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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冤家 page 9 作者:四方宇

  高家晴雪,智慧过人,在他们四人家族的年轻一辈中,是众人公认的。

  “高晴雪天高皇帝远,她人在南源,远水救不了近火,现下是你几天后就要将信物拿出。”

  “哎呀!为什么在这么要紧的时候,没半个人在,连高云朗也不在!”她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苦恼至极。

  高睛雪之弟高云朗,真要动脑,有着不输其姊的智慧,一个擅于运筹惟幄,一个擅于解析设局。

  “怪谁呀?你老拖着非烟与你一同游遍各个酒楼、酒家、妓馆,他怕你带坏未来的妻子,干脆自己带出去游山玩水了。”

  高云朗将白非烟带到帝都,是希望培养感情,谁知非烟每天一醒来,就往陆家跑,和老妹腻在一块,两人经常玩到太阳西下才各自鸟兽散;高云朗岂能坐任这种事发生。

  “我只认得这些地方,当然带她去这些地方玩,她玩得挺快乐的。”

  “是胡闹得挺快乐吧!”白非烟刁钻嬉闹的本性,和自家老妹正好凑一块。

  “总之,欺骗公主的感情、夺回紫玉鸳鸯和找苏琴守,都得进行,至少想办法让苏琴守把上呈信物的日子压后,那么可说动老爹把祭祖的时间再往后挪,争取一点时间。”

  “老天爷呀——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玩我!”陆剑仁一头敲到桌上不起,哀叫再哀叫。“欺骗感情,教我怎么做下去呀?我这个人最重义气啦!这么没有义气的事,我干不下去呀!”

  “记得一件事,去找苏琴守一定要改变你讲话的态度,别老像对上仇人,恶声恶气的怎么成事!”这两个人婚后真不知要怎么相处。

  “那要怎么说话?”从小到大,两人的对话很少不在互冲的脾气与言谈申完成。

  “老妹,稍微和颜悦色说个话,稍微低声细语讲个事,没那么难的。”

  陆熙妍在旁拍拍抓头挣扎的老妹,一尽为人姊的教导之贵。

  “现在是你有求于人家,身段不放软,很难成事的,姊姊知道,德行不好只是你的外在,有情有义才是你的内在,但古人也说呀,能屈能仲是大英雄,偶尔的进退只定一时,你就当欺骗公主的感情一样,去骗一下苏琴守的感情,算是练习好了。”

  “练习欺骗感情,要我——去玩苏琴守的感情!”她的五官呈现痛苦,怎么觉得直接拿把刀自尽还容易多了。

  “干嘛呀?玩未来相公又不犯法。”有必要一副受极刑的模样吗?真是!“你就算直接扑上去,奸淫、凌虐他,让他饱受身心重创又怎么样?反正二个月后都是你的人了,摸他苏琴守二把会死人呀!”

  陆熙妍受不了一挥手,讲完后才发现自己不妥的言行,不禁又掩着唇,仲指戳戳过老妹的头。

  “都是和你在一起久了,害我讲话都开始有粗野的行径了。”

  “最好都是我害的。”就不相信她老姊本性多有名门闺秀的样子。

  “小五呀!姊姊知道,你从小到大被家人当野牛似的放山养,养到野性多过人性,对感情没有什么想法,要你一次进入玩感情这个阶段是有点困难,还要一次玩二个,就更是高难度的事,但是,眼下这情况没得选择了。”

  “真的只能这样做吗?”

  陆剑仁又是一头重重敲到桌上,欺骗感情、玩弄感情,她一样都不想干!

  看来要成天江湖浪荡气又一派不知温柔为何的老妹,进行这种细腻事,是很为难。

  “不然,还有一个方法。”陆熙妍道。

  “还有什么方法?”

  “要苏琴守自动解除婚约。”

  “天降红雨了,难得你也会有苦恼的样子。”

  传来的声一如往常的笑谑,陆剑仁从交握在额前的十指中抬头,苏琴守一张俊丽英朗的面庞已落坐在她眼前。

  “这件婚事是祖先因两家交情太好而传下,若两家后代真再有结为姻亲的缘,必由皇室主婚,但是,为不影响后人真另有所爱,只要有一方不接受,双方家族是不得勉强的。”

  “你今天来,一定有事吧!”看到桌上几坛佳酿,苏琴守环胸扯笑。“这专门带这几坛酒来,是兴头大发想与我作乐吗?”

  第八章

  陆剑仁撇撇唇,才想开口,就听到对方传来的奚落。

  “酒拿来都自己先享用了,看来不像找我作乐。”苏琴守拿起她已打开的酒坛闻了闻。“兰溪清白露。这么好的酒,和西杭蜜翠涛一样,需得君子共饮方知其味,我可不想拿来和你牛饮,白白糟蹋。”

  “什么意思,和我喝酒是糟蹋?”

  “看看你前晚和无飞他们喝成什么样子,就知道是不是糟蹋。”

  “对,你苏姑娘喝酒就是优雅的品尝美酒,我喝酒就是糟蹋好酒,一个毫爽大方的人,跟一个扭捏的大姑娘当然不能比。”他的优雅、洁净和肤白嫩肌,永远是她暗讥像娘们多过像男人的地方。

  “陆剑仁,这个扭捏的大姑娘,二个月后将成为你的相公,你最好记住这一点。”苏琴守压下想浮上额际的恼意,尽力维持自己不受影响的心情。“真有个大姑娘似的相公,对你不会比较有颜面。”

  “得了吧!从一出生,婚事就是个祭品开始,我早习惯没颜面了。”

  朝他吹吹刚挖的耳屎,苏琴守赶忙侧身避着,她蓄意的言行,令他鼻子又开始犯痒了。

  “放心吧!苏姑娘,婚后,你是我陆剑仁的人,娘子我会保护你的。”她很有义气,拿掏过耳屎又被酒液溅到的手,大力拍拍他的背。

  “小、贱、人——”眼瞳怒瞠,他按了按只对陆剑仁发作的过敏鼻子,切问:“你专门找我来吵架的吗?”

  “我——”

  ……去找苏琴守一定要改变你讲话的态度,别老像对上仇人,恶声恶气的怎么成事?

  见到他愤扬的双眉,她高起的声马上转为低弱。

  “我……是来找你商量事情。”

  “你确定你这豪爽大方的人,是要来找我这个扭捏得和姑娘一样的人商量?”逮着机会,他的回讽也不留余地。“也难怪,你是我毕生见过有勇无谋中更无谋的,简直没半点智力可言,没脑也只能请教有脑的聪明人了。”

  暴力的拳头在她深呼吸中举起——老姊的叮咛也同时浮出——

  ……你有求于人家,身段不放软,很难成事的……

  拳头终在缓缓吐气中再放下。

  “你想找我商量什么事?”

  看着他冷声傲睨的样子,陆剑仁真不想照老姊说的继续进行下去,只想用她最熟悉的模式,直接打一架,毕竟高来低去的对话她可不擅长!

  但是想到眼前的麻烦——公主的感情和遗失紫玉鸳鸯这两件杀头的事,她至少得先解决一件。

  “小贱人,有话快说,当哑巴不是你陆剑仁的美德。”

  忍,等事情过一段落后,再给他一顿饱拳。

  “先探苏琴守的口风,看他对这桩婚事到底有什么看法。”陆熙妍建议,“由他来解除婚约是最妥当的。”

  “为什么我不能自己解除?”

  “你如果想被老爹真的当一头神猪烹熟祭祖,你可以在这节骨眼去提,大家会觉得你是不知好歹、不知惜福,否则由苏琴守来解除,爹顶多叹口气,大家也都能理解,甚至会觉得终于发生了,算了。”

  看着眼前老妹,一身少年劲装,不知情的话,还真是潇洒英朗的少年兄,但是知情后,会先皱皱眉,再经过相处,就经常会有仰天长叹的感慨。

  “一般来说,男方解除婚约这种事发生,女方受的打击最重,但依你无知不拘又毫无细腻可言的德行,完全不会有伤害可言。既不会让爹跳脚,又不会让你受伤,那就是他提了。”

  听完,陆剑仁真是不平,为什么苏琴守提就是终于发生了,她提就是不知好歹,太不公平了。

  “谨记,你已经没有退路,若还不忍一时之气,你直接自尽,不要连累陆家无辜与九族。”

  正下定决心要再开口的陆剑仁,又被来人伸手握住她下颚的声给打断。

  “你到底又去做什么事了?额头都肿了。”苏琴守转着她的头,左右端详,她额上一块发红的凸起,从刚才他就想问。

  “没事啦!撞到桌子而已。”被公主的事刺激太大,连着两次重力敲到桌上的结果。

  “死禽兽——你小力一点——很痛的!”

  苏琴守一掌固定她的后脑,另一掌摧劲狠揉她的额,实在没好气。

  “你老爱拿头跟桌子交流,下次换个东西,茅坑的石头如何?再不然直接找我,我一拳让你连头都换一颗好了,何必便宜桌子呢!”

  知道她一有烦恼就喜欢拿头敲桌,他揉得更带劲,乐看她龇牙咧嘴的抽紧脸皮,却不会有任何回打他的动作,陆剑仁对帮助自己的动作,是会乖乖认分的。

  每当治她伤口时,他会一边观看她“生动”表情,那种痛得闭紧了双眼握紧拳,又逞强的不愿呼痛,强忍的样子,很像一个缩着肩膀被罚的小孩,令他有时候忍不住故意拉长整治的动作,看看小剑仁那种模样,真是畅快心情。

  “不要跟我在新婚之夜上演鬼新娘,我不想掀开头盖,看到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新婚夜……”猛然想起她的目的,陆剑仁推开他的手。“我有很正经、很正经的事要和你谈,这次别打断我。”

  “好,就等着听你说。”从刚刚就一副要说不说的,搞不懂她卖什么葫芦药。

  在苏琴守的注视下,陆剑仁清清喉咙,拿过桌上的纸,提笔沾墨,想开始他们常有的“笔谈”。

  天呀!探口风、身段软,一辈子也没想过要用到苏琴守头上,她和他从小打到大,这下怎么开头呢?

  苏琴守抱胸等着,就看到她一副痛苦的拿笔杆敲敲自己的额,最后终于落笔写出——

  “你好吗?”

  “……”

  这是玩笑还是另一个把戏?苏琴守缓缓斜睨她,双眉牵起深深的皱折。

  “再好的事,看到你都很不好,有什么意图直接说出来,少在那跟我卖关子。”

  看到他的回应,陆剑仁眉眼高竖,振笔再书。

  “我这么有礼貌的问候你,你用那么不客气的回应,是一件令人很不爽,也不想把事情再讲下去的感觉。”

  “你若来寻我开心,也不用把事情再讲下去,基本上,以你的脑力所能开口的事,也不会是什么要事。”

  看着他纸上的话,陆剑仁牙关磨了磨,力压火躁的本性,努力的告诉自己:好声好气、要有耐心,好声好气、要有耐心……坚定好之后,她再挥笔。

  “姓苏的,我是很好心的带着好酒登门拜访,你用这种态度,是很伤感情的。J

  只见他一看,忽然放声大笑,随又在她不悦的眉目中扬声一嗤。

  “你陆剑仁也懂感情呀?我怀疑你除了亲情、友情之外,一辈子也不懂另外的感情是什么吧!”

  亲情、友情之外?还要什么吗?真受不了跟死禽兽讲话,有时候会像头撞到硬石头一样,除了满头晕眩之外,还有满头问号的星星闪烁,搞不懂他到底要说什么?真闷!

  “笑话,姑奶奶不需那么多情也能活,再说我陆剑仁懂得东西,宁愿和无飞他们同乐,也不会拿出来跟你分享。”

  “记清楚,我和无飞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是她的丈夫,但苏琴守真怕这粗率到对感情从没想法的家伙把他的地位放在和朋友同位置。

  “你和无飞他们当然不一样,他们比你够朋友。”

  “很好,你只要记得,我和他们绝对不一样,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朋友。”

  哇,有必要说这么狠吗?再怎么说,大家一起执行任务时,也互相帮助了不少,竟然这么绝!火火火、气气气,不禁又开始窜上。

  “妈的,死禽兽,你不要姑奶奶给你三分脸面,你回我七分颜色,一点义气都没有。”

  “真是谢了,小贱人,你给的三分脸面,我怀疑有多少凶险在里面!”

  哎呀!愈说愈过分!陆剑仁已完全抛开好声好气的坚持,正要再驳回去,旋又把纸再拿近一看,真是王八蛋,少我七个字,太没诚意了。

  可恶呀!“看在交情给了你三分脸,感恩吧你,死禽兽。”

  比他少九个字,根本是来惹他的。苏琴守火速再回。

  “感恩?对你吗?作作白日梦比较快。”

  “妈的打到你谢恩比白日梦快!”哼!字比他更少。

  好呀!连断句都省了,苏琴守犀锐的视线已射出,陆剑仁回敬挑衅的怒睨,气氛已开始酝酿起肃凛。

  双方更快的挥毫,都只求每一句要精简到不让对方占上风。

  “有事快说!”他直接把纸射过去。

  “你管我!”她揉成一团掷给他。

  “说!”重重落笔,直接引她看手边的字。

  陆剑仁干脆弹一张白纸给他。

  两人眉目一交接,彷如隔空驳火,对战的气势倏张。

  “小贱人——”

  “死禽兽——”

  苏琴守喝然一拍桌,陆剑仁怒折手中笔杆冲身跳起,一拳打出——

  谨记,你已经没有退路,若还不忍一时之气,你直接自尽,不要连累陆家无辜与九族。

  老姊的警告忽然掠耳,骤然停下拳势的陆剑仁,却被要格开她的来拳,收势不及的苏琴守一掌打上肩膀,撞往身后亭柱!

  “剑仁!”苏琴守一惊,忙上前握住她双肩检视。

  “你紧张什么?才那一点劲,我又没那么不济事!”她想推开他的手揉腰背,柱子撞得挺痛的,说真的,从十六岁起,她与他较劲,就不觉得他用出什么力道,好像都在挡掉她。

  “你在干什么!故意用这种方式!”苏琴守怒摇她。“是想打我——还是想要我打你——别再给我搞这种方式——”

  “喂,我疯了不成,谁会送上门挨打,我是……”

  陆剑仁话都还没说完,苏琴守忽抱紧她,死死的收紧双臂,紧到让她说不出话,且自己也不说话。

  “唔……唔……”

  刚开始还被乖乖抱住一下,到他真的环太紧令陆剑仁呼吸不畅时,她开始挣扎的用力打他的背,他这种反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真搞不懂,她看起来身强体健,又没那么不经一推,也不是遇险,有需要这么大反应吗?

  陆剑仁曾在高晴雪与浪风行大婚当天,陪着高晴雪在新房内,却因误中奸人的诡计,令高晴雪双眼失明,当晚,她和高晴雪双双消失。

  当时的南源整个翻天,镇南王浪风行为了找出高晴雪,几乎封了整个南源,而苏琴守更将在中原的一切势力与资源用到南源来,直到她再出现时,苏琴守猛然抱紧她,他的动作令她错愣住!

  有生以来,她不知道他抱起人来,环得这么紧、这么痛,而且,竟是她推不开的力量!

  此刻,也紧到让她摆脱不了,还连话都难出声,完全闷在他胸内。就在陆剑仁怀疑对方一定有意要让她活活窒息,考虑是不是该耍一招阴的,用力咬住他的胸膛肉时,苏琴守松开双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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