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水准了?」
「你呀!还有谁。」
「如果你执意如此认为,那你绝对要失望了。」
「绝不会,猪八戒穿上礼服还是猪八戒,再怎么也高贵不起来。」
「看来你的朋友带坏你了。」纪韦没风度地调整炮口轰向向海茹。
如果纪韦知道任其芳今天的穿着也是向海茹的杰作,恐怕要气得当场吐血。
「喂!你少没风度了,我的朋友可没得罪你。」
一直插不上嘴的江堂真是看傻眼了。他头一次瞧见纪韦沉不住气地做这么无意义的争论游戏。瞧纪韦在公司一副高傲不凡的模样,想不到会为了一个女娃儿失了冷静的沉着气度。再加上纪韦摆明不想让这女娃儿踏进五光十色、辛苦却不见得能回收同等报酬的模特儿行业,江堂不免怀疑起纪韦的用心为何?
看来又是一个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子!向海茹早已瞧出了端倪,她打量着和任其芳一来一往斗着嘴的纪韦。
这男人有张充满阳刚之美的脸庞,灿烂如星光的眼眸,两道浓眉尽诉他刚毅不屈的个性,高挺的鼻梁衬托着他性感的唇。要不是清楚接收到这男人对其芳的霸占讯息,她绝对会倒追他。
「算了!其芳,我并不在意。」有时候小小的争吵会促进彼此的感情,但如果吵得太凶可能会适得其反。而眼前这不知对方心意的小俩口似乎是该停战了。
「向海!我是为你叫屈,你反倒帮起别人来了。」任其芳气鼓了双颊。
「我谁都不帮,既然纪先生认为我的技艺不过尔尔,那就表示还有待加强,你就继续当我的专属模特儿,等我成名后,你也可以打响知名度,对不对?」向海茹巧妙地利用其芳的模特儿梦,成功地转移她继续与纪韦抬杠的念头,并间接刺激纪韦爱要勇敢表示,否则他心上人的肌肤又要让她这个假男人给乘机吃豆腐了。
「下一次咱们试试全身的人体彩绘看看。」向海茹故意喃喃自语,音量却足以让坐在对面的纪韦听得一清二楚。
「随便你啦!」一旁的任其芳以为向海茹在征求她的意见,她现在可是心中一把火,哪有心情去推敲向海茹说这话的动机。
随便你!?纪韦原本俊美的五官全挤成一团,他气得直发颤。这只小野猫竟然要随便一个男人在她的身体上作画!他真想让这个娘娘腔的小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恶的向海,竟然敢藉尿遁把她丢在这里!这笔帐先记着,改天她非教向海也尝尝被人放鸽子的滋味不可。
「放我下车!」她一点也不想搭这种阴险小人的便车。要不是刚刚江堂说溜了嘴,她还不知道那「乏善可陈」四个字是他下的命令。
「我绝不会任由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深夜还在外闲荡。」尤其你又穿得如此引人犯罪。不过在任其芳一副欲将人杀千刀、剁万段的当口,纪韦是不可能将后面这句话说出口的。
「你何时有这种悲天悯人的胸怀了?亲爱的梦想终结者!」任其芳狠狠地说。
她从不知道模特儿界赫赫有名的鬼才经纪人Dick竟然住在她的隔壁,而且就是眼前这个臭家伙;她也从来不曾想过他是只如此富心机的狐狸。
这算什么!?他把她的梦想当成一则笑话?把她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戏耍?
而她对这个邻家大哥虽然谈不上掏心掏肺,却也不曾对他设防。她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扯她后腿,连最起码的朋友道义也没有。
「对于这件事,我道歉!」他的确是耍了些手段,但那也是因为他在乎她,他不想让清纯的她沾染上世俗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等等的陋习。如果哪天她如同她手臂上彩绘的带刺黑玫瑰,那不如教他一头撞死还痛快些。
他嫌恶地瞥了一眼她手臂上那朵充满邪恶的黑玫瑰。
纪韦不经心的瞥视教任其芳更是怒火丛生。她抬起下颚,眼神中闪着挑衅的光芒。
「你的轻视与短见告诉我你的道歉并没有诚心,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也不愿接受。」
纪韦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她的意思是把他当成永远的敌人了?「短短两三个小时,你已经是第二次怀疑我的人格了。」他憋住一肚子想爆发而出的怒气。
「你有人格吗?」她冲着他的耳朵大喊。
「惹恼了我你也占不了便宜。」纪韦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狂傲的一面,但是这只不知好歹的小野猫竟把他的好心当驴肝肺,还拼命挑起他无意中撞见她和娘娘腔的男友共度情人节的怒火。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鬼也懒得占你便宜。」任其芳嗤之以鼻。
「为什么我从没发现你是这么牙尖嘴利?收歛点,否则……」
「否则如何?宰了我?哈,我相信你会,你这阴险的小人!可是我也不是被吓大的。」她不相信在这个法治的社会里他能把她生吞活剥,最多只是无耻地运用权势与人面阻断她的模特儿之路,而他早已经如此做了,所以,她还跟他客气什么?
车子驶进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他将车子停妥后,双眼直盯着她。
「你真的很该死!」他的眼中透出危险的讯息,「你以为我真的治不了你?」
「那也得看你是不是有那个本事!」她仍不知死活的挑战他的耐性。
「我只要用一点点本事就够你崇拜了。」
任其芳不屑地轻哼一声,「就凭你那张嘴,随便说说以为我就会怕吗?」
「聪明,就是要凭我这张嘴,只是我怕有人会不承认自己害怕。」他一语双关的引导她入自己的局。
「开玩笑,尽管放马过来,我是绝不会求饶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便俯身将自己的唇压在她那张充满野性的红唇上。
任其芳错愕地不知他在干什么,直到他潮湿的舌头轻舔着她的双唇,她才惊觉地吸了口气,用力的想推开他。
纪韦感受到她的挣扎,他稍稍停下动作,嘲笑地道:「怎么,承认你怕了吗?如果是的话,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被他的话一激,她忍不住怒从中来。
「谁说我怕了,不过是个小儿科的吻罢了!」她真佩服自己还找得到话来反驳他,其实她现在心里还怦怦跳着呢!
纪韦看得出她强装出的镇定,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丫头的脾气可真拗。
「那么,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小儿科之外的吧!」
他的唇再度贴上她的,滑溜的舌尖霸道的窜入她的口中,寻找她生嫩的舌。
第2章(2)
任其芳没料到他的舌竟会滑进她嘴中,只能瞪大眼睛,并闪避他那灵活舌头的逗弄与纠缠,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而且……他的舌头怎么可能制造出这么奇妙的感觉!为何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心跳愈来愈快、身体也愈来愈热,甚至觉得自己的胸部竟有些肿胀、疼痛的感觉,她是不是快死了,就死在一个无赖的吻之下……但是,她绝不会向他求饶的!
紧贴在她身前的纪韦感觉到她胸部的紧绷,也察觉到自己身下逐渐的肿胀,他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一声。天啊!这只小野猫果然容易引人犯罪,只是一个吻竟可以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不是怕吓坏了她,会因此破坏彼此日后关系的进展,他真想当场要了她。
缓缓地拉开和她的距离,他在驾驶座上坐正,重重地舒了口气。
「怎么,认输了吗?」
「笑话!我可没说过半个求字。」尽管脸已红得像个红蕃茄,她仍嘴硬的顶回去。
「的确。」他点点头,好笑地看着她红润的脸。
「你真是个可敬的好对手。」
她双手环胸,「废话少说,我要回家了。」
「我还以为你想继续向我挑战下去呢!」
他那带着异样光彩的黑眸教任其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请你开门。」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开启车门,任其芳只有乖乖请求纪韦打开中央控制锁。另一方面她也开始懊恼自己方才不该激怒车子的主人,这下子她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我好像应该随时提醒你做个有礼貌的女孩,这样才不会惹来麻烦。不过我大概提醒得太迟,而你也醒悟得太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算了,你走吧!」纪韦开了中控。此时此刻不适合跟她多说什么,激动的他和激愤的她只可能迸出战火而非爱火。
这男人还真是霸道得可以,颐指气使地以为每个人都得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任其芳拗脾气一上来索性赖着不下车,瞧他能奈她何?
「你可以下车了。」纪韦点了根香烟,边按下玻璃车窗边说道。
他按平驾驶座椅,靠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短短的三小时似乎耗尽了他三天的精力,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累。他暗恋任其芳五年,真的是够累了。
今天的事给了他一个教训——永远别天真的以为默默付出是崇高的情操,拥有情操却失去了心爱的人时才是真正的欲哭无泪。也许他该找个适当的时机向她诉说心意。长吁了口气,微倾身弹掉烟灰时他才发现任其芳还没下车。
「你很喜欢吸二手烟吗?」他调侃她,好笑地想起任其芳一向最喜欢和他唱反调。嗯,冷静下来后,头脑的确变得灵活些了,他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我等着看你得肺癌死掉。」她皱眉扇着迷漫在空气中的烟雾。
「你真的很黑心肝。」他按熄手中还剩大半截的香烟。
「和你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她仍忍不住要挖苦他。
她真的这么在意这件事?纪韦无奈地说:「是我理亏,我道歉。」
「我的心胸还没开阔到让你一句话就断了我多年的梦想,还能假装毫不介意的接受你事后的道歉。」她直截了当地道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当然懂她的不满情绪,但这不表示他会让步。
「你和那个男的认识多久了?」
「男的?你说向海是吧?」她纳闷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和他闲扯淡,她应该送他一拳,让他回去闭门思过才对!
「难道还有别的男人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打翻了一缸子的醋。
「有啊!除了向海还有志豪、冠品、文翰……」她开始背她的同学录。
「你……」他总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你只要告诉我有关那娘娘腔小子的事情就够了。」
「我为何得告诉你?说个理由来听听。」这下她可拿乔了。
「你看不出来江堂对他挺有兴趣吗?」他巧妙地拐了个弯。
「江堂!?你的意思是江堂喜欢向海?哦!老天!那个LKK的秃驴想吃嫩草?」
LKK?秃驴?哈!江堂如果听到这两个词铁定要伤心难过好一阵子。
纪韦抿着嘴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江堂只是想网罗合适的男模特儿!」
「反串的也行!?那何必舍近求远!」任其芳两颗晶莹的黑眼珠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别闹了!是男模特儿,不是……等等!反串是什么意思?那该死的娘娘腔该不会是——」他憋着气等待答案,深幽的双眸满是期待。
任其芳耸耸肩,「我好像不曾说过她是男生吧?」
「江堂一定会懊恼死!」他咧开嘴大笑,好心情瞬间与低落的情绪交班。
纪韦神采奕奕地站在他的门口,朝正旋开门把的任其芳挥手道别。
要不是任其芳又犯胃疼,他才不愿错失这好不容易才碰上的「两人世界」.
改天一定得抽个空去拜访一下当医生的好友,探听一下有没有胃疼特效药。秀眉紧蹙、抿唇忍痛的任其芳教他瞧得都疼进心坎里去了。
进了门,他的大手还没碰上墙壁的电灯开关,屋内的灯顿时通明。
纳闷中,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由他的背穿过腋下直抚上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我等你好久了。」软声细语在他的耳边呵着令人发麻的气息。
「苏妮?你怎么进来的?」纪韦冰冷的语气说明他对这个意外的访者并不欢迎。
「我让楼下的守卫帮我开的门。你生气啦?」苏妮嗲声嗲气地说道。
「你明知故问。」纪韦扳开贴紧他胸口的纤手,心中懊恼着自己当初不该惹上这个好色女、大麻烦。
「今天是情人节,你——」苏妮哀怨的双眸直瞅住纪韦冷酷无情的脸,她对他有股难以自拔的迷恋与执着。
「我们不是情人!」他无情的打断她的绮思。
「我以为今晚你会需要我,你是我的唯一。」她大胆地表露自己对他的爱意,其实她一向都是如此。
纪韦真受不了苏妮这副花痴模样。
「今晚,甚至往后的日子我都不会需要你。」他索性打开大门,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主人在下逐客令。
「你真无情,再怎么说我和你曾经有过……」
「闭嘴!」
真是醉酒误大事。一年前在庆功宴上被灌得酩酊大醉的他,做了件生平他最无法谅解自己的一件事——和自己旗下的新人发生了关系。天晓得他酒醒后竟完全记不得前一夜到底做过什么事,而躺在他身旁的苏妮却嘤嘤低泣着他的酒后乱性。
事后,他以捧红苏妮作为将自己葬送在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里的交换条件。
而这一年来,他实践了他的诺言。苏妮真的成了家喻户晓的模特儿,甚至还捞过界演了几出单元剧。
但苏妮却似罹患了健忘症,不但频频向媒体记者坦承自己对纪韦的心仪,还常常有意无意地挑起八卦新闻,让好事者去揣测她和纪韦之间的暧昧关系。
「不!我不走。」苏妮冲向他的跟前,像只八爪鱼般紧紧扣住他的颈项。
太不像话了!「放手!」这女人真该庆幸他没练过铁沙掌,否则包管她脑袋开花。
「Dick,我爱你。」苏妮热烈地亲吻他结实的胸膛,试图挑起他对她的欲望,或者仅是单纯的冲动也行。
纪韦古铜色的肌肤烙上她暗红色的唇印,苏妮深信这是她见过最性感迷人的胸膛。
目前的她在演艺圈内可是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女,多少公子名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多少达官显贵为她一掷千金,但……偏偏纪韦瞧也不肯正眼多瞧她一眼。
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怎么可能对她视而不见?擅于耍心机的她偏不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住她的魅力。
有了名、有了利,贪心不足的她又想攫获爱情。而有才气、英挺出众的纪韦便是唯一教她动了真情的男人。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冷酷的纪韦却也一再将她推拒于千里之外。
「别对我背诵你戏码里的对白。它永远搔不到我的痒处。」纪韦忍着被她挑起的怒火,心想不知道这八爪女用了什么伎俩让楼下的守卫帮她开门,也许他该下楼闻闻守卫身上是不是沾满了狐骚味,不过那得等他把胸膛上这碍眼的唇印洗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