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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魂 page 13 作者:洛寞

  她阴郁的目光盯着匆匆出门的宫人。

  这样就怕了吗?难道我堂堂逍遥宫就只养了这

  些废物吗?她掩在面纱下的唇上浮出一抹讥嘲的、轻蔑的笑。

  我——逍遥宫,将来将是睥睨群龙的龙首。我

  逍遥宫的宫人,也必定个个都是高手,都是良才。

  我不犯人,人独犯我是吗?她冷笑着,我不负

  天下人,天下人却个个负我是吗?好,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她冷冷的,深深的笑了,隐在面纱下的脸上浮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江湖,正道——她半眯起眼瞳。

  且看你如何波涛汹涌吧!我将让你翻天覆地!

  她深沉的笑着,今天的她,不!应该是说重回

  逍遥宫后,她将做成真正的逍遥宫主,一腔的阴沉,一意的邪僻,一身的傲视天下与不可一世。

  是谁说过的?女人可以为爱由恶魔转化为天使,也可以由天使坠落成恶魔。

  她,雪飞痕——绝不再为任何人所活,她,要

  活出一个让天下人都感到压迫力十足的人生。

  玩味的笑着,她突然一拍身下,一股强力带动她升上半空。她仍是坐着,身形微转,逆光中,只看到她令人毛骨耸然的目光射出。

  一扬手,她使出五成内力,那四周的一块块巨石成为强力下的牺牲品。先是轰然巨响,在响声中化成四下飞散的石粉,飘飘荡荡——

  她沉醉在这石粉飞散飘荡的刹那,眸中有着一丝满足。

  “宫主?”

  小小声且带有迟疑与关心的呼唤传来,兰影和菊影站在密室的门旁。

  她头也未回,一径的冷冷的声音传出:“不是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吗?你们没听到?还是——”嗓音忽然转为鹅毛轻抚搬的低柔,“你们根本就是不想听?”她柔柔的笑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对面石壁轰然巨响,那块石壁已化成粉屑。

  菊影倒吸一口气,兰影则望着雪飞痕的背影,哀叹的笑了。

  她已是一身的狂霸,暴戾之气了,完完全全是一个邪教魔尊的化身了,她就算是位于百年前的魔宫之中,相信也一定够格当上魔宫宫主了。

  她原本的女儿娇态如今已成为过眼烟云,她现在不再是先前的逍遥宫主雪飞痕了,她是魔尊的雪寒凝,是那个即将让江湖风云变幻的雪寒凝了。

  深深的悲哀呵,她多希望宫主不要变成现在这样子呢?

  雪飞痕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不想活了?”她轻问,柔的如水。

  “宫主……”兰影答道,心下沉着一股悲哀,“您要的那件东西,已经带上来了。”

  什么?雪飞痕蓦的大喜,“带回来了?”她问。

  “是——就在玄皇殿。”兰影刚答完就见雪飞痕已疾如闪电般的从她的身边闪过,一道如虹的影闪过后,她已直奔玄皇殿了。

  “兰姐姐——”菊影的声音怯生生的传来,  “宫主变成这样,我好担心。”

  兰影闻言,收回注视着门外的目光,望着菊影,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吐出一句:“我又何尝不担心呢?”

  雪飞痕一进玄皇殿,就被面前那一块大石上所插的一把赤红宝剑吸引住目光。

  那是一把用赤金所铸的剑鞘装束的宝剑,剑柄上有一块如火般炫目、夺彩的火焰形状的红宝石镶嵌着。

  剑身没人大石中二尺有余,露在石外的那一尺剑身上泛着灼灼红光,这把剑是一把极晶,而这把剑所代表的权势更是顶极。

  这把剑就是“火灵剑”又名“红云。”

  它就是百年前,风清扬用来伤了雪嫣明的那一把剑。当年,雪嫣明伤于风清扬手下后,风清扬即被拥为武林霸主,他那把火灵宝剑也被传为武林霸主的象征。从此,火灵宝剑在江湖中不再只是一把极晶宝剑,更是象征着权势的令剑。

  后来,风清扬失踪,火灵宝剑亦不知所去。

  当年的四大世家传言,如有人寻得火灵宝剑,则赠白银十万两,若武功盖世的侠者义士得之,更可以成为武林盟主。

  逍遥宫早已知晓这火灵宝剑的下落,只是不曾派人把它取出。因为那后山池深不见底,火灵宝剑沉于其中,不知道要费多大精力才能得到它,而且逍遥宫三代宫主,个个孤傲,不屑于取宝来震摄天下。

  雪飞痕原也不会动取宝的念头,但她几日前回宫后,性情大变,一反常态下令金剑、玉剑、银剑三宫宫主将火灵宝剑取来,以用它来搅得江湖不得安宁。

  “这就是了?”她低语着,身形一动,掠到了大石前。

  她伸手握住剑柄,一阵莫名的绝望自剑上传来,她心神一凛。半眯起眸子,轻轻的叹着,“你已沉睡了百年,今日就醒过来吧。”

  她轻轻的笑着,眸中闪着迷幻不定的光芒。

  忽的,她纤指一紧,腕上注入了十成的内力,火灵宝剑在她手中宛如活了一般,动颤着,一伸一缩的欲破石而出。

  厅中三人也将目光放在雪飞痕与火灵剑之上。

  “啊——”

  雪飞痕一声狂啸,腕上用力一抖,那缚住火灵剑的坚石化成飞屑,厅中的木制桌椅,陈设的瓷瓶玉壶也都粉碎了,四下里一片狼藉。

  雪飞痕反手举起火灵剑,脸上有着狂野的邪气,她睥睨着厅下三人,目光凌利且诡异。

  “恭贺宫主大功告成。”韦求风、柳随风连同银剑宫主一起跪在碎屑之中。

  “不,”雪飞痕轻轻的说着:“我还没大功告成。”

  人人视我为魔女,我就如他们之意如何?她冷笑一声,“江湖人我手中,方是大功告成之时。”

  柳随风听了,由不得拧起眉,雪飞痕变了,她不该如此偏激的。

  为什么要这样?

  第六章

  转眼已至寒冬,二月之期又满。

  这次的大战,却是设在了凌云峰不远的万丈鹰愁崖上。

  顾名思义,万丈鹰愁崖就是很深很深的悬崖,至于深到什么程度,大概没有人会知道。因为,那崖下三百米处终年弥漫着浓雾,崖上的人看不透雾下的地势,而且又没人能下得去,除非不想活了。

  既便是顶尖高手,落了下去也不一定能再上来,因为,那崖壁是内削式的地形,平滑得如神刀切割成的一般,无任何落足之地。至于如何得知它是真的很深呢,那就要用一块大石从崖上投下而半晌都未传回落地的声音,就可见它是何等之深了。

  至于如何会选这种险恶的地理环境来做为大战的场地的原因呢?那就是雪飞痕的意见了。

  眼下,四大家族尽数出动了全体精英。上一次各大门派出战却大败的二十几位掌门人未到,他们手下的高足弟子零零落落的来了几名,再有就是几位早已隐居如今却因为武林的动荡而出山的前辈。

  寒风呼啸着,远远的将铃声传来。

  南宫淳对一旁和眉悦色的白须老者道:  “古前辈,那逍遥宫主快到了。”

  白须老者就是昔年风清扬的徒儿之再传弟子,也就是风清扬的徒孙,更是曾在江湖声名赫赫的“笑面翁”古东林。

  古东林一生行侠仗义,十年前封剑隐居,不问江湖世事,没想到清闲了十年后又被南宫淳请了出来,他出山其实并不是想要再开杀戒,而是想让江湖再次平静,不要闹得人心惶惶。

  况且,对手是魔宫的转身,他依于师命,决计不会伤逍遥宫任何一人的。

  此时,对面逍遥宫已摆出一张大椅,上铺金色狐褥,木雕椅背上镶着无数红色晶石,光芒烁烁,在冬阳下益发耀眼,一望即知那就是逍遥宫主之位。

  而此刻逍遥九宫的九位宫主依次缓步行来,分立大椅两侧,又有二男二女立于椅后,正是梅影、兰影、竹影、菊影。

  铃声越发近了,就见逍遥宫人连同分宫宫主在内都恭手垂额,齐声道:“恭迎宫主大驾。”

  四大世家这边的人都怔了,怎么和上次迎接宫主的仪式全不相同了呢?正想时,只听一阵大笑,笑声中一道红影如鬼魅般闪过。凝神看去,已坐到了大椅之上。

  云之阳站在云翔身侧,有渴盼有压抑又有怨叹的向雪飞痕看去,这一看不由的大惊。

  雪飞痕未戴面纱,一张绝艳的脸上有着一抹诡异的浅笑,而眸中更是凝着一股邪魅十足的睥傲。她让他觉得陌生,虽然她的外表仍是雪飞痕,但内中的气势却由全然的贵气与霸气转化成了让人毛骨耸然、由外冷到骨头里的戾气。她变了,如今的她,就像一个真正的邪魔,那副绝艳的容颜只让人感到深深的畏惧。

  她的发包在红巾之中,未曾露得半分在外,因此,更让人对她产生阴郁如魔的幻觉,她变了——

  当初,剑云山庄曾广贴告示,找寻雪飞痕,而且也贴了不少雪飞痕的画像,只是,见过画像的人虽然很多,却没有一个人能认得出那逍遥宫主就是雪飞痕。

  “又找来帮手了吗?”

  一阵轻蔑又讥诮的声音传来,冷冷的又带点邪味儿。

  云之阳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雪飞痕,她真的变了,那么的尖锐——

  “何苦呢?明知道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

  她兀自冷笑着,一股狂霸之气散开。

  “姑娘——”一声长唤,古东林缓步上前,望着雪飞痕道:“孽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他企望能说服她,让她将那一身戾气散去,因为她的身上,有着足以令江湖风云变色的能力,如果不阻止她,那么于江湖,于武林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危险呵!

  何况,她是逍遥宫主,在师令中被嘱为“当度则度,切勿相伤”的逍遥宫主。为什么有这样的师令呢?因为祖师风清扬欠了逍遥宫师祖雪嫣明一身债,他没有还,也没有能力与时间去还那身债。所以,风清扬门下的历代弟子都必须让逍遥宫主三分。

  那是还债,也是责任。

  是风清扬对雪嫣明的弟子的责任呵!

  “你是来对我说教的?”雪飞痕玩弄着手中一根玉钗,头也不抬的说着,话中自有一股嘲弄的味道o“行将人土了,何必来这里自寻死路呢?”她轻笑着,话中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姑娘——”古东林还待说什么,就被另一声大吼打断。

  细看时,是一个游方道土打扮的老头,身高不足五尺,精光内敛于瞳中,显然有着不错的内力,他跃起,落在古东林前方。

  回身对古东林道:  “古老,先让老朽下场玩几手,您老再说成不?”

  他叫贺追星,也曾是江湖上被称为一代宗师的剑王,更是已隐居十三年,的人物,如今也被请了出来。他生性本傲,最是受不得别人嘲讽,况且古东林还长他十岁,如今见古东林都不被那自称逍遥宫主的红衣少女尊重。他气不过,所以下场要比划比划。

  “好!”雪飞痕却笑了,然而笑意却未达双瞳,她勾起唇角,轻道:  “打的头阵,开的头炮,有勇气!但只是一点——”她放柔的语气,更是添了一缕慵懒的娇气,“别是绣花枕头一个,外表光鲜,手下空空啊!”

  她嗤笑着。头也不抬,仍是把玩着玉钗。

  “你想向谁挑战呢?”她笑,并无半分诚意。

  “你。”贺追星心底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但他毕竟在江湖上走了半辈子,眼下岂能在这个黄毛丫头口下气极败坏,失了风度?

  “我?”雪飞痕又是一声冷笑,  “我没空。”她玩着玉钗,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谁去下场挫他一挫呢?”

  “属下愿往。”银剑宫主向雪飞痕一揖。

  雪飞痕听了,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身子轻侧,倚在椅背上,继续把玩着玉钗。

  银剑宫主下场,抽出一把银剑后,道:“早闻贺剑王剑术一流,心中也有一会的念头,.今日可一偿宿愿了。”

  贺追星被雪飞痕连讽两次,气不打一处来,听了银剑宫主的话后“刷”的一声抽出剑来,沉声道:

  “出招吧!”

  银剑宫主也不推辞,一剑平平刺来,直挑他胸前大穴,贺追星闪开,反手一剑如刀般平割而去。

  两人在场中打得精彩,每每有精妙剑招使出,众人看得眼花,不觉三百招已过,就听雪飞痕的声音冷冷的传出。

  “银剑,你与他磨蹭什么?十招之内将他战败!”

  众人一阵愕然,因为银剑宫主与贺追星的功力似是仲伯之间,而剑术又各有所长,三百招打过都未见胜负,如今雪飞痕却要他十招内战败贺追星,众人焉能不惊?

  银剑宫主听令后,剑势一转,凌厉如千万剑同时出击,又勾出点点剑影寒星,将贺追星的剑式束住。

  只见贺追星脸色一白,长剑已被银剑宫主抓在手中。他是输了,贺追星垂下头,叹了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代江山一代人。”

  雪飞痕冷冷的续了一句,又道,“可服吗?”

  贺追星垂头丧气的退出场中,也不答话,只在经过古东林身侧时叹了一句:“岌岌可危啊!”

  说完身形一晃,向崖下小路飞掠而去,不再回头。

  云翔和南宫淳相视一眼,.一起跃入场中。

  雪飞痕手中仍玩着那柄玉钗,目光半转,向场中二人一笑,娇艳中又透出令人呼吸不顺的压迫力来。

  “二对一吗?”她柔笑,“金剑听令。”

  金剑宫主韦求风应声走下场了,就听雪飞痕又道:“别像银剑那样子了,磨磨蹭蹭。”

  她娇笑,在凝视云之阳的目光后笑得更美了,那种邪魅之气也益加明显了。

  何必用那种悲天悯人的眼光看我呢?我这个样

  子不好吗?我这个样子又是谁造成的呢?我将如你所愿呵,成为你真正的敌人,不管是心灵还是在身份上。反正你先背弃了我,是你先负了我!

  我不会再被你所伤了……

  飞痕——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向黑暗中沉沦呢?

  为什么要变的如此邪气十足呢?我——还是心痛呵,还是不忍呵。也许你并不爱我,但我却依旧执著的对你呵,也许我永远不能表示出来了,但我仍是希望,纯真与你同在,因为——在雪园的那个雨后,你清美的身影是那样让我心动呵!

  何必将那样一个纯美的人沉入黑暗呢……

  场中剑影纷纷,四道目光却胶着,用着两种相互背驰的思想感触。

  “嘘!”一声短而急的尖啸,金剑宫主韦求风将云翔和南宫淳手中的佩剑击落于地。

  逍遥宫又胜了,韦求风退人行列。

  移开目光,雪飞痕不再看云之阳,看他何用?

  自古无情笑情痴。

  “何人下场呢?”她勾起一边的唇角,睥傲的笑。

  “千千圣手!”一声高吼,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也随之跃入场中。

  千千圣手是一个暗器名师,乃是四川唐门中人,早年已隐退,没想到与古、贺二人一样也被请了出来。

  “暗器?”雪飞痕轻笑,目光暗敛,  “轻功如何呢?”她喃喃的似是自言自语。但音量却又足以使每个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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