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喜欢妳,可那并不是……」卫天朗想解释喜欢有分类,却被她径自解读抢白。
「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的感觉果然没有错。」说到这里,她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了。「天朗,如果你没有恢复记忆,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可是现在变成这样,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他摇了摇头,对她自以为是的想法,感到匪夷所思,又不希望话说得太重,伤了交情。
「没有什么如不如果,事实是我恢复了记忆,而现实中的我已经有了以安。我只能说谢谢妳的错爱,希望妳能把感情放在对的人的身上。」他虽然没有说重话,但也清楚的表达立场了。
「我不甘心,她只是比较幸运,早一步认识你而已,要是我们有公平的机会,我相信你选择的会是我,不是她!」她忿忿下平的红了眼眶,竟本末倒置的嫉妒以安。
「别再说了,以安对我有情有义,我不可能辜负她。」他伸手隔开她贴近的距离,拒绝被诱惑。
「我对你难道不是有情有义?」她咄咄逼问。
「那不一样。」他别开脸答。
「好,你不辜负她,那也不代表就非得拒绝我,我可以不计较名分,只要跟你在一起……」她再度倾身,将他整个人压制在沙发里。
「妨这样分明是要让我为难!」
他伸手要推她,却顾忌到一些不方便碰触的部位,再加上她像黏性超强的强力胶,所以一时之间推不开。
「接受我就不为难了!」她主动热情的献上红唇。
「费欧娜!」被偷袭成功,卫天朗生气了,索性不再斯文以待,猛地一把将她推开。
费欧娜跌坐在地,震愕羞愤的瞪视着他,忍不住掉下了一滴眼泪。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哪,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卫天朗对这不理智的费欧娜感到相当陌生,但念在她的救命恩情,还是向她道歉。
「对不起。我可以用其它方法回报妳,但唯独不能牺牲爱情和以安。」
倔强抹去不争气滴落的泪水,她自己爬起来:心里还是不愿放弃。
她相信,只要没有罗以安,天朗就会爱上她的。
所以,她要除掉这个障碍!
用不着费欧娜亲自对以安出手,光是不小心看见刚才那一幕,就足以在以安心中投下一颗震撼弹。
好意要为卫天朗送热茶的她,不期然的从半掩的门扉中瞧见了他们的对话。
她不知道在她发现之前,他们讲了什么,可就她听到的,他们之间那些瞹昧情愫早已悄悄的滋长茁壮,而她竞如此后知后觉。
听对话的内容,似乎是天朗为了她而拒绝费欧娜,本来她应该为此而欣慰才对,但是她却隐约意识到了无奈的为难。
难道,在天朗失忆的那段期间,他们其实是有发生感情的?
难道,她的存在让他觉得为难了吗?
她心里满是疑问,却因为费欧娜的大胆行径没继续待在门外,只因她不想看见天朗和任何女人亲热的情景,那会令她心如刀剳。
或许待会儿她可以探问一下天朗,他如果坦白的把刚刚的情形告诉她,就代表光明正大:反之,就是确有暧昧,那她也要伤脑筋了!
不多久,卫天朗回房准备洗澡就寝。
心里有着疙瘩的以安跟前跟后,寻找着适当时机提出疑问。
犹豫踌躇了好久,她终于在替他烘干湿发的时候决定开口——
「你刚刚在书房忙什么啊?」
卫天朗莫名觉得心虚,不禁顿了一顿。
「我在看公司这两个月来的重要企划。」他没说谎,其实一开始真的是。
他不想把费欧娜喜欢他的事告诉以安,她这些日子吃的苦已经够多,没必要再为这种无谓的事情担忧心烦,只要他坚决拒绝费欧娜就好了。
「哦。」以安闷闷的应了声,又故意试探地问:「看那么久哦?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差点要去把你逮回来。」
「对啊,很多,我这次离开太久了,很多东西要补回来,尽快进入状况,免得妈妈太辛苦。」他倒是认真解释起工作情形,而目前正慢慢跟母亲把工作做一个完整的交接。
以安心不在焉的听着,突然感到百味杂陈。
看来,他是打算隐瞒刚刚和费欧娜发生的事了!
为什么要隐瞒?除非是心中有鬼!而这正代表他们真有瞹昧……
怪不得天朗这些天对费欧娜那么好,言行举止都是掩不住的紧张关心。
「噢!」卫天朗被吹风机烫得惊呼了声,倏地抚着头皮往旁闪。「以安,妳在发呆啊?」
「啊,对不起!」她赶紧拉回远扬的神思,专心替他吹干头发。
好不容易重逢,她不希望再有波折了!
既然事情没有揭穿,那她是否该懦弱的装作不知道呢?
而最后费欧娜要求不计较名分……她真能大方跟另一个女人分享天朗吗?
好累啊!这段日子的煎熬磨难太多,她怀疑自己还能撑多久?
平时卫天朗和卫方亚兰都到公司办公去,家里只剩下以安和费欧娜,所以当费欧娜想找个伴儿聊天逛街时,以安理所当然就成为唯一的那个对象。
这天,费欧娜拉着以安去逛街,不怀好意的想避开卫家佣人们那些耳目,对她洗脑劝退。
此刻,她们正坐在露天咖啡座歇腿,喝着饮料闲谈。
「以安,听说妳家住山上啊?环境一定非常优美吧?」费欧娜那双带着狡光的眼眸正友善含笑的望着她。
「是啊!山上风景很美,天朗最初就是想到山上去散散心,刚好遇上了豪雨造成山路崩塌,被困在山上,我们才会认识的。」以安直率的说着两人相识的经过,还戏谵的取笑卫天朗。「我看哪,可以给他取个落难总裁的绰号了,山路崩塌碰上我,车子失速落海碰上妳。」
费欧娜笑了笑,可突然落落寡欢地说:「妳真幸运,可以先碰上天朗。」
以安一怔,听出她这话意味着什么。
费欧娜见她没接话,喝了口饮料又讲:「我的运气就差了点,在妳之后才和天朗相恋。」
以安的心跳瞬间飘快,抬眸定睛看着她。「妳和天朗相恋?!」
「唉,我们同是女人,我看妳也是善解人意、明白事理,索性就跟妳说了吧!」费欧娜一副勉强坦白的模样和口吻。
一颗心提到了胸口,以安下意识揪紧了裙襬。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费欧娜要说的绝对不会是她想要听的!
她瞥了以安一眼,用楚楚可怜的神情继续开口。「我知道感情都有先来后到,但是先后次序并不代表情感的深浅多寡,天朗在那段失亿的日子里和我过得很快乐,我们是互有爱意的,只不过他后来想起了妳,两段爱情重迭,他说妳对他有情有义,所以他不得不放弃真爱顾全情义责任。」
以安白了脸,浓浓的酸楚在胸臆问蔓延开来,如今都已经亲耳听到这些指控,她心里好难受,也不能再装作不知情了。
「我是情义责任?」她伤心的轻问。
前几天晚上听见天朗拒绝费欧娜,是因为道义上还得照顾她,所以不得不拒绝费欧娜?难怪当他面对费欧娜激动争取的情绪,会觉得为难……
「是啊,他知道妳爱他,再加上妳现在有了孩子,他就算再爱我,也只能牺牲他自己的幸福。」费欧娜打算针对她的弱点,动之以情。
此话无疑是意味着卫天朗跟以安在一起并不是真情真爱,只是想负责任,而他的幸福,是费欧娜。
以安困惑的说不出话来。
她成了天朗的包袱了吗?
费欧娜见状,判断以安相当好煽动,不禁再接再厉,引她入网。
「以安,算我求妳了。」她出其不意的握住了她的手,清楚明了的放胆要求,口吻恳切。「如果妳真的爱天朗就放他自由吧!不要利用他的责任感,把他绑在身边,好吗?」
「他如果爱的是妳,他大可尽管去,我没有绑住他呀!」以安下意识维护尊严,不想让人认为她死缠烂打。
「妳还不懂吗?天朗的责任感这么重,妳如果下主动离开,他怎么可能会开得了口呢?」费欧娜继续鼓吹,甚至把一些莫须有的罪都加诸在她身上,仿佛她不离开就是她自私。
「妳的意思是只要我主动离开,他就不用再为难了?」以安干脆问个明白。
「没错。」费欧娜点点头。
「我想,我应该当面和天朗好好谈谈。」她想听他亲口说。
即使真是如此,她也不恨不怨,因为爱,所以她只要他快乐,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也没阀并。
更何况,费欧娜救了天朗是事实,即使她现在成了情敌,她对她仍是心存感激的。
「不行!」费欧娜激动扬声。当面谈就破功了!「妳找他谈,他肯定不会承认的,谈也没用啊!」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以安怔仲了。
认为已达成目的,费欧娜心中暗喜。只要以安抱着成全的心态坚持离开,她就可以把握机会侵入卫天朗的心!
天朗:
我回家了,别急着找我,你先把信看完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有一晚,我不小心看到你和费欧娜在书房里的暧昧互动和对话,试探的问你,你却选择隐瞒,真令我失望!
在那段失忆的日子里,你是否发展了另一段恋情?是否让费欧娜取代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而你,是否发现了她才是你的真爱?
所以对我,你是为了回报情义,为了要当个负责任的男人,才不得不给予承诺吗?
我的存在,是不是让你觉得为难了?
我和孩子,是不是已经成为你的包袱了?
我不希望我们的感情定建立在你的勉强牺牲下,三个人纠结会让三个人都痛苦。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愿意祝福你,成全你们,毕竟一个人伤心总比三个人难过得好。
相信我,这不是不爱你才有的决定,而是因为太爱你,所以不想让你为难,不想让你牺牲,只要你快乐,只要你能平安的活着,即使最终我们不在一起,那我也愿意接受。
我心里有了这些疑问,但又不想再费心猜测,更不想胡乱吃醋,为了避免将来继续钻牛角尖,所以想了这个方式来解开这个结。
请你扪心自问,真的爱我吗?是真的想要孩子吗?
没有我的话,你是不是就会没有顾忌的选择费欧娜呢?
如果是前者,那我在山庄等你:如果是后者,你就不用再来找我,等不到你,我自然就明白了。
以安留
「见鬼的,要走就走,还留什么信,搞什么选择题!」费欧娜厌恶的揉烂手中的信,往垃圾桶扔去。
以安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不过一直注意她动静的费欧娜,很快就发现她的离去,并趁着没人时溜进他们的卧房里。
她担心以安有留信,更担心信里会向天朗打小报告,说她那天在露天咖啡座对她说了一堆话。
果然,她猜得很准,床头柜上的闹钟下就压着一封信,这下子被她半途拦截,当成垃圾丢掉,看她还有什么好问!
「哼,这封信永远不会落在天朗手里的!」她得意的哼了声。
不过看过这封信,她发现罗以安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骗,原以为挑拨离间几句,她就会哭着离开,可没想到她不但冷静的一滴眼泪也没流,还很有主见的留下选择题。
而且她在觉得以安单纯好骗之余,其实是有一点点佩服她的。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她竟然能为了希望对方幸福,愿意退出成全!
是爱不够,还是爱太多?
以卫天朗的好条件来讲,别说爱不够了,即使没有爱,也要死缠不放吧?所以她相信以安是后者。
有点小感动,但是她才不会因为佩服而放弃,她当然要为自己着想,既然开始了,她就不会临阵退缩。
所以,她现在要出门购物庆祝去,佯装对以安离开的事不知情,免得他们到时逮着她一直问。
当晚,准时下班的卫天朗和卫方亚兰一回家就不见以安人影,一开始,他们只是纳闷她为何没交代任何只字词组,可后来,时间愈来愈晚,手机又收不到讯号,焦急忧虑不禁逐渐溢满心口。
「这以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到底去了哪里也没讲,手机又打不通!」卫天朗烦躁得开始碎碎念,像热锅上奔窜的蚂蚁,厅里的波斯地毯已经快被他的来回踱步给磨平了。
「葛妈,妳有看见以安小姐什么时候出门的吗?」卫方亚兰问向管家
「没有耶!」葛妈微微不安。
卫天朗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回山上去了?」否则以安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不可能闲晃那么久!
「你快打打看。」卫方亚兰催促。
卫天朗立刻拨打山庄号码,响了不到三声就迅速被接起。
『闲云山庄你好。」传来的果然是以安清灵的嗓音。
「妳怎么搞的?跑回山上怎么一句交代都没有?妳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卫天朗不禁劈头就责骂,而一旁的卫方亚兰和葛妈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吓,好凶!
怎么她离开,他非但没有紧张,还对她这么凶?!
『我有留一封信给你呀。】她嗫嚅地讲。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担心太久了,他的口气不禁还是很凶恶。
「闹钟压着。』她特别放的,因为知道他每晚都会把闹铃键按开,所以才摆在显眼处。
「没有,我脱手表的时候没看到。」他手表就放在闹钟下的抽屉里,要是有什么异物的话,一定会看见的。
『有有有,你再看清楚一点,明明放了,不可能不见,我信里写了很多重要的话,你看完再说。】她说得万分肯定,然后锵地就挂了电话。
要命,害她刚刚接起电话,听见他的声音就高兴了好几下,以为他看过信且有了决定,所以打电话来告诉她答案,结果根本连信长怎样都没看见!
卫天朗看着话筒愣了一愣,什么信这么神秘?
「到底在搞什么鬼?」纳闷嘀咕。
「怎样?以安怎么说?」卫方亚兰关心地问。
「她说有留一封信。」他回答后立即起身奔上二楼卧室,找了半天没找到,又悻幸然的下楼来,质问管家。「葛妈,今天谁负责打扫房间的?」
「小莲。」葛妈想了想回答。
「打去她家问她,有没有捡到一封信。」卫天朗双臂环胸的坐在沙发上,一刻也不想多等的命令。
卫家仆佣只有葛妈是二十四小时住在别墅里,其余最晚都在八点半就离开了。
葛妈立即找出小莲电话,打去问她,讲了好一会儿才收线。
「有没有?」卫天朗马上问。
「她说少爷房问没有,可是费欧娜小姐客房里的垃圾桶有一张揉掉的纸,好像就是信。」察觉到情况有异,葛妈讷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