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住在一起后,妳所有的难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乔杰张大眼睛,努力向她提示。
真的耶!每件倒楣事都在告诉他之后就有了转机,为此,她挤出一个夸张的笑脸。
「剩下的泳赛,快让它变不见!」
「为了增强耐力,明天早上五点我们起来慢跑。」乔杰敲敲她的头。
说完,看到她错愕的表情,然后一脸满足的带着微笑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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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天微亮,乔杰敲鸿钰的房门。
鸿钰抱着乔宁,开门后很不以为然的瞪着乔杰裸露的上半身。
「嗨,我亲爱的室友早啊。」他笑着对她说。
回应他的只有小乔宁,她正流着口水、伸出胖胖的小手表示要抱抱,他愉快的接过乔宁,正要出去,乔宁胖胖的小脚晃动间将一本书给弄掉到地上,书真里夹着的一张照片也跟着翻落。乔杰弯身去捡,赫然发现那是一张鸿钰与一个男人牵着手在海边的合照,照片中的鸿钰长发飞扬,笑容灿烂。
乔杰默默的把照片夹回书本,摆回桌上,心中有种类似气闷的奇怪感觉。他退出鸿钰的房门,坐在客厅陪乔宁心不在焉的玩着。
三分钟后他们出发,乔杰要鸿钰沿着社区的马路跑,他则推着乔宁的婴儿车在后面追。小乔宁在推车里高兴得手舞足蹈,还大声发出伊伊呀呀的声音,显得非常兴奋。可她的阿姨就不行了,跑不到十分钟,就坐在路边气喘吁吁。
乔杰板起脸来催她:「妳跑得像个老太婆那么慢还要休息?快跑!」
鸿钰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跑。过了半个钟头,乔杰才喊停;只见鸿钰弯着腰张着口大力的呼吸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衣服一样湿淋淋。
「妳平常都不作运动的吗?怎么喘成这个样子?」乔杰不解的问。
鸿钰努力的调匀呼吸,然后才恨恨地对他说:「我平常最激列的运动就是坐在收银台前数钞票。」
「真优雅。对我耍嘴皮子若能算运动的话,妳也挺在行的。」
「看我狼狈的样子你就很高兴是不是?我觉得你根本是心理变态。」
「我看妳还挺有能量的嘛,再跑三圈。」
鸿钰把眼镜往鼻梁一推,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乔杰冷静地对她点点头。「没错,三圈。」
等她跑完三圈,乔杰提议去买早餐,她却扭头就往家里走。等乔杰买好早点回来,她已经盥洗完毕,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就想出门去。
乔杰把早餐拎到她跟前,口气温和的说:「不吃早餐会变笨,带着吧。」
「不用,我已经被你气、饱、了。」鸿钰没好气的回应他一句,心头却感觉到有点暖。
「路上小心。」乔杰看她提着乔宁出门的样子,有些不忍,开口提议:「我有车,乔宁我来送吧。」
「喔,也好。」他抱着乔宁让鸿钰解开背带时,两人近距离接触,明显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热度,鸿钰忽然感到全身发热。
「我走了。」鸿钰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这种异样的感觉,她不敢抬头看他,快步跑出屋外。
乔杰对她的背影无奈的笑着,这个笨女人,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
第五章
乔杰批阅过最后一件公文后,看看时间,大约是鸿钰快下班的时候。他匆匆换了衣服,开车去接她。
鸿钰原本高高兴兴和同事有说有笑的走出银行大门,听到乔杰喊她的声音,脸上的笑容马上结冻,姿势僵硬的向他走去。
「你别到这里来,会被人误会。」鸿钰低声抱怨。
「误会我是妳男朋友?妳放心,我不介意。」乔杰笃定的说。
「但是我介意。」鸿钰狠狠的对他说,转头看见他们走的并不是去保母家的路,转头问乔杰:「不用去接乔宁啊?」
「我跟保母说好了晚点再去带。等会儿吃过饭,我们先去买泳衣。」
鸿钰很无奈的上了乔杰的车,他找了一家可以看夜景的餐厅,希望美味的食物能松弛鸿钰紧绷的神经。但鸿钰坚持不在那种地方吃昂贵的食物。有时候乔杰真忍不住要替她难过,她为什么非得把自己绷得这么紧?
饭后,他们驱车前往百货公司;来到泳装部,乔杰请鸿钰进去挑件泳衣,她竟挑了一件深蓝色连身素面的泳装,而且一进去更衣室试穿就不出来了。
专柜小姐用鼓励的声音对她说:「穿出来给妳男朋友看看嘛。」
「他不是我男朋友。」鸿钰大声的在更衣室里纠正她,引起许多人好奇的观望,专柜小姐尴尬的忙说对不起。
「刚刚我太太在更衣室里试穿的那件泳装麻烦妳帮我包起来。还有,模特儿身上穿的那件橘色比基尼,有没有三十四B、二十五、三十五的尺寸?」乔杰一时兴起,故意对专柜小姐说。
「有,我帮你找出来。你真是一位好先生,太太的三围都记得这么清楚,还陪太太来挑泳装,感情这么好,真教人羡慕。」专柜小姐讨好的说。
鸿钰在更衣室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气愤的换好原来的衣服后,铁青着脸从更衣室里出来,看都没看乔杰一眼,就一言不发的往停车场走。
乔杰刷完卡,拿着衣服赶紧从后面追上她,只见她冷冰冰的靠站在车旁,瞇着眼睛挑衅地看着他走过来。
气压很低。
乔杰没看她,径自坐进驾驶座。
「我知道你是故意激怒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变态,但我告诉你,我再也不会中、你、的、计了。」她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而清晰地对他说。
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他看着她几乎要冒烟的眼睛,拚命憋住想哈哈大笑的冲动,憋得两颊发酸、心脏发麻;他实在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对当他的女友那般不屑,真是太好笑了!
鸿钰瞪着他骂道:「无聊!」
乔杰转头看着她,眼里闪着精光。
「妳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并不是故意要激怒妳,而是一种潜意识的真实表现。或许,我真的想娶妳。」
这是什么跟什么!娶她?她是生来让人愚弄的吗?
鸿钰看着挡风玻璃,眼睛看着前方,很冷静的说:「对我来说,你长得太帅、太高、英语太好,让我很不爽,我觉得我们一点都不相配。」
终于,乔杰大声笑了出来。「好,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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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温室游泳池,乔杰先去停车,鸿钰拿着包包站在入口处等他。她百般无聊的靠在墙边,视线不停的往停车场方向搜寻,心想,乔杰再不来的话,她就要拦计程车走了,去他见鬼的游泳课。
一对情人从出口走出来,鸿钰一抬头,视线便定在那对情侣身上,脸色霎时惨白。
当时乔杰正从入口走来,看见鸿钰盯着那对情人时的奇怪表情,不由得停住脚步,好奇的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认出他就是照片里的那个男人。
他见鸿钰弯着身体坐下来,连忙跑过去蹙起眉头望着她。「妳没事吧?」
鸿钰抬头看见那对情侣已经走远,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乔杰,用着低哑的声音请求着:「送我回家。」
他们接了乔宁,然后回家,一路上鸿钰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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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她把乔宁放到床上,然后躺在床上张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根本睡不着。
那对情侣亲密的模样深深刺伤了她。那男的叫陈志周,是她大学时代交往四年的男朋友;女的是他公司保险部总经理的女儿。他们虽然已经分手一年多了,可是,那种被抛弃的羞辱感与痛苦却没有过去,这一年来她咬着牙没为陈志周的绝情掉过一滴泪,可是今晚看着他们亲密的身影,想到自己是那个被抛弃的旧人时,忽然间,那种挫败感让她几乎站不起来。
乔杰拎了一罐威士忌来敲门。
鸿钰怕惊醒小孩,迅速起身开门。
乔杰看着她那悲伤倔强的脸,心底真切的感到痛。但他脸上却看不出异样,依然笑着问:「我睡不着,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鸿钰无言的跟着他来到客厅,两人沉闷的喝着酒;最后,鸿钰索性将整瓶酒拿起来灌,然后抹干脸上的泪,张着泛红的眼睛大声问:「你不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杰不语。
「我被那个男人甩了,他说我没一样比得上他今晚搂着的那个女人。真是个该死的混帐!四年的感情耶,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完,鸿钰突然想吐,她冲进浴室里大吐特吐,想起自己发过誓,绝不为陈志周掉眼泪,她转开莲蓬头开始淋浴。
不久,只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乔杰帮她泡了一杯浓浓的热茶,但许久都不见她出来,唤她几声也没听见她应答。
乔杰怕出意外,急忙走过去把浴室的门打开,只见鸿钰穿着衣服站在莲蓬头下任凭冷水往她身上淋,她则躲在水幕里哭得非常凄然。
乔杰把水关掉,她又叫又跳的和他抢莲蓬头,甚至不惜和乔杰打起来。乔杰把她强拉出浴室,她低头往他手臂上用力一咬。
乔杰忍着痛把她拉回房里。鸿钰一见到床,马上扑上去,用棉被死命盖住自己,只见棉被抖着抖着,等到不抖了,乔杰把棉被拉开,鸿钰已经睡着了。
乔杰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把她湿淋淋的衣服脱下,惊觉她冰冷的身子,赶紧用热水帮她把身体擦一擦,再换上干净衣服,然后帮她把头发吹干。眼见床单已经湿透,他只好将乔宁和鸿钰搬到他的大床上。
乔杰端详鸿钰睡着的脸庞,那总是带着戏谑的表情不见了。他看她看得专注且认真。心想,那男人看来很平常,鸿钰为何偏偏对他这般在意?想到这儿,他胸间忽然有种陌生的干涩。她真这么爱那男人吗?
乔杰想起吻她时,她那惊慌失措、青涩如处子的模样,看来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她过去的感情让他有点困惑。
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把灯熄掉,拨好她垂在眉心的一撮发丝,衷心希望她能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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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乔杰早早就起来了。他把面包放到烤箱烤,然后煮一壶咖啡,当咖啡的香气在屋里弥漫时,觉得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他在琴室里弹琴,享受一下古典音乐带给他的平静。
鸿钰表情复杂的出现在他面前,她指着自己的衣服,一脸尴尬的问:「呃,昨天、昨天……」天哪!不过就是要问他自己为什么会换了衣服又睡在他的大床上而已,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昨天我睡客厅,衣服是我帮妳换的。」乔杰淡淡一笑,用温柔的声音问:「头痛不痛?柜子上有阿斯匹灵。餐桌上还有面包和咖啡。」
她摇摇头,径往沙发坐下,拉紧自己的睡衣,闭上眼睛。她昨晚铁定醉得很离谱,而他竟然帮她换衣服……噢!这样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乔杰边弹琴边看着她因羞愧而忽白忽红的脸。「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了。如果妳觉得很难堪,我可以忍痛娶妳。」
鸿钰知道他喜欢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化解她的尴尬,她决心听从他的建议,努力忘了这件「小事」。
「这曲子很好听。」鸿钰站到钢琴边,转移话题。
乔杰点点头。
鸿钰盯着乔杰的左手注视了好一会儿。「你的手背怎么了?」她关心的问道。
乔杰举起左手,仔细端详那一小块咬痕,再看看鸿钰一脸的无辜相,只能苦苦笑着。「喔,妳咬的。」
鸿钰皱着眉头不屑的说:「怎么可能!你少胡说八道了。」
她执意要弄清楚真相,甚至弯下腰来仔细盯着那块圆形伤痕。
乔杰微笑,听到她自言自语的说:「好像是咬痕耶,这么平均的齿痕不像是猫、狗,小乔宁也还没长牙……」
乔杰实在忍不住了,大笑着说:「亲爱的福尔摩斯,认真推论起来,妳不觉得整间屋子就属妳的嫌疑最大吗?」
鸿钰震惊的表情大约静止了五秒钟,然后她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绝不可能是我,你不晓得在哪儿被别的女人咬了,不要回来胡乱栽赃。」
乔杰提醒她:「昨晚这屋里有一个女人把我的一瓶威士忌全喝光了,然后跑到浴室去想用水把自己浇死,还劳动我费神去把她拉出来。有这回事?」
鸿钰的脸刷地一下红成一整片,她惨叫一声:「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真的都不记得了,真是太丢脸了,对不起!」
「唉,我真的不介意,就当是纪念好了。」乔杰自我解嘲的说,从琴椅上站起身来搂着她往餐厅走。
「我们去吃早餐吧。」
鸿钰闻着他身上干净清新的味道,还有他手臂传来的温暖,竟让她有种被呵护着的威觉,那种窝心的感觉让她又好想哭。
是不是昨晚她喝醉酒说了些什么?让他觉得有同情自己的必要?这样的猜测让她难受。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因她就是受不了他的同情和怜悯。
「我知道昨晚我很糟糕,简直喝得烂醉。但是不管我昨晚说了什么或哭喊了什么,那都没有什么实质意义,我希望你把我昨晚的疯言疯语都忘掉。」鸿钰低着头,用力的涂抹着果酱。
在乔杰眼里,她那可怜兮兮的举动更让他动容。
「事实上关于妳那旧情人的一切,妳倒是没说多少。」乔杰表情冷淡的倒着牛奶。
鸿钰闻言一惊,张大眼睛看着他。旧情人?他还知道些什么?
乔杰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的眼睛。「已经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相信我,下一个男人一定会更好。」
「你在安慰我啊?」鸿钰难得的发现他的神情有点认真。
「妳看出来啦?」乔杰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安慰人的技巧满烂的,陈腔滥调。」鸿钰撇撇嘴,简单的批评道。
乔杰站起身来,用纤长的食指点点她的鼻子。「妳真难伺候。」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糟糕的女人?」鸿钰忽然间又什么都不在乎了。
「如果妳可以停止自怜的话,倒是满可爱的。」乔杰慑人的眼神看着她,彷佛那是世上唯一重要的事。
鸿钰被他看得浑身发烫,想想,她这辈子最狼狈、最倒楣的事都在他眼下发生,突然间,她又有种想哭的感觉。
乔杰轻轻叹了口气。「忙碌是忘记不愉快的最好办法,妳快去上吧。」
是啊。总好过和他在家里大眼瞪小眼,鸿钰很没劲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