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来人,他的戒备松懈了下来,心理直觉的想着,眼前的人是李助理为他找来的,做着兼差工作的空姐。
她穿着航空公司的制服,手里还拖着行李,一眼就可以让人明白,她确实是个空姐,而且,丁皓还认得她的脸,她就是那个在飞机上因为乱流,而跌坐在他腿上的空姐。
他的眼神出现了一丝的嘲弄。她这么心急着出来外卖?!连制服都还没脱,行李也还没放妥,就急着出来赚外快?
还是,她是为了令人取信于她的空姐身分,才穿着空姐制服出现?难道她不怕让人知道她服务的公司,并藉此威胁她?
罢了,不管她是如何的想法,那也都与他无关。
但,人真的不可貌相,由她的外表看来,她并不像是那种会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的人,但她却出现在这。
他忍不住又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她是什么样的人与他并无关系,他们有交集的就这一夜而已,过了今夜,银货两讫,从此不再有瓜葛。
而且,他向来就不是个会以貌取人的人,他只相信实际的数字或亲眼所见的事实,并不相信所谓的第六感,并对之嗤之以鼻。
他不发一语,静静的等待她发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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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柜台询问过后,静芊总算是知道自己住哪间房,只不过方才似乎正值柜台换班的时刻,那个告诉她房间号码的柜台小姐,脸上那不确定的表情,让静芊有一丝的担忧,她会不会告诉她错误的讯息?
轻松的扭开门把,她发现门没锁,料想这柜台人员告诉她的房号应该没错,这没锁的房门,应是小芬特意为她不锁上的。
正欢喜于找到自己的房间,也没仔细瞧房里有没有人,静芊就大刺剌的拖着自己的行李走进去。
反手关上房门,松脱了拉着行李箱拉竿的手,她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脱掉脚上的高跟鞋。
欲脱掉高跟鞋的静芊,视线往房内一扫,竟看见了一个令她大为意外的人,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直盯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是她眼花,还是她看错了呀?她竟看见丁皓出现在她和小芬的房里?!
要脱鞋的手,因为看见不该出现在这的人而僵在半空,她赶紧站直了半弯着的身子,面对着眼前的男人。
丁皓双手环胸,一双锐利的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这个在过了许久之后才发现他的女人。
「这句话该是我问妳才对吧?」她这是在装蒜吗?
都已经踏进房间了,还在和他装傻?她是想维持形象所以才故作惊讶?
不过,想不到李助理有这么好的效率,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真的弄来了一个外卖的空姐。
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他该问她?她怎么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是她和小芬的房间不是吗?还是,她走错房间了?她想着这个可能性。
「我不懂你的意思,为什么该是你问我?」真是她走错房间了吗?
话说回来,如果这真的是她和小芬的房间,那小芬人呢?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走错房的可能性很大,她思索着自己该不该立即离开。
真是个令人不欣赏的女人!
都已经答应出来兼差,为何还要再故作姿态?他最不欣赏的,就是女人在他面前矫揉造作、惺惺作态的样子,他对静芊起了反感,厌恶的情绪也随之在他心中升起。
「妳想怎么开始?」不想再和她打哈哈,他的耐性已逐渐丧失,所以将话挑明了说,不愿再浪费时间。
女人他见多了,在他身边多的是巴着他不放的女人,所以他一向不将女人放在眼里,不是他有性别歧视,也不是他看不起女人,而是她们那副贪得无厌的贪婪嘴脸令他厌恶,再说,他向来只将心思放在事业上,没有多余的心力可以分散出去。
「什么怎么开始?」他在跟她说外星人话吗?为什么她总是听不懂他的意思?
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开始,她就都听得一头雾水,是因为他们身分上的差距,所以她才会不懂他在说什么吗?
「别再装蒜了,我不吃这一套,也不欣赏做作的女人。」她脸上的无辜表情,在他的解读只是她的虚伪。
「装蒜?!做作的女人?!」他这话是在说她吗?
她做了什么,让他认为她是这样的女人?她只不过是走错了房间,这个自大的男人有必要这样说她吗?
静芊觉得自己很无辜,那受到屈辱后的不悦,让她的火气一点一点的升起,心底也开始冒起沸腾的泡泡。
「我有说错吗?」他冷酷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嘲讽。
他都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她却还是这副丝毫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表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得不佩服她装蒜的功力。
「你……」她被他说得不明不白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哑口无言了。
结巴了半天,她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且明白的话:「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这下她是真的动怒了!
任谁被这么指控都会生气的,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罪无可赦的事,让他用这样的言语羞辱她。
「就凭妳收了钱。」既然她这么不要脸,那他也不必再替她留颜面。
「钱?!我收了什么钱?」有这回事吗?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收钱。
这下她浑沌的脑袋又更加的混乱了。
「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了,妳收了钱,答应今晚要陪我过夜。」她非得要他将话全说个明白,才愿意承认自己做的事?
他都将话说得这么清楚了,这下看她要再怎么装下去!
他说什么?!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他话刚说完的那一瞬间,她还无法了解他所说的话,但几秒钟之后,她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一股怒火席卷了她的理智,她气得玉手一挥,掴了他一掌--不轻的一掌!
由于太过突然,丁皓因而没能闪过她挥过来的手,当清脆的巴掌声响过后,斯文的俊颜上也多了鲜红的五指印,连他鼻梁上的眼镜都让她给打落,掉在地毯上。
瞇起眼,他愤怒的看着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他,从没有受过这般的羞辱,所幸他的理智还存在,没有反手回敬她,保有他该有的君子风度。
两人怒目相视,彼此的怒焰不相上下。
调整了下呼吸,她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话说出口:「你以为我会为了赚那些骯脏钱,而出卖自己的身体吗?」
闻言,他高昂起头,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屑与不齿。
他没说话,紧盯着她的眼眸是危险且幽深的。
「就算我会饿死,我也不可能会去赚这种出卖皮肉的钱,」她有自己的傲气在,她的自尊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去赚这种钱。
「再说,要买我过夜,」她冷冷的轻笑了一声,「你付不起这个钱。」
她知道他很有钱,但在她的认知中,她的身体与自尊是无价的,所以他自然是付不起。
丢下话,她挺胸阔步离开。
离去前,她双眼怨恨的看了他一眼。
她会记着他对她的羞辱的。
死盯着她,他清楚的听到她说的一字一句,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他才缓缓的收回视线。
脸颊上的刺痛感提醒着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对这个自命清高,收了钱还不敢承认的女人,他也觉得很不齿。
弯下身,他放慢动作捡起地上的眼镜,想藉此动作,来平缓心中沸腾的怒涛。
戴回眼镜,他的视线回复清晰,但脑袋中的思绪,却仍绕在她离去前的那一段话上。
没多久,李助理回来了,带着那一位他口中所说的「空姐」。
丁皓这才道自己刚闹了一个大乌龙。
方才的一切,全都只是误会一场!
第三章
坐在巴黎街边的露天咖啡座里,明媚的风光尽收静芊的眼底。
骄阳懒懒的洒在每一个角落,因为伴随着徐徐的微风,所以还不至于令人闷热难受,随处可见三三两两呼啸而过的汽车,更多的是悠游自在的人们,轻松惬意的漫步于街边。
一切是这么的美好,但仍除不去静芊心头上的烦闷。
回想起昨晚的事,她依然是生气不已。
有钱人就了不起吗?那个自大的男人,凭什么将她当成是那种会出卖自己肉体的女人?!她看起来像吗?!
哼!好歹她也有大学毕业,认真说起来,她也算是个气质美女,他凭哪一点认定她是那种女人啊?!
虽说现在空姐的「外卖」风盛行,但不代表他可以把每个空姐都当成高级妓女吧!
或许她不是很有钱,但她也不缺钱,更不会为了金钱,或是贪图物质上的享受,就做出这种连她自己都想唾弃的事。
真是气死她也!
昨晚,等她真的找到自己的房间后,她立刻了解为什么柜台的人会告诉她错误的房间号码了,因为她住的那间房的房号,末两码刚好和他的是相同的数字,不过是颠倒过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柜台人员,在她们Check in时,就已经写错了房间号码,这也就难怪那个柜台人员会告诉她错误的房号。
拿起面前杯子,轻啜了口杯子里的液体,冷掉咖啡的苦涩感充斥在口中,她有些嫌恶的皱起了眉,并不喜欢这个滋味,那就好像被人误会一般,让她难受。
深吸了口气,她强迫自己甩开心头上的不愉快。到了美丽的花都,她不能再一直这样下去,三天很快就过了,她可不想这三天的假期,都在不愉快中度过。
只手撑着下巴,另一手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敲着,同时脑袋也不停的运作着,她得要找些乐子来让自己开心些。
该做什么好呢?
想了半天,她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早知道她会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她还不如跟小芬她们一起去名店Shopping。
是呀!她们那群女人都疯狂采购去了,出国了,不去抢购些名牌货回家,怎对得起自己呢?
那她为什么不跟她们去呢?因为她太生气了,气到连买东西的心情也没有,而且昨天的事,她一个字也没跟别人提起。
她才没那么笨呢!如果她跟别人说了,一定会有人以为她在吹牛,不然就是当她妄想症发作了。
虽然她看清了丁皓那个男人,但别人可没有,她还没傻到在那些迷四大钻石单身汉迷得要死的人面前,说他的坏话,她还不想让一堆女人的口水给淹死。
哼!那个叫丁皓的臭男人,看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有钱的色鬼罢了!
好吧,她对自己诚实一点,丁皓是真的长得很不错,而且也真的是个万人迷,但她绝对不是迷他的人,更不会自己送上门。
心思绕了一圈后,还是回到了原点。好无聊唷!怎么办?她该上哪去找乐子呢?
正当她这么想着时,无意识四处飘荡的视线,看到了站在她斜前方的男人。
他有着一头金发,和一对棕色的眼睛,不算帅,但看起来却让人觉得很舒服,此刻他正向她举起咖啡杯,对她展示一个友善的笑容。
静芊当然明白那个男人的意思。
既然一个人在这也是无聊,那或许一段短暂的美丽邂逅,会带给她一些乐趣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她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缓缓的,对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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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和这个男人谈话,带给静芊一些乐趣。
现在,这个金发棕眼的男人,正向静芊说着他在罗马尼亚时所发生的趣事。
「Joe,听你这么说,害我也想到罗马尼亚去看看。」Joe是向静芊搭讪的外国男子的名字。
他是义大利人,也是个幽默风趣的男人。
两个不同种族的人,用着简单的法文、英文交谈,有时还得用上肢体语言向对方表达自己想表达的话,但就算不能完全懂得对方的意思,两人都对与彼此对话感到兴致勃勃。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和妳这样的美女,一起重游罗马尼亚。」Joe绅士的牵起静芊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
她但笑不语,没给予他的话任何回应。
她只想要短暂的邂逅,可没打算发展一段罗曼史,不过静芊也不会否认,这个男人确实满足了她身为女人的虚荣感,没有一个女人会对于赞美自己的话无动于衷的。
对于她的不回答,Joe也聪明的不多追问,两人继续的交谈。
经由短暂的交谈,他们对彼此都有了初步的了解,静芊知道了Joe是个摄影师,为了取景所以从义大利远赴巴黎;Joe知道静芊是个空姐,同样也是为了工作才到巴黎来。
愉快的谈话持续着,但话说到一半,Joe突然不说话了。
她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讲下去了?
Joe了解的笑笑,目光定在静芊身后某个人身上。
「这趟巴黎行,妳应该是和妳男朋友一起来的吧?」静芊身后的人脸上那冷然的表情,被Joe解读成了是在吃醋。
殊不知那男人在谈不上熟识的人面前,就是这一副一号表情。
「我男朋友?」他怎会突然这么问她?不管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直觉的解释道:「不,我并没有男朋友。」
连心仪的男人都没有,她又怎会有男友呢?
「他来找妳了,妳就不要再否认了。」他的下巴点了下静芊的身后。
他猜想他们应该是吵架了,所以静芊才会一个人出来,也可能是为了气他,所以她才会接受他的搭讪。
他识趣的打算自行离去,「你们聊聊吧,我先走了,」说罢,他站起身预备离开,离去前,他拍了拍静芊的肩膀,「他都出来找妳了,妳就不要再生他的气,好好和他谈一谈。」
末了,他对静芊和她身后的人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然后离去。
什么跟旨?她何时多了一个男朋友,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满肚子的疑惑,迫使她回头看看那个让Joe误以为是她男友的人,一回头,她看见了那个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换上了一张漠然的脸,她转回头,唤来侍者又再点了一杯咖啡,此时她的心中涌起了对丁皓的旧仇新恨。
都是他,害她的美丽邂逅化为泡影。
气不过,她白了他一眼,却看见他往自己走来,在刚Joe所坐的椅子上坐下。
她东看西看就是不看他,心里对他的不满已经满到了喉咙,就快要溢出来了。
压抑着怒气,她静静的喝着侍者刚送上来的卡布奇诺,脑袋却不停的运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