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你了!”刘小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高帅乐得贼贼的凑过来:“行啊!我倒插门都乐意。”
“呸!”
刘小源又开始堵的慌,噘着嘴不说话了。高帅探头看看他,拍拍他的脑袋:“小豆子也知道烦心了?你家里规矩大破事多我知道,我跟你说,看上谁都没关系,不就是家里不乐意吗?可是管得了家里管得了你外边吗?再说你才多大,我哥都快三十了都不着急往家领,铁在外边快活呢!能乐和就乐和,能拖就拖,干吗非的弄得鸡飞狗跳的。”
“连承认的胆子都没有,算什么男人!“刘小源愤愤地把冰点扔在桌上。
“你说什么?”音乐声太吵了,高帅听不清楚他嘟囔的什么。
“走啦!”刘小源揪起他又晃进了舞池。
从迪厅出来,撒谎耍赖的摆脱了伙伴们的纠缠,刘小源心急火燎的坐上车往活动中心赶。心里边骂着自己没出息,眼睛却聚光灯似的扫着黑乎乎已经关了门的活动中心。给他打电话?不行!美得他!可是不进去看看实在的放不下心。刘小源看看四周没人,爬到树上开始翻墙。
白天这里边怎么看怎么可爱,可晚上黑的就比什么都渗人!刘小源竖着汗毛,叽里咕噜的转着眼睛,沙沙的脚步怎么听怎么像夜半歌声。心里恨自己怎么就死心眼把他搁这了,至少也得找个有灯的地方啊!
旋转木马静悄悄的停在那,一个人都没有。突然之间巨大的受骗上当的感觉快要把刘小源炸开了,想都没想怒吼一声:“莫言你个大浑蛋!”
背后一双温柔的手臂圈住了他,随着落在耳边细碎的吻,温润的声音响起:“那你就是小混蛋!”
手臂越抱越紧,传过来的情绪也越来越深,越来越重。莫言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像是害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了。刘小源被他擂得心里发酸。不再挣扎,任他抱着。两个人在黑暗的夜色中静静伫立。
“对不起。”
刘小源昂起头,声音有点暗哑:“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莫言松开手,暗淡的夜光中他的眸子闪闪发亮。“我知道,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源儿,我告诉你,我爱你!不管我是不是要向全世界宣布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知道你想获得承认,我也想啊!所有不能公开自己心迹的人都想啊!可是不是每个人都像周建他们那么幸运的。”
莫言低下头:“我妈妈含辛茹苦的二十年为的就是我可以支撑起这个家,如果告诉她我爱的人不是女孩,会杀了她的。你的家里恐怕也不会纵容你和我在一起。现在跟他们坦白,就等于断了我们的生路。何况我们两个面对的不只是家庭,一旦我们的关系公布于众,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学校。我和你就都毁了。你想过吗?”
“呵呵,说得好!你考虑得真周到!我们分手吧,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来担心去的了。本少爷我不陪你玩啦!”嘶声的叫喊着,刘小源狠狠得挣脱出他的怀抱。
分手吧!这句话如刀一样剜着心肺,莫言呆住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心爱的小孩,从来没有预备承担撕裂身体的痛苦!不!背转身的刘小源踏出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痛的滴血的心上。
“站住!”莫言像是抢夺最珍贵的宝贝一样抓住刘小源狠狠地带到怀里:“你说什么?分手!不许,我不许!我要你记住,今生今世我们都是在一起的!好,你要坦白,我陪你!不管走到哪里我陪你!”
被逼得失去理智的莫言像受伤的野兽,在没有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眼中含泪,拉着刘小源就往外走。
被莫言的泪光吓了一跳,刘小源本能的往后坠,惊慌得叫:“你要去哪啊?”
“去我家,和我妈妈说明白!然后我送你回家!”莫言决绝的头也不回。
“放手!你放开我!浑蛋!”刘小源吓坏了,哭着连踢带打得挣扎。见莫言没有放手的意思突然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血腥气在嘴里蔓延开来,刘小源愣愣的松开牙齿,看着被自己咬得皮破血流的手腕。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上面。
莫言伸手抱住了他,死死的按在怀里。
刘小源失声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里难受……我难受!”
莫言咬着嘴唇用力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第十一章
开学第一天,周建和天远同时请假。刘小源没办法,只好亲自上门服务。
门铃响了,周妈妈赶紧的开门,刘小源一脸天真可爱的笑容站在门口。“小源啊,快进来!”
被热情地招待进屋,刘小源一点劲不费的把自己打扮成可爱多的代言人,哄的周爸周妈开心得不得了。周建也迎出来,明显的眼眶发青,脸色阴沉。
刘小源跟着周建走进他们的卧室,天远躺在床上看见他进来很高兴。
“呦,养月子哪?”看见门关上了,刘小源就换了嬉皮笑脸,在床边上还没坐稳当就被天远踹了下去,沉着脸的周建也被逗得一笑,抓住刘小源的脖子晃:“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从十四楼直接扔出去!”
刘小源揉着脖子嘟嘟囔囔的:“刚开学你们俩就一块请假,还不让人多想?早知道你们俩这么忘恩负义的我才懒得管你们的破事呢!”
“给!”扔给天远一个大信封。
天远接过来一看,是钱。立刻坐了起来:“你怎么要来的?”
“小意思,我就是把条给我姐夫了,他是税务局的一小破局长,还是副的。”
“小源,我怎么谢你?”天远低声地说。
刘小源一脸的无所谓,挥挥手:“往后有什么事就说话。”
天远看了一眼周建,周建的脸沉的像水。给他拍拍身后的枕头。
四周转着看屋里的摆设,双人床,双人枕,床头柜上除了周建的照片还有天远的手表。连拖鞋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看来这两个已经名正言顺的过起小日子来了。
“得!任务完成,我也不耽误你们的美好时光了。拜拜。”刘小源不想多呆,这屋子里的融融气氛让他难受。
刘小源走了,屋子里又静静的。昨天回来以后,到底还是没瞒住。看到天远的伤,火冒三丈的周建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找那群混蛋算账,被天远和妈妈死拉活拽的拦下以后,又疼又恨的周建就一直黑着脸。
舔舔嘴唇,天远尴尬的拉拉周建的胳膊:“我以后不做了,真的。”
周建没说话。天远把脸靠在他背上,喃喃地说:“建,别生气。”
周建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帮不上你所以你连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不是!我只是不想把你拉进来!太危险!”天远突然闭了嘴,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
点点头,周建站起来就往外走。
天远急了,一把拉住他:“周建!”
慢慢的滚烫的泪水蓄满眼眶,天远低下头,手却不肯放开。
周建坐下来抱住他,声音嘶哑:“再不许瞒着我做危险的事,再不许伤到自己听见吗!不然我不饶你。”
天远使劲的点点头,泪掉下来。
“建……”刚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周爸爸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床上的两个人甜甜的拥吻,浑然忘我。悄悄的退出来,周爸爸摇摇头,现在的孩子真是……
退到厨房,周爸爸沉吟着说:“我看我上回说的那个事,还是尽快办了吧!”
周妈妈忧郁的看了一眼丈夫:“你不是说等两年看看再说?”
周爸爸点点头:“这俩个孩子我看是别指望他们自己放开了。至少小建是不会放开的。还是早点把天远的收养手续办好,这样他俩在一起至少名正言顺省的有人说三道四的不好听。”
“哪,那不就是等于同意他们交往了吗?那往后……”周妈妈还是不能接受。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让他们分开又不伤害他们?”周爸爸拍拍妻子的肩膀:“路是他们自己选的,他们将来要面对的磨难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作为父母,少给一点压力就是疼他们了。”
周妈妈又开始抽噎:“那我孙子怎么办?”
周爸爸苦笑着安慰:“那你还多个儿子呢!”
***
春光回暖,草色青青。医大校园里到处是莘莘学子们苦读的身影。就算是把天才俩字挂在嘴角上当招牌的刘小源也得嘴里塞着零食眼睛瞟着书本。莫言的研究课题已经到了攻关阶段,除了上课就是整天的扎在实验室里不出来。
刘小源开始是百无聊赖的跟在莫言后边捣乱,看着看着就自动自觉地充当起助手来了,还干得挺像那么回事。莫言自然是求之不得,顺便也教他不少东西。刘小源出入实验室也就理直气壮,虽然在休息时候免不了来点体育运动舒散舒散筋骨,谁说的怀里抱着个宝贝就影响试验的准确度啦?(不过莫老师专利,切勿模仿)
陈默接到三姐的电话,赶紧跑到校门外边的咖啡厅里。三姐正等着她呢!
“默默,我让你盯着小源的你都干什么了?这些日子也不见你来个电话!”三姐一脸的不高兴。
陈默咬着吸管懒懒地说:“我盯着他来着,他那也没去!也没人找他,除了没事的时候跟周建他们瞎混,就是老往实验室跑。”
三姐赶紧问:“他往实验室干什么?”
陈默白了他一眼:“他多能啊!莫老师正攻关呢,课题可是国家级的!他给当副手去了!莫老师自己带的研究生都不用干嘛非得要他啊!他一个捣蛋分子哪好啊?”我也不比他差干吗不用我?陈默酸溜溜的咬吸管。
三姐惊讶得连声问:“真的?那是老师选的啊还是他自个儿申请的?”
“我哪知道啊?”陈默气呼呼的说。就是不知道才让人生气呢!
三姐开心的笑了:“那得叫本事!医学院那么多高材生呢,干吗非得挑他呀!还不是源儿的本事嘛!孩子皮归皮,关键时刻就是高人一等!默默,你真得跟源儿学!”
陈默差点让自己的白眼给翻晕了!当初干吗接着苦差事,那点活动经费还不够治疗心灵的创伤呢!
三姐乐颠颠得回去了,陈默一个人坐那把餐巾纸当刘小源撕。
***
一手抓着暖气的立管,一手撑住桌子努力的保持平衡,刘小源侧坐在桌子上咬牙蹙眉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击。一条腿被高高的搬起来,下身饱涨的欲望握在莫言手里上下揉搓着。莫言站在他身后,另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腰,每一下都深深的没入体内,重重的撞击到极其敏感的小小触点。
嘴里塞着莫言的手绢,还是不能完全阻止快意的呻吟丝丝缕缕的溢出来。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刘小源摇着头用眼睛哀求着结束吧受不了了。莫言俯下身舔着他的耳垂,粗重的呼吸冲进耳朵里,敏感的刘小源浑身一颤,又引来了更深入激烈的冲击。
总算结束了,午休时间也快过了。刘小源悲哀的躺在罪魁祸首的怀里,第一百零七次下定决心再也不来了让这个大色狼一个人活活干死!我想睡觉~~~~~~
迷迷糊糊的下了楼,操场上都是临床二班的学生。这是谁这么有眼色啊!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体育!刘小源认定了那个排课表的老师是故意的跟他过不去。春困秋乏,不是瞎说的。何况刘小源同学刚刚经历过最激烈的对抗练习,乏着呢!队列行走,武术操,都凑活了,可是凭什么让男生们围着操场跑四个圈啊!刘小源几乎要撞墙了。女生们拿个排球说说笑笑的玩上了,刘小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的性别分外歧视!
两个圈不到,刘小源就开始眼冒金星了。捂着肚子哎哎的叫。
体育老师吓了一跳,赶紧把他叫下来:“你怎么啦?”
“报告老师,我中午吃的太饱,现在肚子疼得要命!”刘小源东倒西歪站不住了。
“好好,你歇着吧!”体育老师可不想自己课上出什么问题。
刘小源惬意的坐在篮球架底下,这阳光灿烂还比较安静,休息的好地方。坐下来就想靠着,靠在架子上就想闭眼。刘小源没来得及考虑一下这里适不适合睡觉,就睡过去了。
周建使劲的扒拉他:“小源!起来!你怎么啦?那不舒服赶紧说话啊,别忍着!”这家伙半场篮球赛竟然没吵醒他,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
刘小源惺忪着睡眼挥手乱打:“吵什么,我知道了晚回去一会没关系!”
周建拍着他的脸:“醒醒!说什么梦话呢?”
刘小源站起来以后才清醒,这里不是莫言的实验室,刚才推自己的是谁?猛回头看着周建:“我刚才说什么啦?”
周建眨着眼睛看他,这家伙是有问题了!
晚饭的时候,三姐来电话了。确切地说是一家子来电话了。听了三姐添油加醋的一番吹捧,一家子分外激动地给刘小源打气来了。从爷爷到伯伯,从爸爸妈妈到姑姑姨妈姐姐姐夫,轮番轰炸之后刘小源已经晕头转向了,“实验室……莫言……国家级课题……”嘴里含糊的答应着,后背汗如雨下,好不容易抓住一点空隙吼了一嗓子:“谁跟你们说的!”
“是默默告诉我们的!”一家子喜气洋洋,难得他们可爱的小宝贝肯用功读书,将来肯定的前途无量啊!
刘小源咬牙切齿,陈默!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
莫言正在办公室里准备上课的教具,忽然办公室的门敲响了,一个戴眼镜的温和青年走了进来:“请问您就是莫言先生吗?”
莫言站起来点头:“是我,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学校之间同业之间互相拜访的事很多,所以莫言并没有对面前的陌生人引起重视。
青年很谦恭的弯弯腰:“我有一点事情想和您单独谈谈,可以约个时间吗?”
莫言奇怪的看着他,一点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开来。
一家不起眼的茶楼上,角落里坐着那个陌生的青年。莫言心中的戒备越来越重,慢慢的走过去。青年微笑着起身让座,莫言直截了当地问:“请问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青年不温不火的笑:“我们先来认识一下,我是旅游杂志社的记者我叫鲁明。很抱歉唐突得找到您,不过找您可是费了我一番功夫呢!”
莫言不记得自己和杂志社的记者有过什么交集,疑惑的目光看着鲁明。
鲁明推推眼镜,笑起来:“莫教授,我想给您看样东西,不过我先说明白,这绝对是无心的,而且我没有任何的恶意。”
莫言看着他推过来的一个信封背上开始冒汗,小心的打开以后,莫言脸色发白,冷汗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