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应该是睡著了!
望了望身旁空空的床位,他有种感觉,好像这个位置昨晚应该有人睡过。
不经意地瞥见自己身上的运动服有些皱折,他下意识的拉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他看见一双白晰的手,为自己脱去了上衣,跟著,两人热情地纠缠在一起……
缠绵的片段像倒转似的,一幕幕重新涌上,其中火辣激情的部分,中川野裕如
今回想起来,还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只是……他一直看不清女人的脸,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中川野裕很心急,他更用力地去回想,一张梨花带泪的玉颜顿时出现在眼前,
那是——宁子?!
她哭了?为什么?
撇下心头的疑问与担心,中川野裕要自己冷静下来,他慢慢地去回想昨晚他人
睡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片刻的沉淀后,他依稀想起,昨晚他似乎作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草原,一个
女孩孤伶伶地站在草原的中央,他好奇地朝她唤了几声,女孩回头看了他一眼,原来是佳美。
他很高兴地朝她走去,佳美转身就跑,他追在她的身后,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他抓住了她!
他将她翻了过来,正想质问她为什么一见他就跑时,佳美却变成了宁子。
宁子好生气地告诉他,她不足佳美,然后转身也是要走。
他拉住了她,身体一时失去平衡,两人双双跌倒在草地上,他利用男性的优势率先制住了她,跟著她就哭了……
她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像被什么人欺负了似的,哭得他好心疼,不由自主地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她愣住了,动也不动地任他轻薄,水灵灵的大眼直瞅著他,举止无措,楚楚可怜。
淡雅的馨香从她的身上传来,清新恰人,恰似一朵盛开的娇莲,令人起了攀折的想望。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他吻了她!
手再也放不开怀里的人儿了,他紧紧地拥住她,手指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一件一件地褪去彼此的衣物,火热地占领她每一寸娇嫩的柔肤……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中川野裕迷糊了!
若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偏偏某些片段与现实又搭不起来,若说是梦,残留在脑海中的激情画面,却又那么的真实!
十指仿佛还残留著她留下的体香,他清楚记得她美好的肤触,以及当他进入她时,她所发出的娇喊,是那么地清晰、撩人……
这会是梦吗?会吗?
喀的一声,房门开启,悦宁手里端著托盘走进,顺手把房门带上,回头见他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僵了两秒,随即神情自若地跟他打招呼。
“你醒了?”她道。
“嗯。”中川野裕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会儿,道:“你刚刚上哪去了?”
“我刚刚去熬粥,今天足假日,家里的佣人都放假惠家了,只好由我来服侍你罗!少爷。”她打趣地道。
“爷爷呢?还在房里吗?”他问。
“没有。爷爷一早来看过你,知道你没什么大碍,就跟朋友出门去打球了,本来他不想去的,是我向他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你,他才肯放心出门的,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我感觉好多了,本来就没必要让他老人家为了我,特地取消和老朋友难得的众会。”
悦宁端起托盘上的白粥,递向中川野裕。
“我第一次下厨,味道可能会有点奇怪,不过应该吃不死人的……”她讪讪地笑笑,“就请你将就著点吃吧!”
第一次下厨?味道有点奇怪?应该吃不死人?
中川野裕每听她说一句话,眉宇问的皱折就加深一分,“我非得冒著生命危险,吃下你熬的粥吗?”
他才大病初愈耶!一定要这么折磨他吗?
“别这么说嘛!”悦宁嘿嘿地干笑两声,“而且医生交代过,你醒了之后一定要吃药。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怎么吃药呢?”她放低姿态,软软央求道:“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中川野裕望著她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好啦!好啦!省得你罗哩叭嗦的!”
悦宁像伯他反悔似的,连忙端来了桌上的白粥,道:“我用大骨汤熬了很久,可能有点烫,你慢慢吃。”
“嗯。”他接过了碗,浅尝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怎么样?”她一脸期待地问。
“零分!”他无情地浇了她一头冷水。
“零分?’她直嚷道,“有那么差吗?”
“小姐,你的粥压根就糊了,我肯给零分,算是很给你面子了,本来我想给负分的。”他不屑地道。
“我不相信!”悦宁拒绝接受这项事实,她拿起汤匙就要舀一口来尝味道。
“等一下……”中川野裕喊住了她。
“干嘛?”悦宁停下了动作。
“这粥里有我的口水,你还敢吃!不怕被我传染感冒吗?”他提醒。
“那个……我……”她本来想说,他的口水她昨晚就吃过了,要传染早就传染了,但这话到了口边,她硬是打住了!
“嗯?”他狐疑地盯著她。
悦宁硬是将话转了个弯,道:“我是说,我抵抗力强得很,没那么容易被你传染感冒,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不要吃好了。”
她乖乖地搁下汤匙。
“那这粥要怎么办?倒掉吗?”悦宁蹙眉。
中川野裕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碗里的残粥,没考虑太久,头一仰,一口将碗里的粥给喝光了。
“你不是说很难吃吗?为什么还一口喝光?”悦宁讶异地道。
“就是因为很难吃,才要一口干呀!”他脸都皱成了一团了。
“你可以不要吃呀!又没有人逼你。”她小声地咕哝道。
他有意无意地瞟她一眼,道:“不管味道好不好,总是你的一番心意,如果我不吃完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没良心?”
她半嗔半怒地赏他一记白眼,跟著递给他一杯浅琥珀色的饮料,“喏,这个给你,可以冲淡嘴里的味道。”
“这是什么?”中川野裕谨慎地问。
不会又是什么怪东西吧?
“蜂蜜水啦!”她瞪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我听你的声音有些沙哑,特地泡来给你润喉的。”
“昨天晚上?”他挑挑眉,“怎么我昨天晚上跟你说过话吗?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呃……是你说梦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啦!嘿嘿……”她干笑。
“那我都说了些什么样的梦话?”他进一步地逼问道。
“谁晓得?”悦宁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知道,他梦里净喊著佳美的名字,“你说
的梦话,每句都含含糊糊的,根本就听不清楚!”
中川野裕一脸古怪地盯著她瞧,却不说话,看得悦宁的整颗心都慌了起来。
她不甚自在地起身,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该吃药了,我……去倒水。”
他拉住了她,“急什么?我还有话要问你。”
悦宁心下一颤,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你想问什么?”
“我占用了你的床一整夜,昨晚你睡在哪里?”
强烈的心虚笼罩了悦宁,她溜溜的目光东飘西荡的,就是不敢看向眼前的男人,“自然是睡在书房里呀!要不然你以为我还能睡在哪里?”
“真的吗?”他存疑。
“当然是真的呀!我骗你干嘛?我有什么好处?”她强迫自己看著他,力持镇定,故意露骨地问:“还是你怀疑我,趁著昨晚你病得厉害的时候,爬上你的床,占你便宜呀?”
“这……”被她这么一驳,中川野裕著实愣了会儿!
其实他不是担心自己被她给怎么了,相反的,他怕自己在半梦半醒问,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昨晚我有没有……那个……”他支支吾吾的。
“那个是哪个?”她装傻。
“我是说……”中川野裕烦躁地抓抓头发,“我昨晚除了睡觉之外,还有没有做过什么其他的事情?”
“你认为一个发烧到三十九度,只差没去掉半条命的男人,除了睡觉之外,还有能力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吗?”她若无其事地反问。
“……”中川野裕彻底被问住了。
莫非昨儿个晚上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一场“春梦”?毕竟从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迹象足以证实,他昨晚曾经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身上的衣物仍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床单上也没有任何欢爱过的痕迹,她更没有哭哭啼啼地要他负起责任。
即使如此,中川野裕还是很难说服自己,感觉如此真实的一夜,竟只是一场梦境?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她指了指雕花的木门,道:“那我要去厨房倒水,你该吃药了。”
中川野裕眼神复杂地盯住她不放,只差没有把她给看出一个洞来,教悦宁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她依旧努力地维持表面的平和,不让他瞧出任何端倪。
中川野裕从她平静的神情里,实在找不到一丝异样,只得放弃,朝她挥挥手,“算了,你去吧!我没别的事情了。”
“喔!”她收拾好用过的餐具,缓缓退出房门外。
合上的房门隔离出一个清静的地界,让悦宁有了松口气的空档。
她半靠在墙上,怔怔地跌坐在地上,任凭无措与心慌在她净白的小脸上,交织出一片对未来的茫然……
第五章
在悦宁的悉心照料之下,中川野裕很快地恢复健康,在家里休养了两天,立刻变回了一尾活龙,出门上班去了。
他这厢病养好了,倒换悦宁感到身体不适了,从早上开始,她就觉得头昏昏的,鼻涕、眼泪直流,喉咙也痛得半死!
该死!她铁定是被中川野裕给传染了重感冒!
拖著孱弱的病躯,她跷了一天的课,逛遍了东京区著名的家具商场,在临近傍晚时分,总算让她找到了一张跟家里一模一样的床垫,在她的要求下,家具行立刻将货物送到她家。
中川家大宅——
“我回来了!”走进玄关,悦宁喊了声。
“少奶奶,欢迎回家!”管家小林妈妈迎了上来。
小林妈妈本名小林川乃,打从年轻的时候就在中川家工作,到如今已有三十年了,大家平日都唤她一声小林妈妈。
她一眼见到工人搬进来的床垫,心中顿时起了疑问,“少奶奶,这是……”
“前两天,我不小心弄脏了床垫,所以去买张新的,没什么事。”悦宁附在小林妈妈的耳边,特意地压低了声量这:“因为你家少爷很喜欢这张床垫,我怕他骂我,才特地去买一张新的……哈啾!”
她偏过头去,打了个喷嚏,不以为意地擤擤鼻子后,续道:“所以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请你务必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难怪你出门前交代我,今天不用换床单,原来是想换新的床垫,”小林妈妈会意地点点头,立即挽起袖子,“那么请少奶奶先去前厅休息,等房间整理好了,我再通知你。”
悦宁急忙忙地阻止她,“不用了,小林妈妈。”
“嗯?”小林妈妈不解地看向悦宁。
“晚餐时间快到了,你不去厨房照看著,行吗?”悦宁将小林妈妈推往厨房的方向,“一点小事情而已,我自己搞定就可以了,你尽管去忙你的事情,要是误了晚餐时间,那可就不好了。”
“可是……”小林妈妈还是觉得不妥。
“放心、放心!我能搞定的,OK?”悦宁朝她挥了挥手。
“那好吧!”小林妈妈只得听从她的话。
约莫五分钟后,小林妈妈听到工人经过客厅所发出的声响,担心他们粗手粗脚的,会碰坏家里的家具,赶忙出来外头采视。
工人搬著包裹上等床单的床垫,正要经过玄关,小林妈妈节俭的性子一起,她唤住了工人,“等一下!”
她心想,只是床垫弄脏了,没必要连床单也丢掉吧!那床单可是真丝做的,值不少钱呢!
“床单不能丢,请你们等等,让我把床单拆下来!”
“好的!”工人们依言,将床垫放下。
小林妈妈走向前去,开始动手拆床单,床单卸到了一半,她看见了悦宁所谓的弄脏的部分。
这分明就是……那个嘛!
小林妈妈霎时明白悦宁为何要连著床单一同将床垫给扔了,还说什么不想让少爷知道……原来是女孩家害臊呀!
她掩唇偷笑,随即又将床单装好,指示工人搬上货车。
悦宁在房里忙完,出来看到的正是这个画面。
眼看著货车慢慢地驶出中川家的地界,她久悬的一颗心,终于能梢梢地放下
那个错误的夜晚,就把它当成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一切也就能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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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重感冒,让悦宁整个人都垮了!
一天到晚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彻底体会到“病来如山倒”这句话的真谛。
学校的课是上不了了,她只能认命地在家里养病,比较意外的是,向来被笑称为“工作狂”的中川野裕,竟破天荒地请了假,留在家里照料她。
这比天塌下来还教悦宁难以置信,然而它确实是发生了。
“其实你不用特地留下来陪我的,有小林妈妈她们照顾我就够厂!”她张口吃著他喂的粥,喃喃地道。
不过,说是这么说,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很开心他主动留下来陪她。
“我是怕你又把感冒传染给其他人,搞到全家上下都得重感冒就不好了,所以才勉为其难地照顾你。”
“我会小心的啦!顶多不出房门,让她们把三餐和药送到房门口,我自己去拿,不就得了!”她耸耸肩。
那多惨呀!她现在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她确定自己真有那个力气走到房门口
吗?万一跌倒怎么办?感冒加重了,又有谁知道?
中川野裕想像著那种情景,心头不自觉地一拧,更走不开了。
他道:“你少喳喳呼呼的,我是老板,我高兴不去上班,就不去上班,谁敢管我?”
“对呀!反正公司足你的,我替你瞎操心什么?”她咽下最后一口粥,心满意足地道:“好好吃!小林妈妈的手艺真好,连熬粥都比别人好吃!”
中川野裕奇怪地瞥她一眼,道:“关小林妈妈什么事?那粥是我熬的。”
“怎么可能?”悦宁忍不住惊呼。
“怎么不可能?”他反问。
“难道你以前学过烹饪?”可他一个大少爷,学会做菜干嘛?难道还等年终尾牙的时候,小露一手不成?
“只有一个原因!”他伸出食指。
“什么?”她眼巴巴地凑过去。
“因为我比你聪明!”他公布答案。
悦宁不禁气结,她冲动地爬起来想要追打他,只是跑不到两步路,身体仍觉不适的她,头一晕就要倒下,他赶忙跑过来拉住她纤臂,不料脚下一滑,反而加重了她的坠势,情急之下,他只得用身体护住了她,两人双双跌落在地,形成女上男下的暧昧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