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揽他腰又将他给揽了回来。
黑夫人松开修的手,吃惊地望他,修不明所以,强笑道:‘婆婆好大的力气,媳妇儿甘拜下风。’
黑夫人听他如此说,更是瞠目结舌:‘你。。。你你。。。。你不会武功?你居然不会武功?’
修心道,我不会武功便欠了你么?却不敢说出口,只道:‘媳妇儿家中并无人习武,媳妇自然也是不会了。’
(修:会武功我昨夜便逃了,用得着现在受罪么?)
黑夫人仿佛很失望般哦了一声道:‘是这样啊。’转眼间她又恢复了精神道,‘啊啊,不会武功也没事,来来来,
我为你介绍。’
这位黑夫人看上去的确是温柔婉约,但他手上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不管不顾地那么一拖,
修便又踉跄了一下黑栩再次揽回他,对黑夫人道:‘娘,您便莫拉他了,我领他也是一样的。’
见他如此护修,黑夫人只是笑,松开修的手开是为他介绍众人。
‘。。。那坐上位的便是你公公。。。。。这位是你小叔,你可叫他瞳。。。。。这是栩儿的妹子。。。。那位。。。这位。。。’
这可真是一大家子,人丁兴旺,不说那丫头家丁之类,仅是家人亲戚就够修头昏的了。
不过头昏归头昏,重要的人他是一个也没漏下,比如那两个性格超烂的美女,方才说话的哪个是姐姐,叫荫笙;
昨夜的那个叫荫月,她们是黑家的远房亲戚,暂居黑龙堡;再比方说黑栩的妹子,叫绛,长得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
那一笑啊,真是美得。。。。。(黑栩:你想干嘛?不许你打我妹子主意!修:许你强娶我妹子,就不许我想你妹子?黑栩:。。。。
。。与你这等人讲话真是不值!)
待黑夫人引见得差不多了,修决得自己的耐心也快被磨尽了,便作出不支状倒向黑栩身上,
努力不去在意背后如芒刺的两道目光,在一片慌乱中任黑栩将他抱走。
廻廊几折后,修将眼睁一条缝,看看左右不再有人,利落地翻身下地,趁黑栩还未有反应,
跳到五尺以外指着黑栩道:‘刚才那是不得已,从今以后不许你碰我一根指头,若非必要不可接近我三尺以内,
你若再作今早那事,我便杀了你!你记住了么?’
黑栩呆一下,表情不变向前跨一步道:‘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么?人前恩爱似火,人后便相敬如’冰‘,
时间长了别人就不会发现不对吗?’
修戒备地后退一步道:‘你莫过来,听着,昨夜是你说的,最多十天半月便放我自由,若真如此,
又何来’时间长久‘之说?’
黑栩欲言又止,很长时间才道:‘十天半月就不长么?’
修怒道:‘你要说的不是这句吧!想说什么就说么!’
黑栩笑而不答,却在修猝不及防时,将他拉入怀中。
修怒极挣扎,黑栩低头在他耳边道:‘莫动,我母亲在我身后。’
修一惊,停止挣扎低声道:‘你怎知?’
黑栩低笑道:‘听她脚步声便知了。’他忽放大了声音道,‘啊,夫人,你好多了啊,那我便不抱你了,只搀你回去吧。’
修细声应道:‘夫君说得是,就这么地吧。’
看黑栩一脸闷笑到内伤的表情,修满肚子怨怒却敢怒不敢言,只狠狠掐住黑栩的胳膊‘轻轻’往房间拖,
不过就是他掐到浑身是汗,黑栩亦毫不在意----皮厚肉硬么,你爱掐便掐去好了。
修拖黑栩的同时,假作无意间往后一看,装成刚发现的样子娇声道:‘哎呀,是婆婆呀,您在这很久了吧,
怎地不叫我们呢?’
黑栩背着母亲对修作了一个恶心的表情,修满面笑容地装作没看见从他身边走过时,
一脚用力踩在这可恶男人的脚上,在他发作之前一阵风地‘飘’到黑夫人的面前恭敬地向她行礼,
同时没忘偷偷向黑栩也作了一个鬼脸回敬。
很奇异地,就因为这个鬼脸黑栩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连他自己亦未察觉地微笑了起来。
黑夫人不是瞎子,轻易就看出了两个孩子之间波涛暗汹,不过并未显露出来,只似笑非笑地看黑栩,道:“莫只顾着亲热,要注意瑶儿的身子呢。”
修一听之下,脸登时成了茄色,和戌却皮糙肉厚地躬身道:“是。”(修:你……你们……
黑栩:演戏而已,那么紧张,我又不会真的…… 修:你给偶闭嘴!)
黑夫人满意地点头,转身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来,一看那人,黑栩的脸色蓦地沉了一下。
修见此人一身白衣胜雪,仙风道骨,面带祥和微笑,见到他的一瞬间,只觉煦风扑面,如见春阳一般。
嗯,这人不错,比那黑栩喜怒无常好太多,给100分!(黑栩:你还未见我真正喜怒无常咧!)怎地好象见过一般
?啊,是了,昨夜他也有来闹洞房,说我倾国来着。好感顿降,扣五十分!
黑夫人道:“瑶儿啊,这位可是江湖上的名医,人称‘回春手’的天芝先生,是栩儿的好友,你身子不好,以后就由他为你调理……”
修面带微笑点头,心里却暗暗叫苦:既然是“回春手”自是有点门道的,我这身体壮得如牛一般,这一诊可不就漏了么?啊啊啊啊啊——瑶,一切都是你的错!爹,全都是你不好!还有黑栩——你这个——(黑栩:怎地不骂了?修:气得没词了啦!)
修正手足无措时,黑栩已欺近他身边搂住他腰,(修:放开我啦!我不稀罕你救!黑栩:我也不爱救你!但若他看出你是男人,黑家便毁了!)道:“那倒不必了,他只是身子有些弱,我命下人为他炖些补品就是了。”
黑夫人道:“那怎行?看她身子弱的,将来如何为黑家生下继承人?”
后面的话修一句也没听见,,只“生下继承人”一句砸下来他就晕了。
黑栩!修咬牙切齿想,今儿个你若摆不平这事,害我身份暴露,娶不得妻,我便要了你的妹子抵罪!
黑栩与他母亲争论,天芝却将眼光投向修身上,那种犀利,如针刺一般,使得修不由后退两步,转身绕至黑栩身后,让自己得身子完全躲在黑栩高大的身影中。
黑栩觉出不对,伸手搂住修僵硬的身体,疑惑地看天芝,天芝一笑,向黑夫人作揖道:“夫人,依天芝来看,少夫人并无大碍,只要稍加调理即可,请放心。”
黑夫人喜道:“愧是名医,脉也不摸,一看便知,既如此,便交给你罢。”
天芝再次一揖,修亦一福,目送黑夫人离去。
“芝,”黑栩开口,“你看出来了罢。”
并非询问,亦非质疑,只是陈述事实。
修轻颤,脸色亦变了,黑栩觉出他的变化,更搂紧他。
天芝笑道:“什么看出?看出什么?你爱作甚便作甚,与我无关,我可是什么也不知的。”
黑栩冷哼道:“我做事自有我的理由,想做什么也的确不关你事,你若不知更好,但这事让他人知道,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天芝依旧嘻笑道:“呦,这便开始威胁了,想来这孩子在你心中是重要得紧……”
只听“砰”地一声,修吓了一跳,发现黑栩脸上阴云密布,,未搂他的那只手重重捶在廊边柱子上,几快木片因他的重击而辟啪乱掉。
修瑟缩一下,暗道:这拳幸是砸在那边,若是在我身上,我轻易便死了,以后还是尽量莫惹他,防他一个不爽便杀死我……
“莫在那边胡说八道,”黑栩沉着脸道,“你闲极无聊的话我叫殷家姐姐陪你耍子……”
天芝一听,脸登时垮了下来:“我知我知,一切都是我错,只要你莫坑我,我一辈子与你作牛作马……”
他边说边退,到他自认为的安全处后,扭头便逃,瞬间便不见了影子。
修见他如逃命般飞奔不由吃惊道:“那殷家姐妹吃人不成?瞧他样子怎地如鬼追一般?”
黑栩搂住他往房间走,边走边道:“殷家大女儿爱他,常紧追他不放,如水蛭一般,他一早已怕了,当然听见便逃。”
修斜眼看他:“而那殷家二女儿爱的是你,是不?”
黑栩皱眉不答,心中忽有种后悔的感觉:不该留这小子的,就是无聊也不该!
行至房门前,黑栩放开修道:“你先进去罢,以后要少出来一些,防人看出破绽。”
说完之后,黑栩转身欲走,修忽然扯住他道:“你究竟何时放我走?”
黑栩看他:“不是给你讲,最多十天半月么?”
“我要确实时间,”修直视他,“我不喜每日如此害怕。”
“那么,”黑栩见他固执,不由叹道:“七天,七天之后,我便放你自由。”
“为何要七天?”修着急道,“为什么不能早一些?今日不行吗?”
黑栩觉出不对,疑惑道:“我记得,昨夜你并不急的。”
修道:“昨夜确是不急的,但看今日这境况,怕是不到今晚便漏了。”
黑栩道:“你至今未犯七出,即使是我想也未必能轻易休得你,你若真想走,随意犯一项,我立时放你。”
修怒道:“这不是我的名节,是瑶的!岂能如此轻忽?!”
黑栩道:“那便等七天罢,‘七朝’一过,不必七出我便可休你,如何?”
修沉默半晌,只有点头。
黑栩转身离去,修推门而入,进入之后,反手将门关上。
房间已收拾干净,床铺亦重换一遍,(落红?不是问题啦,黑栩早就办妥了啦^_
^)不再是一片惹人的红,修坐在床边,重重叹了一口气。
黑栩送修回去之后,方才折回大厅安抚家人,说修——瑶这样是常事,无甚关系,加上天芝亦在旁边帮腔,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若你以为这样黑栩便能歇一口气,那你就错了,黑龙堡不仅是墨城境内的第一大户,还是江湖上说话颇有份量的门派,几百年的家史不是盖的,不仅如此,黑家的两个儿子黑栩,黑瞳更是武林中崛起的新秀,传说若非此二人行事乖张怪异,一年前的盟主大选当非他们莫属,你说就如这家人般牛气冲天,长子结婚又能少得了排场么?
只要看看在拼命遮掩消息之后,还有如许人潮在二朝时刹上老命扑上前来的清景便明白了。
刚才黑栩带修见的,全部都是黑家自己人,家仆之类也是心腹级人物,若带他见的是这阵仗,只怕他到时暴跳如雷都不会算完。
黑栩一面迎来送往,一面想着修暴跳的样子,不由微笑起来。
好容易有个空档,黑栩悄悄钻到后堂,疲惫的倒在躺椅上,一杯香茗适时的被递了上来。
黑栩接过香茗啜了一口,以为端茶的是家仆,便挥挥手示意其退下。
但,问题在于,那不是家仆。
“栩哥,你辛苦了。”娇嫩柔媚的声音从旁边轻轻地吹到黑栩耳中。
黑栩吓了一跳,扭头看旁边的人:“小玥?”
没错,此人便是殷二小姐——殷玥了。
“怎地是你奉茶?”黑栩左看右看,“那帮大胆的奴才,竟敢在这时候给我偷懒?”
殷玥忙阻他,柔声道:“是我要来,不关他们事,反正我也无事可作么,况且为栩哥帮忙我也高兴呀。”
黑栩颔首,又品一口茶道:“那便谢谢了。”
殷玥微笑起来:“我们兄妹两个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只要栩哥想,小玥什么也愿意作……”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黑栩却面色丝毫不变,似是不知她话中意思般对她笑道:“劳你费心了,不过这类粗事还是交与丫头去做罢,你们是我家贵客,让人知道,还当我黑家没落至此呢!”
殷玥心中怒得直咬牙,面上却笑道:“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在乎那些小事!”
黑栩淡淡点头,放下茶站起来:“前厅还有客人,我去招呼一下,你也休息一会儿罢。”
殷玥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目送黑栩消失在门外,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一脚踹在旁边椅子上,椅子发出无辜的哀鸣振动了一下,塌掉了。
往客房内安置好最后一个客人,已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黑栩慢慢踱着步,沿着月下闪闪发亮的花中小径抄小路回房。
一阵微风从身边盘旋而过,花丛波般浮沉,在这之中,一点细微的,不属于风与植物的声音传来,令黑栩警觉地停下了脚步。
‘谁?’黑栩望着四周幽沉却明亮的景物,寻找声音的来源。
又一阵风吹来,一声轻笑随风钻进黑栩耳中:‘黑大少爷,果然是好料子,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咯咯咯。。。。。。 ’
好料子?又不是布料!黑栩皱着眉,望着从化中漫步而出的人。
着个人应是中年了吧,黑栩暗忖,之所以‘应是’是因为此人长得实在太漂亮,令人无法看出他究竟多大年纪,
但其优雅沉静的气质,却绝不毛头小伙子会有的。
“你不必知道,”那人面带微笑,眼中却闪着冷冷的光,“我来,是给你一个忠告的。”
被他眼中的光惊到,黑栩有些迟疑道:“什么?”
“你今日接待的人之中,有无一个叫仲夜的?”
黑栩道:“有,你找他有事么?”
那人不答,又问道:“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愿意听么?”
黑栩道:“愿闻其详。”
那人沉默了一下,方才一字一句道:“尽量不要让你妻与仲夜见面,万一见到的话……你便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你作得到么?”
黑栩有些不明白道:“守在谁的身旁?”
那人冷笑道:“当然是你妻,难道仲夜会需要保护么?”
黑栩面色一变:“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
那人的表情忽然就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如同戴了一层面具一般道:“你保护好你妻便是,莫来管别人闲事,我今夜便说这些,你好自为之罢。”
黑栩才想张口,那人袖子一挥,微风再次吹来,沙尘迷了他的视线,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眼睛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回到房中,房内一片漆黑,黑栩从怀中取出火石,点燃油灯,方才往床上望去。
不出所料,修已经躺在床上睡得死沉了。
看着修霸占着床呼呼大睡的样子,黑栩不由苦笑:你这样,要我水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