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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装模作样的你 page 10 作者:暐夜

  将他安顿在床上,鸿翎才刚转身,手就被握住。

  「别走,陪着我。」他粗嘎地要求。

  「我不走,我去拿水给你吃药,一会儿就回来。」她回头对他说明。

  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他皱着眉看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松手上的力道,让她离开去倒水。

  让他和水吃下药以后,鸿翎坐在床边哄道:「快睡吧,我会在这儿陪你。」

  傅逸轩摇摇头,「到床上来。」

  鸿翎一怔,「我不会离开的,你——」

  「到床上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目光如炬,意志坚强得不像个病人。

  与他对峙了一会儿,鸿翎妥协地轻叹一声,起身除去身上厚重的外衣,和衣钻进被窝,在他身边躺下。

  在被单下找到她的手握着,他这才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鸿翎几乎整夜无眠。

  今天发生的事吓坏了她。

  那一顿脾气发得毫无道理,她其实是相信他的。

  说谎不是傅逸轩解决事情的方式。

  要她配合他出席大小宴会,他明白地告诉她原因,没有假意殷勤的追求。

  到台东的那个晚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他要她。连饭店的房间都订好了,但是他没有编织动人浪漫的谎言,只以一句「有备无患」带过,将决定权交给她。

  这样的他令她无法怀疑。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与傅逸轩的关系,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会在傅逸轩的床上。不过她相信傅逸轩说的,他与那个女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她现在知道了,那顿脾气是对自己发的。

  当她看到床上的女人,她觉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她无法接受自己所看到的,那是她的位置,那个女人不该在那儿。

  但是她明白自己的身分,她只是傅逸轩达到目的的工具,只是他的……床伴,他甚至不曾对她说过什么浪漫的情话。他们的关系建立在现实之上,薄弱得很,她没有立场去指责什么。

  这才是令她心痛的原因。

  她更气自己竟然这么在意傅逸轩。多年来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垮了。她自以为坚固的铜墙铁壁,事实上却是脆弱的玻璃,不堪一击。

  傅逸轩不曾给过任何承诺,但是就算他给了,鸿翎也不要。

  她的父母不要她。奶奶虽是不得已,却也背弃了她。什么亲情、爱情,都是假的,

  她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她不需要承诺。

  但是今天她却是那么地在意,这令她恼怒极了。

  而傅逸轩竟然挑在这个时候指责她,说她装模作样,说她不敢面对自己。

  她气坏了,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她其实是在乎的。在乎她的家人、在乎她的朋友、在乎……傅逸轩。只是害怕再受到伤害,她只好表现得毫不在意,与人保持着距离。

  从来没有人发现,他却看出来了,还硬逼着她去面对赤裸裸的自己,硬生生地将伤口上的痂给扯了下来。一直被覆盖着不觉得,直到痂被扯破了,她才发现伤口仍在,而且好痛。

  无法面对自己的痛,她只好武装起自己去指责他,想让他也尝尝痛的滋味。

  现在想来,自己的行为真是幼稚得可以。

  微微起身,鸿翎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沉睡中的他。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好像想将白天压抑的情绪在睡梦中一次发泄似的。伸出手指,她轻轻抚着他纠结的眉头,想将他的伤痛抚平。

  他的眼睫动了一下,鸿翎连忙将手收回,却在半途教他拦住。

  「对不起,吵醒你了。」鸿翎抱歉地说。

  他摇了摇头坐起身,看了一下天色,窗外仍是灰蒙蒙的一片。

  「要喝水吗?饿不饿?想吃什么?」鸿翎抽回自己的手,也坐起身准备下床。「你一个晚上没吃东西,我去——」 

  「都不要。」他打断她的话,对她伸出手。「过来。」

  看看他伸出的手,又看看他,鸿翎回到方才的位置,坐在他身边。

  揽着她的肩,望入她眼底,他开口,「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我知道。」她没有迟疑地答道。

  这个转变有些突然,傅逸轩伸手打开床头灯,回过头仔细地审视着她的眼。

  她也直直地回望他,不曾逃避。

  他不知道什么改变了她,不过,她的信任令他松了口气,不想她误会什么。

  这个误会解开了,很好。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解决。

  伸出手,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脸。「我很抱歉那些话伤了你。」

  鸿翎一怔,微转过头,撇开视线,也避开了他的抚触。耸了耸肩,她说:「没关系,过去的事就算了,你别放在心上。」

  「别,」不喜欢她的逃避,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吸了一口气,鸿翎若无其事地抬起眼睫看他,「真的没关系,我没事,你别担心。」

  「我知道这不容易,我不会逼你,但是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做。不要有阴影,也不要有包袱,你自己说过的,记得吗?」他的声音低沉稳定,让人有安全感。

  这番话让鸿翎想到自己也说了伤人的话。

  咬着下唇,她迟疑地开口,「对不起,我也伤了你。」她并不习惯向人道歉。

  他摇摇头,「不用道歉,你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是在压抑自己。」

  傅逸轩的态度倒教鸿翎怔住了。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坦然,毕竟他也说丫,这不容易。

  「我与你不同,我并没有刻意隐藏些什么,那只是一种习惯。」他无所谓地扯扯嘴角,「曾经我也是很坦率的,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直到十五岁到了傅家。

  「我母亲一向与我不亲近,到了傅家,她忙着自怜,更没有时间理我。对傅家的人来说,我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承接傅家的事业,所以他们严厉地对我,想训练出一个和他们一样无血无泪的企业经营者。我不喜欢他们,在那儿,我只能靠自己。那段时间唯一的快乐,便是找时间溜回唐家去。要不,那几个兄弟也会想办法与我会面。和他们在一起很快乐,我不想将时间拿来自怨自艾,所以选择笑着面对他们。久了,我发现笑也可以是一种武器,于是便习惯这么做了。

  「但是我发现这么做不全然是对的。」他的眼锁着她的。「有自制力是很好的事,但是面对自己在乎的人不该还戴着面具。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还得猜测对方的心意,太累了。」

  他的眼神令鸿翎有些心慌,她连忙调开视线。

  她没想到他能够这么若无其事地对她剖析自己,换作是她就做不到,至少现在不能。

  「我知道这样不好,所以决定去修正它。」他的话令鸿翎调回了视线。

  捧着她的脸,他别有深意地说:「猜测心爱的人的心思是很不容易的,我不喜欢那样,所以你得试着敞开自己。」 

  第八章

  「鸿翎,有人找你,在会客室。」同部门的秀玉对着刚由人事部回来的鸿翎说道。

  「找我?」鸿翎皱着眉又问了一次。

  「没错,找你。」秀玉确定地点点头。

  「鸿翎,你——」马玉珍说着站起身,「我陪你去好了。」

  「你干嘛?想打混啊?」秀玉扬着眉问道。

  「什么嘛,要打混还得到那儿去吗?在这里还不是一样混?」马玉珍反驳道,随即

  摆摆手,「不是啦,我是说,鸿翎上次去十七楼就没再下来,问她什么事又不说,我怕她被欺负了,陪她一块儿去,有事也好互相照应嘛!」

  其他几个同事互望了一眼,点点头,「说得也是,那你跟她一块儿去好了。」

  不待马玉珍开口,鸿翎笑着回拒,「谢谢你们,不过不用陪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上次被傅逸轩揍得那么惨,她不认为傅凯斯还有胆子再到这儿来撒野。

  马玉珍仍是不放心,「可是——」

  「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会客室旁边这么多人,他们会帮我的。」说着,鸿翎朝会客室走去。

  会是谁来找她?她不认为是傅凯斯,也不会是傅逸轩,如果是他,他会叫她上十七楼去。

  她的朋友不多,会找她的也只有那几个。不过,她们不会到会客室,她们会在楼下打电话叫她溜出去。那么,会是谁呢?

  思索的同时,鸿翎已经来到会客室外。透过会客室的玻璃,她看到了来者,是她母亲。

  她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刚才应该让马玉珍一块儿来才对。

  进入会客室,只见母亲怒睁着双眼瞪她。

  「妈。」鸿翎唤了一声。除了这声妈,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李妙贞双手环抱在胸前。「在你的答录机里留了几百次留言,你回过没有,啊?」

  没有。她又不是白痴,母亲每回在答录机里留的都是怒吼、大骂,她干嘛没事打电话回去找骂挨?

  「还有,为什么去找了你几次你都不在?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和那个傅逸轩同居了?」

  她看着母亲没有答话。

  母亲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想知道她是不是和傅逸轩同居了?如果她说是,母亲会如

  何反应?

  「什么时候的事?」李妙贞将她的沉默当作是默认了。

  她并未与傅逸轩同居,不过她不想向母亲解释些什么。

  「是在与傅董见面之前还是之后?」

  鸿翎心想,母亲指的应该是雅萍与傅逸轩相亲的那一次。天知道,当时她还不知道傅逸轩长得是圆还是扁呢,与他同居?

  「说话,别装得像个小媳妇似地。」对于她的沉默以对,李妙贞有些捺不住性子了。

  鸿翎对于母亲的用词觉得好笑,装模作样是雅萍的专长,不是她的。雅萍在异性面前总是一副害羞又无辜的模样,令她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雅萍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不过,令她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雅萍这一招真的奏效了,她的那些男友们对她服服帖帖地。

  让母亲大人一个人唱了这么久的独脚戏,她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开口答道:「我是在那之后才认识傅逸轩的。」

  李妙贞脚下一跺,「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啊?明知道傅逸轩拒绝你姊姊,你竟然还和他同居?你要搞清楚,她是你姊姊,她没面子,你就好过了吗?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像一般母亲那样反对女儿交男朋友什么的,只是你要搞清楚状况,我把雅萍与他的事告诉许多人了,这会儿他拒绝了雅萍,不是存心让我们难堪吗?你也不想想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你竟然还制造笑话给人家看,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制造笑话的人是你,不懂事的人也是你,谁教你八字还没一撇就到处说去?鸿翎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庆幸自己的个性与她一点也不像。

  她说的是「认识」两字,母亲却自动地将这两个字与「同居」画上等号,硬是为她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她想,如果她说她是在那之前便与傅逸轩相识,母亲大概会认为是她教唆傅逸轩,是她导演了那一场相亲的闹剧吧!

  反正不管她怎么说,母亲都能为她找到罪名,她索性不解释了。

  李妙贞像是骂累了,端起水杯靠向椅背,生气地喝了两口水。然后放下水杯,中场

  休息时间结束,她又开始对鸿翎轰炸,「还有,那个唐书鸿的事你怎么解释?」

  唐书鸿?又干他什么事了?鸿翎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明知道你姊姊喜欢他,你为什么不帮帮雅萍?」李妙贞不满地问道。

  天,这是上一世纪的事了,母亲发什么神经特地到公司来与她吵这个?唐书鸿早在几百年前就与她的好友招弟在一块儿,连婚期都决定了,就在最近。她母亲现在来吵这个,实在没什么意义。更何况要吵,也该去找唐书鸿吵去,找她做什么?

  早该知道母亲的言行从来没什么道理。

  「妈,这些事以前都谈过了,而且现在是上班时间,我——」

  「我话还没说完你走试试看。」李妙贞指着她,「你敢走,我就到你的部门去说,你看我敢不敢。」

  鸿翎知道,母亲真的会这么做,只得继续坐在位置上。

  「你那个同学我也见过,小土鸡一只。女孩子家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说长相没长相、说身材没身材、论家世,她拿什么跟我们家比?我听说了,她父母不过是个穷教员,她哪一点比我们家雅萍强?」

  这你去问唐书鸿啊,鸿翎不悦地在心中嚷道。对于母亲将自己的好友批评得一无是处很是不高兴。不过她没说什么,依母亲的个性,若她开口为招弟说话,只怕母亲还会说出更难听的。

  看了她一会儿,李妙贞压住自己的情绪,状似冷静地说:「好,那些都过去了,不重要。」

  她嘴上这么说,鸿翎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母亲的脸比雕像还僵硬。

  「你和葛曙云又是怎么回事?」李妙贞吊着眼,一脸母夜叉的凶样。「这件事你可得给我说清楚了。」

  葛曙云?就是她的老板啊,还能有怎么回事?

  鸿翎耸耸肩,「什么事也没有。」

  「你还想骗我?」李妙贞挺直了背脊瞪着鸿翎看,「昨天就有人看到你在葛曙云的车上。」

  那又如何?她的车坏了,葛曙云顺路送她去傅逸轩的住处,值得母亲这样生气吗?

  鸿翎直视母亲的眼,「对,我昨天是在他车上,怎么?」

  「怎么?你还敢问?」李妙贞拉高了嗓门,「你这个没心少肺的东西,你是存心找你姊姊的麻烦是不是?」

  鸿翎被骂得莫名其妙,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雅萍,她又做些什么了?

  「唐书鸿的事你不帮她,与傅逸轩的亲事你从中破坏,这会儿好不容易与葛曙云有一点眉目了,你还不死心,硬是要介入你姊姊与葛曙云之间,你姊姊是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这样待她?」

  葛曙云与雅萍?她完全没听说这回事。她摇摇头,「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会被我发现是不是?」李妙贞打断她的话,「敢做就不要怕被发现。总之我是发现了,你怎么说?」

  鸿翎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会如此的不可理喻。「我什么也没做,也就不怕你发现什么。我确实与傅逸轩在一起,但那与雅萍没有任何牵连。至于葛曙云,我与他只是上司与部属的关系,其他什么也没有。你别整天胡思乱想,还到公司来吵闹,我得上班。」

  「什么也没有?」李妙贞没想到鸿翎会这么与她顶嘴,老羞成怒,口不择言地骂道:「你想骗谁呀?下了班,部署搭着上司的车能上哪儿去?你真是不知羞耻,你要勾引几个男人才够啊?和傅逸轩同居不够,还勾搭上葛曙云。」

  鸿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母亲,不敢相信母亲会对女儿说出这种话。她们母女不亲,她只当是分隔八年造成的距离;却没想到母亲会用这么难听的话,指着自己女儿的鼻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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