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可不可以……”项火儿还想回嘴,却被他迎面扔过来一条大毛巾罩上,几乎把她整个人罩了进去!
“不要废话了,快点洗!”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左边柜子里有新的内衣裤,外面有几件旧衣服,还有厚的毛毯,自己照顾自己,我可不想再伺候你了!”他飞快地朝她说完,拉开浴室的门就走了出去。
“喂……等一下!”项火儿大声的叫住他。
“干嘛?难道还需要我帮你脱衣服吗?”宇文烈把手撑在门上,有些坏坏地说道。
“你……你滚好了!”项火儿被他气得火大。
宇文烈无所谓地挑挑眉,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个死男人、烂男人、笨蛋男人……他怎么不去死好了!气得她无明火是呼呼地燃烧着!她知道自己的脾气并不怎么好,连非常熟悉的关翎都不怎么敢惹她,但是这个男人居然在一见到她的时候,就开始跟她卯上了!
真是的……
项火儿已经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莲蓬头还在喷着暖暖的水流,让她刚刚被冰冷池水浸过的肌肤已经微微地泛红;他说得没错,洗个热水澡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不然等一下她一定会感冒的!
但是,刚刚项火儿最后一句话最想问他的是——
她占用了浴室,他要去哪里洗澡?他刚刚也掉进水里了啊!
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项火儿解开自己已经湿透的衣服,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开心地洗起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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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宇文烈才放下心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对里面的那个女人,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好像在心底,就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这样做;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伤、任何人生病、任何人失去生命……
他记得有一年安妮也是在冬天掉进这个池塘,虽然安妮会游泳,但还是被冰得大病了一场。
他也许只是不希望她也像安妮一样。
“Lee!”看到宇文烈走出来,汉森迎上前。
“别跟我说教,我已经听够了。”宇文烈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拉开身边的衣柜,找出一件干净的衬衫套在身上。
“我这次来不是跟你说教的,我只是想请求你加入我们的团队。”汉森真诚地说,“在火山活动研究方面,你是绝对的顶尖高手,有你的帮助,我们的前期工作会有一个非常准确的警报率。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研究,我们需要你!”
“需要我?”宇文烈换好干净的衣服,转过头问他:“我问你,勒沃比火山地壳活动了几次?共用了多少时间?地表温度浮动了几度?海水浓度上升了多少?”
“勒沃比火山近几年只活动过三次,分别在一九九八年、二OO一年和二OO四年。每次小型震动都在零点三级以下,每次震动不超过三秒,地表温度据当地监测上升了零点三度,海水浓度没有改变。”汉森连忙把资料报上。
“不超过三秒钟的小型震动就说是火山活动?这也太夸张了吧!而且地表温度上升那么一点点,那里的人就如此紧张?如果真的有事,首先变化的是海水浓度,如果测不到,就不用担心。”宇文烈一边快速地说着,一边走出自己的卧室。
“我知道这些资料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人家请我们去做检测,我们还是应该认真一点,不是吗?”汉森依然锲而不舍,“Lee,给自己一个机会,我只是不想看你就这样一辈子浪费下去!”
“我没有浪费什么。”宇文烈突然转过头来朝他低吼,“汉森,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好吗?我不是什么权威,也不是什么顶尖,我只是一个连自己未婚妻都救不了的男人!我恨火山!请让我离它远一点!”
汉森显然被宇文烈的怒吼给吓住,微微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关翎和汉森的另外一个助手Jack就站在客厅里,听到宇文烈这样激动的喊叫,也呆住了。
“好了,你们来看我,我很欢迎。我昨天刚在山上摘了木耳,我请你们喝一杯木耳茶吧。等那个女人泡好了澡,你们就尽快离开。”宇文烈走进厨房里,去为他们泡茶。
“哇,老师,他怎么……”Jack对宇文烈感到不满,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该如此的傲慢吧!毕竟是老师亲自来请他呢!
“博士,难道我们非要找他不可吗?”关翎也不同意地问。
“唉……有些工作没有他真的不行……”汉森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不知道他的痛苦。对我来说,他就像我的亲生儿子一样,我不愿意看他就这样颓废下去;我以为以前的地点他都没有兴趣,勒沃比可是他最大的梦想啊!他一直想要征服它,但事到临头他却退缩了……”
关翎和Jack都不解地望向那正在厨房里泡茶的英俊男人,到底在他的身上会有着什么神秘的力量呢?如果没有了他,他们就真的不能征服强大的勒沃比火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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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火儿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拿起那个男人扔过来的那条大毛巾包住自己,心情大好地跳出浴缸,朝他说的那个柜子“杀”了过去。
他说这个柜子里有新的内衣,难道他连女生的内衣也有准备新的?是不是他这里经常会有女人来穿走“新”的内衣,留下“旧”的内衣?项火儿承认她是很有好奇心的,而且对于那个冷冰冰的大男人,她更有好奇心了。
项火儿刷的一声拉开那个大抽屉,发现抽屉里果真放着一打崭新的女人内衣!从漂亮的粉红色,到若隐若现、有些诱惑的黑色,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抽屉里;而且连吊牌都没有剪掉,全部都是世界顶尖的品牌!
哈,不是吧?她哑然失笑,这男人……难道是在山谷里住得太寂寞吗?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好整整一打!
虽然项火儿是在西方国家长大,思想已经非常开化了,但看到这些东西放在一个独身的男人家里,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她的衣服已经全湿了,没有办法,还是随便捡一件穿吧,反正还是新的!
项火儿挑了一件粉色带花边的穿上,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已经非常的成熟,但在私底下,她还是喜欢这些粉粉的、非常可爱的东西。
只不过那些来的女人……也会跟她一样穿走这些内衣吗?
项火儿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乱乱的。
她胡乱地包好自己,推开门走了出来。
外面应该是他的卧室,墙壁用的是非常自然的原木,床和柜子也都是同样的材质;整间卧室看起来非常的整洁,让人想像不出来这是一个男人独居的卧室。
项火儿朝他那张柔软的大床扫了一眼,微微地撇了撇嘴。
找到他所说的几件旧衣服,她掀开毛巾穿了起来。
山谷里的秋天真是有些冷,她才一掀开大毛巾,就立刻打了两个喷嚏。
糟糕!她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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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门外的宇文烈听到卧室里的喷嚏声,暗忖她真不懂得保护自己。已经为她安排好一切,她居然还会打喷嚏!难道一定要感冒她才甘愿吗?他可不想照顾她!
宇文烈扫一眼紧闭的房门,有些不快地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下。
汉森看到他不悦的表情,再看看那扇紧闭的门,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项火儿打着喷嚏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捏着自己的鼻子。
宇文烈和汉森看到走出来的项火儿,都微微地愣了一下;因为那些本来属于安妮的衣服,现在穿在她身上,竟是如此的合身,彷佛本来就是为她量身订做的一般,根本就不像在穿别人的衣服。
宇文烈更是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安妮站在他面前……
项火儿又打了一个喷嚏。
“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笨!我不是跟你说了,要你披条厚一点的毯子!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宇文烈突然火大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进卧室里,飞快地就从床上扯起一条厚毛毯,然后朝项火儿丢了过去!“山谷里的秋风很凉,你已经被池水冻过,再被风吹,铁定会感冒的。”
他大声地朝她吼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心疼、一抹急迫。
汉森见状,不禁暗自思量着,烈很久没有这样的表情了,只有当他看到安妮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浮现这种心疼的表情……难道……
而项火儿被毯子砸了个头昏眼花,不禁也火大地一把扯开自己脸上的毛毯,朝着他吼了回去:“你这臭男人!你有毛病啊!毯子干嘛用砸的?我就算没有淹死,也要被你砸死了!你要真巴不得我死,干嘛刚才还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项火儿作势就要冲出门去。
“不……”宇文烈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挡,但又立刻想到什么似的,很快就抽回自己的手臂。
“你去死好了,我保证不会再救你。”他突然又冷下一张脸,与刚刚那激动的表情完全不同。
他怎么一下子好像很热情,一下子又好像很冷淡?项火儿不禁对他产生了兴趣,好奇不已。
她本来就不想去跳池塘的,这下子当然更不会去了!比起这山谷里的优美风景,她对这个顶尖的学长更戚兴趣。
她直直地看向宇文烈。
“我是Jane,中西混血儿,中文名字叫作项火儿。我毕业于康桥地理系,我可不想去死,我还希望能与你一同工作呢!”她大方地介绍自己。
宇文烈听到她的介绍,不禁愣了一下。
Jane?中西混血?康桥?地理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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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可爱,不是吗?”汉森和宇文烈捧着杯子站在小木屋外,有些感叹地看着屋子里裹着毯子、斜躺在沙发上的项火儿。
宇文烈转过头去,朝着沙发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望了一眼,没有回答他,只是意味深长的尝了一口茶。
“Lee,她是不是让你想起安妮了?”汉森突然问。
宇文烈立刻蹙起眉头,转身想和他辩论。
“别否认,Lee。”汉森却抢在他前面,一下就打断他想要说出口的话。“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你在想念安妮。”
“我天天都在想她。从她离开的那一天起,我每天都在想她。”宇文烈压下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地说。
安妮已经离开了三年,但每当想起她,他心里还是会泛起幽幽地痛楚。
“Lee,已经三年了,别让自己活在回忆里,你应该忘记了。难道你要一辈子在这里隐居下去?”汉森开始慢慢地劝解他。
宇文烈叹了一口气,“我倒是真想在这里住下去,不想再回到那繁杂的城市里了。”
“Lee,你有才华,你不能把它就这么丢弃不用啊!”汉森拍拍他,“你要知道,你所掌握的东西,有时候是可以拯救很多人的?”
“但我却连安妮都救不了。”宇文烈的声音猛然拔高,“一个连妻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又拿什么资格去拯救别人?”
“那是意外!烈!”汉森连忙说,“关于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许多次了!那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陷在那里漩涡里不出来呢?如果安妮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会快乐吗?”
“汉森,我管不了那么多。”宇文烈皱起眉头,“每当我想起安妮,想起她倒在我怀里的样子,我就觉得我的心在滴血!我不能专心工作,我分析不了那些资料,我满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就让我在这里陪着她吧,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出去打拼了!我不敢去勒沃比,你放过我吧!”
宇文烈的眸光陡然黯淡下来,让汉森的心里泛过一阵阵的酸楚。
想当年Lee与Anne默契十足,是他们团队里最顶尖的高手,没想到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就像那双宿双栖的红顶天鹅,一只死掉了,另外一只便只能哀哀地哭泣,直到自己也哭死在爱人的身边。难道Lee也要一辈子做那只哭泣的红顶天鹅吗?
“不行,Lee,你一定要去,你一定不可以放弃!”
汉森还想再接着劝他,客厅里却传来关翎急切的声音。
“博士,你快来,你看Jane怎么了!”
宇文烈和汉森听到关翎的喊声,都连忙放下杯子走进屋子里去。
“博士,你快看看Jane,她在说梦话呢!”关翎急得一头是汗。
汉森连忙走过去,看了看蜷缩在沙发上浑身发抖的项火儿。
宇文烈伸手去摸项火儿的额头,那火烫的温度顿时把他给吓了一跳,他一把抱起她,“该死的,她还是发烧了!”
关翎看到他抱着项火儿就朝自己卧室里走去,连忙拉住他,“喂,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难道没看到她在发烧吗?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宇文烈偏过头睨他,目光中透出的是不容置喙的坚定和霸气。
关翎一看到他那双眼睛,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看起来真的好危险!他那冷冷的目光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彷佛什么事他都不放在眼里,仿佛谁也不能阻挡他想要做的事情;即使是博士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探望他,他还是不肯加入他们的团队!
宇文烈挣开关翎的手,抱着项火儿就冲进自己的卧室里。
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用毯子把她整个裹紧,再用厚厚的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然后他手脚非常俐落的从床头柜里摸出几颗药,朝她小小的嘴里塞进去。
项火儿因为身体发热,正睡得昏昏沉沉,他如此粗暴地把药塞进她的嘴里,她哪里肯吃?
“快吃下去!吃了你就会好的!”宇文烈伏下身子,低低地在她的耳边说。
项火儿听到他的声音,居然乖乖地把苦苦的药给吞了下去。
宇文烈半托着她的身子,再把一杯温水朝她嘴里灌下去。
项火儿听话地一口气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