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威心急如焚,虽说五处的大营都已汇集一处了,可是皇帝答应的边关住民的搬家费和召集的人马还没有到,真要打起来就是生灵涂炭啊。
北番的那方也没动静,北番虽号称三十万大军,可是只有率军的才知道,北番是妇孺皆为兵,所有北番国人除了不会走路的和那些走不了路的以外,所有人加在一起才够这个数。
北番的三位皇子各有亲兵,那倒是精兵,可是大皇子主战,二皇子主和,两位历来不合,三皇子还小,他的兵是他父汗带管的。
单宏发出了家书,就开始恢复了原来在北大营时的样子。
每天一早起来就去城墙上看看军情,找人活动一下筋骨。
以前不觉得,现在单宏越来越觉得军营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元帅府的床虽然没宫里的舒服,凑合一下还能睡。
可是这军营里,被子还是和以前在军营住时用的差不多。
床吗?也还是那个尺寸,那个硬度。
可是单宏睡上去就是觉得床硬,被子料子不好剌人。
单宏开始怀念宫里那软软的床铺,和那柔软的被料,单宏经过三日的睡不安枕,决定去找郝威商量一下。
来到元帅帐前,单宏刚要进去,被守帐的兵士拦了下来,说是四位将军正在和元帅商议军情,闲人免进。
军营有军营的规矩单宏就在外面坐等,一个时辰左右,四位将军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几位将军路过单宏身边时都带著一种轻蔑的眼神,其中一个好像是飞虎营的将军,走远了还说了一句。
「红颜祸水。」
单宏正要追上去问个究竟,郝威走了出来,把他拉进了元帅的军帐。
「你拉我干嘛?我要找那个混蛋问个明白,他那句话什么意思?」
「他不是对你,是对我。」
「你怎么,他们对你?」
「我给皇帝写奏折,秉明原由要求征兵,迁移住民,皇帝准了,还封我为做元帅统管四十万大军,可是那几位将军资历都比我高,我一个黄毛小子作了元帅领导他们,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服气,后来又听说封我为帅是因为皇帝听了某位娘娘的枕边风。而不巧,我未来的元帅夫人和那个娘娘是姐妹,几位大人都以为我是动用了裙带关系,所以气奋难平也是有的。算了吧,解释得清吗?」
单宏一想这个还真是没法解释呀,告诉人家他是一时失策吗,要知道能回到北大营当时,他就封自己做元帅了。嘿嘿!说不得呀!
「算了不说他,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你说吧。」
「能不能给我买一张舒服些的床铺和被子?」
「你的那份坏了吗?去军需营去拿就是了。」
「不是啊,是现在的床铺太硬了,被子料子不好,剌得慌。还有啊,这衣服料子磨皮肤也不太好……~」
郝威看著单宏象看一个陌生人,然后伸手摸了摸单宏的头。
「没发烧啊,你是那个阿宏吗?」
「喂!我在给你提意见,看在我是你大舅子的面子上,就当我和你借钱买好不好?要不是这边没当铺我早就自己换钱去买了。」
「你觉不觉的你越来越像娘们?床,被子,衣服的料子,哈…………你以前可是连稻草堆上都能睡得很香,怎么在宫里呆了没几个月就挑三捡四的?」
被人家一提醒单宏愣住了,对啊!自己那么辛苦的才从宫里逃出来,怎么现在就开始怀念起宫里的东西了呢?
而且有件事是他不想承认的,他最近开始想念宫里的人。
小宫女小喜她的茶泡的很好。
宁平功夫不错,就是太奉公守法了些,不知变通。
还有那个人………………,明明文弱可是在人前非要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只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没人的时候他会摆出一幅孤独的样子,除了他,在那种时候,没人敢上前去打扰他。他现在不在他身边了,不知道他孤独时,谁会去陪他?逗他开心?
单宏默默的走出元帅帐,不理会郝威在后面的追喊。
「阿宏!这小子中了什么邪了?」
郝威见他不理也就放他去了。
算算日子离送信进京城已经五十余天了,这几天传来消息,新招的兵士和拨下来的让边民迁居的银两,这几天就要到了,而单宏的父母姨娘们会跟著大队人马一起过来,他父亲还是这次派发迁民款的负责官员之一。
按说家人就要团聚了,本该高兴,可是这几天单宏总是对著京城的方向唉声叹气的。
「哥,你没事吧?怎么跟掉了魂似的?爸妈和姨娘们就要过来了,让他们看到你这样要多担心啊?」
这一下倒提醒了单宏,他现在的样子被他老爹看到一定追根揪低的问个清楚。到时候他怎么解释?
和他说,他想皇帝了,想起他对他的好,甚至觉得自己要真是个女人就好了。他老爹不打死他才怪!
为了改变这一现状,单宏决定找些事情作一下让自己没时间暇想。
而单宏相上的最理想的事情就是做参军,也就是军营的参谋。可惜单宏刚一提及就被郝威驳回了。
「你参军,我要是封了你,那些将军就更有的骂了,还有参军一职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关四十万将士的生死。小祖宗我已经很忙了,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不好?」
「你什么态度?看不起我?你的元帅一职可是……」
单宏还没说完就被郝威捂住了嘴巴。
「小祖宗你不想活了?」
「两字之差,后悔呀!」
单宏念叨著这一句话走了出去。
唉!后悔啊!要是在奏折上元帅一职写他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第九章
心情不好,人家又不肯给他事做的单宏无聊之于,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只能陪他妹妹去集市上走走,庙里面拜拜,散散心情。
快打仗了,人人为求平安都会来庙里面拜拜,这一天也是如此,庙里人烟鼎盛,烧过香,单宏和他妹妹从庙里出来,就看到离庙门不远有一个算卦的摊子,人气还停旺。
单红吵著要去算一算这次的帐是大同胜还是北番胜,顺路问一下郝威的安危。
单宏本不信这个,可是看到自己妹妹已经挤过去了,也只好跟了过去。
靠!算一卦还要排队的?
单宏倚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等他妹妹。
不一会儿他妹妹欢天喜地的过来,说算命的说,此一战大同人马必胜,而且将帅安全无忧。
「靠!他不说也知道,皇帝说招兵二十万可是这次却扩招了十万,五十万对三十万不胜?那个喂猪的才叫挠种哪。何况战场上主将只在后方指挥,想也知道,死的是上阵兵士,做将军,元帅的,除非自己找死上前锋营正面迎敌,要不想受伤也难,还用他算个屁?浪费钱财!」
「这位小爷差也,要是您不信小人的能耐,小人愿免费给小爷算上一挂,要是不准你大可以掀我的摊子,何必出口伤人哪?」
单宏骂的够大声被人家听到了。
单宏推开众人走了过去,反正没事,他就傲这个气了。说不信就是不信。
单宏伸过一只手掌,那个算命的看得很是仔细,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还没有放手的意思。道是单宏坐的烦了。
「喂!算不出就算了,对你家小爷我承认自己蒙事,我就放过你。」
「奇哉!怪哉!」
算命的看看单宏那张较好的脸。然后一躬倒底。
「在下承认自己能耐不够,小爷,您掀摊子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单宏上去就要掀摊子。
这时算命的身后走过来一个小童子。
「师父,你怎么可以真的让他掀摊子啊?一个大男人,女人命,连做事都像女人,哼你以为我师父真的算不出吗?那是为了保你的面子,保大同国的面子。」
「你给我闭嘴。小童子胡说的小爷不要在意,摊子您掀了就是。」
「不行!我要你解释倒底什么意思?」
「这……唉!」
算命的先生坐下来写了一张纸的解卦,没递给单宏反而递给了他妹妹。
单红看完了纸上的字,就把纸撕了个粉碎。并且犹豫著要不要和他哥哥说。
「那上面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哥,你先答应我,听了不准发火呀。」
「好好,我不发火,可以说了吧?」
单红伏在他哥哥耳边一阵嘀咕。
单红说完,单宏手下就已经把人家摊子掀了。
「你们诚心和我过不去吗?算的那叫什么?我说不准就不准,从算,这个不算。」
「人的命,天注定改不得的。」
「我说不准,让你从算。」
单宏和那个算命的你追我敢,单宏坚持让人家从算,算命的坚持自己没算错,从算也是一样的结果,两个人在庙前的集市上追赶起来,打翻了好几个摊子,这一下庙前可就乱了。
你问算命的那张纸上说了啥?
大意是:他本该是个女人,就是命格被改为男人,也是男儿身女儿命,不管改与不改他都是要做皇后的命格。
就这几句话你说单宏他能不急嘛?
宁平走在闹市里,却觉得自己浑身发寒。
从宫里出来一路赶到北番国,夜探二皇子府可是一无所获。于是抱著必死的决心直接找上二皇子,当一把钢刀架在二皇子脖子上时,人家才告诉他,出定北城时以被守城的官兵把人拦下了。
宁平快马加鞭的找到了北大营的元帅郝威,让其交人,可是郝威竟告知在箱子里是找到一个女人,可是已经死了,因为没法查明其身份,所以只得草草地下葬了,还领他去见了埋人的墓地。
自那一刻起宁平只觉万念俱灰,现在的他只想出的城去,找到北番的二皇子杀了他给单妃报仇。
不受周糟环境所扰的宁平木木的走著,突然一个人撞到了他身上。
「小子今天是从算也要算,不算也要算,你家单小爷我不收你刚才那些话,你躲也没用。」
「小爷我说了,命是该不得的。」
宁平被算命的人推到了单宏那一边。
单宏随手就要把撞上自己的人推开,可是只扫了一眼。
「啊啊啊……」
单宏一看是宫里的人宁平,心想坏了,让其抓到了还有活路吗?凭他的脾气一定会把他带回京去给皇帝发落,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单宏翻身就跑。
宁平愣了一下,然后追了过去。
单宏把一路摆摊子的桌子,板子都拉出来挡宁平了,市集上乱作一团,很多人追过来要单宏赔偿损失,单宏冲宁平一指。
「找他要去!我没带钱。」
市集的混乱招来了巡城的官兵,单宏远远的看到就开心的跑上去,总算来了救兵了。
单宏拉住带人巡城的李统领。
「李叔叔,帮我拦住他,一定要拦住他。」
「他奶奶的连我们的单小爷都敢惹,放心小子看你李叔叔我的。」
李统领一声令下,巡城兵士把宁平围了起来。
看到宁平被困,单宏连他妹妹都来不及带走就跑回了元帅府,他知道凭宁平的武功那些人困不住他,而且他是大内侍卫总管一旦拿出印信来没人敢拦他,到时候他一定会找上门来。
郝威看到单宏行色匆匆的跑了回来,可是单红却没跟著回来。
「阿宏!红儿那?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单宏急著回自己房内收拾东西跑路,哪有时间理他。
单宏一边收拾东西,郝威一边在旁边唠叨著。
「她有李统领保著丢不了,宫里有人追来了,我要跑路,等我爸妈来了和他们说过一阵,我安顿下来了再和他们联系,你现在让开不要碍我的事。」
「我正要和你说,你刚走不久,宫里的侍卫总管宁平找了来,我眶他说单妃在我们发现她时就已经死了,怎么除了他宫里还有其他人找来吗?天啊!好不容易才把他应付过去的。」
「对啊!死了,一了百了,喂猪的赶紧让下面的人布置单妃的灵堂,要快,哈哈……等会宁平来了你不要多嘴,看我的。」
郝威下去安排了,一切布置停当就等宁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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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一会儿宁平就追来了元帅府。
郝威迎了上去。
「宁总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人哪?」
「宁总管说什么人啊?」
「这个人。」
宁平打开一幅画像,郝威一看画的还真的挺像单宏的,可是现在不是夸奖的时候。
「这个倒是很像我大舅子,我想起来了,那个死了的女人就长这样,我帮您找人问问。」
接下来单宏出场,看到画像假假的说是他孪生姐姐,然后郝威说人在他发现时已经死了,然后单宏就开始大哭起来,不要说刚擦进眼中辣椒水还真起作用,眼泪哗哗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然后就是单宏说布置灵堂。
郝威下去布置。
留府里的管事照顾宁平,实则是监视。
单宏出去找他妹妹,女人就是走的比较慢现在还没回来,单宏是要在半路把她拦下把事情和她先说清楚免得一会儿穿帮。
宁平将信将疑,可是也知道元帅未来的夫人是单家的另一位千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且刚才的那位国舅爷哭的也不像假的,不如等一下祭奠一下单妃也是好的。
还有一种可能宁平不敢想,也不愿去想,皇帝的宠妃怎么可能是个男人呢?
接下来的日子,单宏特意修了一座很大的所谓他姐姐的陵墓。
自己搬进了军营去住只为躲开宁平。
宁平本要跟去查个究竟,可是郝威却以军营重地闲人免入为由,没让他跟去,宁平只得住在元帅府中。
单宏的家人随著迁民的银两和大队人马来到了定北城,当然为了瞒过宁平单宏可是提前迎上去耳提面命了一番的。
没几日传来北番的可汗病故的消息,当夜北番的大皇子就命北番军士开始攻打定北城。
宁平自愿请缨加入军营效力。
北番和大同的战争打了不过百日,就以北番的战败而告终。
北番的大皇子逃了不知去向,倒是擒到了二皇子和几位北番的重臣,不久就要压回京城受审。
打了胜仗的北大营的军士本该受到奖励可是奇怪的是,其他人都等来了圣旨被封了官或被赏了钱,只有郝威却被通知押解北番的战俘回京诉职,圣旨中只字未提赏赐的事。
几位朝中来宣旨的大臣看到宁平在元帅府自然找他序旧。可是自从那天起宁平就开始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