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兴奋,他脸部的线条在瞬间狰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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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婧翎很不舒服,体内忽冷忽热的感觉让她抑不住痛苦地呻吟出声。
隔了好半晌,她才睁开涩然的眼。
床边一盏夜灯发出昏黄的光晕,藉由微弱的光线,海婧翎一睁开眼便被陌生的环境给吓到了。
这不是她的房间啊?她猛然回过神,脑中嗡嗡作响。
她记得她是和倪正杰一同出席「海盟」的宴会,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海婧翎瞄了眼指向两点的时钟,蹙着眉起身时,竟然发现身上的礼服被褪了!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妳醒了?」倪正杰走进房间,见到她这么快醒来,讶然的语气中有丝扼腕。
海婧翎回过神,连忙抓起丝被包裹住自己,颤抖不已地瞪着他。「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倪正杰杵在原地,迟迟没开口,脸上闪过的心虚一目了然。
「你……做了什么?」她抿着唇,气息紊乱地颤声问。
倪正杰耸了耸肩,没有说话,海婧翎突然扑向他吼道:「浑蛋、浑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只喝了两杯香槟,喝完没多久她的头便开始晕了,接下来的事……接下来的事她根本就没印象。
面对她又打又骂的指责,倪正杰恼羞成怒地反握住她的手腕。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反正我们迟早会结婚的……」
「你在酒里动了什么手脚?!」海婧翎极力克制心里的激动,冷冷觑着他。
倪正杰没料到海婧翎的情绪会这么激动,连忙安抚:「妳别怪我,是海伯伯要我多加把劲……」
「所以你就用了这种卑劣下流的手段?」她瞪大眼,难以置信地开口。
她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倪正杰心一慌,斯文的脸庞在房间小灯的投映下显得无措。「小翎妳听我说,我没有……」
「我不想听!」海婧翎一拳挥去,气愤无比地瞪着他。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她的拳头小,却不代表力气也小,这一拳把倪正杰打得眼冒金星,耳朵轰轰作响。
「小翎妳听我说……」倪正杰紧追在她身后,却因为海婧翎又赏了他一记拐子而顿下脚步。
他吃痛地蹲下身,无力拦住海婧翎直奔而出的纤影。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一离开倪正杰的公寓,再也顾不得形象,蹲在墙角哭了起来。
愈哭心便愈酸,她曾几何时受过如此的委屈?
偏偏……就遇上倪正杰这个衣冠禽兽!
海婧翎狼狈地抹去泪水,蜷缩着身子无止尽地打颤、发抖。
她该怎么办?报警旦让倪正杰这大坏蛋受到法律的制裁?
脑中纷乱杂沓的想法侵蚀着她的意识,令她恍然失神。
突地,一道刺眼的车灯光线,直射照来……
宴会还没结束,聂单扬便看到倪正杰搂着海娟翎离开。
她的状况看起来不是很好,难不成是醉了?
虽然不明白她和倪正杰进展到什么程度,但他实在不放心让那家伙送她回家。
于是他开着车,尾随在倪正杰车后,直到看着他们一起进入那栋高级公寓……
他没离开,只是备受打击地呆坐在车上恍神。
这一回,他真的输得彻底吗?
原来真正高招的是海婧翎,或许对她面言,那场恋情只不过是她认定的一场邂逅。假期结束,她回到原来的世界,而他成了被遗弃的一方。
呵!聂单扬可悲地干笑了几声,拚命说服自己离开,却无法继续下一个动作。
肯尼吉的萨克斯风——「Sorry To Be The Hardest Word」.巳苦凉的悲涩乐音在车内回荡。
谁会相信身为情场浪子的他也会有这一天,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真是可悲啊!
可悲的情景,
而且越来越荒谬可笑
可悲啊!可悲,
为何我俩不能好好的谈谈?
对我来说,
抱歉!似乎是最难启口的话,
我该怎么做,你才会爱我?
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听见?
耳边盘旋着完全符合心境的歌词,聂单扬只觉得荒谬而可笑!
当歌曲到终了时,他突然看到海婧翎踉鎗的身影出现在大楼门口。
「小海?」聂单扬难以置信地下了车,奔向她。
受不了车灯刺眼的灯光,海婧翎抬起头,眼底一映人聂单扬的脸庞时,暂时停止的眼泪又再忍不住地滑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聂单扬一靠近才发现,她的头发乱了,布满泪痕的小脸憔悴而苍白。
「阿扬……」
她抬起眼,失神的眸子找到焦点,她的声音微颤,有着浓浓的哽咽。
他来了,在她即将被黑暗淹没的瞬间,他出现解救了她。
「小海妳怎么了,受伤了吗?我不是要妳等我吗?为什么先走了?」聂单扬焦急地迭声问着,她的模样敦他又心慌又心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蓦然间,两人在宴会起的争执在瞬间消失无踪,方才的阴郁思绪也被心慌所取代,聂单扬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担忧在脸上一览无遗。
「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呃?」聂单扬愣了愣,瞬即蹙起眉。
「傻瓜,我有说过不在乎妳吗?」
他的话让海婧翎的心中蓄满了欣喜,但此时此刻,她却不知该怎么表达目前的心情。
一想起倪正杰对她做的事,她整颗心不由自主拧了起来。
「小翎……」倪正杰追了出来,却发现聂单扬站在海婧翎身旁:心底骤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嫉妒与愤怒。
难道聂单扬是海婧翎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原因?
倪正杰心有不甘地朝两人走去,唇边扬起一抹报复似的微笑。他得不到的人,聂单扬也别想得到!
「你到底对小海做了什么事!」
一看到倪正杰,聂翠扬凌厉地质问他。
「像这种可以轻易跟男人上床的女人,如果你要,就让给你吧!」倪正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
海婧翎瞠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聂单扬下意识握紧拳,眼中都快冒出火光了。
聂单扬知道他该问清楚,但一想起他们亲密的画面,他就管不住奔腾的妒意。
海婧翎是这种人吗?
「阿扬,你不要再问了,拜托你不要再问了!」海婧翎瞅着聂单扬顿时变得难看的脸,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相信了吗?他相信倪正杰的话,认为她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了吗?
「我说,反正我都睡过了,就把她让给你吧!这种女人,没什么好留恋……」
话未完,倏地一个拳头飞去,倪正杰整个人受重击地往后飞倒在地。
海婧翎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傻了!
倪正杰抹掉唇角边的血,啐了声:「我说的是事实!」
「我要打烂你的嘴!」又是一记挚头飞过,聂单扬愤怒地像失去理智的狮子。
他不信他的小海是这样的女人,他不信!
海婧翎颤然地不知该做何反应,一个是她不爱却欺负她的男人,一个是她所爱却不信任她的男人……海婧翎已心痛得不知该如何形容。
好半晌,她缓缓出声。「不要再打了!」
聂单扬收回挚,回过头,凶狠的目光似要将她穿透似地问:「妳说什么?」
「我说不要再打了!」海婧翎勇敢迎向他的眼。
「妳选他是吗?」
海婧翎闻言:心再次碎了一地,为什么聂单扬这么不懂她?
她沉痛地别开脸:心灰意冷地开口道:「既然不相信我,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忘了我吧!」
「是妳闯入我生命的,妳要我怎么忘了妳?」聂单扬紧盯着她,握住她的手臂质问。
海婧翎听到他坚决的语气心里更加紊乱,到底他要什么?
「如果妳真的快乐,我可以放手,可以不顾自己对妳的爱,放妳走。只是现在的妳,让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妳要我如何能放下妳?」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沁入了海婧翎的心中,让她酸得发麻。
海婧翎用力闭上眼,试着不去感受,然而他的每一句话,都已成功侵占了她拚命压抑的情绪。
「小海,请妳回到我身边,让我们像以前一样,让我爱妳好吗?」
「已经太迟了。」
当她醒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倪正杰床上时,就已经太迟了。
聂单扬奋力压下喉间的苦涩问:「为什么?」
这不是他所预期的结果,他可以感觉到,海婧翎是爱他的。为什么现在一切又回到原点?聂单扬像是被僵化似地默默瞅着她。
「无论如何,我们已经完了、结束了,我们各自去寻找幸福吧。」海婧翎避开那深情却悲怆的注视,涩然地开口。
她多希望放下心中所有的顾忌投入他的怀里,多希望见到她所熟悉的阳光笑脸啊!但来不及了……
咬着牙,她不允许自己心软、并小心翼翼地藏起心中那千丝万缕的爱意,试着漠然、试着不在乎。
她狼狈地抹去泪,反身便往外跑了出去。
「没有妳,我怎么找到幸福?」他沉痛地开口,令海婧翎的脚步在瞬间停滞。
「你可以的。」海婧翎顿下脚步,苍白若纸的唇微微颤栗着。
「我不爱你,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不要再逼我!」
「妳说谎!」定定凝着她,聂单扬浓眉紧蹙、呼吸沉重地说。
即使背对着他,她还是可以强烈感受他眸间的悲绪,她试着忽略,却仍抑不住地微微颤抖。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在乎,我只要妳!」聂单扬低哑地道。
海婧翎看着他,颤抖不已。他不在乎,但她不行!她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体贴的包容,对她而言却是残忍的。海婧翎别开眼,只想快点结束这蚀心的折磨。
「只要妳可以看着我,说出妳不爱我、不要这段感情,那我会放手!」聂单扬握住她的手腕,神情阴霾,坚持地说。
海婧翎被迫与他四目相接。
「过去了……我现在所在乎的……不是你!」
「那是……他吗?」眸光瞥向瘫软在地的倪正杰,聂单扬直接拽起他的领口,看着海婧翎问:「妳爱的是他吗?」
第十章
倪正杰一感觉到苗头又指向他,连忙迭声否认道:「不是我、不是我,她爱的不是我!」
听到他孬种的否认,聂单扬怒不可遏,跨步向前,又赏了倪正杰一拳,对着他咆哮。「该死的,那你还敢碰她?!」
感觉聂单扬的拳头又要挥下,倪正杰双手挡住脸,拚命地喊着。
「别打了!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聂单扬知道这卑鄙的家伙什么都没做时: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又赏了他一拳。
海婧翎双眸湿热,激动地直想落泪,却仍强迫自己迎向倪正杰。
真是个世纪鸟龙大笑话,难过了大半天才知道,原来……倪正杰什么都没做!
「我才刚打完电话,妳就醒了,接着……妳就误会……」深怕眼前这两人不相信他的话,再给他一顿好打,倪正杰拚命解释着。
「是你故意让我会错意,你还说……反正我们迟早会结婚的……」海婧翎吸了吸鼻头,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那是脱口而出的话,我怎么知道妳会相信?」倪正杰看着两人阴沉的眼神,嘴硬的说。
「结婚,妳要跟他结婚?」聂单扬瞪大眼,转头望向海婧翎,任由胸口剧烈起伏着,那双熠熠的瞳眸流露着暴戾之气。
「没有!」答话的竟然是倪正杰,领教过海婧翎「恰北北」的模样之后,他对她曾有的爱恋早已烟消云散。
「这在没你的事了.」聂单扬拉着海婧翎,直接往车上走。
看来他们要谈的事,得一条条列出来才讲得清。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偷偷打量着他凛然的侧脸,海婧翎仍生着闷气。
虽然他已经说他相信她,但她最介意的,是聂单扬最初的不信任。
此时此刻,混乱让海婧翎分不清现在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
聂单扬不发一语地转动着方向盘,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缓缓将车子驶离倪正杰的住处。
他不说话,她也不想多费唇舌,此刻她耳边不断反复回荡着萨克斯风哀伤的乐声。
他……从刚刚就一直在听这首歌吗?
回荡在车内的音乐让她不由自主的鼻酸:心底的情绪似乎也随着他的沉默而显得冷涩。
原来,他是在这样的难过沮丧之下,才会讲出那一席让她感动万分的真情告气习。
「嫁给我!」突如其来地,聂单扬开口向她求婚。
难过的思绪瞬间被抽离,海婧翎惊讶地瞅着他。
「什、什么意思?」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是我这次回台北的目的之一。」他用力握着方向盘,表面镇静,内心却早巳波涛汹涌。
海婧翎怔愣地看着他冷静的表情,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今天发生太多太多事了,让她好像走在峰回路转的山径上,每一分每一秒的起伏转折,都让她胆战心惊地失去原有的冷静与理智。
「我修好了。」突地,聂单扬拿出一个素色的绒布盒子,递给恍神的她。
海婧翎迟疑地接过盒子,一打开,便看见躺在里面的手炼。
「你……找人修好了?」黑碧玺手炼的失而复得,让她再也隐忍不住鼻中的酸涩。
她记得因为这条手炼,她莫名其妙丢了初吻,也丢了自己的心。当珠炼散落一地时,她从没奢望过能再找回。
而他竟然一颗颗捡齐,并找到人将它重新修好…… 、
紧握着盒子,海婧翎被他细腻的举止轻轻触动了心。
聂单扬暗暗地将她感动的模样收入心里,故意懊恼地重叹一口气。「不过,修这条手炼比买一条新的还贵。」
他现实的话语,让所有的甜蜜与感动在瞬间蒸发,海婧翎偏过脸瞅着他。
「我会把钱还你。」
「很可惜,我要人不要钱,就把妳整个人抵给我,如何?」聂单扬转过头瞅着她,接着露出一抹狡黠的灿笑。
又上当了!
海婧翎望着他,忍不住笑开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才是她所怀念的聂单扬。
「妳家那边会要很多聘金吗?」他突然一本正经地开口,也再度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和谐美好。
「你说什么?」
「当然要知道伯父要多少聘金才肯嫁女儿啊!」他肯定而坚持地开口。
海婧翎瞪着他直嚷着:「聂单扬你给我停车!」
「怎么了?」他不解地看着她。
她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你一定要这么急吗?」
聂单扬认真地点了点头。
「刚才在宴会上,我阿公和老爸都看过妳了,要不是倪正杰那小子,我说不定早就可以见到妳父母了!而且接下来几个月,我可能都会留在公司,不把妳先『订』下来,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