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蔷立刻摆出战斗姿势——双手擦腰。
“但是我认为——”
严灏飞快地在她唇上偷去一吻,打横将她抱起,“我也认为我们还是遵照办理比较好。”
殷蔷笑了,“这还差不多。”
“准备好了吗?严太太?”他温柔地望著她的娇妻。
殷蔷迫不及待,“我准备好了,殷先生。”
于是,殷蔷被严灏抱进新房,顺便放在床上,然后……顺便压进柔软的弹簧床中,与新婚夫婿销魂一回,直到殷蔷筋疲力竭,满足地在严灏的怀中睡去。
望著殷蔷沉睡的小脸,严灏心中满是怜爱。
能够再将心爱的女人拥入怀中,他一生已无所憾。只要他所担忧的事情不发生,那么他必能与殷蔷厮守到白头。
他轻抚她细如凝脂的脸蛋,凝视著她纯真的睡颜,严灏的心中泛起一丝近乎心痛的柔情。
他拥紧了她,在心中祈求著:但愿这样的幸福,一直持续到永恒。
不知道经过多久,疲倦终于席卷了严灏的意识,他闭起眼睛进入浅眠状态,冷不防殷蔷的啜泣声却传入耳里,使他惊醒了过来。
他看见殷蔷在睡梦中哭泣,并且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殷蔷,醒醒!那是梦!”
他不断呼唤她,同时轻吻她,将她从梦中唤醒。
殷蔷睁开模糊的泪眼,望著一脸担忧的严灏。
“怎么了?怎么哭了?”他以拇指拭去她的泪痕,然后拥她人怀,“告诉我,是不是作噩梦了?”
她摇头,哽咽地道:“严灏,她在哭……”
严灏不解,“说清楚些,谁在哭?”
“舞姬……舞姬在哭。”
严灏心下一凛,追问:“你又梦见她了?你梦到什么?”
殷蔷摇头,忍泪道:“我只是梦到她,她一面哭泣,一面说:‘恩恩怨怨几时休?几时休?爱未竞,情难留,好梦由来最易醒,何能相守到白头?’她一直重复著这几句话。”
严灏狠狠一震,无法言语。
殷蔷没有察觉严灏的神情,一迳地说道:“我已经在为她写传记了,为什么她仍然那么悲伤?是不是……我做错了?她其实并不希望我为她作传,会不会是这样?严灏?”
严灏挤出一抹笑容。“不,不会的。”
“但是……她为什么哭呢?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恩恩怨怨几时休?几时休?爱未竞,情难留,好梦由来最易醒,何能相守到白头?’她说这些话是不是想表达什么?”
严灏压抑著心中的苦涩,道:“或许……她太孤单、太寂寞了吧?”
他的回答使殷蔷心有戚戚焉。
“对,一定是的……”她仰起小脸,征求他的意见,“严灏,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我无法安慰她,也不能与她对话,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寂寞?”
严灏突然放开了她,走下床沉思了许久。
好半晌,他终于开口:“明天……我请法师渡化她。”
“渡化?”殷蔷不明白,“我不懂……”
“她不该孤伶伶的留在这个世间,她应该轮回转生,一切重新开始。她一定会在轮回之后寻到她的幸福。”
听了严灏的话,殷蔷扬起一抹笑容,附和地点点头。
“嗯……我想,你是对的。明天就拜托你请法师渡化她,让她去找寻她的幸福,这样,她就不会再哭了。”
严灏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这些事就交给我吧!离天亮还有好一段时间,再睡一会儿,好吗?”
殷蔷调皮地眨眨眼。“你得陪我一块睡,”
“你这个任性的小东西。”他侧身躺回她的身边,“好了,快睡吧!”
殷蔷可没有乖乖听话,她窝在严灏怀里不肯安分的又东拉西扯了一堆,直到精神不济才又沉沉睡去。
然而,严灏却一夜无眠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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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占卜吗?”当殷蔷经过一个塔罗占卜摊时,占卜师突然开口。
殷蔷第一个反应是摇头,但是当她想起时常困扰她的梦境时,她改变了主意,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想知道我最近遇上的事情,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占卜师以四张塔罗牌排出一个菱型脾阵,同时翻开最上头那一张,那张牌的名字是——女教皇。
“女教皇所代表的意义是气神秘气你最近所遇上的事,恐怕是件超乎人类科学常识之外的谜团。”
殷蔷瞠目结舌,“是的,一点都没错,我作了一些……怪梦。”
“那就对了,这张牌还具有‘从梦境中透视’的含义。而既然是梦,自然无法对梦中的一切造成任何改变。”
占卜师再翻开第二张牌。
“第二张脾是‘月’这张卡片有著虚伪,背叛的含义。”
“我不认为!”她辩驳道:“在我周遭的朋友与亲人全是值得信任的,”
“那么,我问你,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地方被贴上什么符咒?”
殷蔷摇头,“没有。”
“那么,你有没有佩戴什么护身符?”
她再摇头,“在我十二岁以后,我从不戴佛珠之类避邪的东西。”
“连玉佩也没有?你再仔细想想。”
殷蔷努力地想了一会儿。
“如果是玉器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她说,“我有一只白玉簪。”
“那只簪子是不是被人动过?”
“除了我,就是我的丈夫碰过……”她突然想起,“对了,我记得他曾拿给佛教寺庙的师父施过法。”
“也许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在纸上画了一幅魔法阵后递给她,“你把它贴在簪子上一昼夜,就能破解。”
她望著他手上的魔法阵,心中有些犹豫,但仍接了过来。
当她收下那张纸后,占卜师继续翻开第三张牌。
“第三章牌是——女帝。女帝具有‘再生’的含义,不过……”占卜师脸上浮现奇怪的表情,“这张牌出现在这里的例子非常罕见。小姐,你的怪梦中,是否有女人?”
“的确有一个。”
“那就难怪了,”他深深地望著她的眼,低语:“我知道这件事你可能相当难以置信,但是这却是事实。”
殷蔷依然迷惑,“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她的呵再生气也就是说,你梦中的女子,是你的前世!”
殷蔷白著脸霍然站起,椅凳在她身后倒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但是她什么都听不见。
她无助的低喃:“她……她是我的前世?”
“是的。”他望著她,剔透的眸中浮现一丝恻然,“不过,你不必害怕,她不会伤害你。”
“我并不担心她伤害我,我只是……只是不明白……”
“你不必太担心,你的第四张牌是——命运之轮。它的正向意义为未来已成定局,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不论在你的心中认为它是幸或不幸。
不过,由于这张牌是反向的,所以它所代表的含义为——这件事将不会持续太久,所有的疑惑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是吗?”她喃喃自语。
真相?真相究竟是什么?
殷蔷茫然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不起,我忘了问……多少钱?”
“就当是有缘,我不收你的钱。”
“谢谢。”她轻轻地道了声谢,离开了他的摊位。
目送著殷蔷远去的身影,化身为占卜师的北斗叹息道:“前世因,今生果,纷乱扰攘前尘路;前世憾,今生偿,云开月明姻缘牵。殷蔷,梦,还没有结束……”
第六章
她是殷蔷。
她既是殷蔷,也是舞姬。
她是舞姬。
殷蔷蓦地以手掩面。
天哪!三天了!她还无法相信她与舞姬竟然互为前世与今生。
她曾经为了求得温饱,在许多酒客面前跳舞献艺吗?
她曾经嫁给一个商人,然后又改嫁给秦王?
她死在利刃下时,脑中最后一个念头是什么呢?
她为什么会死?是谁杀了她呢?
殷蔷无法克制自己去思考这些事情。
“殷蔷?你还好吧?你看起来像是要晕倒了。”露西安担心地看著她。
“哦,我没事,我很好……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殷蔷不敢对露西安,甚至是严灏说她就是那名舞姬,她不想让他们以为她是被附身或是发了疯,
露西安露出一抹饶富深意的笑容,亲密的以自己的肩膀碰了碰她,“我猜你不是在想‘别的事’而是在想‘某个人’吧?”
提起严灏,殷蔷不由得笑了。
“露西安,经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能承认我其实想的是别人呢?”她半开玩笑地道。
露西安一点也不相信,并且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
“想骗我?省省吧!在你认识严教授之前,我从来也没听你提起哪个男人的名字,你也不迷什么明星或歌手,除了那个专写中国历史的葛罗斯·凡诺。
在我们为了布莱德彼特结婚而心碎,为了汤姆克鲁斯离婚而兴奋,以及为了裘德洛心荡神驰的时候,你只会嚷嚷说要嫁给葛罗斯·凡诺那个老头子!说真的,当时我们都觉得你疯了……”
殷蔷涨红了脸。
不,她不是因为露西安的嘲弄脸红,而是刚走进图书馆,准备接她一同去参加朋友生日派对的严灏,他脸上的贼笑让她知道,他一定是把露西安所说的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露西安,我要多谢你,”严灏突然开口,把露西安给吓了一大跳。“我一直知道我的妻子心中还有别的男人,若不是你的这一番话,我绝无法知道她的秘密是什么。”
“严教授!”露西安顿时紧张起来,她意识到由于自己的多嘴,可能会使殷蔷幸福的婚姻毁于一旦。
天哪!如果是那样,她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
“教授,请你听我说,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殷蔷她绝对没有说过什么要嫁给葛罗斯的话,是……是我记错了,她真的没说过。”
露西安是如此的紧张,深伯自己无心的话,惹来一场家庭革命,殷蔷心中过意不去,忙安慰她:“露西安,没有关系的,其实严灏他——”
露西安唯恐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连忙打断殷蔷,大声说道:“严教授,请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露西安。”在接收到妻子瞪视的目光后,严灏不敢再惹事生非,他温柔的对吓坏的露西安道:“事实上,我不仅相信你、感谢你,同时还要向你道歉。”
露西安怔住了。
“道……道歉?为什么?”
“我一直隐瞒你,其实,我就是你刚说的那老头。”
呃……老头?
好半晌,露西安才终于弄懂他在说什么。
“你……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葛罗斯·凡诺?!”
“正是在下。”严灏朝她致意。
“噢,我的天哪!”
两秒钟后,露西安与严灏两人相视大笑。
殷蔷又好气又好笑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与好友——
现在,她是真的觉得他们两个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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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殷蔷与严灏离开生日派对会场,抵达家门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殷蔷因为心中一直挂念著那名占卜师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不自觉的多喝了几杯香槟,于是她一上车就开始昏昏欲睡,等到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时,她已经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了。
严灏将她抱到客厅的长沙发上,到厨房去沏了杯很浓的乌龙茶,喂到她的唇边,“来,把它喝下去。”
殷蔷乖乖的喝了下去,而严灏则为她脱下高跟鞋与松开她的发髻,让她感觉舒服一些。
他按摩著她的细腻的肩颈,柔声问:“还要再来一杯吗?”
“不了,谢谢。”她舒服地靠在严灏宽阔的胸怀里,“我觉得自己清醒多了。”
“我实在不该把茶泡得太浓,”他轻吻她的耳垂,“我担心你待会儿睡不著觉。”
“噢……绝对不会!因为待会儿我们都会很累。”
他那双性感的黑眸,倏然浮现了欲望。
“你在暗示什么?甜心。”
她眨眨杏眸,“如果你还不累,我想建议你陪我做个‘小小的’运动。”
“绝对奉陪到底。”
于是,她笑著起身,从架子上找了一片CD,放进音响中,悠扬的华尔滋舞曲立即流泄在寂静的夜色中。
殷蔷兴致高昂地道:“来吧,陪我跳只舞。”
严灏挫败地呻吟一声,“甜心,你一定不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她催促他,“快嘛!”
严灏只好拖著疲惫的身躯,陪著娇妻在客厅中跳起华尔滋。跳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问:“今晚在派对里你还没跳够吗?”
殷蔷笑道:“跳那一会儿根本不过瘾。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一项运动就是跳舞。我练过芭蕾、现代舞及各式各样的社交舞,不过我最爱的是佛朗明哥,我可以持续不断地跳它一整天。你呢?你最喜欢的运动是什么?”
跟你做爱。
不过,他可不敢说出口。
“击剑吧,我想。”他随便搪塞一个。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是西洋剑,还是剑道?”
“两种都会。”
“哇……”她配合音乐转了个圈,以崇拜的眼光看著他,“那我可得找一天观赏你击剑的英姿罗!”
他皱起眉,很想拒绝她,却又不忍心让她失望。
“好吧!等我哪天把生锈的剑从库房里挖出来擦亮以后。”他使出拖延战术。
“我不介意你先表演剑道,”她提醒他,“因为剑道用的是竹剑。”
严灏简直啼笑皆非。
“老天!你还真不肯死心。”
“百折不挠、再接再厉,可是我的座右铭。”她得意地说。
“我们非得在这么美好浪漫的时刻,讨论这些正气凛然的话题吗?”严灏搂紧了怀中的妻子,让她紧贴著他的亢奋,挑逗地低语:“你觉不觉得,我们有更适合这气氛该做的事可做?”
殷蔷淘气地扬眉,“比方说……床上的双人舞?”
“这是我今晚所听见最棒的提议。”
他打横抱起了她,将她放在柔软的双人床上。
当他正准备要拉下她背后的拉链时,她突然推开了他。
“等等,我有更好的主意。”
天知道,他根本不想知道她有什么好主意。
看见他懊恼的表情,殷蔷忍俊不住。
“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
他轻哼了一声,不表示意见。
殷蔷下了床,先给客厅的音响换了一片CD,然后走回房间。
然而,严灏还是不知道她想玩什么把戏。
一会儿,热情洋溢的节奏从客厅里传了出来,殷蔷撩起裙摆,随著奔放的音乐跳起佛朗明哥。
严灏一开始有些意兴阑珊,因为他没想到他的娇妻竟然罔顾他的生理需求而跳起舞来,但是没多久,他的表情转为枣精会神,因为她那双在裙摆下若隐若现的长腿,漫舞而不知疲累的莲足,以及足以牢牢抓住恶魔视线的舞姿,彷佛在他的体内燃起一把烈火,使他萌生了想要藉著与她共舞而将她据为已有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