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凝觑着在他撩拨之下嫣红了双颊的丽颜,熟谙男女欢爱的殷琰从她的眼中清楚的读出她的排斥,那不是半推半就的娇嗔,也不是欲擒故纵的推却。
她真的……不想做。
他从不勉强不愿意的女人,深吸一口气,按捺下体内隐隐窜烧的欲火,斜倚着墙,他状似悠哉的双手横胸,以轻佻的语气调笑的开口,「我可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好,机会仅此一次哦,错过很难再有,妳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说不要就不要,你少啰唆。」酡红着颊,她羞恼的瞋他。
他摇头,一脸像在惋惜什么似的,「妳真没福气,那走吧。」
「干么?」
「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今天中午要出去吃饭,妳忘了?」
她想起来他昨天说要带她去吃怀石料理,拉整有些凌乱的衣衫后,便跟着他一起离开。
两人来到一家怀石料理店时,迎面步出两男一女。
殷琰见了他们,锐利的鹰眸掠过一丝寒光,扯出一抹冷笑。
「唷,我们殷大总裁今天也来这里吃饭呀。」约莫三十岁的男人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略细的嗓音听来不是很悦耳。
另一名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娇叱,「殷彻,怎么对堂弟这么没有礼貌,人家现在可是最受爷爷看重的人,你不好好巴结巴结他,当心战龙集团里没有你的位置。」
殷琰鹰眸满不在乎的瞬住两人,双手插进裤袋里,嚣张的神态一点也不把眼前的两人看在眼底,嘲弄的开口,「啧,原来你们这么爱喝醋呀,小心喝多了酸死人哪。」
「殷琰,你不要太过份了!」殷彻轻易就被他的语气和态度激怒了。
殷琰撇唇露出轻视一笑,「亲爱的堂哥,如果你最近一个月的业绩还是没有起色的话,恐怕爷爷就不会像我这么善良,还容得下你这位殷家的米虫兼败家子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在外头闲晃了,赶快回去想办法怎么拉抬你那惨得见不了人的业绩比较妥当。」
殷彻沉不住气的吼道:「殷琰,你不要得意,再过不久你一定会死得很惨,到时候我要你像狗一样的爬出战龙集团!」
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男子殷鸿喝斥住儿子。
「闭嘴殷彻,不要胡说八道。」
「爸,是他太嚣张了,我……」
「叫你闭嘴没听到吗?」
「哥,不要再说了。」殷兰也道,若有所思的瞄了蓝掬云一眼。这个女人她好像在哪看过。
殷琰凉凉讽道:「就是呀,堂哥,二叔的话你多听一点,对你会有好处的。」
「殷琰,殷彻、殷兰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殷鸿看向蓝掬云笑道:「带女友来吃饭吗?那你们慢用吧,我们先走一步。」
殷琰颔首应道:「好,二叔慢走。」老狐狸一只,偏偏他的宝贝儿子却一点也没有遗传到他的精明,像个扶不起的阿斗,脑袋里装的全都是稻草。
走进料理店,坐进隐密的包厢,点完餐,殷琰道:「刚才那三个人,中年男人是我二叔,另外两个是他的女儿和儿子。」
「嗯,」蓝掬云仅是颔首没有说什么,片刻,她忽问:「你上次手掌受的伤好了吗?」
「都快一个月了,妳现在才问不嫌太晚吗?」他摊开掌心给她看,「早就好了,如果拖到现在还没好,恐怕问题就大了。」
一个月了?她和他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吗?
殷琰盘起腿坐在榻榻米上,见她垂眸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事,他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从来不和人交往超过两个月,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届时跟他分手时也约在那家「缘来义大利餐厅」好了,那家店他们俩都熟。
想及此,她的胸口突然有些闷闷的,握在手里的纸巾无意识的卷绕着。
第五章
找到了,果然就是她。
察觉到一道视线投过来,蓝掬云从办公桌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几天前见过的面孔,殷兰。
她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朝她走了过来。
「那天我就一直在想我好像曾经见过妳,原来妳竟然是战龙集团的员工。想必妳的手段一定很高明吧,殷琰他一向不约会公司里的女人,没想到竟会为妳破了例。飞上枝头的感觉如何?不过……」她神秘一笑,接着嘲弄的再说:「妳是当不了凤凰的,就算他日后娶了妳也一样,如果妳妄想嫁入豪门,我劝妳眼睛放亮一点,不要看错人,下错赌注了。」
「我不明白妳在说什么,我要工作,请不要妨碍我。」蓝掬云漫不经心的开口。
殷兰敛眸注视着她那漠不在乎的神情,不可否认的,她和殷琰以往交往过的女人有些不同,不是比不上她们美艳,而是她散漫的神采有一种漠视一切的感觉,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在乎的。
说不定就是这样的她才勾起了殷琰的征服欲吧!对那头嚣张的狂狮而言,越有挑战性的事情,越能引发他的兴趣。
不管最后殷琰能不能征服她,都改变不了他注定的命运,他们已经掌握了把他拉下高位的有力证据,只要等报告出来,那头狂狮再也不能嚣张下去了。
「妳好自为之吧。如果妳不是真爱殷琰,我劝妳及早甩掉他。」留下这句话,殷兰踩着骄傲的脚步离开。
「喂,刚才殷小姐跟妳说什么?妳真的在跟我们总裁交往吗?」一旁几名耳尖的同事立刻凑了过来。
霎时办公室里的人,全都拉长了耳朵等着蓝掬云的回答。
她没有多解释什么,只道:「殷小姐误会了。」
「那妳到底有没有在跟我们总裁交往?」不死心的同事乙紧追着问。
看着眼前那一张张写满八卦的脸,蓝掬云漫应。「不是妳们想的那样。」
「哎,别这样嘛,如果妳真的在跟总裁交往,我们会支持妳的。透露一点口风嘛,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居然一点端倪都没有,妳也真能隐瞒耶!」同事丙已经认定两人有所「奸情」了。
「是呀、是呀,妳不要顾忌殷小姐的话啦,这是不得了的好事耶,快仔细告诉我们嘛。」同事丁催促着。
蓝掬云起身,走到洗手间去,甩开一干八卦女。
「嗳,说一下会死哦,这么小气。」有人抱怨她的沉默。
「妳们说这件事会是真的吗?」几个女人吱吱喳喳的讨论起来。
「殷小姐都那么说了,我看八成假不了。」
「没错,不过真没想到蓝掬云竟然勾搭上了总裁,她真有一套。」
「看她平时话也不多,不晓得是用了什么手段。」
结果不到中午,这则八卦如野火燎原般传遍了公司内部的网路。
下午结束一场会议,副总裁陈之傲特别来向殷琰求证此事。
「琰,你真的在跟我们公司的女职员同居吗?」八卦经过短短一个上午已经被加油添醋了。
望着得力助手兼好友,殷琰拧眉问:「你这八卦从哪里来的?你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的绯闻一向不少,但这是最离谱的。他素来不招惹公司里的女人,这是大家都晓得的事。
「我想也是,不过网路上还指名道姓的说那个女人是二楼庶务课的职员,叫蓝掬云。」所以他才有些好奇起来。
「你说什么?她叫什么名字?」殷琰吃惊的问。
「蓝掬云。」陈之傲抓起笔,在纸上写下那三个字,见殷琰突然沉默下来,他抬起眼,竟意外的看到他凝目瞪着自己写在纸上的那三个字,「怎么了吗?」
「你刚说她在哪一个部门?」
「二楼庶务课。」
殷琰立刻搭乘专用电梯下楼。来到二楼,走进庶务课,目光凌厉的在众多职员里梭巡,片刻,果然发现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就在自己公司里工作,殷琰突然间有种被玩弄于股掌间的受骗感觉。
胸口窜烧起一把怒焰,看来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竟然还刻意隐瞒她是战龙集团员工这件事,她究竟是何居心?!
感觉到一道不善的锐利眸光望着自己,蓝掬云抬眸,迎上了他含怒的视线。
思忖须臾,她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不到消息散布得这么快,他是特意过来查证自己是否真在他公司里上班吧?
但他凭什么用那种受人欺骗的眼神谴责她呢?
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接近她,且强迫她接受他的追求不是吗?难道他还以为是她蓄意设计接近他的吗?
她毫不畏怯的迎视他燃着怒意的灼然眸光。
她理直气壮的神情殷琰看在眼里怒气更炽。她八成以为自己真的迷上她了是吧?竟然半点被人识破的惭愧之色都没有。
好,很好。眉一挑,他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
一干员工又开始窃窃耳语,讨论着高高在上的大总裁,怎么会突然驾临他们小小的庶务课,眸光全都望向了蓝掬云。
这下众人更加确信这两人之间必然有着什么私情。
只不过总裁离开前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活像被疯狗咬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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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她居然连一通打来解释的电话都没有。
是怎样?难道还要他主动打过去质问她吗?
瞪着手机,殷琰胸臆间灼烧着一股闷火,她竟然可以这么无视于他的存在,还是她真的以为他恋上了她?
别笑死人了!
是的,别笑死人了,他此刻火大得几乎快控制不住要冲到她家去找她质问的念头,该死!
「总裁,你要是敢再咬烂我的沙发,下次我绝对会活活宰了你不可!」他迁怒到正用牛皮沙发磨牙的狗儿。
「汪汪汪……」你敢动手我就先咬死你。狗儿不甘示弱的回嘴。今晚吃得好饱哦,美丽的姊姊把所有的菜都让给牠吃,害牠吃得好撑,只好磨磨牙来消耗一些热量。
也不知道为什么,美丽的姊姊最近胃口好像不太好,都吃得很少,今天甚至没怎么吃。
而眼前这家伙脾气也变得特别的暴躁,每次回来老是瞪着手机看,就算在洗澡,一听到电话铃声,也顾不得才洗了一半,就冲出来接,然后又一脸的失望。
一阵悦耳的铃声遽响,殷琰也顾不得再责骂不知好歹的狗儿,迅速的接起手机。
「喂。」
「琰,是我。」电话彼端传来温煦的嗓音。
「……玮,有事吗?」一听到是好友安玮的声音,嗓音忍不住透着失望。
「怎么,你在忙吗?」安玮敏锐的听出他嗓音里的异常。
「没有,只是心情不太好。」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该从何说起,搔搔微卷的短发,殷琰烦躁的摇首,轻描淡写的带过,「也没什么,只是对一个女人很不爽。」
电话彼端的人语气里有一丝笑意。「竟然有女人能令你不爽,真是不简单。」知道殷琰一向拿女人当附属品看待,不会太在意,能令他说出这种话,可见此人必在殷琰心中具有某些份量,至少也是另眼相待。
心念一动,殷琰道:「玮,你帮我调查一个人的背景。」
「好,你说。」
「她叫蓝掬云。」将所知的资料告诉安玮后,他问:「玮,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找我应该有事吧?」
拿笔记下他说的人名,安玮说:「嗯,有一件事告诉你,你最近最好留意一下你二叔他们,他们和你三叔近来很频繁的见面,神神秘秘的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他们。」
「对了,琰,总裁在你那边还好吗?」
殷琰斜睨狗儿一眼,恼怒的出声,「牠正在破坏我新换的第四组沙发,这只狗简直是破坏狂转世,你能相信吗?短短一个多月牠已经报废了我四组沙发。」
「才第四组呀!」安玮轻笑,「你该庆幸自己没有收藏古董的习惯,牠之前在珞那边时,打破他不少心爱的古董,珞的损失可大了。」
「叫珞列一张清单出来,等瑟回来,我们再跟她一起算这笔帐,看她要怎样赔偿我们。」
「要叫瑟赔偿,恐怕……要等到下辈子看看喽。」安玮不乐观的说。「不过琰,你最好不要小看总裁,牠是条很有灵性的狗。」
「灵性?依我看是恶性重大吧。」他嗤之以鼻。
安玮轻笑一声,说:「你没有发觉牠跟一般的哈士奇犬不同吗?牠不只不像哈士奇犬有迷路的特性,还认得我们的住处,会自己找来。而且更诡异的是,石萱和珞的女友容曦儿竟然都听得懂牠的话。」
「听懂牠的话?什么意思,她们懂得狗语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足为奇了,但她们只听得懂总裁的话。」
「是吗?那真的挺古怪的。」心里记挂着别的事,殷琰虽惊讶,却也并不以为意。
「琰,你好好善待总裁,也许他会为你带来什么惊奇。」安玮的身后传来一声呼唤,他柔笑着应道:「萱,我马上好了。」接着对话筒道:「琰,那就这样了,一查到她的资料,我就通知你。」
「谢啦。」
挂断电话,忆起那日在料理店外遇到二叔他们三人的情景,殷琰敛眉思忖。
片刻后,他便自信满满的露出冷笑,不论那些人在图谋着什么都斗不垮他的。最好他们把事情闹大一点,这样他可以趁机彻底铲除他们的势力。
他决定明天先去解决蓝掬云的问题,再拖下去,他恐怕会把自己气坏。
只要她向他坦白一切,他可以考虑从宽发落,不追究她玩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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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设想过她千千万万种回答,但殷琰绝没有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们分手吧。」
「妳说什么?!」他震惊得不敢相信入耳的话。
「我对你没有感觉了,我们分手吧,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妳……」殷琰怒极,一时除了用凌厉的眼神瞪她之外,竟说不出话来。她竟然把在「缘来义大利餐厅」里和男人分手的说词,原封不动的用在他身上。
「男女交往,好聚好散,我相信你也这么认为吧。」她漫不经心的逗弄着坐在她脚边的阿沙布鲁。
「Shit,妳这是在以退为进吗?妳以为说出分手的话来我就会原谅妳欺骗我的事?好,妳要分手是吧?那就分呀,不要以为我会在乎妳,女人我多得是,不会少妳一个。」就算要分手,也该是他甩掉她,哪轮得到她来开口。
该死的混帐女人!
「那很好。」她走过去打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要他离开她家。
她在赶他走,她居然敢这么做,这可恨的女人!
她以为他是让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