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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处 page 14 作者:羽柔

  “你——原来你就是杀人凶手,你,你是个禽兽,披着人皮的禽兽——”

  “我是禽兽,你就是造就我这个禽兽的人。在香山县,我是第一个看上你的人,可是——可是少龙也喜欢你,从小我做什么都无法和他争,妓女生的儿子,这个烙印已经根深蒂固地印在我的脸上了。我不服,我不愿,我才不要眼睁睁地见你被马少龙给抢走,所以我买通了马全当我的眼线。”

  “马全是马少龙的贴身侍卫,他怎么——”

  “怎么?他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全靠我替他摆平的,那一天马全下山来通报我,当我赶到时,就看见少龙和马福躺在地上哀嚎,少龙见了我还懊恼地说,他想要对你来个霸王硬上弓,差点就要得逞了,只可惜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我当时心想,如果我不杀了他,早晚他还是会再伺机强占你,我只好拿起了马全脚上的短刀,向少龙“嗤”的一声,透胸穿过,再来连同马福也一并解决了。唉!当时的感觉实在是太痛快了,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要这么做了,打我从娘胎出来,马少龙就一直是我的眼中钉,不除不快。”

  “所以你杀了他并不是因为我,你和马少龙都一样是衣冠禽兽——”

  “就是因为你,人说红颜祸水,真是一点也不错,荣荣——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不会成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就是你!全是你造成的。”

  “是你自己,你的自卑害惨了你自己,身世的缺点是可以用后天的努力来弥补的,你只不过想用最快最省事的办法,杀了马少龙,打算轻而易举地拿下马家所有的财产,我不过是个导火线,点了引子,你自己一步步地走向自己设的险境里。”

  “好荣荣,不愧是于秀才的女儿,真是高论啊!学问高又怎么样?我只要洒些银子,杀几个人,就可以平步青云,爬得比谁都快,你老爹可是才高八斗的于秀才,却只有躲在破房子里,靠几幅字画谋生活,真是悲哀啊!”

  “你——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你杀了马少龙、马福,还有项燕奇的女儿,他们都会来向你讨命的。”

  “你还忘了说一个人,那就是——马全,他失踪多日,就是让我给做了,毁尸灭迹,如果你把这些事说出去,那么再多死一两个人也无所谓——”

  “你——”

  “我?我怎么样?我可是你拜了天地的夫君,我要是有了什么闪失,你和你肚子里的小杂种都要活不成,这一点你最好要有自知之明。”

  “你不用威胁我,我嫁进了马家,原本就不想苟活。”

  “是吗?那么连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在乎了?你最好给我听仔细——你做了鬼也还是马家的人。你最好认清楚事实,认命地做你的马家夫人,否则——”马少虎托起了荣荣的下颚紧紧地捏着。

  “否则——你也要杀了我?”荣荣毫无惧色地说道。

  “杀你!我怎么舍得?”马少虎怔怔地瞧着这一张曾经令他神魂颠倒的脸,就是这一张脸让他种下杀机,一发不可收拾。如今他名正言顺地拥有她,可是——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想到自己的身体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痛心怨恨地胀红着脸,邪恶的眼中尽是血丝,像是一只饥饿的狼,随时要吞噬他眼底的羔羊。

  马少虎一把甩开了荣荣,转身大步地走出房门,荣荣跌进了床榻,强忍住腹中的剧痛,一声声断断续续地呼喊绿竹。

  香山县马府——

  “抓贼啊!抓贼啊!”马家的府第竟有肖小闯入,几个马家的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大厅里,通报马老爷。

  “什么贼?竟敢大胆地闯进马家,未免太猖狂了,到底这贼偷了什么?”马承禧叱声问道。

  “回老爷,是地牢里的疯婆子,项燕奇,她被人劫走了。”

  “项燕奇?她——为什么有人会来劫走她?”马承禧问。

  “小的不知道,自从上次项燕奇想要行刺二少爷不成,让咱们给抓住关了起来,好几次二少爷想要杀了她,都是夫人派人看守着给挡了下来。”

  “少虎想杀了她倒是情有可原,但夫人为什么挡了下来?”

  “小的不知道原因,但是夫人说过,这项燕奇的动机可疑,想要等她清醒了些时,再好好地问问她。”

  “什么可疑不可疑!少虎不是说过了,这项燕奇想要行刺少虎,是因为她的女儿对少虎有攀龙附凤的遐想,少虎断然拒绝了她,害她羞愤地悬梁自尽,这项燕奇心有不甘,才想来行刺少虎以报杀女之仇。还有什么人会想要救她这样的一个青楼女子呢?”

  “小的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这疯婆娘整日不是疯疯癫癫地在地牢里大吵大闹的,不然就是一整天都说不出半句话,像这样的人,还有谁会想救她,真是自找麻烦。”

  “好了!好了!你派所有的手下,在马府前前后后再巡几次,你们也太不像话了,白养了你们这一群饭桶,真的需要你们的时候,又没有一个人够机灵的,下去!下去!”马承禧心烦意躁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离开。

  近日京城来报,说朝廷有一小批人正如火如荼地计划要参奏昂辛一笔,当然他是昂辛的心腹手下,也难逃被弹劾的命运。他听到了消息有如惊弓之鸟,想要找夫人商量对策,却又不知道如何启齿,现在又有这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烦他,真是,屋梁都快倒了,谁还会在意屋顶会漏雨呢?想到这里,马承禧不禁冷飕飕地打了个寒战。

  “辛公子!辛公子!是你!是你!”项燕奇被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救出了马家的地牢后,就来到了一处荒郊野外的破茅屋中,等两人一同掀开了头罩后,项燕奇不禁喜极而泣。

  “项姑娘,你安全了,这位是龚师傅,是我从小习武的师父,多亏了他的帮忙,我才有办法将你救出马家。”辛兆羽在马二少爷的府中,从荣荣的口里得知项燕奇在马家后,便想尽办法和辛家的侍卫龚师傅,一同到了香山县将项燕奇救出。

  “我在马家生不如死,要不是我佯装疯癫,二少爷早就拉我去见阎王了。辛公子,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我项燕奇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要好好地报答你才是。”项燕奇将自己在牢中的境遇,巨细靡遗地说给辛兆羽听。

  “唉!你也太大胆了,怎么会想到要到马家行刺马少虎?我知道你想为萍儿报仇,可是行刺不成,丢了性命又有什么用呢?”辛兆羽说道。

  “谁说我行刺不成,哈!哈!哈!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过瘾的事了!这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唉呀!我是说辛公子除外。他玩弄我的萍儿,又利用她做坏事,到头来,还无情地害死了她,我不杀了马少虎算是便宜他了。

  “我告诉你——辛公子,我项燕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在马少虎的新婚之夜,拿了厨房里剁肉的刀子,咔嚓一声,把他的命根子给剁了下来,他吓得屁滚尿流的,一点都神气不起来了,看他拿啥去洞房花烛,辛公子,你说——过不过瘾——哈哈哈——”

  辛兆羽的脑门像是给人狠狠地敲了一记,荣荣骗他!荣荣骗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辛兆羽的骨肉。天啊!荣荣——荣荣——

  “少爷!少爷!”龚侍卫阅人无数,从小看着兆羽长大,头一次见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担心起来。

  “辛公子!辛公子!哈!难不成我的失心疯还是会感染的呢!”项燕奇说道。

  辛兆羽回过神来,对龚侍卫说:“龚师傅,项姑娘就劳烦你带回辛家照料,我还有要事要赶紧回京城里处理,我会在辛家和你会合,项姑娘,咱们再好好地商议马家命案的事,我要先走一步。”

  “这——这——”龚师傅四十出头,一生未娶,少爷叫他上刀山下油锅,他眉头从未皱一下;可是、可是要他照顾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可怕又泼辣的女人,这比要他杀了自己还要难过。

  兆羽无视于龚师傅脸上的难色,转身上马,疾奔在月黑风高的夜色中。

  第9章(1)

  在马少虎的府中,有位大夫坐在床榻边为荣荣把脉。

  “赵大夫,少奶奶的肚子又不舒服了,时常捧着腹部冷汗直流,教我们下人看了,都要觉得不忍心。”绿竹请了大夫,为荣荣把脉。

  “我已经没有关系了,绿竹,你太大惊小怪了。”荣荣坐在床榻边对身旁的丫环们说道。

  “马夫人,您腹中胎位不正,心情又不安稳,您可得多加小心,我还是写些安胎强身的药帖,按时服用,先将身体养好,才会有力气生养孩子。”赵大夫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夫,要不是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见到了这等倾国绝色的马夫人,也不禁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来,先服下我配制的安胎丸,明儿就让丫环们煎这几帖药。”说完将写好的药单递给了绿竹。

  “知道了,赵大夫。”绿竹接过药单。

  “绿竹,领赵大夫到账房。红萼,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好好地歇息。赵大夫,这次又烦劳您了,这两个丫头,老是不论日夜地把您找来,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荣荣说完就躺回绣枕上,撇开了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的,少奶奶,咱们今晚就不吵您了,明儿一早就给您送汤药来。”绿竹说完,放下了银钩上的帘帐,吹熄了烛火后退出房门。

  绿竹和红萼,还有赵大夫,三人走在楼亭道中,绿竹忍不住说了声:“唉!真不知道咱们少奶奶做了什么不对,这二少爷的脾气老像三月天的雨,说下就下,说打雷就打雷,真是折腾人,也难怪少奶奶总是这么的眉头不展,身子怎么会好呢?”

  “这还没有什么!咱们少奶奶玉雕的人,美如天仙,又会读书写字,知书这个什么礼的,谁娶到这种妻子,都要多烧几把香,偏偏二少爷就是——就是——”红萼碍于赵大夫是个外人,不知道好不好说出来。

  “是知书达礼,你说二少爷就是什么?”赵大夫也忍不住问出口。

  “他们成亲几个月了,从来就没有同房过,好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似的,每一次二少爷到少奶奶的房屋,就要惹得少奶奶担心受怕的,前些日子,少奶奶的手臂上还淤了一大块的青紫呢。”红萼天真地说着。

  绿竹不好再加油添醋,这少奶奶伤得可不只有手臂,脸上的红肿,红萼还道是胭脂粉妆呢!这个傻红萼。

  “傻丫头,以二爷文质彬彬的性情,怎么会伤夫人。他们没有同房,一定是马夫人怀了身孕,二爷不便打扰吧!你们两个小丫头,就别多心了。”赵大夫笑笑不以为意,只道是这两个丫头不解人事,心想如果他们两人没有同房,这马夫人怎么会怀了孩子呢?真是!

  三人走着说着,浑然不觉暗处藏着个黑衣人,正偷偷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黑衣人正是辛兆羽,他趁夜越墙,悄悄地潜入了马少虎的府中,他知道,今天是昂辛的五十大寿,连马家的老爷马承禧和夫人,都到了昂辛的府中作客,马府中除了几个不济事的侍从以外,就只剩这几个丫头。

  门悄悄地挪开。

  “绿竹,是你吗?我不是告诉你别吵我。”荣荣听到了开门声,转身掀开床帐的一角,想要看清来人,可是方才绿竹走前吹熄了烛火,除了月色在地上拉开了一个长长的黑影,就什么都看不清楚。

  荣荣只有感觉这个黑影越靠越近,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毫无预警的,一双灼热的唇就紧紧地贴近了她的嘴。

  “你是——”荣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热烈的双唇就将她紧紧地融化了。

  应该是个梦吧!他身上阳刚的体香,是那么的熟悉;他的触摸,是那么的温柔。她仿佛才刚从十八层的地狱里晃回了人间,身轻似烟地要飘飘欲飞,飞上了九霄云间。

  “荣儿——荣儿——我一刻也不愿再等了,我无法克制我自己,今晚你就跟我走,咱们一家三口,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分开了。”兆羽缠绵在她的颈项间,一路来到了她隆起的腹部,两手抱了个满怀,半个脸紧紧地贴在荣荣的腰间。

  “兆羽!兆羽——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孩子,孩子——他不——”

  “荣儿,你不要再瞒我了,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骨肉,我从马家救出了项燕奇,她告诉了我一切,你是我的,你一直都是我辛家的人,我今晚就是来带你走的。”兆羽说完就一把抱起了荣荣。

  “不!不!兆羽,你听我说,我不能——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这一句话在香山县南门后山中,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了。马家的势力存在一天,我就必须为所有关心我的人负责。兆羽,你想想——我不能走啊!”荣荣试着挣扎摆脱他的怀抱,兆羽为了不伤害荣儿腹中的骨肉,只得轻轻地放下了她。

  “荣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里遭马少虎的凌虐,他打你,欺负你,是不是?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我、我——”兆羽握着拳头,竟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他一生不论求功名、练功夫,从来没有难倒他的事情,这一次他竟然要问一个弱女子,他该怎么办?

  荣荣抚摸着靠在腹前的兆羽,他跪在她的跟前竟像个孩子一样无助,荣荣以轻婉温柔的口吻说:“兆羽,忘了我吧!你可以娶个对你仕途有利的名媛淑女,你可以拥有更多的孩子,你可以有无量的前途,而我——我要谢谢你给我这个孩子,我得不到你,可是至少我还有你身上留给我的一块肉,我今生再也无所求了。请你忘了我吧!”荣荣说完捂着嘴,就怕自己会痛哭出声。

  “不!我辛兆羽从来就不会认输低头,荣荣,你好好保重身体,我会名正言顺地将你带回辛家。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发誓!你是我辛家的人,我辛兆羽认定的媳妇,除了你我不会再娶旁人,再见到你的那一天,就是我带你回辛家的日子,就算是拼了命,我都要做到这个誓言。”

  “兆羽,你——”荣荣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老天爷!你到底还要做什么安排。

  辛兆羽铁了心,放开了荣荣退后几步,不再将眼光流连在荣儿的身上,一转身踏出了房门,纵身一跳,消失在夜色之中——

  昂辛的五十大寿寿筵,席开上百桌,高官贵族,各方名流,川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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