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万根针刺着似地,石定磊一跃而起。
不,他做不到!
她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
“等等,少爷,也带我一道去……”随着话尾的消失加上一个顿足。“讨厌,怎么全把我一个人丢下!”贞儿好生哀怨地瞪着那抹如箭般飞逝的影子。
在一间黑压压的窄小密室里,上官婉儿缩着身子蹲坐在墙角。
四周阴湿,偶尔还伴着几声老鼠的吱吱声响,吓得上官婉儿不敢乱动。
她怎么会那么笨,随便让人家一、两句话就给骗了?
饥肠辎轿的声响回荡在窄小的密室里,她整个人虚脱地靠着墙,只觉得饿得头昏,好想睡。
庞天这个大坏蛋,竟然敢骗她!
可是庞天骗她做什么呢?她怎么也弄不懂。
她原以为真能见到亲娘,谁知道一切竟是一场骗局,她一到庞府,就被关进这座密室,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了。
她好想磊哥哥啊!
磊哥哥现在在作啥呢?
他会来救她吗?
他会不会一气之下不理她了?
“磊哥哥……”
肚子又是一阵咕噜的响,眼角的泪水滑了下来。
“好饿……水……我要喝水……”她哑着声音呻吟着,她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了?从小奶奶就疼她、宠她,把她当个宝似的,何时让她挨饿、受冻来着?
以前她不能体会那些穷苦人家饿肚子的生活有多难捱,可现在她终于能体会了,才不过饿个两天,她就受不了,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更河况是那些长期挨饿受冻的人家。
现在想想,她以前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奶奶那么疼她、宠她,可她这回竟然私自逃家,让她老人家挂心!真是太不应该了!
枉费了多年来石家的教养和万般呵护,她对不起奶奶、爹和娘,她只恨现在已经来不及向他们忏悔了,还有磊哥哥……
想到了磊哥哥,她的心更痛了……
“绕了一大圈,原来孤心草是落到了国舅爷的手上。”
石定磊清冷的面容波澜不兴,端起茶几上的茶低啜了一口。
他这样贸然的上庞府,无疑是自落陷阱。如今他毒素入侵,功力已经失了一半,这会若是硬闯,也不见得获得了好处,当然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婉儿的安危才是他目前最为挂心的。
不过看样子,庞国舅应是中了孤心草之毒了,否则庞天也不会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地向他问解药。
现在他必须先小心应付,不能让对方知道他尚不知如何解孤心草之毒,否则非但救不了婉儿,反而坏了大事。
“早就听闻国舅爷利用权势到处搜刮民财,没想到这会竟然连欺君之事也做了,国舅爷这是打算造反吗?”垂着眼睫,缓缓地放下茶杯,再抬起眼,深邃的黑瞳迸射出一道寒光。
被他那冷锐的气势而慑,庞天脸色忽而一阵青、一阵白。
“废话少说,解药呢?快把解药给交出来!”庞天急吼,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庞天是畏惧石定磊的,他不清楚他功力之深,也抓不住他的心思,今儿个要不是他手中握有上官婉儿这张王牌,他是没这个胆量与他谈判的。
石定磊冷看了庞天一眼,又啜了一口茶后,才缓缓道:“解药不在我身上。”
“那解药到底在哪?赶快交出来,你别忘了上官婉儿还在我手上!”受不了石定磊的闲适,庞天终于祭出他的王牌。
石定磊脸色未变,但放下茶杯的手,却因握紧而泛青。
“她人在哪儿?我要见她。”
庞天瞥了一眼石定磊握紧的拳头,气势上又弱了一截。“要见她可以,你先交出解药。”
“我说了,解药不在我身上。”石定磊口吻十分不耐烦。
顿时,庞天不知所措,默然无语。
一阵静默之后,石定磊打破沉默道:“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定交出解药,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确定婉儿安然无恙。”
庞天考虑了一会后,说:“这没有问题。”摆了摆手,要属下去密室将上官婉儿带过来。
不一会,苍白消瘦的上官婉儿被押了上来,她一见着石定磊,整张脸于瞬间亮了起来。
“磊哥哥……”摇摇欲坠的身子,欣喜地想奔上前去。
身旁的两个大汉立即抓住了她,并亮出一把尖刀架在她脖子上。
“放开她!”
石定磊狂吼一声,失去了方才的冷静,整个人犹如一只被触怒的狂狮,他看着上官婉儿,心脏猛地一抽,痛得很。
他们到底是怎么折腾她的?才几天,她竟然整个人变得疲弱不堪。
庞天见石定磊就要冲上前来,他赶紧闪到上官婉儿的身后,并夺下大汉手中的刀子,亲自押上。
“别再靠过来,否则我这一刀下去……”
“你敢!”石定磊怒极。
上官婉儿这会才知道,庞天是打算利用她来制伏石定磊,她真是后悔的快死掉了!她怎么会那么笨,害死了自己不打紧,竟然还害磊哥哥陷于危境之中。
“磊哥哥,你不要过来!”她喊,惊看着石定磊身后持剑的大汉。
上官婉儿这一喊,终于把石定磊的自制力给唤了回来,他与上官婉儿眼光相触,眼眸里都闪着复杂与不舍的情绪。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必须以退为进才行。
石定磊强压下怒气,沉声道:“如果你想拿到解药的话,那么就好好的照顾她,三天后,如果她有一丁点的差池,我绝不会放过你!”
庞天冷笑。“放心好了,只要你交出解药,她就一定没事,不过……”
“不过什么?”石定磊寒着脸问。
“不过你要是三天后没有回来……”
他阴恻恻地端起一杯早已备妥的茶,就当着石定磊的面灌入上官婉儿的口中。
“你这是做什么?!”石定磊大惊,往前冲去。
庞天立即押着被水呛到猛咳的上官婉儿,往后退了二、三步。“如果你不想她现在就死的话,别过来!”
“你到底给她喝了什么东西?!”
“孤心草!”
第九章
石定磊厉声地发出嘶吼,不停的用力挥鞭赶马,像是在驱赶自己心中的郁结之气。
婉儿中了孤心草之毒……婉儿中了孤心草之毒……
像催魂曲似的,他的耳边就不断响着这话,火焚般焦急折磨着他的心田,令他几欲疯狂。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庞天这个卑鄙小人!”睁着一双锐利如鹰集的眼睛,他嘶声狂喊。该怎么做?!
他手中并没有孤心草的解药,三日后,他要拿什么去换回婉儿?
他原本打算夜探庞府救出婉儿,但现在婉儿中了毒,所以他不只要救出婉儿,取回孤心草,他还要杀了庞天这小人!
突然一个灵光乍现——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孤心草的下落,他何不直接禀明皇上,一举歼灭这个祸国殃民的庞老贼,就算他最后仍找不出孤心草的解药,救不了自己和腕儿,至少也救得了皇上,救得了无辜的老百姓。
主意一定,他立即驱马朝皇宫而去。
夜,深沉寂静,黑云逐渐散去,天空中展现淡淡的月华。
一道黑影由树影后窜出,跃上庞府的屋檐,黑影几乎是足不点地的在屋檐上飞奔,然后快速地旋身落地。
石定磊避开巡逻士兵,隐身于墙后,见一列队伍走过之后,他才再次出现,目光核巡着可能之处。
二更钟鼓已响,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他与皇上约定三更天时,锦衣队将大举包围庞府,将庞国舅父子杀个措手不及,而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找到孤心草,并救出婉儿才行。
依常理研判,庞天必会加派人手看管孤心草以及婉儿。
他先巡到书房,外头却有多位士兵看管,料定孤心草必在里面,于是他潜入房内,四处搜索后,终于找到仅剩的三株孤心草,然后快速跃上屋檐隐身。
观测了一阵之后,再次寻到一处人手密集的地带,想必婉儿就那里。
石定磊无声无息地靠近地牢,隔空点了守卫的昏穴后,迅速的打开门窜入地牢之内。
一进地牢,他立即发现了婉儿,石定磊的心头一阵揪痛。
她就在那里,缩着身子窝在墙角,看起来那么的羸弱,看得他心一阵一阵的疼。
“婉儿。”他轻唤。
缩在墙角的人儿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磊哥哥!”她喜出望外地,忍着穿肠般的痛,慢慢地爬上前来。
石定磊心急地破铁栏杆而入,紧搂住她滚烫的身子,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二粒抑毒丹,赶紧让她服下。
“磊哥哥,我是不是就快死了……”斗大的泪珠自上官婉儿的面颊滑下。
她担心在死之前,见不到磊哥哥一面。还好,磊哥哥来了,在阖眼之前见着他,死也瞑目了。
“不,不会的,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石定磊用力的抱紧了她,前所未有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泪水悄悄地落下衣襟。
上官婉儿抬手抚去他颊上的泪,感动地凝视着他。
“别哭呀,磊哥哥,婉儿不怕的,真的,我一点都不怕死,只是……”忍不住眼眶的泪水又滑了下来。“只是没能伴你一生,我有一些不甘心罢了。”
再也不管了,石定磊火热的唇立即压上了她,火热而缠绵。
蓦地,外头一阵喧哗,惊扰了地牢内这对激情爱侣。
石定磊猛地抬头。“时辰到了,咱们得快离开!”
上官婉儿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石定磊来不及做解释,他一把将上官婉儿拦腰抱起。
“婉儿,等会千万别松手,知道了吗?”他紧张的交代着。
上官婉儿用力地点着头。
授着,地牢的门立即被撞开,庞天领着十几名士兵冲了进来,他们一见到石定磊吃了一惊,而外头厮杀声又紧逼而来,庞天满头大汗,急吼:
“把他们全杀了!”
顿时,地牢之内刀光剑影,庞天见前有强敌石定磊,后又有追兵锦衣队,知大势已去,便有如一只疯狗般想与石定磊同归于尽。
石定磊原拟于保护上官婉儿不想恋战,然这会与庞天正面对上,不杀此人难消心头之恨,于是他挥剑旋去,气势凌厉,不出数招,庞天已被剑锋划中,只见他身子软软垂下,横卧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随后,锦衣队在石定磊离去之后,即奉旨将庞府满门抄斩,最后再放一把火给烧了。
在城郊的一处破庙之内——
上官婉儿坐在石定磊为她铺好的茅草上,身上裹着他脱下来的衣衫,而她净身后换下的湿衫则晾在火堆旁。
透过熊熊烈火看着对面的石定磊,他光着精壮的上半身,正忙碌地添加柴火,还不时给她一个微笑以宽她心。
看着他如此的为她忙碌,泪露不由自主地又迷蒙了她的眼。
磊哥哥一直将她捧在手心呵护,而她呢?她竟为了赌气相信了一个大坏蛋,现在弄成这般,她能怨谁?
泪水不自觉地滑下她的脸庞。
石定磊惊跳起来,立即来到她的身旁,心疼地将她纳入怀中。
“怎么啦,为什么又哭了?”揽过上官婉儿瘦弱的身子,大掌移至她的脸庞,抚上那冰滑湿润的肌肤。
上官婉儿轻轻摇头,泪珠扑簌簌地掉落,“对不起,磊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道歉让他心头涌起一阵激动,浑身一颤,更抱紧了她。
“不、不是,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不好,是他把她卷进这场是非之中,是他疏忽才会酿成大祸。“对不起,磊哥哥,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她将整张脸埋进石定磊的胸膛里,滚滚的热泪滴落在他的胸膛。
他将她抱得更紧,无言地安慰她。
她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的心跳。
“磊哥哥……我们今晚成婚好吗?”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不要再添一桩遗憾,她要成为他更正的妻。
他心跳加快,屏息着。
她紧张地等待他的反应,哪怕是一句话也好,可是磊哥哥为什么不说话?他是不是觉得她很不要脸……她……
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啄吻她颊上每滴泪珠,一双深幽的黑瞳紧锁着她,靠近她的耳畔喃着:“好,我们今晚成婚。”
她颤栗了一下,泪意又涌了上来。
“好可惜,这儿没有酒,也没有腊烛。”她以打趣的口吻说,刻意淡化悲情的气氛。
他凝着她,轻拨她额前的发,声音瘠哑地说:“腊烛吗?或许有也说不定,我找找看。”
说着,他当真站了起来,在盘着蜘蛛丝的供桌上找寻,须臾,他便拿来了两支只剩半截的红腊烛。
她笑了,心口涌上万分的甜蜜,看着他在火堆旁点上腊烛,在那两簇小小的火光中,她似听见了喜庆时的锣鼓声。
他又到外头取了两瓢水进来,落坐在她的身旁,然后将手中的一瓢水递给她。“没有酒,咱们以水代酒,如何?”
她激动地点着头,串串的泪珠因受感动而滑落。
“新婚夜不能哭的。”他抬起手,为她拭去泪珠。
她努力地让唇角往上扬,边哭边笑着。“不哭、不哭,说好了,咱们今晚都不哭了……”
“是呀,不哭了……”他激动地搂紧她,再也克制不了情潮的骚动,猛一俯身,覆土了她的唇,手中的水打翻了,弄湿了他们的衣衫。
他撬开她的贝齿,湿滑的舌窜入她口中,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他所有的爱恋与饥渴!全在这一吻中倾诉。
他的目光炽烈如火,蛊惑的舌在她嘴里探索,坚挺的身躯紧靠着她。他全身燃烧着不知名的火焰,而他知道只有一种方式能够熄灭它。
她的身躯虚软而燥热,只得难耐地在他强壮的身躯下蠕动,口中则发出细微的呻吟。
上官婉儿觉得全身像快炸开般地难受,她闭上眼,不断地嘤咛着。
他吻着她的耳垂,引得她全身颤抖,他吻她的眉、她的眼、她悄挺的鼻尖、她温软的唇、她细腻的颈项……
她发出呻吟,感受着他带给她一波又一波的惊奇。
“婉儿,我的小婉儿……”他轻唤着,情真意切。
她听见了他的低噪,他说她是他的小婉儿……她不敢睁开眼,就怕不争气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他们说好了,今晚不哭的……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向下方探索,触到她的锁骨,下滑、下滑……
她紧张地喘息,而她也听见了他浊重的呼吸。
“婉儿,”他沙哑地唤她。
她感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一颗心撞击的凶猛。
他的心口也猛烈地撞击着,排山倒海的情潮袭上,他低下了头,吻住了她的蓓蕾。
“唔——”她颤栗地呻吟出声,脸上涌现潮红,像极了天边的晚霞。
那奇异的悸动,一阵又一阵地由胸前蔓延开来,随着石定磊的吸吮,她不时的娇喘着、呻吟着,无助地在欲海里载浮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