京郊窑场缺一个大管事,碍于她无法巨细靡遗亲手插管任何事情,管事又攸关窑场命脉,她想让春大牛去补那个缺。

  人和人之间,短期内的信任靠的是直觉,长期信任靠的是双方的品德和诚意,在春大牛的身上,她看到了这些。

  荣氏见她要的也没几个人,还真都是她用惯的人手,更何况那几个手下人的身契早就捏在她手里,问她一问不过是面子情罢了,自己也不能不答应。

  反正自己在这嫡女身上也占不到任何好处,既然如此,还是早早把她送走,图个眼不见为净就是了。

  日子过得飞快,万玄日盼夜望,终于盼来黄道吉日这一天。

  迎亲队伍抬着精雕细琢的八人大红花轿,浩浩荡荡穿过大街小巷,沿途吹吹打打的,炮仗劈里啪啦的好不热闹,直向徐家而去。

  白马上的万玄红衣乌发,风华绝代的玉容,满面喜气,不知震慑了多少围观的大媳妇小姑娘引颈张望,面红耳赤。

  到达徐府后,身着凤冠霞帔的徐琼让喜娘背上轿子,被红盖头盖住的徐琼看不到眼前景象,只听到四周一片喧嚣欢笑,以及不断的鞭炮声,心中漾起某种恍惚的感觉。

  这便要离开家门,迈入她生命中另外一个里程,和那个男人共组家庭,开始一段新生活了。

  等新娘上了轿、手抱着大苹果坐稳,喷呐、喇叭、锣鼓齐鸣,轿子被抬起,热热闹闹朝万府而去。

  万府离徐府有大半个时辰,徐琼感觉似远又近,只觉得手里象征平安的红苹果被她紧紧掐着,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万府大门奏乐放炮仗迎轿的声音,接着便有小喜娘来带她出轿,跨过一只朱红漆的马鞍子,步入红毯。

  进了喜堂,在喜娘相扶下站到一侧,不一会儿,她手中的苹果被取走,换上红彤彤的大彩球,她从盖头下端的空隙处看过去,先看到一件喜气洋洋的绸缎红袍,接下来看到大彩球的另一端在一个男人手中。

  她知道那是万玄。

  不知怎么,她的心忽然乱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繁缛的拜堂礼,她觉得自己就像个陀螺任由喜娘转动,最后夫妻对拜,耳里全是笑声和恭贺声。

  司仪高喊礼成,送入洞房后,徐琼只觉手上的彩绸球一动,不由自主地抓紧绸带,跟着眼前的脚步走。

  她突然莫名觉得安心,他似乎发觉她的不便,脚步放得很慢,她也跟着那双鹿皮靴子,安心地跟着他,缓缓走向新的人生。

  新房就在万玄住的主院,进了院子穿过大厅,经过回廊又进入后院,来到他们的新房。

  入洞房后,两人坐在床沿上,喜娘将秤杆递给万玄,教他挑去盖头,坐床礼之后,万玄出去见客,新房里只留下徐琼和丫头们。

  晓月拿了不少点心她让果腹,春娥在一边递上茶盅。

  徐琼摸出两个赏封递给她们,两人欣喜地接过赏封。

  接下来,元资公主和尤府的女眷来看新娘子,岂料连开日帝和皇后也来了,又是一番隆重的寒暄祝福。

  到了夜色降临,宾客尽散,新郎推门而入,丫头们全都退下,房里只剩下徐琼和万玄两人。

  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

  万玄原来就生得好看,此时也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面带喜色,整个人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即便已经习惯他的容貌,徐琼还是忍不住微微发了一小会儿的呆。

  他走到桌旁拿了两杯酒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她还没回过神,他的手臂已经绕过她的胳臂,将酒一饮而尽。

  她见状,也学着他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光。

  还以为这酒没什么度数,不料才一入喉,辛辣的感觉便从口中蔓延到胃里,她看向他时,只见他眸光流转,越发炽热。

  收走两人的酒杯重新放回桌上,万玄在徐琼的身边坐下,此时,喜烛窜起两朵灯花,两人安安静静坐在撒满各式干果的喜床上,万玄这才有了“她终于属于我”的那种喟叹感。

  喜烛的光线在两人身上染了一层淡淡红光,万玄看着她,目光热情深邃,像是能把灵魂吸进去的潭洞。

  这样的目光让徐琼有些扛不住,“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她娇嗔着,秋波流转。

  他见她脸上渐渐染了酡色红晕,衬着她的大红喜服,简直美艳不可方物,可是也因为这样,他越发急促地将布满干果松子的棉被扔到地上,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绣有百子千孙图的锦被铺上去。

  见他似乎拿定了主意要和被子缠斗,她也由他去,她的头好重,凤冠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谁知道她一拿下凤冠,一双手便从后头揽了过来,接着,他转到她面前替她脱去外衣,然后紧紧搂着她的腰不放。

  轻嗅她散发着的幽香,抚着滑如凝脂的肌肤,万玄的身子忽然烧了起来,急不可抑的欲望令他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紧绷了起来。

  两人拥抱在一起亲吻着,他的双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柔软又看似丰满的身子贴紧他自己的身躯,没有一丝缝隙。

  四周的温度陡地窜高,她软绵绵地倚靠在他身上,只能攀附着回应他。

  他是经过风月之人,但是这么全心全意地投入却从来没有过。

  他的唇离开她的,滑向她的身体各处,她的发髻全然散乱,青丝如瀑一样垂下,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荡漾。

  那一刹那,万玄只觉全身的热流一股脑儿地迅速涌向小腹,胀痛的感觉吞没了他,直想把她抱到床上去颠鸾倒凤一番。

  她如何感觉不到他的变化,她暗自着急,责怪自己不该这般热情。

  她的身子才十四岁,要做这档子事,起码得等到及笄后吧?!

  她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情急之下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他闷哼一声,放开了她,脸上浮起不解,但随即想到什么,不禁懊悔自己的冲动,“我情不自禁。”

  见他满脸潮红,她的一颗心也犹自怦怦跳,“你答应过,要等我及笄后再圆房的。”

  “嗯,我没忘,我去净房,你先歇下吧。”他痴痴地看着在烛光下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眸子,硬生生克制住自己,忍住又想上前去抱住她的渴望,想接近又不能,他索性转头进了净房。

  徐琼见他那副傻愣愣的样子,心想他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是心里太在乎一个人才会有这种反常的反应,想到这里,她的心更加柔软。

  万玄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徐琼已经躺下,背对着他。

  他也不介意,侧身躺下,一手搂住她的腰,用胸膛抵住她的背和如云般的秀发,“别生我的气,明明答应过你却又冒犯了你……”

  “我哪有生你的气。”

  “你真好。”他吻了吻她的鬓发,灯光下,她粉面嫣红,一片丽色,他虽然心中激荡,仍稍稍转开脸,不敢再看她,要是继续看下去,他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犯规的动作。

  这一年会很辛苦,但是,她真的太小,为了两人的将来,他可以等。

  她转过身来看着他忍耐的目光,伸手抚了抚他的脸,下一秒就被他紧箍到怀里,她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眉稍眼睫,俱是浓情。

  两人心神摇曳,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你摸摸我的额、我碰碰你的脸,只觉得心里漾满了从未有过的欢喜。

  “我会好好待你的。”他以吻封缄。

  徐琼眉眼弯弯,“我也是。”

  共同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看似容易,可这幸福的家庭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有两颗相爱相惜的心。

  浓情密意如同涟漪一般,在这一对爱情鸟的脸上荡开,他低下头,含住她的樱唇,两人心神皆醉。

  真正的灵肉结合,不会太远了。

  番外:天家的家人

  有底蕴的人家,一屋子的家具装潢全是半旧的,每件都有来处、说头,这叫脸面,只有初尝泼天富贵的暴发户才会巴不得将将自己的阔气显摆出来,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有钱。

  天带桥胡同的大宅,树是千年古木,树枝优美,冠如伞盖,房子的每道梁柱都在述说这房子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每一道长长的木质行廊,都在倾诉多少岁月痕迹,飞禽走兽也自在在山头繁衍。

  红杏白杨灿烂清爽,湖心水榭,碧漪横舟,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户外的鹅头靠椅上偎着一对交颈鸳鸯,原来是来赏景的,也不知怎么赏着赏着,人儿就迭成了一个。

  丫鬟小厮离得远远远的,没听见铃铛召唤,一步也不敢靠近。

  不让人在一旁侍候,小夫妻俩亲热起来也少了许多顾忌。

  新婚燕尔,哪对夫妻感情不如蜜里调油那般甜蜜?

  有的夫妻含蓄闷骚,有的就像这对,一人走到哪,另外一个后脚也跟着到,夜里同床共枕还有说不完的话,手牵着手才能入睡,清晨醒来,还未睁眼便先感受到对方温柔如蝶翼的早安吻,当然,这吻经常会衍生成干柴烈火,譬如——

  “你让我摸摸好吗……摸摸就好。”

  “青天大白日的。”徐琼轻推了他一下,面颊飞起两片红晕。更何况,不是刚起床吗?

  昨夜他蹭来蹭去,蹭的还不够吗?

  “不恼、不恼,我知道我们来日方长,我就摸摸,绝对不越雷池一步。”万玄很没底气的缠着她索要。

  徐琼实在很难不看见他胯间搭起的巨大帐篷,她又羞又窘,“你最好说话算话。”

  万玄手掌微微一用力,将徐琼带着在原地转了个身,另一只手横过她的纤腰,将她按回拔步床,然后双唇相贴便重重的辗了过去,但光是唇与唇的相接已经不能让万玄满足,他渴求更多、更深的接触。

  被万玄全身热气蒸腾的骨酥熏软的徐琼,整个人软成一团。

  他吻得动情,眸色转深,就连呼吸也粗重起来,一只手解开她的腰带,从她的小衣底下伸进去,在她细致的腰肢处摸了半晌,便来到她的胸前,他忙不迭的将小衣褪去,见到的是两只细弱又可爱的白兔,那椒/ru得到他全部的喜爱,一手托住绵软的小峰,五指盘旋摩挲,百般爱怜,不忍离去。

  万玄知道对他身下的女子来说,床笫之事,还要徐徐图之,不能一下将她推倒,也亏得他自制力比一般的男人强,“得偿所愿”后轻轻在徐琼的背后一遍遍抚摸,让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这才翻身去了净房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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