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哥哥!”
没错,这个“哥哥”就是季濯宇的乳名,基本上他已有好几年没听过,而现在媚姨会这么喊无非就是在威胁他,好像是在说“要是你掩护你弟弟,那你可就完蛋!”当然,季濯宇是不敢惹媚姨的。
“媚姨,是真的,这些天濯霆都在忙着公司的一个广告。”季濯宇看着向他投以感激目光的弟弟,差点忍俊不住。这小子!要不是他还想享有一顿安静的晚餐,肯定会忍不住把上午听到的两人计划全盘托出。
“你看你看,连老大都这么说,你总该信了吧!”呼!还好老大罩他,要不然这下子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跟行风到底在玩什么?”媚姨可没这么简单就让人打发掉。
“是啊!濯霆,不是容姨爱念你,你跟行风到底在做什么?怎么我这个月给他安排的相亲,他都给我摆个臭脸色,要不就说什么他喜欢男的甚于女的,把女孩子给吓跑。你倒是给容姨说说看,你们两个是不是……”接下来的话她可是一点也说不出口,两个都是大男人,教她怎么想象两个人会有暧昧关系。
季濯霆看向一旁故作无辜的狄行风,这个死家伙,自己倒霉就算了,还拿他当垫背。“这个问题应该叫你们家的行风自己解释吧!”又关他什么事,行风不喜欢女方难道也要他负责?
“可是行风说因为他喜欢你啊!”
此话一说出,当场媚姨就发火了,“仔仔!”
哇!河东狮吼,当场吓坏季濯霆。
他皱着眉头看向一旁还敢耸肩的狄行风,难怪他上午会叫他保重,原来是这种保重法。“没有、没有,我是清白的。”
他频频后退躲避着他娘的纤手。拜托!要是给她捉到哪有这么容易放开的,肯定明天耳朵会痛死。
“狄行风!”他急忙拉过一旁偷笑的狄行风当挡箭牌。快点解释啊!还笑,再笑他就尸骨无存了。
“唉!谁教我们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在看过你的花容月貌之后,我发现我对未来另一半的要求也就更高了,如果不是比你更出色的女人我一概看不上眼,你说,不怪你要怪谁?”狄行风终于把他所谓的原因给说出。
“原来是这样。”一旁的季耀南跟季濯宇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你找不到像濯霆这般的人怎么办?”季濯鹏问出重点所在。
“我会终生不娶。”嘿!多好的避婚方式。
“你敢!?”容姨简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声怒吼震得整个季家主屋隆隆作响。
季濯霆这下不由得想为好友祈祷,这样子的烂理由他也敢讲?还好还好,在看到他娘的怒气收敛时,他不禁为自己挣来的往后五十年岁月庆幸。
“谁教濯霆长得那么美,有了他,那些庸脂俗粉我全都不看在眼里。”
末了,他还抛了一记媚眼给季濯霆,害他鸡皮疙瘩掉满地。
“容姨、容姨,这……这可不能怪我了。”当季濯霆看到容姨对他投来的杀人目光,他第一次觉得竟然有人可以比他娘还猛。
“请看向这边,这位娇俏的夫人。”他忙将他娘扳过身来面对容姨。“这副容貌可是她所赐予,所以请找这位夫人算帐。”
没想到他娘还沾沾自喜,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好了、好了,小容,你也别生气,我看改天就叫濯霆介绍他几个朋友给行风,你找的那些千金好是好,可能行风都不喜欢;濯霆看上的肯定不错,行风总该相信濯霆的眼光吧!”
果然转得很快,马上他又变成好孩子似的。
“真的?好吧!濯霆,那我就将行风的终身大事交给你搞定!如果你没让行风在三十岁前结婚的话,我就当你们两个有问题,到时候我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两个。”容姨这才坐回位子。只要他们两个不搞关系,什么都好。
哇哇哇!行风的终身大事关他什么事?他又不是他的爹。况且他娘也太扯了吧!自己儿子的婚事就不要紧吗?什么介绍几个给他,那他都不必留几个自用啊!
“嘿!兄弟!我的终身大事就全靠你了。”狄行风嘻皮笑脸的揽过季濯霆,得意得好像中了头奖似的。
“我看你连你的清白也给他算了。”一旁的季濯鹏又开始瞎搅和。
“我说放过你们,可没说你们可以这么揽来抱去的,给我放开。”媚姨的怒吼马上传来。
“是,娘亲。”季濯霆乖乖坐到母亲身旁,与狄行风遥遥相望。
“好了,吃一顿饭就吵个不停,你们看看现在几点了?”季家老爷终于熬不住肚子饿而开口。
“咦?怎么没看见君姨?她没从台中赶来吗?”真稀奇,濯伟的母亲第一次缺席,虽然说前几年濯伟不在,但她还是每年必到的。
“你君姨去接濯伟的飞机,濯伟打算陪他母亲几天,过些天才回来。”季耀南一边招呼着太太,一边忙着回答宝贝儿子的问题。
“哦!”季濯霆开始进攻桌上的饭菜。
还好,今天没事了,害他担心了一整天。
一顿饭也就在融洽的气氛下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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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几个年轻人移至书房谈天,随后狄子君和寒时霖才姗姗来迟。
“濯霆,听说你今天见着了四尊之一的无玦?”寒时霖的马路消息可多呢,尤其是这种有点八卦的消息。
“四尊中的无玦?不是听说这家伙向来不在媒体曝光吗?”季濯宇虽然不和媒体有所牵扯,可大略也注意到这些。当然也是因为四尊名气太大,让人想不注意也难。
“是有看到,那又怎样?”此刻季濯霆正忙着跟季濯鹏大战电玩,根本无暇理会他们语气中的探问。
“谁啊?我今天也有去片厂,又没瞧见有什么新鲜货。”只有狄行风才会把男人用新鲜货来比喻。
“你是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啊?”狄子君已经快受不了他这变态弟弟。
“大哥,你这样实在太小看你弟弟我了,我是用脸蛋思考,不是用下半身,下半身是要让女性幸福的。”狄行风煞有其事的反驳。
一旁的季濯宇已经快听不下去,真是越来越三级的对话,还好媚姨不在,不然肯定一人一拳。
“谁不知道你最变态,找人都还要找像濯霆这种的。濯霆,我看你就干脆一点,别再折磨他。”寒时霖很好心地建议。
“我赢了。”季濯鹏赢了电玩比赛,开心地比着胜利手势。
“不算,他们故意扰乱我。”季濯霆生气地来到寒时霖而前,“我看就选你好了,我们马上上床销魂去。”他故意抛了个媚眼。
“不行,人家要为子君守身如玉。”
寒时霖不依地偎向一旁的狄子君,惹得狄子君推也不是,迎也不是。
“啧啧,原来大哥也有这种癖好啊!”狄行风难得捉到大哥把柄,岂能不好好运用一番。
“白痴。”狄子君索性一脚踹开寒时霖。
“哇,谋杀亲夫。”寒时霖转而向季濯宇哭诉。
狄行风感到扼腕,想不到自己光顾着担心今天晚上的事,竟然忘记观察美人。“濯霆,无玦好看吗?”
“干嘛?你们对他这么有兴趣。”有阴谋,看时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有问题。
“嗯,因为下午砚初打电话给我……”寒时霖话中有话的停顿住。
“那又怎样?”季濯霆不懂,这跟有没有见到那家伙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砚初说那个无玦跟你长得很像。”
寒时霖话未说完就让一旁的狄行风一把揪住。“长得像濯霆?”看来他比当事人还紧张。
“喂,你疯了啊!”狄子君忍不住用脚好心地踹往蠢蠢欲动的小弟,以防等一下寒时霖清白不保。
“长得像濯霆?该不会又是老头在外面的私生子吧!”季濯鹏总算开口。
他通常在这么一大群人当中很少开口,因为他总认为自己是当中惟一正常的,是以他无法加入他们不正常的对话。
“行风该不会才是老头生的吧!”这话是意指他的情欲控制力实在跟季家大老差不到哪里去。
“喂!”季濯宇喝阻。真是越扯越远,现在他比较想知道寒时霖脑中又在打什么主意。
“哪里有像我?”季濯霆对此根本毫无所觉。
“不知道,正因为砚初这样说我才好奇啊!”寒时霖坦白道。
“会吗?”狄行风睁着好奇的眼眸看向季濯霆。
“我哪知道?”事情要是有像寒时霖讲得那么单纯就好了,不过,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他肯定寒时霖绝对是想要算计他。
问题是,非常抱歉,他季濯霆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只喜欢女人,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上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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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威科技企划部中,诡诈又轻柔的笑声缓缓地回荡着。男子不似平时刻意表现的温文,松开了绑于颈项后头的一束长发,不耐地梳理着。他靠坐在书桌旁,优闲的用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地面。
三年……给了自己三年的时间,没想到他的魅力仍然不敌对方刻意营造的冷漠。他追寻着他的身影,三年来不曾间断;可是他累了,在他的眼中,自己不过是朋友中的一个。他一直包容他、容许他去调整心态,他以为三年的时间够长,足够让他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他错得离谱。
他从口袋掏出烟,还没来得及拿出打火机,一双熟悉的手递上了火。
司徒是这准备抽烟的男子的名字。
如果说龙威科技专出帅哥的话,那他可就是这群帅哥中最不显眼的一位,不过,这是拿他来跟这群人相比的状况下。若跟其他人比,他的容貌至少还称得上好看。
“累了吗?”季濯霆不知何时来到企划部,反身坐于活动椅上,抬起头看着司徒名一双疲惫的黑眸。身为好友的他不知道劝过他多少次,但他总是不听,而到头来坚持的结果是一场空的话,伤害可想而知。
“真的累了,也许是我错了。”吞云吐雾中,司徒的思绪仿佛又回到初识巩清之时。那时的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在街上窜奔,飙车族是他们这些人的代号,而伤人则是他们的兴趣。如果说他没有遇到季濯霆,那么今天的他也会是蹲苦窑的一份子。
“可是你爱他。”季濯霆手指刮着桌面道。为了一个巩清,他放弃了整座森林不是吗?可是巩清一点也不知道有个人如此爱惨了他。
“那又如何?他不爱我。”司徒的脸庞布满了阴霾,第一次他感到如此的挫折。
“可是江浩东也不爱他。”季濯霆非常好心的提出关键点。看着三个人这么的痛苦,他真怀疑老天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
“就算如此,他是爱他。”干涩的喉头沙哑地吐出这些他不愿意承认的话语。如果没有了爱恐清这个理由存在,他不觉得自己有待在龙威的必要。
“也许你该换个方式吧!”身为认识多年的好友,他知道司徒的苦楚,但爱情这事不是说帮就能帮的,更何况这种男男恋他就更不懂了。
“不了,我应该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放了我自己。”司徒的口气仿佛老头子般的心灰意冷、有气无力。反正他家老头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倒不如就顺了老头儿的意,乖乖地回去接掌他的位置。
“真的?你确定?”季濯霆别具深意地问。“你放个假休息一下吧!反正你那么多特休没休,也挺浪费的。老大也不会因你没休就贴你钱,休息也好,省得过劳死。”希望他在放假回来后能够理智的看待他跟巩清之间的关系,至少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呵,你这是在诅咒我吗?”司徒丢给他一个难看的笑容。
天啊!你倒不如还不要笑,好难看啊!”季濯霆努力地逗着好友。
“要是我当初爱上的是你,会不会比较不这么累?”他哀叹着。
“喂,我可警告你,我昨儿个好不容易才安抚了我娘,你可别再陷害我,我没那么多条命陪你玩。”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不行。
“开玩笑,就算你肯我也不要。”司徒捶了他一记。
“好啦!不然我舍命陪君子好了,我也来请特休陪你。”季濯霆快乐地拍着他的肩膀。
“我是不是要先去买个保险,免得莫名其妙死在行风手中,那可就没人替我收尸了。”他淡漠地笑着。
“喂,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别说了,走,我们去喝一杯。”季濯霆催促着。
唉!司徒叹了口气。他是该认真的考虑将来,他究竟该不该回去接手老头的事业呢?
第二章
“最近好无聊喔!”
发牢骚的正是龙威科技中有米虫之称的发言人,会造成这样子的原因就在于季濯鹏出国考察,为期半年,因此在找不到人斗嘴的同时,他只能每天对着眼前的人埋怨。
“看你满面春风,近来很得意是吗?”季濯霆看着叶怀问。真是奇怪,怎么衰神来到他们公司后一点都不衰,还幸福得让人嫉妒。
“怀,看来你是挺有把握!”季濯伟边画着设计稿,边一心二用地应付两人。他在前些天就回来台北,也很快的就上了轨道。
“有我叶怀出马,哪个不服服帖帖的?”正当他话说完之际,练云的前脚已经踩了进来。
这时候,叶怀的表情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季濯霆根本不掩饰自己逐渐扩大的笑意,而一旁的季濯伟则是佯装绘图,其实也笑翻了。
“季先生,这是你要的文案。”练云一向这么叫他们季家人,不知道是他的个性使然,还是隐隐有些讨厌这么幸福的家庭,对于自己是孤儿的身份,他一直是介怀的。
“谢谢你……”季濯霆连忙拿着档案夹遮住自己笑得合不上的嘴。
“唉,练云,我等等下班去找你?”叶怀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着,试图在他那冰封般的面容找到些许融化的痕迹。
“我跟你很熟吗?”练云给了一个又大又硬的钉子。
这下可让叶怀笑不出来了,好不容易才跟他混熟,结果没想到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似的,都是濯霆跟濯伟害的,他恨恨地看向看好戏的两人。
直到看不到练云的背影后,季濯霆再也忍不住的狂笑起来。“得意嘛!你再得意啊!”然后以着恶心巴拉的语调对着一旁也大笑的季濯伟道:“小云云,我今晚可以到你那儿吗?”
“我跟你很熟吗?”季濯伟努力的想装出适才练云的神情,却发现自己早笑出声了。
“真被你们害惨了,还笑!”叶怀简直想打人来出气了。“没关系,既然练云不让我去,我就去烦你。”报复的快感让他稍微冲淡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