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对她的爱像恒久的钻石,永远都会闪耀着、存在着,也安静着。
她安心的睡着,但是海边的太阳将她双颊晒得红通通的。
文司寒轻轻的将她负在背上,一手拎着她的鞋子,缓缓的往回走。
海浪争着打上他的脚背,他的足迹被淹没在浪涛里。
「凯丝,我爱妳。」
熟睡的康凯丝闭着眼,唇边挂着甜甜的微笑,看来是作了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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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展即将开幕,王少翔超大手笔的租下一间国际级的豪华饭店,将它数百坪的宴客大厅改成展览场。
受邀的贵宾陆续抵达,因为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显贵,因此保安工作相当严密,除了他们带来的私人保镖之外,饭店方面也安排近百名的保全。
文司寒率领的菁英小组则是负责整个展场的安全。
除了受邀的参展贵宾之外,这家饭店不接待普通客人,连工作人员都被要求全面封口。
许多记者都想采访这个世纪珠宝展,却连一张通行证都拿不到,只好全围在饭店外面,自己编些里面的情况来播报。
有几个记者不信邪,趁着泰国公主抵达饭店时想混进去,连大门都还没碰到就被外籍保镖扔出来,反而成了当天的新闻。
白戴维站在监控室里,从监视系统里发现一个熟面孔,于是用无线电联络机动小组上前盯哨。
「这家伙还真的来了。」他惊喜的看着屏幕上熟悉的脸,老谋深算的笑容露了出来,「谁看到凯尔了?」
「酒吧有点状况,文先生刚刚过去处理。」
「还没开始就问题这么多呀。」白戴维喜欢冒险、热爱挑战,真的让他来度假他可是会发疯的。
还好格鲁宾的手下那天来给凯尔「送礼」,让他这个度假生活有了极大的转变。
他走到酒吧门口,一路上畅行无阻,没有经过任何保全的询问,因为他和文司寒的脸就是通行证,连老板都不见得有这种待遇。
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金发男子大叫着被架出来,白戴维认出他是知名的好莱坞动作男星。
「我要告你!喔!天哪,他打断我的鼻子了!我要告他!」
文司寒冷冷的说:「随你便。」
他的态度让那位性格男星更火,大吼大叫着被拖走。
白戴维一脸好笑的说:「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他酒喝多了。」
就是有那种喝了几杯酒就以为自己真的是超人的人。
很能打?是呀,演电影的时候。
这位男星因为不满酒保多看他几眼——其实并没有,出手殴打酒保,文司寒赶来制止无效,出手揍了他一拳就让他倒地不起。
「人家是动作巨星耶,你把他打成这样他还能混吗?」
「我是不会到处去说,他自己嘛,应该也是不会,没人知道就好了,他还是能在银幕上卖弄功夫。」
说完之后,文司寒转头对旁边的属下说:「给他两个小时收拾东西,叫他滚」
「这样好吗?展览都还没开始,你就叫贵宾滚蛋,老板会怎么想?」
「他什么都不能想,如果他对我的做法有意见,可以随时换掉我。」
「换掉你?」白戴维哈哈大笑,「然后让三家保险公司退出?别逗啦,凯尔你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你似乎暴躁很多。」
「有吗?可能是太累了,这个鬼展览让我没时间好好休息。」
「不过是一个小展览而已,能比你以前对付恐怖份子麻烦吗?说吧,你是怎么了?」
「真的没事。」
白戴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言不由衷,「这样吧,晚上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文司寒笑着点头,也许他真该喝一杯,放松一下。「好,我忙完了来找你。」
他不能一直想着康凯丝、一直想着白浣淇那番话,他现在应该专注在工作上,等展览结束,也许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对了,我是来告诉你,猜猜谁刚刚跟着雷森将军住进饭店了?」
文司寒皱着眉:「格鲁宾。」
雷森将军是中东某国的军事强人,他跟恐怖主义向来有挂勾,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与格鲁宾的爆炸案有关,但一般相信他是主导者。
格鲁宾如果真的转当污点证人,指认肥尼,就算加入证人保护计划也会被揪出来干掉。
想当然耳他并不会真的干这种蠢事,他只是假装同意,趁机逃走,他需要庇护当然会回头找老东家,一点都不难猜。
「没错,格鲁宾来了,说真的,你的邀请函怎么会发到雷森将军那里去?」
真是最完美的掩护,热爱珠宝的雷森将军怎么会错过这个珠宝大展?
「这是王老板天真可爱的想法,他认为把恐怖份子的头头请来,其它的小喽啰就不敢来动他的珠宝展。」
「你没告诉他这是请鬼入门?说不定到时候抢他的就是雷森将军的人。」
「不,我也同意请雷森将军来。」
「现在格鲁宾到了,麻烦随时会来。你小心点,我看他可不会只送你几颗子弹而已。」
「我都不担心了,你也不用烦恼。」文司寒拍拍白戴维的肩,「回去工作吧,晚上再来喝一杯。」
小心?他当然会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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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太奇怪了,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人都有耶!」
康薇琪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纳闷的说:「这个色狼人也太好了吧?居然还会良心不安喔?」
「妳好吵喔。」康凯丝在床上翻个身,不耐烦的坐起来,「要看电视去妳房间看啦!」
「我房间的电视挂啦,借一下会怎么样。」她干脆把妹妹拉起床,「妳看这个新闻,妳上次去拍的MV是这个导演吗?」
康凯丝听见电视新闻播报的声音,一骨碌爬起来,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知名音乐录像带导演庹一凡,惊爆性侵丑闻,根据了解,昨日凌晨庹一凡带着他强拍的被害人裸照和光盘到警局自首,对他所犯的罪案坦承不讳,警方已经根据照片联络被害人,并呼吁其它被害人出面指认,将这匹演艺圈之狼绳之以法,警方表示,受害者不乏演艺圈中的女星……
康凯丝一脸震惊的看着电视画面,久久无法思考,「怎么会有这种事……」
太不可思议了!
那一天她真的是累坏了,文司寒将她送回来抱进房间她都不知道,还是大姊告诉她的。
大概是那晚吹了山风,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很不舒服,留在家里休息。
中间白浣淇打过几次电话来,每次都吞吞吐吐的,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没事,弄得她一头雾水。
但她其实最想听的是文司寒的声音,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了。
他会怎么想她呢?他会觉得她不检点、不自爱,或者觉得她很脏吗?
想到那一天,她就觉得心情矛盾、尴尬,失去见他一面的勇气,而他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康薇琪不解的说:「为什么一个大色狼会跑去自首?他是突然良心发现喔?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是呀,这也是康凯丝感到惊奇的地方!
他前天才死性下改的要侵犯她,今天就跑去自首,会不会醒悟得太快了?
「这个累犯应该闱了才对!」想到那日所受的欺负,康凯丝忿忿的说:「败类、人渣!」
「好啦,也不用那么生气啦,他都已经出来自首了,不会再有别人受害了。」
「关他一辈子都嫌太轻,应该枪毙他才对。」难怪他有恃无恐,原来用强拍裸照让人不敢声张!
想到自己差点成为受害着,她就忍不住发抖。
新闻继续播报着,画面不断重复庹导演在警局内的举动。
据消息来源指出,庹一凡对检方表示,希望能够对他求处重刑速审速决,他绝不再上诉,检方对他的表态大感意外,经过询问才发现庹一凡受人威胁,若不自首便有生命之忧,据悉他还出示身上伤痕取信警方……
「我就说嘛!原来是怕死,不是良心发现。」康薇琪轻蔑的哼一声,「亏我刚刚还觉得他有点人性,根本就是畜生嘛。」
「不知道是谁那么厉害,居然能让他去自首,还求警方不要放他出来,难道台湾也有蝙蝠侠喔?」
康凯丝微微发愣,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前天的事她谁都没说,只有文司寒知道而已,难道是他为了她冒险做的吗?
这个大傻瓜!
她并不要他为自己冒着触法的危险呀!
原本她还担心他会看不起自己,以为他会没有消息是想跟她一刀两断,没想到却是自己小心眼,侮辱了他的人格。
康凯丝觉得自己实在太糟糕了,怎么会把文司寒当成那种人呢?
她猛然跳下床,打开衣柜开始换衣服。
「妳在干么?」
「换衣服,我要出去一下。」
「出去?」康薇琪一头雾水,「都这么晚了妳要出去?」
「我去找文司寒。」她快速的套上牛仔裤,将长发扎成一束马尾,「很快就会回来。」
「这么晚了去找他?妳会不会太努力呀,什么时候妳这么认真了?」
「大姊。」她握住康薇琪的手,双眼发亮,「我不是为了舅舅的遗产在努力,我是为了我自己。」康凯丝露出甜美的笑容,「我爱他,我要告诉他。」
「嗄?」康薇琪彻底傻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爱他?是真的吗?
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的妹妹,这么斩钉截铁的知道自己爱文司寒?
第九章
透明的角杯里浮着几枚冰块,在琥珀色的威士忌里轻轻的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白戴维隔着杯子看着好友,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文司寒拿着手机愣愣的发呆,脸上的表情有点迷茫,酒未沾唇就好像已经醉了。
「在等谁的电话?」
他恍若未闻,抓起八分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凯尔,要不是我很清楚你绝对没有恋物癖的话,我真要以为那支卫星电话是你的情人了。」
文司寒苦涩的一笑,「我只是奇怪它为什么不响。」
在白天,他可以利用忙碌且压力大的工作来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但一空下来就生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爱凯丝,用他的生命和灵魂去爱她,可是为什么没有勇气告诉她?
他甚至连表现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他到底害怕什么,曾几何时自己变得如此的陕嚅?
「所以我问你等谁呀。」
他苦笑着,「谁都没等。」
「老兄,我了解你,你这样失魂落魄可是前所未有的,绝对不是展览让你精疲力尽,我看得出来,你的心让某个可爱的女人偷了是不?」
文司寒耸耸肩,「也许。」
「什么也许?我肯定你是跌入爱河,给你一个忠告,告诉她,让你快乐也让她开心,我呀,是已经失去这种机会,再也不可能告诉朱迪我爱她,劝你别这么傻,说出来吧。」
想到美丽的妻子,他依然还会心痛,但是他努力的带着有她的美好记忆活下去,他知道这是她要的。如果换成是他永远的离开朱迪,他也不会希望她永远沉浸在失去自己的悲伤里。
文司寒看着好友,低哑的说:「你还想着她吗?」
他们从来不谈这件事,因为他始终认为这是戴维难以碰触的禁区,但他却没想到他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这件悲剧。
白戴维敛起笑容,脸色一黯,「无时无刻。」
「那么你后悔吗?」
当朱迪冷冰冰的躺在他怀里时,他是否后悔对她的爱?
「你说这话对我是很严重的侮辱!我当然不后悔,我爱她,爱到你难以想象,我怎么会后悔爱上那么美好的一个女人。」
文司寒沉默不语,白戴维则心酸的笑起来。
「我懂你的意思了,凯尔,我说你啊,真是个王八蛋,你知道吗?你认为如果我不爱她,她就不会死是吗?」
他叹口长气,「刚开始我也这么想,我真恨我对她的爱杀了她。可是你知道吗?如果时间重新再来,我依然要大声的说我爱她,我一样要当个热爱她、崇拜她的丈夫,看见她因为我的爱感到幸福、感到快乐,这是我最大的骄傲,就算我们只有一年的时间,我也要尽力爱她每一天,我对她的爱并不会因为她死亡而消失。」
白戴维温柔的说:「她虽然离开,但并没有遗憾,她带着我对她所有的感情,她知道我爱她,她不会后悔,我也不会后悔。」
「我一直知道你是个优秀的情报人员,却不知道你这么勇敢。」文司寒感叹着,「比我勇敢得多。」
「你爱那个女孩,爱到失去告诉她的勇气吗?」白戴维笑一笑,说道:「我一直没有问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嘿,失去老婆的人可是我耶,我都坚守岗位了你跟人家辞什么职?」伤心远走的人应该是他嘛,结果却是凯尔走人说不干。
「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喽。」他半开玩笑的说:「你该不会某一天早上起来,突然觉得生活空虚,人生没有目标,当下就决定不干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
葬礼结束之后,他看白戴维一个人站在墓地里,突然有一种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么的空虚感。
他就这样卧底、暗杀、窃取情资过一辈子吗?
他成功圆满的达成各种任务,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满足?他的人生就这样,直到老得无法执行任务时,再被一脚踢开,然后发现除了荣誉之外他一无所有吗?
白戴维傻眼,大呼,「开玩笑吧?」
「是真的。」
他笑着鼓掌。「到东埔寨搞地雷你会比较有成就感?人生就不空虚吗?我说问题的症结不在你的工作,而是你的感情没有寄托,无论做什么都会感到空虚。」
「不,不单纯是这样。」文司寒笑着说:「我们从前所受的训练,大部份都是为了取走生命,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的枪械炮弹知识可以救人?
「信不信由你,我很高兴我离开了,去到那个地方,我才知道我可以做的事情有那么多。你到那里去过一天试试看,你会更加珍惜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哇!我好像看到你头上长出光环,好伟大喔。」白戴维打趣的说。
文司寒摇着头:心情顿感轻松,「这没有那么伟大。」
「来吧。」他举起酒杯,笑着说:「干杯,好久没有喝醉,我们一起喝醉吧。」
「你在重要任务之前喝醉?葛瑞森会怎么说?」
明天可是有一场硬战要打,多日的布置可不能够毁在宿醉未醒上。
「他会说干得好。」虽然这么说,但白戴维还是没那个胆子喝醉误事。
国际刑警和反恐小组菁英尽出,明天要轰轰烈烈的干一场,要是他喝得醉醺醺的带队,头可能会被顶头上司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