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东西?!」
「不、不、不,妳是好女人,怎么会是东西呢?妳要是个东西的话,我会哭的,我想要的可是活色生香的女人,才不想要一个充气娃娃呢!」
多说多错,公羊震雷话才说完,马上就被文上琪一掌打向下巴。
「你就不会说些好听话啊!」看着他摀着下巴的可怜表情,文上琪的气瞬间全消,反倒笑得乐不可支。
她发现,和他玩闹是如此的有趣。
见她笑得开怀,公羊震雷心神一荡,忍不住执起她的手,往掌心落下一个挑逗的吻。
「你!」文上琪一阵心慌。她忘了这个死公羊是个调情圣手!
「上琪,什么时候我才能从朋友成为情人?我好想要妳,好想好想,想到都快失眠了,妳就行行好,让我抱抱妳。」
他的央求是如此直接,文上琪却无法点头,「我想要的是细水长流的感情,太快太热情的恋爱,我谈不来的……」
「怒涛大河,同样可以四季丰沛,长长久久。我可以给妳『大水长流』,妳又何必坚守这个会让我得内伤的原则?」
「我、我有我的坚持。i她坚持什么,她也说不出口,也许,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仅是他好奇追猎的一个女人,她害怕,真与他有了关系之后,他便会转身离去。
她黯然的神情,公羊震雷怎会没察觉?他大掌轻抚她的脸颊,「妳在害怕什么?上琪,我从没看妳怕过什么,和我谈恋爱,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我不知道你的真心能持续多久。」
「只要妳给我回应,真心就永远只会在妳手上。」
「你真这么喜欢我?」面对他的热情,她的心动摇不已。
「看我笑得这么开心,看我哈妳哈成这副德性,妳还怀疑?上琪,有些人即使山盟海誓,到头来还不是分手,我公羊震雷从来不鸟什么无聊的鬼誓言,能令我信服的,向来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她好奇。
公羊震雷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说:「自己,我相信自己,所以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及选择。」
「原来你这么自恋。」文上琪为这单细胞生物的答案而感到好笑。
见她又笑开,公羊震雷马上抓住机会,自我推销:「怎样,有没有觉得这样的我很吸引人,忍不住又多爱我一点?」
他大男孩似的自恋模样,说有多可爱便有多可爱,文上琪看了忍不住笑得更开怀。
「妳笑起来多好看,这样的诱惑人,却不让我碰,妳真的很残忍!」他苦着脸说,直接而不掩饰。
而她,也习惯了如此与他哈啦打屁,她吐了吐舌头,顽皮地说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吃干抹净后,就把剩下的骨头给丢到一旁去。」
「放心、放心,我绝对会把妳吃得干干净净,连个小骨刺也不会剩。」
「神经病,咒我啊,我又没长骨刺!」
「举例嘛,别这么认真,只要把我的真心当真就行啦!上琪,妳的疑虑是因为怕恋情不持久,还是妳根本就不相信我喜欢妳?」
这男人,情绪变化总在一瞬间,一会儿和她打打闹闹,可下一刻却又直指中心问题,文上琪发现自己已习惯与这样的他相处了。
她敛容而谈,「稍纵即逝的恋情会伤身,我不想做没把握的事。」
「妳这次可没嫌我的用心了。」公羊震雷听出了弦外之音,对于这样的进展,他满心喜悦,开心大叫,方才的稳重样再度流浪远方。「耶,只要妳相信我的真心,那一切就好办了,我有绝对的把握,能让我们的恋情一直延续下去!」
「真的吗?」有了他的保证,她的信心彷佛也跟着遽增。
「我说的都是真的。相信我,如果妳愿意向前进一步,而我收敛一点,别一直吓到妳,我十分肯定,我们的交往绝对不会出问题!」
「我向前一步?」
「恋爱不是用谈的。」
「爱也不是只有做而已。」她什么经验也没有,疑惑是必然,至少她想象中的初恋是纯洁而甜美的,她不想这么快就进入成人的交往模式啊!
「所以啰,我退一步,在妳同意之前,绝不强上妳。」这个保证虽然会让自己得内伤,但总是利多于弊。
「你说话很难听耶。」才在想说要有一个浪漫甜美的初恋,这个男人就说了这么直接的话,她很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想到这里,她都觉得好笑了。谈恋爱还真不是用想的就行,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对这样「不纯」的男子心动。
「有什么关系?至少我对妳很诚实啊!当然妳也得偶而让点步,让我抱一抱、亲一亲,我就会乖得不得了。」见她心情好转,公羊震雷又忍不住开始逗她。
「不过,你还得跟我保证你不在心。」她正色道。
「花心?那是什么?花朵的中心吗?上琪,自从看上妳后,这个词已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很久啦!」
「如果你敢让我再看到情仇事件的话……」不用说完,凶狠的眼神已让公羊震雷知道她的意思。
「到时妳要分手,我绝不会缠妳。」他拍拍胸脯保证。
恋爱不是用嘴巴谈的……如果都没勇气去追,那么何时幸福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呢?
「幸福是靠自己双手掌握,不是用等的,现在一个可能的幸福放在妳眼前,妳何不试着抓牢?坐着等,幸福就会从天上掉下来,这种奇迹不是每个人都遇得到。如何,要不要试试看?」
他这番话打破她最后的心防。也许,她是该把自己在运动场上面对挑战的勇气与积极,分一些给那颗渴望爱恋的心了……想着,她心跳加速,比她跑完五公里还快,全身僵硬,比赛前还要紧张百倍,明明自己已十分熟悉这种生理反应,但在恋爱场上总和运动场有些微不同,她好想不战而逃,逃离这全然不熟悉的战场。
「上琪。」见她一脸凶恶,公羊震雷很担心自己会被判出局。「妳的决定?」
该她上场了,她紧张得呼吸急促。
她知道,当初答应先从朋友做起,她便为自己挖下了坑,这几个月来,不过是如李茹莱所言,在储蓄跳下去的勇气罢了。
瞪大的凤眼,活像是要和对方一决生死,但公羊震雷没被她的表情吓到,他仍定定地看着她,深情而坚定。
她的勇气虽仍不足,但对方已拿出诚意,那自己也该有所回报,才不枉自己是个有运动家精神的人。
她伸出僵直的手,抓住了方才她推开的大掌,力气大得连皮粗肉厚的公羊震雷都有点痛,但他连眉也没皱一下,因为他知道,在这力气过大、眼神凶恶的表象之下,是她的决心,决定被他说服而接近他的心。
「你……」
「嗯?」
「不能花心。」
「嗯!」
「忍得住吗?」她头低垂,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手上这点痛都忍不住,我保镳是干假的?」嗯,她会担心自己,是个好现象。
她摇了摇头,「我不是指这个。」
深深吸口气,文上琪放开握紧他的手,整个人冲进公羊震雷的怀里,好在他身强力壮,才没被她撞倒。她用力环抱住公羊震雷,小脸埋进他怀里。
她如此主动,虽然生涩僵硬但却让他的心雀跃不己,一点不也懂得客气的他马上双手环住怀中人儿。这样的情景他不知想了多久,而今终能一偿所愿。
「那妳是指忍不住什么?呃!」他腰上的双手加重力道,让他气窒了一秒。
「你能忍得住不和女人上床吗?」
「很难。」
「什么?!」她手上力道更重,勒得公羊震雷不甚舒服。
「我是男人,有生理需求是正常的,但我只要妳,其他的女人我都不会碰。」
「震雷……」她放轻了力道。这句话已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了,但决心信任他时,听到这样的承诺,感觉更加踏实。
「这是我给妳的承诺,绝不食言。」
「你不是说你最不鸟这种鬼誓言?」她含笑道。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喜欢把这种鬼誓言放嘴上,讨对方欢心。妳看看,我有多喜欢妳啊!妳也该更喜欢我才对哦,上琪。」
又是那副赖皮样,一点都不像个大男人。可是她发觉,自己愈来愈爱看他这皮皮的表情了。「你这是什么谬论?」
「就是这谬论让妳认同我不是吗?」
唉,怎么说都说不过他!其实在自己对他心动的那刻起,她就失去了拒绝他的能力。
「嗯……看我这么辛苦忍了几个月,妳不该给我小小的鼓励吗?」
「鼓励?」见他一副急色样,她突然知道他想要的「鼓励」是什么。
「亲个嘴吧!」
果如预料!文上琪狂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听得出已一扫之前的烦忧。她何苦庸人自扰?像公羊震雷这般直接不掩饰的人,是不会骗人的,相信他吧!
「下次吧,等我有心情再说。」话语间,清脆笑声仍不断,显示她心情极好。「从现在起,我们不只是朋友了。」
「真的?!」
公羊震雷像疯了似地,将怀中的文上琪抱起,吓了她一大跳。
「干嘛啊!神经病!小心,啊,别转啊,我头会晕啦!」
「妳要是晕了,我会把妳安全地抬回家的,放心。」
「慢一点啦!」
「从没有人抱着妳这样转圈子吧?这种琼瑶式表现喜悦的方式,偶而玩一玩,也不错。」
「好啦,好啦,停下来了啦!」
「再一下子就好,我要抱妳久一点。」
「喂喂!我的袋子飞了啦!」
旋转乍止,文上琪双脚一着地,便赶去捡东西,可她却发现自己走得歪七扭八,世界仍旋转个不停。
她无法维持平衡,走一步,就歪一下,想挺直,脚便软一下,看她这样,公羊震雷忍不住笑出来。她也有软脚的时候啊!
「还笑!袋子是你弄飞的,快去捡啦!」
她大吼,公羊震雷不敢不从,跑经过她身边时,他轻声道:「我知道了,下次要上床之前,就把妳转到脚软,我就不会被妳摔出去了。」
「你!」
公羊震雷大笑着往前跑,心情极好,因为他和她之间,已「不只是朋友」。
第五章
「怎么办?」文上琪看着水池,语调平板地问着。
「拿回来啰。」公羊震雷盯着水池中心的一团黑色物体。
「在水池正中央耶,怎么拿?」她的声音中已有怒意。
「我答应妳要把袋子捡回来的,小小水池,不算什么。」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公羊震雷跳进了水池。
「震雷!」她吓了一跳,担心地大叫他的名字。她没有意识到,她唤他的名字唤得很自然。
「放心,水只到胸口,很浅的。」他对着她笑,没将这只到胸口的「浅水」放在眼里。
在夜灯照耀下,她看着他的笑颜,心感觉甜甜的。
公羊震雷缓缓走向水池中央。
「小心水池深。」她着急地提醒,她的语调已不自觉泄漏她对他的在意。
真好,他的上琪为他担心呢!
公羊震雷心情大好,更不顾一切,加快速度走向池中央。
明明他走向池子没几分钟,但因为担心他,她神经异常紧绷,只觉得公羊震雷这一趟取物之行,久得让她度「分」如年。
「拿到了!」公羊震雷拿到袋子,高兴地朝文上琪的方向高举,那得意的神情,像极了接到主人丢出去的球的猎犬。
「那就快回来啊!」她不知道,当她用着微怒的语气唤他时,脸上是温柔含笑的,对于他的讨好,她早已无法再用冷脸相待。
待他一离开水池,文上琪便拉着他走。
「怎么了?拿回袋子不高兴吗?」
「四月的台北天气忽冷忽热,神经得要命,昨天明明热得要死,今天却那么冷,再不去冲个热水澡,你会感冒的。」
「妳要带我去妳那里冲热水啊?」公羊震雷的眼睛都亮了。
「是权宜之计啦,总不能让你生病吧?」看到他晶亮的眼,文上琪知道他已想歪。「不准胡思乱想!」
「我不想,我不想。」
虽然他如此说,但看到他笑吟吟的模样,她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家伙一定在想不良画面!
「你再皮,我就不让你进我家浴室,让你感冒,看你怕不怕!」
「我身体很壮的,怎么可能沾点水就感冒?不过,我还是想去妳家浴室试用一下热水耶,最好能有个人帮我刷刷背,这样我想我的身体会变得更健壮哦。」
「你再油条,小心我揍你哦!」文上琪举拳作势要搥下,公羊震雷倒也乐意配合,将身子缩起,彷佛受虐儿童,装得十分可怜。
文上琪看得很想笑,「你动作表情这么生动,常有被人打的经验哦?」
「还不是妳训练得当,不然我怎么会从一个专门打人的人,进步到习惯被人揍的人?」
「哦,原来都是我害的。」她眉上挑,唇角扬,手扠腰,摆出生气模样。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敢对他怒目相视?有趣,有趣极了!
「没有没有,是我心甘情愿栽在妳手上,能让妳每天照三餐『照顾』,那是我的荣幸啊!」
「我哪有照三餐打人?咱们又不是每天见面,你工作那么忙。」
「哦?会想我吗?那我以后少接点工作好吗?」
「不行!工作归工作,不能因为我的关系不接case,这样很不负责任。」
「公司是我家开的,我就算不出任务,股票分红也够我养妳了。」
「我不用人养!」
「总有一天妳会嫁给我,我手边的钱足够让妳过少奶奶的日子。」
「喂、喂,你也跳太快了吧?我们还不到谈这事的程度。」
「嘿嘿,不只是朋友了,就是情侣啊,当了情侣接下来就得想想结婚的事了。」
她似乎看到公羊震雷背上的黑色恶魔翅膀及头上的角。
这男人,原来这么会算计啊,一步一步将她往陷阱里拉,而她,竟也笨得随着他往下跳。
可,为何她不怒,反倒感觉到丝丝甜蜜呢?足因为在他的人生规划中,将有一个家庭,里头,会有个她……想着,文上琪突地脸红了。
「上琪,怎么脸红了?」公羊震雷哪会看漏她的反应,他低下头打量着她,突然笑得十分邪恶。「哦~~我知道了,妳一定跟我一样,也在想不纯的事哦!是不是在想夫妻之间该有的义务啊?」
「义、义务个头啦!」
她羞怯地大喊,拳头就要打过去,却在此时,一阵刺眼灯光打在两人身上,伴随着紧急煞车的声音。
文上琪第一时间挡在公羊震雷前面,举起手挡着光,想看清来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