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失笑拍掌,朗声大笑:「阳格转阴格……也只有你这种脑袋才想得出来!哪个神算会把男人想成女人啊?!你真是我的宝贝啊,天才徒弟!」
「呵呵,没有天才师父,怎会有天才徒弟啊?」我拍马屁,神气地笑了,连师父都佩服我……
「你怎么跟你师祖一个德行啊?这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师父笑骂。
怎么……师祖也是这样的吗?「要没那本事,我想贴也贴不上吧!」我笑!
只见太友皇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黑线,小三一脸作恶……
突然……
「吵死人啦!!!通通给我滚出去!!!」
老婆坐在床上,浑身燃烧著被吵醒的怒火,火势冲顶一发不可收拾!
第七章
四个人就坐在厨房餐桌上吃早餐。那是我刚才让刚到的小朱帮我到外头买的烧饼油条蛋饼豆浆。
「阿英啊……有孕之人难免脾气大了些,你可要多让著他点!」师父交代。好高兴啊!!!真的是怀孕了!!!
「……我大哥真有孕?」小三脸色乍变。
「你是胡兴的弟弟?」师父笑问。
小三怎么脸红了,他看著师父,脸色有些痴迷了,还傻傻地点了头,自己答话:「我叫胡翟。」
「喔,是小三啊!阿英提过你。你真是不错啊!金玉楼大当家,不错不错!」
太友皇坐在师父身边直笑著摇头叹气。
「师父,我该注意些什么?我老婆这样……」
「他应该有孕一个月了,怀孕的人会嗜睡是正常的,吃东西口味多变也是正常的,他想吃什么你尽量让他吃,给肚子里那个充分的养分。他不睡的时候,你要让他多走动……那个……阿英啊,你是怎么让他怀孕的啊?」
小三喷出一口豆浆来,还好喷在他自个儿碗里。
我被烧饼给哽了。
太友皇被呛得咳嗽。
「咳……无色,你……」太友皇脸上微微红了。
我也脸红,因为想到我跟老婆那样那样……
「师父……这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你懂医的不清楚了,我哪里会知道啊?!」
小三也脸红,这我就不知道他脸红个啥劲了……
「嗯……这连你师祖都没教过我呢……」师父又开始神游去了:「哎……男人生子,今儿个我可是第一遭碰到,旷古绝今啊……值得好好研究研究……」
(作者桃:给你介绍一些耽美男男生子的案例,你就慢慢研究去吧……)
「师父!你还没说完吧?!我该注意些什么啊?」
师父抬起不知神游到哪儿去的眼神向我瞧:「……说完了。别吵!乖,旁边玩去……」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师父这习惯还是没变。脑子里想著些希奇古怪的病症时,总是走神……
小三吃完早餐,站起身:「辜英,我去金玉楼了,晚上再过来。我要的特产呢?」
「你找小朱拿。」
「喔,那我走了。」
「慢走。」
席间,我和太友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当然我们也一起看著不知道已经神游到哪颗星星上去的师父……
「辜英,你这趟带给你师父的刺激太多了,我看我这回可能会被他冷落好久……」太友皇看著师父,脸上尽是妥协的疼宠。
「皇……皇……」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他啊???如果他会被师父冷落好久,那是不是正可以趁这段时间帮我那件事???
「你就叫我师爹吧。」
「师爹!」这么叫正好,一点儿也不别扭。
「他跟我提起过收了徒,可从没说过是以你师祖的身分传道授业。你不会怪他吧?」
「当然不会。师爹,我有事……」我最近除了老婆,老想著那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想到在我困扰时能碰到师父,而能帮忙的师爹又是师父亲密的人,呜……师父真是我的贵人啊!「……想请您帮忙!」
「有什么事需要动用到我的?你背后靠山稳著呢!」师爹挑眉取笑。
「一定要师爹,别人没办法!」这可是你弟弟想做的事啊,只有你能阻止他啦!
「你说说看。」
「皇上……宋皇上想娶胡翟为皇后。」
师爹脸色一敛,低叱:「荒唐!」
「前些日子,皇上叫我进宫去合算准皇后八字,我算出来了,但那生辰根本与胡翟八竿子打不著一块儿。可是皇上说,子嗣他已经有了,所以他不在乎皇后是不是能产子,他只在乎皇后能好好掌管后宫,有能力提供他想要的助力。还明示普天之下,财力人力之雄厚,非胡翟莫属。暗示我,他属意胡翟……」
师爹沉着脸说:「那你怎么做?」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不做自欺欺人之事。我还是呈上准皇后的八字,而非胡翟生辰。」
师爹面露赞许之色:「你做得对。」
「但我就怕皇上为达目的,也不管我所卜算出的八字,径自下诏要娶胡翟为后。那时胡翟不能抗命吧?胡翟不会愿意的……」我急啊!为小三急……
我知道胡翟根本就没办法接受嫁男人这件事,和老婆聊天时,老婆常常跟我说到小三的抗拒,还有小三是如何难以认同他为了子嗣而嫁给男人。
师爹正色地思考著,缓缓说了句:「……若是宋,他的确有可能做这种事……」
「所以徒儿斗胆,想请师爹帮徒儿,请皇上高抬贵手,放过小三……」
「……难得你如此看重从妻的家人啊……」师爹正待赞叹我那高尚的情操,便被我一声叹气给打断了。
「哎……要不是徒儿误交损友,也不至于害到胡家兄弟了……」
我把对逢春的怀疑说了,说逢春可能已经告诉皇上有关胡家三兄弟得嫁男人的事情,所以我才被招进宫去、所以皇上才要我回来探探胡翟口风……
其实不是我看重胡翟,而是我误交匪类害他身陷困境,于心有愧……
「果真是良相……竟然用心计较在这上面……」师爹苦笑。
「师爹……能帮徒儿吗?」
「……你放心吧。我下午就进宫去,儿就算再怎么强势,倒还不至于会违抗我说的话呢。」
「多谢师爹!」
师爹笑了。英俊的人,是不是老了还是那么俊啊?师爹和师父,保养得真好,看起来就像将近四十岁的人,一点老态也无,与平常五十几岁人相去甚多……
我和师爹瞧著一边食之无味地吃早餐一边还在神游的师父,有默契地摇摇头。
「阿英……这两位是?还不快帮我引荐一下!」
老婆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连师父都看了老婆一眼。那一眼,叫师父神都回来了!
「醒了醒了!我正有问题想请教你呢!」
老婆满脸疑惑。
「……大爷,这是我师父柳无色,这位是我师爹……太友皇宋真……」
老婆一惊,立刻跪地:「草民胡兴叩见太友皇圣安!」
师爹笑说平身。我马上就把老婆扶了起来。
看著师父,老婆躬身请安:「师父早!」
「早啊!乖孩子!」师父乐的差点没手舞足蹈。
老婆回给师父一个微笑。可当转过头来却对我皱了眉头,问我:「你师父到底是谁?」
师父大笑,师爹摇头。
噫……又必须从头说起吗?我挠挠头。
「这个……可说来话长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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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回京已三个月,和师爹一起住在宫里太和居。
我可以理解师父为了老婆,这男人生子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事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当然也能理解师爹为了陪在师父身边而经常同行。但我无法理解,为何总有个人会跟著一起来。
我说,皇上,您到是告诉草民,您常常跟著我师爹太友皇一同驾到是吓我来的,还是另有目的?
当然啦,他头一次来,也不说破他的身分,只说他是师爹的兄弟,还说在我家,免行一切皇室礼仪,当他是家人就好……我抖啊的,皇上当我家人……这我可承受不起!所以我家除了我、师父、师爹,胡家三兄弟没人知道他是当今的皇帝,大家只当他应该是某个王爷。
皇上三天两头的来,免不了会经常碰上胡嘉。胡翟,他身上散发出的尊贵气势、肚子里对世事的见解、对掌控天下运势的脉络、言谈时而豪气干云时而谈吐沉稳,简直让胡翟一见他便心生好感。我甚至听到他们俩的对话里出现「相见恨晚」这种字句。
有天,皇上竟然自己带著圣旨来,宣称替皇上宣旨,当众宣布我为国师……我不想当啊!怨怼地瞧著他,他就是笑。我发现这笑容简直比逢春那种让人莫名所以的笑还让人胆跳,让你感觉你明明知道了,他要怎么对付你而你只能等著接受,却毫无反击的能力……
唉……无力啊……
我只能求救地瞧著师爹,他也笑,不过是在示意要我放心。
当然,当了国师,皇上也拨了座府邸送我,就在皇宫边儿上。
可家中有人有孕,不宜搬迁,否则会动到胎气。虽然我家自我娶妻后,人口成长数倍就是算进常常来蹭饭的两小舅子、常常来研究老婆的师父、陪同而来的师爹、皇上,确实是需要个更大的宅第来容纳这些人。不过,既然对老婆不好,我就宁愿守著这小院子,和老婆过著两人生活。
可这两人生活……
自从他亲自从神医柳无色口中证实了有孕在身,他就死活不让我碰他了。
「辜英!你给我滚远点!」老婆一脚踢来,唉唷!痛啊!
「我看个书你也不安分!贴这么近干嘛?」他吼。
「我……」我揉著腿,他真踢啊!
「皇上让你当国师,你好歹去宫里奉献点贡献,别老在我跟前碍眼!」老婆张眉怒目的。
「皇上没让去呀……我……」我担心你嘛……「你肚子渐渐凸出来了,我看著心惊啊……在你周围保护著,总有好无坏的……」
「辜——英——!」他气得摔书。「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啊!吹过就算啦?我说我自己会……」
「会照顾自己,我别瞎操心,自己去干自己的事才是正经……」我把老婆的话接下去说,是,我都会背了。我哪敢拿老婆说过的话当耳边风啊?!我都老老实实记在心里了!「……可我就是忍不住嘛!」
「你……」他脸色冷了下来,又开始不理我。
老婆最近没那么犯懒了,甚至叫胡嘉帮他带来顺来发的帐簿、公文,让他在家工作,可我怕他怀孕累著,总会叫他歇歇。他就生气,说我是存心让他歇成一个废人。我便安抚他说:冤枉啊老婆!……不过,就算你真成了废人,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结果为自己招来一顿拳打脚踢。好……老婆动一动对身体好!呜……痛……
他一个大男人怀孕,哪儿也不能去!就算想去外头走走,也必须遮遮掩掩地搭马车去人迹罕至的地方,可他一坐上车就开始头晕恶心。连门都出不了,只能闷在屋里,也难怪他脾气会这么大。
有时他突然想到要吃什么,三更半夜的我也得去给他买回来,不然,他就开始跟我冷战,把我赶得远远的。
老婆吃东西呢,现在可累人了,这两天要吃辣的、过两天要吃淡的、隔个两天只吃面不吃饭、岔个两天只吃菜不吃肉……每天变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煮了。
煮菜现在成了我最累人的一件事,煮饭前都得事先问:大爷,您今儿个想点什么菜啊?他答:随便!
可我煮上的菜,被挑三捡四的他,没一样肯入口。前两天好声好气地哄他,要他为肚子里的小孩想想,他又开始刷下冷脸:「要我吃是吧!我吃!我吃撑我自己!」我夺下他的拼命碗筷,将他紧紧锁在臂膀里,他挣扎了一下,在我怀中僵硬了好久,最后气愤地责怪他自己,怒得发著抖说:「我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这不像我,这不是我!」我只能抱著他、安慰他,无能为力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了他,心好疼……
为什么怀了孕,大爷整个人就不对劲了?有坏东西作祟?背后灵?地缚灵?还是肚子里那个小宝贝故意整我们夫妻俩的?
然而日子还是这样过著……胡兴嫌我太黏他,他受不了,一受不了就开始发脾气。
我不怕他骂我打我踢我,我就怕他跟我冷战:冷冷地看他的帐本、冷冷地不响应我任何体贴、冷冷地从我面前走过一眼也不看我。我就是怕!
那种钻心的滋味,真不好受……
有人慕名而来找我去看地理风水什么的,我都尽量能推就推。因为我实在不想让老婆离开我视线,看著他好好的,我心里才会踏实。谁晓得我推掉工作,这码事被他知道了,他气得不准我吃晚饭,把我赶出厨房,自己一个人锁在厨房里把所有饭菜吃光光。当晚又把我关在房外,不准我进去睡觉,我只好去睡书房。天气有点凉,让我担心老婆睡到半夜会不会冷?
那次以后,他让小朱每次收到拜帖就跟他通报,劝我把工作接下来,如果我不听,他会一直跟我冷战……到最后,我只能接受。
所以现在,我正站在信州常丰的深山里,为专程至京师请我远道而来的陈雅青寻一个能旺族出高官的穴位。
方才身在山外看山,确定了此地地理之佳,便单独纵身入山查看,可是入山后,却发生了件让我引以为奇耻大辱的事:我迷路了!
照理说,我身上带足了装备,又会观天体、方位、地势,迷路的状况绝对不可能发生。
可是这里的山像雾山、林似迷林,罗盘竟发挥不了作用,天体、方位、地势因雾迷障而无法观之。
心中一紧。
莫非我走到高人所布的迷阵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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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兴坐在铺著软榻的太师椅上,对旁边茶几上的帐册视而不见,耳朵留意著院门外的声响。
三个月前,叫辜英接了趟远至国土西南的工作,本想让他在外待久一点,不会在他身边跟前跟后个没完,省的被辜英体贴入微的保护欲,弄得自己不知所措而板起面孔不理辜英、甚或拳脚相向。
辜英出门前,含情脉脉地看著他,要他别太劳累,说最晚两个月后就回来,辜英知道他不喜欢啰唆,便深深眷恋地看他一眼,就转身上了客人的马车,走了。这家伙临走还不忘给他惹出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