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去,不理睬他的追问。
他也不勉强她,因为他并不在乎,西齐国力强大,并非几个奸细就能打倒的。
她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被剥夺的自尊、被玩弄的身体,依然有着难以启齿的痛楚,绝望的泪水不停地流下。这辈子,从未为任何人、任何事流过泪,因为她一直以为,弟弟体弱、父王年迈,她应该坚强,必须坚强;但一切的执着和信念,却在昨夜被他破坏殆尽。
在西齐,她就只能这样成为他暖床的工具,远离她所有的梦想吗?
「怎么?做我的女人真的让妳这么痛苦吗?」温柔的话语响起,炙热的呼吸吹在耳边,他火热的胸膛贴在她光裸的背轻轻摩擦。
冰湖身体一僵,昨夜的回忆如排山倒海而来,她咬紧牙关用力推开他的手。
风琅的眸子一黯,压抑住蠢蠢欲动的狂潮,他沉下脸宣告道:「从今天开始,妳就搬到我的栖凤楼来。」
冰湖僵着身子,没有应答。
风琅突然轻笑一声,「不要自寻短见,更别想要反抗我。妳别忘了,西齐的兵权都掌握在我的手中,现在的东陵根本不堪一击,妳不会希望妳的子民因妳而死吧。」
他无法解释自己昨晚的行为,与女人之间,他一向喜欢妳情我愿,从不强迫。而那天用计灌醉她,也只是想确定她是男是女,可是昨夜,当她主动吻住他时,他全然地失控,再也放不开她了。
她的身子颤抖起来,风琅是个恶魔,他把握住她的弱点。
她不会自寻短见,那是懦弱的行为,但……她真的连反抗都不能吗?以后的日子,就这样天天陪着这个可能灭了她国家的男人上床吗?
风琅的手又开始沿着她曼妙的曲线慢慢下滑,清楚地表明他的意图,他想再次占有她。
冰湖闭上眼,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
她光滑柔亮的长发披散在枕上,闭着眼任他为所欲为,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呻吟;当他终于又一次释放在她体内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公主,妳不能进去。」是门外侍女的声音。
「滚开,本公主要进自己王兄房间还用得着妳这个奴婢管!」轻彤叱喝着,紧接着一头冲了进来。
「王兄,冰湖哥哥不见了,你知不知道……」
叫声乍停,轻彤张大了嘴,望着床上的情形,呆立在原地不动。
冰湖羞愤地抓起被子想盖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躯体,风琅却偏不让她如愿,依然维持着压在她身上的姿势,湿热的吻沿着脖颈下滑,滑到了她雪白的肩上。
房中弥漫着浓浓的情欲味道,冰湖的脖颈上、肩膀上一块块青紫的印记,还有风琅的动作,在在提醒了轻彤一个事实。
「冰湖哥哥……你、你们……」她拼命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纯纯的爱情梦破灭。
「她是女人。」风琅冷笑地抛下一句话,他早已对这个小丫头老是霸占着冰湖极度不满,此刻更是毫不容情地揭破这一个事实。
「你……呜……你们都欺负我。」轻彤大喊,朝外面奔了出去。
冰湖的脸色变得惨白,风琅却依然笑得自如,胸有成竹。
第五章
数日后,风琅就接到西齐王传唤他入宫的谕旨。
「琅儿,听轻彤说东陵国派来的人质冰湖太子,其实是一名公主,真的吗?」西齐王满腔怒火,一见儿子便问道。
轻彤一回宫就哭得淅沥哗啦,而且是跑去向她的母亲惠妃哭诉。
惠妃一听,大惊失色,连忙向西齐王报告。
「是的。」风琅回答得毫不犹豫。
「东陵竟敢如此欺瞒我国,我非得马上出兵给他一个好看不可!」
风琅淡淡一笑,出声阻止:「父王,儿臣认为不可。」
「不可?」西齐王瞪着他,冷笑道:「我早听说你迷恋那个公主,莫非你真的喜欢她?为了她,连国家大事也忘了?」言词中有很重的责罚之意。
风琅却并不惊慌,依然不疾不徐地道:「父王,我早已派人调查过东陵国的情况,东陵真正的太子自小体弱多病,长年卧床不起,若是东陵真的派太子为人质,恐怕用不了几天就死在西齐,届时就没有人质可以利用。而这位东陵公主,据我所知,这几年来,她在东陵人民中有着极大的号召力,有她做人质,比要那个半死不活的真正太子更有用。」
闻言,西齐王不语。
风琅接着道:「而且此时的东陵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去攻打,虽然能赢,但必定死伤惨重,等到那病弱太子去世,东陵王也年老病死后,东陵再无其他领导人物,打起来就容易多了。」
西齐王脸上慢慢露出笑容,点头道:「不错。琅儿,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不过朕很好奇,你对那位公主到底是什么想法?」
风琅撇嘴一笑,沉声说:「父王放心,儿臣绝不会为她而耽误国事。」
西齐王顿时放心,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我们既没什么损失,你还多了个爱妾。」
「不过……」西齐王捋着胡须沉思一下,「琅儿,你要切记,对女人玩玩可以,千万不可真心,尤其是她。」
风琅点头答应后,便告辞离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自从那天被风琅占有又恰好被轻彤撞见后,把冰湖当作心上人的轻彤跑回宫里向她母亲哭诉后,宫里上上下下全都知道冰湖原来是女人。
一时之间,朝中沸沸扬扬。
她作梦也料想不到她的身分竟然这么快就被揭穿,她恨他,若不是他,她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几日,她天天担忧,不知西齐王会有什么反应?但宫中竟然毫无动静,她猜可能是风琅对西齐王说了什么;否则,光是欺君之罪,就足以引起两国战争。
而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风琅待她,彷佛不再当她是个人质,而是他的一个爱妾。更可怕的是,她已经渐渐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习惯他的怀抱、他的吻。
从服侍她的奴婢口中,她知道他有不少姬妾,个个貌美如花,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独独要她住进栖凤楼。
她不想这样天天与他面对,不想让自己沉沦在他的怀里。
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即使已经错过一次,她不能再错下去,成为风琅的禁脔,可悲地成为他无数姬妾中的一名。
这天,她在府里的花园中徘徊,迎面走来一群人,为首的女子貌美如花,尤其是那楚楚动人的风韵,更是让人眼睛为之一亮,不必说男人,连女人见了,都不禁兴起怜惜之意。
她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手上托着几只金漆盘子,彷佛十分宝贝。
宛如风摆杨柳般,她娉婷的走到冰湖面前,停了下来,柔声道:「妾身柔儿,给公主请安。」
冰湖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必多礼。」
公主!自从那夜在栖凤楼里被轻彤撞见后,她的身分已经无法隐藏,现在的她,已经被风琅的姬妾们视作眼中钉;因为能住到栖凤楼的,只有她一人。
会主动到这里来的女子,基本上都是风琅的姬妾,冷嘲热讽者有之,讨好巴结者有之,大打出手者有之;到目前为止,她都当笑话看,也从未向风琅提起。
这女人又想如何呢?
她真的已经很厌烦那群莺莺燕燕的骚扰了。
柔儿嫣然道:「久闻公主美貌多才,柔儿十分仰慕,所以真心想和公主交个朋友。我为公主带来了我最拿手的点心,希望公主喜欢。」
莺声软语,这个柔儿的态度似乎与一般姬妾不同,她无法拒绝,只得勉强一笑,与她并肩而行。
过了水桥,四人沿着栖凤楼边的小湖前后走着,她和柔儿在前,两名侍女在后,慢慢走向栖凤楼。
身后的侍女忽然尖叫一声,手上的餐盘掉在地上,把冰湖吓了一跳,紧接着柔儿也大叫一声,忽然跳进湖里。
「救命啊、救命啊……」
凄惨的尖叫声,响彻栖凤楼方圆十里:连两个侍女都跟着叫了起来,声势浩大。
这突生的变故令冰湖一怔,正想下去救人时,却听见那两名侍女大叫:「三王子,柔儿小姐落水了。」
当她看见远处出现的风琅的身影时,她明白了。她淡淡一笑,索性站在原地不动。
风琅优雅的身影出现在湖边,望着水中挣扎的柔儿,他怔了怔,便吩咐身后的侍卫将她救起。
柔儿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浑身湿透,在冬天的寒风中冻得不停打哆嗦,四周的人紧紧围住她。
风琅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侍女跪在地上,哭道:「柔儿小姐来看望冰湖公主,还特地做了好吃的点心,但冰湖公主好像不喜欢她,两人吵了起来,冰湖公主就把点心砸了,还把小姐推进湖里。」
风琅的目光转向冰湖。
冰湖嘴角挂着冷笑,彷佛早已料到一切。
「真是妳做的?」风琅的眼微微瞇起,以她的性格,他根本不相信她会这么做。事实上,她若是这么做,他只会开心得不得了,因为那证明她在为他吃醋,但有可能吗?
冰湖嘴角的笑意更冷,远远地望了柔儿一眼。
柔儿早已醒过来,嘴角带着得逞的诡笑,一看见冰湖,连忙敛起笑容,又恢复那弱不禁风的模样。
她淡淡一笑,走到风琅面前,「我承认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惩罚?」
如果这样能让他厌恶她、放开她,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虽然这方法奇特了一点,但总比自己爱上他要好。
柔儿推开众人的包围,扑到风琅身边,哭道:「三王子,您一定要为我做主!我好心给她做点心,她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推我下湖,请三王子做主!」
「闭嘴!」风琅厉声喝止她。
他虽然国事繁忙,但并不代表他对家事一无所知,柔儿是什么性子,他又怎会不知?倘若他昏庸得连是非黑白部分不清,他根本无法在朝中立足。
柔儿外表温柔,其实个性非常狠毒,颇有手段,姬妾们都怕她三分,他只是觉得这么有心计的女人倒也算是他拥有百花中的一种奇花,所以从不去责难她,但今天就不一样了。
他吩咐身后的侍卫:「送柔儿小姐离开京城。」
侍卫们齐应一声,上前拉走柔儿。
柔儿眼看风琅冰冷的脸毫不留情,知道这时求饶认错都已经没用,温柔似水的美人立刻变得如厉鬼般可怕,猛地扑向冰湖疯狂搥打。
「妳这个贱女人,妳别得意得太早!妳这个亡国奴,也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总有一天,他会娶其他女人,到时候妳就……」
冰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望着柔儿被拉走,渐渐消失在远处。
风琅看着她,她的脸色冰冷,毫无表情。
风琅走了过去,冷冷地道:「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不向我说明实情?」
他眼中有怒火,全是为了她急于想和他拉开距离而愤怒。自那天他占有她的身子以后,她一直都是如此,彷佛将自己深深包进一张大茧中,拒绝任何人接近:每晚,他们的身子如此接近,他却触摸不到她的心。
冰湖又是淡淡一笑,「那些姬妾不都是你自己安置在府里的吗?我怎敢与三王子的爱姬作对?就算被害死,也是我活该。」
「妳!」风琅气得握紧拳,半晌才压抑住怒火,「妳到底想怎么样?」
这该死的顽固女人,他已经专宠她一人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永远都是如此冷淡?
冰湖白玉般无瑕的脸彷佛结了一层寒冰,「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告诉你,我受够了你的女人的骚扰;我不想和你的女人争风吃醋,所以请三王子高抬贵手放了我。」她永远都不想做他花名册中的一贯。
「好!我明天就把人全部遣走。」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有办法让他的情绪失控。
不过,也许他也有错。自从有了她之后,他便再也没去找过他那些姬妾,全然没有想到那些寂寞难耐的女人们会将嫉妒和仇恨全部发泄在她身上,她们如果还在,她的生活就永远不会安宁。
但关键的问题恐怕也不在这里,而是他给的,她都不想要。
冰湖淡漠的冷笑道:「三王子,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希望您以后多去找她们,安慰她们,避免她们空闺寂寞,并不是要您遣散姬妾。这么做,冰湖承受不起。」
她和他是永远的敌人,正如东陵和西齐的战争不会停止一般,有朝一日他们必定会在战场相见,所以她绝不容许自己把心沦陷在这里。
风琅冷笑起来,一步步靠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深邃的黑眸迸射出怒火,「妳的意思是希望我把妳打入冷宫,再也不去找妳?」
她想把他推给那些女人,他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冰湖的手腕被他捏得疼痛难当,却一声不吭。
她就是希望这样!这几天他每一夜都要她,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心中却极为恐惧,万一她有了孩子,她又该何去何从?她曾问过府中掌管此事的总管,因为她知道,府里的姬妾都要喝避孕的汤药,但那总管却以风琅没有命令为由拒绝把汤药给她。
她无法避孕,只能希望风琅少来碰她。
风琅眼中怒火更盛,「我告诉妳,别把主意打得太完美,我绝不会放开妳!」
霎时,空气彷佛结了冰。
就在这时,一阵大呼小叫伴随着杂沓的脚步声向他们冲来。
「三王子,您要把我们全送走?」
只闻香风阵阵,数十名美貌女子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全跪倒在风琅面前嚎啕大哭。
「三王子,您要遣散我们,不是真的吧?」
刚刚听说柔儿因得罪冰湖公主而被送出京城,现在又有下人来报告说风琅要将她们全部遗散:如果离开了三王子府,让她们到哪里去找这么英俊的主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待在这里虽然要与人共事一夫,但以后说不定能够当上王子妃。离开了这里,她们还能去哪儿?她们可不想去嫁一个脑满肠肥的有钱老头,或配给一个穷小子过三餐不继的生活。
风琅冰冷的眼神扫过地上哭哭啼啼的一群女人,见那群女人安静下来,他冷冷道:「是真的。」
霎时,哭声四起,如丧考妣,其中一名有点胆识的姬妾素知风琅冷硬的个性,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立刻转向他身边的冰湖,「冰湖公主,求求妳,不要让王爷送走我们啊。我们以后不敢再冒犯您了。」
「是啊,我们以后不敢了。」
那些姬妾其实有不少都曾找过冰湖麻烦,但此时也只能希望她善心大发了。
所有乞求的目光望着自己,冰湖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