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琪那样的支持可以说是让她能撑过那段低潮期,并迅速站起来的主要原因。
──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同样的错我不会错两次,妳别担心。
她的话或许贲的安抚了碧琪,只见她话锋一转,竟问起宋应星的长相来了。
──他长得怎样?
──猪头一个。
晓伦想也不想地就敲下。即使与事实悖离得离谱,她却不感到罪恶。
──是吗?那妳对他有什么感觉?
──妳想问什么?晓伦狐疑而谨慎地问她。
──妳还记不记得当初妳问我对仲维的感觉,我避重就轻的回答?
──嗯哼!那跟妳的问题有付关系?
──我觉得妳和当时的我很像。那时的我已经陷入爱情而不自知。
晓伦如遭电击,她觉得喉咙干涩、心跳狂飙。
──哇哈哈~~她以一个笑得洋洋得意的女娃娃图案带过。
──我只能说妳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是吗?希望是喽!碧琪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开门声打断了她们的线上对话。
第六章
千万别说不可能
──宋氏经商铁则
晓伦抬起头来,视线正好遇上她们对话中的男主角。
「妳还没走啊?」宋应星一脸倦容地望着她,好像刚打完仗一样累得不成人样。
──有人来了,下次再聊。她迅速键入这行讯息,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
「差不多了,就快走了。你呢?怎么了,你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宋应星拖着步伐走进坪数不大的办公室,拉过一把椅子,重重地坐下。他沉沉地叹口气,撑在扶手上的手揉了揉眉心。
「孔老夫子说的真是没错:唯小人与女子难搞也。」
晓伦噗吋一笑,睐他一眼。「是难养也,什么难搞,乱七八糟。」
「唁,都一样意思啦!何必那么计较?」他放下手看着她,任性的表情显得有些稚气。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传来一阵声响。两人同时僵住,没一会儿,他们相视而笑。
「你还没吃吧?要不要我替你叫便当?」
「不要,每天都吃便当,好烦。」
她不屑地睇着他。「有得吃就不错了,本姑娘牺牲下班时间替你叫便当,你还嫌?」
「不敢。不过我是真的不想再吃便当或是牛肉面,我已经两个礼拜没有好好吃顿饭了。」
「你在抱怨吗?」
他瞥她一眼。「不是。」
「既然想去吃大餐,干么不约女朋友来个浪漫的约会,跑来这儿装苦瓜脸?」
晓伦一边说,一边动手收拾桌面。
其实她之前早就收拾过了,只是觉得好像不做些什么,她就会压抑不住心底泉涌的苦涩。
「妳说咧?要是约到女朋友我还会在这儿吗?」
「怎么?她不听你解释啊?」
晓伦想起今天下午他慌张地冲出办公室的样子,随便猜猜就猜到一定是他爽了约、又忘得一乾二净,惹得女朋友不高兴了。
「我怎么都联络不到她,好不容易联络上了,她却听不进我的解释,还一直猜疑我有别的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他无力地瘫在椅子上,重重地呼气。
她看了看他满脸的无奈,忍不住叹气道:「为什么天下的男人都笨得可以?」
宋应星抬起头瞪她一眼,聊表抗议。
晓伦才不理会他的白眼,仅是皱着眉头,最后才又叹气地说:「她之所以会这般猜疑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怕你被别的女人抢走,所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会以为你可能爱上别人了。」
她不知自己干么多管闲事,但看见他苦恼的样子,她无法坐视不管。
「安全感?怎么会呢?我很单纯啊!每天除了工作之外还是工作,去哪里爱上别的女人?」
晓伦呼了口气,像是受不了他地猛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不过算了,不关我的事。我下班回家了,你保重。拜拜!」
她站起来拿起包包,绕过他准备离开。
「喂,妳真的就这么走啦?」他急忙拉住她。
晓伦回头睨他。「不然咧?你肚子唱空城计,我难道就不饿吗?」
「可是,妳不是要教我怎么办吗?」
「有吗?我何时说过要教你怎么哄女朋友的?」
虽然一开始她的确这么想,但她才不会承认。她对自己说过了,绝对不再介入别人的感情里;再说,一股无法压抑的烦躁让她急于离开他身边。
「那妳刚刚为何说那些话?既然开了头就要说完啊!」他突然跳起来,眼睛闪动光芒。「妳说妳还没吃是吧?不如我请妳吃饭,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
宋应星兴奋地拉着她就往外走。「妳想吃什么?怀石料理?西餐?还是来点特别的?墨西哥菜妳吃过吗?」
「喂,你不是认真的吧?我是你秘书,不是有求必应的哆啦A梦。」晓伦抗议,努力想抽回手。
「啊!我想到了!我们去吃螃蟹火锅!」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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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伦望着桌上堆满的蟹壳,桌子正中央有一锅滚得沸腾的火锅,原本摆满美味丰盛的食材,经过两人狼吞虎咽的狂扫之后,只余一桌杯盘狼藉。
初初听到宋应星要带她来吃螃蟹火锅,而且还是吃到饱的,她心里就打退堂鼓。第一,她并不喜欢吃螃蟹;第二,只要是打着吃到饱的餐厅,食材通常令人不敢领教。
但是当服务生端来两盘又大又红的帝王蟹时,晓伦当场傻眼了。
「你确定我们可以吃这个吃到饱?」
「当然!门口不是贴了个大海报吗?所有食材全部让你吃到饱,妳想吃到吐都没问题。」宋应星咧嘴露出个大笑容。
她抛给他一个白眼。「神经!干么吃到吐?无聊。」
原来这是家以帝王蟹及顶级海鲜食材闻名的火锅店,店内的一般锅物及酱料、配菜是自助式,至于特殊食材则向服务生加点,可无限续盘。
当一艘盛满象牙蚌、干贝、生蚝、鲷鱼等新鲜食材的巨型龙舟端上来时,晓伦完全忘了自己是被迫而来的,刚刚还在车上生他的气,也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看着已经放下筷子的晓伦,宋应星笑着问:「怎样?不错吧!这里的帝王蟹可是在北海道捕获、直接进口的哟!过不过瘾?要不要再来一盘?」
她摇摇手。「不要了,再吃就真的吃到吐了。」
宋应星仰头直笑。「是谁刚刚还骂我无聊?妳自己还不是这么说?」
晓伦愣了一下。没想到两人会说出相同的话,再看看他调侃的笑容,害她也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两人笑了一会儿,晓伦像是考虑很久,终于说:「既然你请了这么丰盛的大餐,我就牺牲一下,当一次你的爱情顾问吧!」
「算了,妳别放在心上。刚刚我可能饿昏头了,才会抓着妳问那些无聊事。自己的感情要自己处理,依赖别人是没有用的。」
他的话让晓伦五味杂陈,其中有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但她没说什么,仅是点点头,然后微笑。
「再说,要才刚失恋的妳来指点我,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万一听了妳的话,害我也跟着失恋那就惨了。」他莞尔道。
「嘿!宋应星,你很过分哦!」晓伦抄起桌上的一只空蟹管朝他扔去,他笑着将它拨开。
「这样戳人伤口真是不道德,谁说失恋的人就不能当爱情顾问?我觉得唯有失恋过才更能了解爱的真谛。你不让我教,我偏要教!」
「妳要教我什么?怎么失恋吗?算了,我敬谢不敏。」
「宋应星!」晓伦发出警告的低吼,却再度惹来他一阵笑。
「好啦、好啦!不逗妳了。」宋应星忽然转了话题。「听说妳来自台中,真的吗?」
知道他转移话题是另一种变相的求和,晓伦也不再计较了。「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有个学长住台中,不过自从他被挖角回台中工作后,我们就很少连络了。」他说得轻描淡写,顿了一下,才又问:「妳老家在台中,为何独身一人跑来台北工作?妳家里的人不反对吗?」
「反对?当然反对啊!可是我总是皮皮地赖着、拖着,久了他们也拿我没辙。」
「为什么?台北这么好吗?」从小在大台北都会区长大的他,或许体会不出台北的好。
他曾在国外一些大城市生活过,相较之下,台北还不够国际化,许多地方建设也仍有进步的空间。唯一令宋应星喜爱的,大概是因为这儿是自己的故乡,那份深刻的记忆和情感,是任何知名城市无法给予的。
「不是台北特别好,或台中特别不好的关系,而是……」她顿了一下。「自由和习惯。」
「啊?」
「一开始是因为求学。等我毕业后,我在学姊的引荐下找到第一份工作,和台中的同学朋友比较起来,薪水挺不错的,就这么继续待下去了。之后我也换了几份工作,可是都脱雕不了台北。我也曾想回台中找份工作,毕竟住在家里可以省下不少钱。」
她望着他笑了一下,他也回以一笑。仅仅一眼,彼此就能心意相通,了解她话中未点明的涵义。
「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提不起劲!」她停下来咬着唇,像是犹豫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为什么提不起劲?」
突然,她拧起眉,表情变得羞赧泛红,令宋应星觉得新奇。
认识她这么久,从不曾看过她害羞的模样,没想到她羞红的脸看起来可爱极了。
「你不能笑哦!」
「好,我不笑,妳快说。」他催促道。
她又想了想,才说:「我不想回去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妈会一直逼我相亲。」
「啊?」再一次,宋应星因她的话露出惊讶的表情。
「刚开始她对于我一直住在台北不回家很生气,不能理解我为何喜欢在外地『趴趴走』。后来,她和几个阿姨、婶婶讨论后的结论是,因为我还没结婚,所以没定性,只要赶快结婚就没事了。从那天开始,我妈就积极地、无所不用其极地要我相亲。」
语毕,晓伦盯着面无表情的宋应星看,心里默数:一秒、二秒、三秒……数到十秒时,宋应星终于控制不住颜面神经地爆出大笑。
「喂!你答应我不笑的!」虽然心里早知道他一定会笑,但晓伦仍忍不住发飙。她搜寻着凌乱的桌面,顺手抄起汤匙想往他的笑容扔去。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对不起,」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拚命想忍住笑,最后只好用一连串的咳嗽声作掩护。「对不起,一时控制不住。」
晓伦还高举着汤匙,狠狠地瞪着他。
「所以,妳说的自由就是指……这个喽?」宋应星赶紧提出问题,好躲避她手上的攻击。
她撇撇嘴,当地一声丢下汤匙。
「嗯。」
「那……习惯呢?是因为住台北住习惯了吗?」
「不是。因为习惯了一个人的自由,所以不想回去。」
「这样喔!」宋应星像了解似地点点头。
「唉……不过最近这样的自由可能就要不保了。」晓伦嘟起嘴,一脸烦恼。
「怎么说?」
「我妈前两天打电话来说,既然我一直躲在台北不回去相亲,她打算带着一票男人组成相亲团来台北找我。」她叹气道。
「啊?这么猛?」宋应星露出诧异的目光。「妳妈妈这么想把妳嫁掉啊?」
晓伦眼里闪过一抹怒火。「你好像很幸灾乐祸的样子?」
宋应星随即举手投降,道:「我哪敢啊!只是对于令堂的举动作为很……佩服而已。」他小心地选择措辞,怕一不小心又惹毛了她。
「我妈的确很夸张,事实上,我外公出产的一票女儿都很与众不同。」晓伦突然笑出来,眼中的愤怒及烦恼已飘逸无踪。
晓伦开始说起母亲和其他六个姊妹的「丰功伟业」,特别是表姊碧琪当年被迫相亲,却因姊夫的故意阻挠而相不成亲。结果,阿姨非但没有气馁也没有就此放弃,反而突发奇想地带着对方一行人跑到碧琪办活动的饭店继续相亲。
宋应星兴致勃勃地听着,不时发出笑声。
「然后呢?真的相亲成功啦?」
「才没咧!后来我姊夫一收到消息,立即跑来破坏,当场把我姊强行拉走,简直媲美八点档连续剧,超有男子气概的,浪漫到不行!」
晓伦越说越高兴,她的双颊许是因为火锅热气的蒸熏,又或许是因为说得太过激动而显得粉嫩红润,镶嵌在粉颊上的一双眼睛,深邃透亮,眼中不时流转着瞬息万变的色彩。她眉飞色舞地说着,整个人充满了耀眼的活力。
宋应星不自觉地看呆了。
「喂、喂!」晓伦伸手推了推他。「宋应星!你听到睡着喽?」
他这才回神,发觉自己竟然看得痴了,倏地一股羞赧刷热他的脸。
「没有啦!」他急急否认。怎能承认自己是看她看到忘我了?这实在太奇怪了!
晓伦不满地吐槽,说他没礼貌,宋应星都没反驳,最后他受不了了,只得以问问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最后呢?妳该不会真的让令堂组相亲团来台北找妳吧?」
晓伦微致叹气。「当然不可能啊!要真的让她这么做,我颜面何存啊?」
「为什么妳这么讨厌相观?」
她没好气地睐他一眼。「当然!有谁喜欢相亲?那种感觉好像间接承认自己没行情似的。再说,两个陌生人为了结婚的目的而被迫认识,见完面后双方家长和媒人都迫不及待地问妳感觉如何?喜不喜欢?什么时候结婚?拜托!才短短见过一次面,连对方的品性、个性都不了解,就要我说喜欢、甚至论及婚嫁,光是想象就让我头皮发麻。」
宋应星莞尔一笑。「不一定要马上结婚嘛,可以先交往看看啊!」
「是喔,两个素昧平生的人,以结婚为前提而交往,不难想象彼此都不可能展现真实的一面。为了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压抑自己真实的情绪、掩饰自己的缺点,不但自己矫揉造作、劳心费神,对方呈现的也不见得是真面目,这样虚假的交往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干么去浪费时间?」
「哈哈~~妳还真是一针见血、坦率得可以。我可以相像,如果妳真的去相亲,那些男人不被妳吓死才怪。」
他的话惹来晓伦一个鬼脸,他赶紧闭紧嘴巴不敢再说,但嘴角的笑却怎么也藏不住。
「其实,我也有点挣扎。偶尔也会有很想有人陪在身边的时候,这时我就想,也许去相亲也不错,可以多认识人、多一点机会。可是,我又很怕万一来个猪头,为了两家的面子又不能断然拒绝,还得委婉地暗示。如果对方识相那还好,最可怕的是如果对方不但猪头还兼白目,无论暗示明示都听不懂,还天马行空地幻想两人的未来,甚至讨论起婚礼细节、婚后如何生活、该生几个孩子等等……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失手杀了对方,那可是人间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