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我考虑,我需要时间好好考虑。」看来她只好先使用拖延战术。
「有什么好考虑的?难道你已经有了固定客户?」言海瑞又想起了叶长胜,如果她不是心有所属,任何欢场女子都不会放弃这样大好机会的。
「什么固定客户?」叶织香一时间还没有会意过来。
言海瑞心里冒出许多问号。不对,对于男女之间的接触,她有一种过于保护自己的距离,还总是指责他的逾矩,一个欢场女子不可能有这么近似荒谬的行为。
他决定做个实验,观察她的反应,等一下就能够知道他猜测的笞案是否正确。
「没关系,这是你私人的问题,我们先不谈,生意归生意。我想——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误解,我需要好好的澄清。」
「什么误解?要澄清什么?」叶织香一脸慌乱,他前面说的话她都还没有消化完,他又冒出了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话。
「刚刚你对我外公说,要画我背面的裸体,因为我正面的裸体没有看头,我想……我要好好澄清一下,以免你回台湾以后,在你的社交圈里随便替我宣传错误的讯息,这样对我的名誉会有很大的损失。」
「我……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应该听得出来,而且你放心,我回去不会说什么的!这是职业道德。」
「不行!我不放心。」
「那你想怎么样?」
「让你看看!用你专业的眼光鉴定一下。」言海瑞暧昧的笑笑,边说手也开始动作了起来。
她急忙伸出手挡在他们之问。「等等!不用鉴定了,我相信你就是了!你不会是又要脱了吧?我是不会看的,我说过我是开玩笑的,你不会不懂得幽默感吧?」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暖身一下。」
「暖身?干什么要暖身,又没有要做运动……」
「床上运动。」他说。
「我都还没有答应呢!你到底想怎样?」她退到床中央激动的问,却没有想到自己已经上了床了。
言海瑞不答话,继续扯下皮带,开始动手解开衬衫的钮扣。
「喂!我告诉你,男人的裸体我看多了,男人的那个东西没有什么看头 你不要以为我会怕,我只是不想看而已,而且……而且……我没有这个心情欣赏,你最好不要再继续脱下去了,浪费你的时间。我告诉你……既然你可以收回你说的话 ,那么我也可以收回我说的话,这样我们就扯平了,谁都不欠谁。所以我警告你,不要再过来!不要再脱了!」她渐渐尖叫了起来。
言海瑞赤裸着上身,松开长裤,一只膝盖跪在床沿,不断的往她的方向移动。
嚣张暴力的话没有用,只有换说道理了。
叶织香放软了声音说:「言海瑞,你很有看头,前面后面都很有看头,我回去会记得跟我的姊妹淘说的,而且还会很努力的帮你宣传,这样可以了吧……喂!喂!你可以停下来了,停下来!你……你还脱!我要走了!」
她生气翻脸了,从大床上的另外一边跳下来。
但他还是不为所动,像个色情暴露狂似的一件一件的脱。
她只好使出最后一招——逃之夭夭,狼狈地夺门而出。
言海瑞终于停止了动作,慢条斯理的穿回衬衫,弯腰把地上的皮带捡回来,拉上已经滑下的长裤拉链。
他坐在床沿,怔怔的看着桌上的两张支票。
她匆匆忙忙跑出去,根本忘了要拿走支票,这好象不是很好的职业习惯。
他的实验暂时结束了,而且结果正如他所料。
——她不是欢场女子。
但是,她是谁呢?陈秘书怎么会派一个这样的女人来?他一直都很信任陈秘书的办事能力,所以刚开始才会毫不怀疑的接受。
能够说明这一切的人只有一个——陈秘书。
言海瑞拿起床边的电话,按了一连串数字,电话接通了
「陈秘书吗?我是海瑞……对,我还在美国我外公这里……一切超出我想象的顺利,我们不必担心下个月的股东会议了。董监事的人马大致不会改变,只是我老爸那边的人很快就要准备一个一个下台。陈秘书,这个消息你暂时不要泄漏出去,等我回台湾再处理。」
他大致说了一些情形,又交代一些琐事后,沉默片刻——
「陈秘书,最后还有一件事——我要你重新传给我一份欢欢小姐的真实资料。对——真实身分。」
电话另一头的陈秘书意外的说不出话来,连声答应,又急忙道歉。
「没关系,我不会追究。但是这次的资料不准造假,你最好想想你的退休金和退休计划,还有……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这个欢欢小姐和叶长胜是什么关系?」
陈秘书在电话里悄悄声的说:「是兄妹。」
「很好,今天我等你把资料传送过来。还有,陈秘书,这件事别让叶长胜兄妹知道。」
陈秘书在电话中点头如捣蒜,连连说是。
言海瑞挂上电话,眼中露出得意光彩,他发现逗她的方法了,而且既精采又刺激!
原先他一直排斥她,而她利用这个弱点不断挑衅他、惹恼他。现在——他们的立场对调了。
叶织香白皙慌乱的脸一直在眼前浮现,那甜美失措的声音还在空中飘飘忽忽地响起,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情变年轻了,彷佛又回到年少时期,对任何事都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期待的热情。
他发现只要自己肯放开心怀,摒除对她的偏见,其实她真的是个相当可爱迷人的女人……
集结归纳了所有的感觉,他突然收起笑容。
「该死!我好象爱上她了。」
第八章
隔天,叶织香在人前都还能自我控制,和言海瑞装成正常夫妻的模样。怛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就像怕传染到瘟疫一样,很快地跳开。
许多时候,言海瑞不是找不到叶织香,就是发现她和外公在画室里,一直都找不到恰当的时间和她单独相处。
他知道,她是存心在躲他。
晚餐时间,温大宝邀了几个住在附近的好友前来用餐,顺便介绍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媳妇。
宾客一共是六个人,三对不同年龄层的夫妻,都是温大宝长年的同乡好友。
叶织香在席间从容以对,和每个宾客都谈笑风生。她天性乐观开朗,和言海瑞完全不同,很轻易的就和陌生人打成一片。
言海瑞一如往常极少露出笑容,天生的优越感,让他有一种令人不易亲近的气焰。
在场的人都感觉他们两人真是天生的绝配,虽然言海瑞冷漠寡言,但是他的太太却善于和人相处,毫无架势,一点都没有上流阶层的傲慢。
晚餐过后,宾主移到客厅继续谈天,言海瑞心系台湾的工作,起身向大家致歉离开。
最后留下叶织香陪同外公一起应酬聊天。
客厅大型的古董时钟敲了两下。
言海瑞在书房工作到午夜两点,他疲累的站起身,关上电脑,伸了伸懒腰。
走出书房,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晚宴已经散场了,他工作过了头,来不及出来送客,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回头又想,有珍妮——他冒充的太太代表他,替他陪伴外公招呼客人,这样应该不至于太失礼,而且她似乎将她自己的角色扮演得相当出色。
言海瑞走到厨房,又来到娱乐厅里。这是个大型的宴客场所,不但有游戏篮球架、电动玩具台、射飞镖、撞球台,还有一个附设环绕音响的小电影室。
娱乐厅里四散着空的啤酒罐、玻璃杯,茶几上还摆着许多零星的点心。看来客人一定是很晚才离开,佣人们还来不及收拾。
好安静!偌大的农庄陷入沉沉的暗夜里。
言海瑞找不到半个人影,正打算转身走回客厅,突然瞥见不远处的古董陈列室,有灯光从门缝里射出来。
他好奇的走近,将门轻轻地推开来——
只见叶织香卧倒在桌上,手里还握着画笔,头枕在另一只手臂上,身上的名牌小礼服没有换下来,脚上的高跟鞋已经被踢倒在附近。
他悄悄地靠近她,想看清楚她这么晚还在画室里的原因。
眼前外公的画像还没有完成,不过背景的部分已经明显的分出明暗,她用深蓝和些微的金黄来表现光线,人物的线条大体已经描绘出来,只是许多细节和色彩都还空着。
很显然地,她急于要完成这幅画。
她很努力的想留下一些东西做纪念,因为她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想到此,他竟然为她感到枰然心动!没有任何女人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静静地看着她沉睡的模样,脑海中想着她的微笑、愤怒、腼腆、莽撞……每一个不同的她,就像每一段不同的曲调,慢慢地集聚成一首快乐的乐章,注入他寂寞的海洋。
他斜着头!想仔细再看清楚她的脸,他想伸手将她的头发拨开,亲吻她的耳垂,想听她娇嗔的声音,想看她迷醉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叶织香熟睡的姿势一直维持不变,竟然还发出了不小的鼾声。
「喂!不要在这里睡,醒来啦!」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想唤醒她,却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已经睡死了。
这女人,睡相难看,还会打鼾,嘴里还吐出难闻的酒臭味,真是一点水准和气质都没有!
言海瑞不忍心放她一个人在画室里睡觉,叹口气,只好做出他生平第一次出现的举动。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穿过她的颈项,另一只手斜斜地从她的小腿横过,两边重心平衡后,一把将她抱起。
叶织香晚上喝了不少啤酒,送走客人以后,她趁自己微醺还有意识,来到画室想多少赶一下作画的进度,没想到不到十分钟,她就不支倒头趴在桌上。
言海瑞将她抱到二楼卧室,轻轻地将她放在大床上,脱下她的小礼服,全身上下只剩胸罩和内裤,她仍浑然不觉。
显然她并不是睡着了,而是醉倒了。
「哼!这种酒量也想冒充酒店小姐,末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原本打算脱到此为止,但言海瑞却舍不得拉上被单,两眼在她身上流连不去。
「既然她想假装,我就陪她装到底,脱个衣服而已嘛!有什么关系。」他下了决定,熟练的脱下她的内衣。
他微笑的欣赏她的裸体。「怎么样?我就是色情狂,既然被你骂得这么惨,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否则不就被你白骂了?」
不过……他可不是强暴犯,不会趁女人熟睡的时候占便宜。
他轻叹一口气,把被单拉起,盖到她的颈下。
言海瑞离开大床,两三下就脱光衣服,走到浴室里淋浴,下半身围着一条毛巾就走出来了。
他发现叶织香睡的姿势改变了,被单被拉了下来,露出了半个浑圆的胸部。
他猛吸一口气,极力克制高涨的欲望,快步走到床沿将被单再次拉上。
看她一脸无辜又纯真的模样,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让他难以自持了。
言海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不再想她。
「啊——这女人,真是折磨人!」
他揉揉满是血丝的眼睛,呻吟一声,用力扯掉大毛巾,拉开被单,背对着她埋入了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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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叶织香醒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见言海瑞的脸像放大镜似地摆在面前。
「怎么了?我怎么会在床上?」她不动声色,想先把整个情形搞清楚。
「我、我没有穿衣服,衣服呢?」她疯狂地在被单里对自己摸上摸下、摸下摸上。
「空空的?还是空空的?衣服都不见了!」她捣住自己的嘴,怕叫出声音来。
「我怎么了?难道他……他也没有穿?」叶织香张大眼睛,偷偷掀开了被单一角,从胸部的肌肉往下看,暗暗黑黑的,好象什么都没有,她不敢再往下看了。
「啊——这不是真的!我怎么会?怎么会?冷静!冷静!叶织香,你一定要冷静——」她脸色惨白,四肢瘫痪似的动弹不得,在这么危险的状态下,她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她的名节、她的贞操就要不保了!
她脑海里开始倒带放映昨晚的情景。
昨天和外公送走客人以后,好象就已经十二点了。
吃完晚餐以后,言海瑞离开到书房工作。他们一行人转移阵地到了娱乐室,有些人高唱卡拉OK,有些人玩射飞镖,她和外公一组,和一对年轻的夫妻玩撞球。
外公和她被对方痛宰一场,输得奇惨。
输的一方要当场喝掉一瓶啤酒,外公的医生下达禁酒令,她只好代替外公喝,每输一次,就连喝两瓶。他们好象输了三、四局,好惨——
打完撞球以后,她记得自己拿着麦克风不放,和外公大唱「舞女」,还摇臀晃脑的边扭边唱。
啤酒后劲很强,外公体力不好,先行回房,之后客人一个一个离开。
她一个人恍恍惚惚地走到画室,原本打算再多画一些,怕两天的时间来不及把温大宝的画像完成。可惜心有馀而力不足,来到画室,调好颜色,拿起画笔,她就砰地一声倒在桌上……
后来怎么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叶织香用力闭上眼睛,心里不断默念着:这是一场梦,我还在梦里面,还没有醒来……没有醒来……没有醒来……
许久,当她再次睁开眼睛,言海瑞还是在眼前,而且恐怖的是——他已经醒了!
「嗨!」言海瑞睡眼惺忪的张开眼睛,刚好看见她紧闭双眼,嘴巴好象在念咒语似的动个不停。
「嗨……早……啊……」她力图镇定,却管不住自己一直颤抖的声音。
「睡得好吗?」
「很……好……」
「想不到你也有这个习惯啊!」
他没来由地说这话,让叶织香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习惯?」
「裸睡的习惯!」他笑着说。
「哦……」她半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平日伶牙俐齿的模样,现在已看不见踪影。
「昨天你喝醉酒回到卧室,看见床就猛脱衣服,我都被你吓到了,早知道你这么放得开,干什么前几天还故意装得好象不习惯?害我一度以为你不是真的酒店小姐。」看她手足无措,言海瑞越玩越感到有趣极了。
「我当然是啊……我只要一喝酒,就会有这样的习惯,我的客人都知道……可是,我真的……真的是自己脱掉衣服的?」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会这样,可是喝醉酒的经验又不多,脑里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就算他说她跳脱衣舞,她也会半信半疑。
言海瑞半撑起身子,闲适自在地说:「是啊!你还想强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