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喔,不能喝就别硬撑,你根本毫无酒量可言。”雷战揉着她的发丝,不知道是该教训她对他的放心,还是该教训她的毫无戒心。男人都是狼,包括他在内。
“真奇怪,我们才认识不久,却怎么好像什么事都可以聊呢?”夏欣月偏着头,眼眸水汪汪,真的不了解。
“因为我们投缘啊。”他执起她的手掌,轻吻她的掌心。“和你谈话时,我觉得很自在。而且你总会细心地注意到我不正常的作息,还胆敢命令我生活起居要正常!”
“我不是命令你,我是为你好啊。”他的亲吻,让夏欣月红了脸,呼吸困难了起来。
“我知道。”他倾身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夏欣月揪着胸口的衣襟,血液在沸腾。他们……会不会发展得太快了?
“你知道吗?我每次听你说着你梦想中的农园,我就想帮你种上一排波斯菊和玛格莉特,然后再陪着你一起种菜,帮你实现所有的梦想。”雷战的额头抵住她的,男性气息灼热地拂在她的脸庞上。
夏欣月被他磁性的男声给催眠了,她缓缓地闭上眼,无力地倚偎在他身侧。
雷战吻住她的唇,却因为她倒抽一口气的声音而低笑出声。
“别怕我……”他轻抚着她的后背,满足地想在她的唇上叹息。
她的唇有着淡淡的薰衣草气味,她的唇舌是如此地柔馥甜美,他觉得自己可以从此醉倒在她的怀里。
雷战的指尖探入她的发丝里,更撩出一缕让入迷醉的薰衣草清香。
他俯低身子,扣着她的纤腰,吻得更加深入了。两人身下的双人秋千,也随着他激切的吻而剧烈摇晃了起来。
“小心!要掉下去了。”夏欣月睁开眼,惊呼出声。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他的长腿踩在地板上,双唇仍然在她的唇间亲密厮磨着。
而睁开眼的她,害羞得没法子再接受他的吻。雪白柔荑挡在他的唇上,却被他吐出的气息,哄得手心发烫。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她小声地问道。
“当然是因为你好看。”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夏欣月红了脸,微垂着头,却又喜悦着他如此专心地凝视她。
前男友追了她三年,她才点头答应要和他在一起。然则,每当前男友看着她时,她就紧张得要命。甚至,她其实不喜欢前男友横冲直撞的吻……
可雷战刚才吻她时,她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哪。
“其实啊……我觉得看你的人,要比看我的人多。”她小声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是名人。”他一耸肩,淡淡说道。
“你真的那么有名吗?”夏欣月又喝了一口草莓奶酒,这下连眼皮都觉得有点热了。“不要回答我,免得我和你相处突然变得不自然了。”
他勾唇一笑,喝干了一杯酒。他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沉吟着该如何开口提到他们的关系。
“你喝太多了。”她担忧地看着他微拧的眉头。
“没关系,我没醉过。”他有千杯不醉的酒量。
“不是醉不醉的问题,而是喝酒过量会伤身啊。”夏欣月水眸瞅着他,柔声地说道。
“你现在是用什么样的身分在关心我呢?朋友?女朋友?”他锁住她的眼,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我……”夏欣月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你先回答我——你还会在这待多久?”光是想到要和她分离,他就觉得该死的孤单了。
“应该还可以再待上一个礼拜吧。”她唇边的笑开始变淡,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哪!雷战拿走她手里的酒往桌上一摆,手掌顺势滑入她的掌间,与她十指交扣着。
“我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他沉声说道。夏欣月傻了眼,她根本来不及说出任何话,两行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了。
她伸出双掌,想掩住那些失控的泪水,可他扣住了她的手腕,让她脸上的难过更加无所遁形。
雷战望着她眼底的心碎,简直心魂欲裂。他握住她被泪染湿的下颚,嗄声说道:“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她心里一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愿意吗?说啊!”雷战急迫地紧盯着她,他的双眸在着火,他的声音在颤抖,他恨不得能把她放到口袋里,就这么带着到处走。
“我们怎么交往呢?你不是经常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吗?”夏欣月慌张地问道,被他催得也急了。
“我跑来跑去有什么问题?你不是已经辞掉在前男友家的花艺店的工作了吗?你的时间应该比较有弹性啊。”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我还是不能跟着你到处走,我也要工作啊。”
“那简单,我叫经纪人帮你在我身边弄一个职缺出来。”雷战咧嘴一笑,认为大事就此已定。
夏欣月垂下眸,咬唇沉吟着。她喜欢他,但这样并不代表她就能从他那里得到好处。
“我不能接受这种公事私用的恶劣举止。”夏欣月的手扶在他的手臂上,柔声但坚定地说道。
一股不顺己意的烦闷钻入他的体内。他严厉地抿起唇角,粗犷轮廓烧上一层怒焰.“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跟着我走?”
他不是什么无名小角色,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男女之间的追逐上。
“我们根本什么关系都还不是,我怎么可能厚着脸皮领你的薪水,跟着你四处走呢?”她仍然摇头。
“那我们现在就去教堂结婚,这样你就有正当的理由,可以跟我走了吧。”雷战倾身向前,紧紧地锁住她的视线。
“欣月,嫁给我!”
第五章
他!他在跟她求婚?!
“你——疯了!”夏欣月惊呼出声,吓得从秋千座位上滑了下来。
雷战看着她惊惶失措的模样,低笑出声。
“你骂人耶,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呢。”雷战故意睁大眼睛,故作惊讶地看着她。
“结婚不可以是这么随便的事。”夏欣月后退三大步,急得差点想跳脚。
“你和你男友认真地交往了那么久,还不是分手了。”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结婚只是一个关系确定的仪式,并不是什么多大不了的事情嘛。只要能把她留在他身边,那么一切便很值得。即使真的合不来,最多不过就是离婚嘛。
“我……我和我男朋友交往那么久,都还没结婚,那就表示了我们还不适合。”她猛摇头,不明白他怎有法子露出“信我者得永生”的坚定表情。
“那只是证明了你看人的眼光有问题,所以,你该相信我。”他趋前一步,大掌扣住她的后腰,挡住她的退路。
“这太疯狂了……我一个人跑到拉斯维加斯,和你谈起恋爱,就已经够离经叛道了。”夏欣月低语着,一手挡在他的手臂上,一手揉着抽痛的鬓边。“而你更……怪。”
“我哪里怪?”他低头望着她着急的小脸,一派自在地反问。
“你干么坚持要这么快要娶我?”她皱眉,真的一点都不懂。
“废话,当然是因为感觉对了啊。”雷战不客气地掐了下她软腴的腮帮子。
“感觉对了,也可以再慢慢来啊。”她也怪,干么坐在这里和他讨论?她应该早点回房睡觉的,她现在被酒精及他弄得头昏脑胀,完全不适合做决定。
“怎么慢慢来?难道要我打电话、写简讯、传E_MAIL?我没那种耐性和时间。”雷战白眼一翻,没耐性的个性开始发飙,“你看不出来我为你压抑的很痛苦吗?我要是再得不到你,肯定会内分泌失调的!”他扣住她的双肩,神情激动得像在对几万名观众嘶吼。
“只是为了得到?”肩上的力道,让她蹙起了眉。
“想得到的原因,是因为喜欢到快抓狂了!把一道美食,放在一个饥渴的人面前,是很不道德的事。”雷战抓住她的手放到他胸前,强迫她感觉他剧烈的心跳。
他的心跳得那么激情,跳得她喘不过气来。夏欣月屏着气息,无助地望着他发亮眼瞳里渺小的她。
“嫁给我。”他坚定地说道。
“没人认识半个月就结婚的。”夏欣月无力地说道。
“如果我能举例说明呢?”雷战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颚,一脸势在必行的神情。
夏欣月咬着唇,说不出话,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我爷爷和我奶奶认识了一个月就订婚了,我爸和我妈也只认识了三个星期就结婚了。据我所知,他们两对到目前为止都还没离婚,而且感情还好得不得了!”
雷战得意地呵呵笑,并像个孩子似地对她调皮眨着眼。
他俯近她,口中的酒精味肆无忌惮地醉醺着她的呼吸。
“可我们两个只认识了半个月啊。”夏欣月的脸愈来愈红,脑袋也愈来愈晕。
“我是他们的儿子、孙子,青出于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你难道不想和我天长地久地相爱吗?”
夏欣月望着他似乎无所不能的神情,她的心开始动摇了。她是希望有人爱,是希望有个温暖的家哪……
“我不管!剪刀、石头、布,你猜输了就得嫁给我。”他命令地说道。
“不可以这样决定。”
“那我们下去拉吃角子老虎,如果中了大奖,你就嫁给我。”
“好。”她脱口说道,说完脸却一红。原来,她的心里也不尽然只想拒绝啊。
雷战没注意到她的欲语还羞,他急着搂住她的腰离开,在帐单上签了房号后,便快步走入电梯,走到楼下赌场。
“就这台吃角子老虎好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记得吗?你等着,我去换硬币。”雷战拉过椅子,把她安置在其上。
他风一样地离去了。
夏欣月看着雷战的背影,她泪眼朦胧地绞着手指。
这个说话大如雷吼的男人,正迫不及待地想和她编织一段她梦寐以求的家庭生活啊。
她离家已经很久、很远了。
早在十八岁那年,她妈妈因为癌症去世之后,便不曾再见过爸爸了。
她爸爸酗酒,对妻女暴力相向是家常便饭。
她容易受到惊吓的原因,正是因为被打怕了。但是,那并没有减少过她对家庭的渴望。她一直认为会有个人,能和她长相厮守一生的。
所以,老天爷才为她送来了雷战吗?
他是一个让她想为他不顾一切的男人哪!
夏欣月擦去眼角激动的泪水,雷战正笑容满面地拎着一大包硬币朝她而来。
“这么一大堆硬币,就不信拉不中大奖。”雷战为她投币,握着她的手一同握住BAR杆。
夏欣月的手被他握得好暖,她的心也在发烫。
她屏气凝神,和他同心协力将BAR杆往下一压。
“三个幸运七!三个幸运七!中奖、中奖、中奖……”雷战命令似地对着其中三组转动中的水果数字说道。
“我……”答应你的求婚。夏欣月转头想对雷战说道,却看到他双眼发直地紧盯住吃角于老虎。一个幸运7出现,第二个幸运7缓缓停下……
夏欣月头皮发麻。
铛!
第三个幸运7出现!
蓦地,五彩的灯光和音响震天价响地大作着,哗然的硬币落下声,吓得夏欣月往后一缩。
“耶!你瞧吧,连老天爷都帮我!”雷战兴奋得大吼出声,打横抱起她,疯狂地转着圈圈。
夏欣月头昏脑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众人的口哨声中,雷战顾不得赌场服务生正在帮他们清算机器流出来的奖金和实际应得的奖金是否相符。
他只急着抱住夏欣月,一路冲出赌场饭店门口,跳上排班计程车。
计程车看多了一时冲动就要到教堂结婚的爱侣们,才瞧他们一眼,便笑盈盈地说道:“两位去结婚吗?”
“对!”雷战大声说道。
夏欣月轻轻点头。
雷战见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低头在她的发上印下一吻,喜欢她害羞时微微轻颤的模样。
“愿你们永浴爱河。”司机说道。
“我们会的。”雷战凝视着她的眼,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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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欣月不敢相信她真的闪电结婚了!
但她真的是嫁给雷战了。
那天,她穿着牛仔裤和一大群异国情侣一起站在教堂前排队,像飞蛾扑火般地涌到神父面前,只为了说一声“我愿意”。
那一晚的新婚之夜,她以为自己会紧张到哭出来。
可雷战只是吻了她,便搂着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睡觉去也。除此之外,便没有更多的亲密举动了。
新婚之夜后,她开始对这桩婚事很放心了。一个不会强迫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
婚后一个月,她跟着他从硅谷、LA,跑到了加拿大。
接下来,还有马来西亚、日本、韩国、大陆、香港几场演唱会要跑,最后才再回到台湾。
雷战总是在忙。忙着锻炼演唱会的体力,忙着写歌和彩排修正细部缺点。只有赶往下一站演唱地点的时间,才算是他真正的休息时间。
这个看似粗犷的大男人,其实在工作上是个完美主义者。
而她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夏欣月坐在饭店沙发里,从她的园艺书里抬起头来。
除了陪他说话,对他嘘寒问暖,为他泡薰衣草茶,点燃他喜欢的精油之外,她还能再为他付出些什么呢?
夏欣月起身,将他扔在床边的牛仔外套拿进更衣室里。
衣服挂好了,可她的小脸忍不住埋进他的外套间。在那股麝香古龙水气息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悄悄地甜蜜微笑着。
好爱他,好爱好爱。爱到可以不用太多理由,光是看着他、光是被他抱着,就足以让她开心得想飞上天。
他们默契极好。
有时他板着一张脸回来,什么也不必说,她就知道今天的工作铁定是不合他意了。她不会追问,因为她原本也不是爱说话的人,可她不介意陪着他静静地坐着,坐到他想说话为止。
夏欣月从他的外套里抬起头来,脸红地拉平他的衣服后,看了一眼墙上时钟——
凌晨一点。
唉,才一点啊。今天是雷战在加拿大的最后一场演唱会,他说会后有庆功宴,可能会闹到清晨才回来的。
夏欣月揉着惺忪的眼,坐到长桌前,上网看着那些关于有机农业的资料,幸好有笔记型电脑陪她打发时间。
她怀疑自己已经把那些天然栽植蔬菜的方法全记起来了。
寂寞,说真的,是有一点。可雷战总在睡觉时紧握着她的手,所以她可以忍受——因为知道他在乎她。上网上得眼睛酸了,睡魔正要把她卷进睡梦里时,门外忽而传来一阵喧闹。门突然被打开来,夏欣月吓得飞奔躲到沙发后面。一票男人及一股酒气同时涌入。带头的人,当然是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