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如果不是坐这么久,脚有点麻的话,我也不需要人扶。”他招了招手,于至可立即迎向前去。
于用和见状,几乎气到爆。
“我不管你了。”
“姊?”见大姊大步走回柜枱,她不禁摇头。“学长,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我姊是没有恶意的,她只是脾气冲了一点。”
“这样还叫没恶意啊?是不是要等她把我的腿打断了,才叫恶意?”他冷哂着。“不过也无所谓啦,反正等脚好了,我就会离开这里,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了,对不?”
于至可闻言,才惊觉自己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
他待得太久,给了她一种错觉,误以为他会一直待在这里。
真傻,学长要不是脚受伤的话,怎会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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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萤幕快速地转换着频道,让人几乎以为拿着遥控器的这个人,纯粹只是想要玩遥控器而已。
“啐,怎么没半点好东西?”展御之将遥控器往茶几一丢,颀长的身形慵懒地窝进沙发椅里,长腿则是很不客气地往茶几一搁,俨然把幸福宝贝屋二楼当做自己家里般地自在。
无聊,简直是无聊毙了。
展御之一脸不耐地朝最里头的那间房门探去,敛眼忖了下,开口大喊,“学妹,我好无聊。”
等了会,里头没有回应。
“学妹,你是聋了不成?没听见我在叫你吗?你以为你一回到二楼就躲进房里,我就不会找你了吗?!”深呼口气,他拉开嗓门吼着。
几乎是瞬间,门一打开,于至可立即快步奔到客厅。
她粉颜涨红,一头长发还是湿透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背心配上七分裤。
“学长,已经十二点了。”她轻声道。
“那又怎样?”对他而言,十二点正是美丽的时候呢,只是碍于他现在行动不方便,所以无法实践美丽罢了。
“很晚了,我大姊和小妹已经睡了。”她紧张地往后探去,好怕大姊一打开门,就会从房里拖出一把长刀。
“谁要你一进房就不理我。”好歹也替他准备宵夜,和他聊个两句,要不然老是一个人面对着电视,他早晚会痴呆。
“我不是不理你,而是我有事要忙啊。”
“忙什么?”他懒懒地斜倚在椅把上,仿佛会摄人魂魄的魅眼,上下打量着她刚出浴的美丽神态。
唷,真不知道她是上哪家医院整形的,竞能把她整得如此完美,让他竟然有点心痒。
“我要想一下明天有什么食材,要烘烤哪一种蛋糕,得要准备几人份。”很多事要忙的。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想的?你就尽力地去做,要是有剩下的,全都交给我处理。”展御之很有义气似地拍着胸口。
“不好意思,今天的生意不错,所以没剩下什么蛋糕。”她猜,学长大既是因为今天晚上没吃到蛋糕,所以有点不爽快吧。
“我以后再也不干门面招牌了。”他突道。
“为什么?”
“因为这样会害我没蛋糕可吃。”理由说得理直气壮。
“学长,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另外为你烘烤啊。”事实上,学长今天应该也吃了不少吧?难道这样还不足以弥补他失去的宵夜?
“不要,我不想让那群丑女瞪着我看个没完没了,会让我丧失食欲。”
丧失食欲?她记得他吃了不少啊。“可是……”
“跟你家大姊说清楚,让她搞清楚状况,我是个伤患,你们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要我下去吸引客人是不人道的,我绝对不可能再答应的。”要是因此而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继而让慕庸发现他的行踪,那可真是亏大了。
“但是……”于至可舔了舔干涩的唇。
怎么办才好?大姊要她当说客,她之所以一踏进房里都没走出来,就是因为一直在思考着要怎么劝学长帮忙,而她现在根本都还没开口,他便已经直接拒绝了,她还能说什么?
“但是什么?”瞧于至可欲言又止,他好奇地追问着。
“学长,因为一些因素,所以这家店一定得要增加营业额,所以……”
展御之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如果无法开源,就得要节流啊,并不是非得要用高级的食材才能够吸引客源吧。”
“但是学长应该也觉得,使用较好的食材所烘烤出来的甜点,绝对比一般市面贩售的甜点来得好吧?”
“是这样没错。”他之所以会一直待在这里,除了因为这里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更因为这里有她。
不,更正,不是因为有她,而是有她的好手艺,所以他才愿意留下,要不依她家大姊对他提出的不人道作法,他老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毕竟他的脚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不至于行动自如,但要离开这里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其实,店里的生意并不算差,一个月的营收下来还能赚点钱,但只是这样是不够的,还得再增加营业额,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店里的生意再好一点。”于至可苦恼道。
她每天都在想不同的点子,随着时节变化,她也跟着变化蛋糕类型,但这么做,似乎对店里的帮助并不大。
“刊登平面广告来宣传喽。”要不然呢?
“那要花钱的。”
“想要不用花钱的宣传?”好比逼他坐在临窗的位子,享受众人不要命地投注视线?“效果没办法太持久的。”
真以为他好看到每个女人都想要扑到他身上吗?当然啦,想扑到他身上的女人确实是不少,但是使用这种方式,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像钓饵。
“总是一个开头啊,我有信心,只要让客人尝过我的手艺,她们一定会再回流的。”于至可握住双拳,向来畏缩的眼竟迸出光彩。
展御之莞尔地挑起眉,似笑非笑地道:“拿条毛巾过来。”
“嗄?”
“毛巾。”他冷哼着。“你的头发沾湿了自己的衣服就算了,要是沾湿我的,看我怎么修理你。”
他的衣服只有那一百零一套,配着她不知道打哪拿来的男用睡衣交替穿着,她要是弄湿了他的衣服,他会考虑剥下她的试穿。
第五章
“其实,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能。”
展御之像是漫不经心地提着,让于至可擦头发的动作为之一顿。
“但是,有条件。”他笑得险恶。
“什么条件?”她在他身旁正襟危坐,怯懦的眸子难得直视着他。
只要他肯答应,在她做得到的范围里,她什么都愿意做。
“也不是很难的事,只是希望你可以在店里打佯之后,陪我聊聊天、看看电视,顺便带两份蛋糕当宵夜,而且一定要不同口味的蛋糕,就这样。”瞧,他这个人真是善良,竟然只提出这么微不足道的条件,真是忍不住要赞美自己。
不过,看在他这个向来自卑的学妹也能够露出如此神采奕奕的眼神,他就勉为其难地帮她一把吧。
“就这样?”这么简单?
这不是她每天晚上都在做的事吗?
“你觉得太简单了?不然再换一个好了,好比说,我要你。”略微粗糙的长指刷过她细嫩的下巴。
于至可吓得往后一退,大眼眨啊眨的,红晕悄悄地自耳根子一路烧上颊。
学长是开玩笑的吧?
“你当真了?”展御之低笑着。
这年头,还有人会因为这种话而脸红,她也算是保育类动物了。
他的身旁没有像她这么单纯而天真的人,更没有人有她一手好手艺,可以喂饱他的肚子。
要是能够得到她,似乎也不赖。
“……没有。”她咬着下唇,有点羞恼却不敢表态。
虽然早知道他不可能是当真的,但他话一说出口,她还是忍不住有所期待。
唉,有什么好期待的?
“开玩笑的嘛,别生气。”他一把勾住她的颈项,热情地把她拉近。“陪我一起看电视。”
“现在不是在看了吗?”她小小声地道。
于至可拍拍胸口,安抚着因为他的一字一句而悬高的心。
“不是看着我,要看着电视。”他蓄意凑近她、逗她。
粉颜烧红得快要酿出火焰了。
“学长很坏心眼。”她咕哝着。
“谁?”展御之哼笑着,看起来心情大好。尽管他还是看不懂这电视节目到底在上演什么玩意儿,不过,有个人分享,才多了份讨论的趣味。
“还有谁呢?”她轻扁起嘴。
“啧,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自然地搭着她的肩,将她拉到一旁。
心在他靠近的瞬间剧烈跳动着,鼻息之间嗅闻到的沐浴乳清新气味,不知道是属于他的还是她的。
不管是谁的,她都快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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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耳边传来吊诡的低吟声,将他自深沉睡眠中拉回。
下意识地想要举起手臂,却发觉动弹不了。
现在是怎样?他是被鬼压床了吗?
可鬼压床是这种感觉吗?他可以自在呼吸,只觉得整个右半边像是被压住般不得动弹。
紧蹙着浓眉,无惧地张开了眼,瞥见身旁有抹纤影,定睛一瞧,才发觉原来是她。
啊啊,他想起来了。
昨天和她一起看电影台,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睇向电视。糟,电视没关,要是被她大姊瞧见,绝对又少不了臭脸,不过这还不打紧,要是瞧见她最宝贝的妹子就躺在他的胸膛上入睡,他大概会在三分钟之内被驱逐出境。
展御之撑起上半身试着要起身,趴睡在他胸膛上的于至可随即又低吟出声,他敛眼探去,发觉她眉头深锁,向来怡然的小脸恍若极为紧张和恐惧。
作恶梦了?
他伸手抚向她的额际,才发觉她额上布满了细碎的冷汗。
是什么样的恶梦会吓出她一身冷汗?
眉头跟着她深锁,他极尽可能地放轻动作,微侧过身子,让她可以完整地趴睡在沙发上头。
轻拾起她滑落香腮的发丝,就连他也不懂自己的举动怎会恁地轻柔而呵护。
真是的,他要不要好人做到底,干脆把她叫醒算了,免得她一直被困在梦境里头,反正天也亮了,她的姊妹们也差不多要起床了吧。
考虑着,长指却贪婪地把玩着她细腻如丝的发,高深莫测的眸瞳直瞅着她变化极大的粉颜,却突地发觉她的脸上有着古怪的疤痕。
他俯近她,眯起眼注视着她的颊,确定她的脸上有着非常多的疤痕,尽管不是很明显,但是数量实在是多得可怕,几乎是横陈密布在大范围的脸部肌肤上头,这到底是什么伤?
仔细一看,像是个撕裂伤,这感觉就像是面部遭受了重击,肌肤在受不了压力的瞬间撕裂开来……什么样的状况会造成这样的伤?
这样的伤,从额角到脸颊,甚至到唇边都有呢。
轻抚着粉嫩的唇办,才发觉似乎连唇上都有伤痕……难不成,这是造成她去整形的主要原因?
不舍地睇着她不安的睡脸,听她发出近乎嘤泣声,像是咒语般,他不自觉地吻上她微启的唇,咬吮着她的唇办,湿热的舌欲罢不能地探入其中,轻啄浅尝,直到发觉她的异状,他才张开眼。
瞬地,四只眼睛对上,他自她瞠大的眸瞳里头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也瞧出了她的难以置信。
他眷恋地浅尝即止,轻嚿她的唇办。
“学长……”她眨着眼,欲言又止。
不是在作梦吧?唇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味和触觉,应该不是梦吧。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逗她吗?她不懂。
正当他要解释之际,耳尖地听见开门声,“该起来了,要不然你会害我在三分钟后被丢出这里。”
于至可回神,想起身,却狼狈地摔到地面。
“下回应该到你房间才对。”展御之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
她粉颜爆红,一溜烟地冲回房去。
他低笑出声,不自觉地抚着唇。若她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该要怎么回答呢?嗯,就说是感觉对了,就做了。
相信她不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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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居然要一个伤患外出采买。”
走在大街上,手上拎着沉甸甸的两大袋民生用品,展御之忍不住发起牢骚,无视街上众人投注而来的目光。
于至可始终低着头,手上也拎了两大袋。“大姊说,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开始复健了。”
“啧,天底下有这种复健法吗?”是故意要他跑腿的吧。
“也顺便帮你买两套换洗衣服啊。”她小小声地回答着,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视。他已经够吸引人了,不光是他的嗓门也包括他的外表,要是不稍加收敛,就怕这条路她会走不到家。
“大卖场的衣服,你也敢说啊。”虽说他并不是名牌至上,但也是很讲究质感的。
“预算不够。”感觉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她可以想见他靠得多近,于是,她忍不住又往旁边再闪开一点。
别再靠近她了,她的心跳已经严重失律了一整天,直到现在还是觉得胸口异常郁闷,就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
“哼。”是啊,他现在是个连资金都无法动用又寄人篱下的可怜虫嘛,还能要求什么?
他可是很清楚那家店是赚不了什么钱的。
“学长,要不要在外头吃晚餐?”她自掏腰包陪他上馆子吃点不同的,就当是犒赏他。
“不要。”他想也不想地道。“我宁可回家吃蛋糕。”
“学长,你吃不腻啊?”于至可不由轻笑出声。
展御之轻哼着。“你总算是笑了,也总算是瞧我一眼了。”
他今天在厨房耗了一整天,尽管她和他有对话,也很努力地装出和平常没两样的嘴脸,但她不笑也不看他一眼,让他觉得有点失落。
不过是个吻而已,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干么避成这样?
他承认,他是有点小人,但感觉就是对了,他不过是顺着感觉行动罢了。
于至可原想要敛下眼,但又怕自己的举动太过明显,只能很僵硬地调开目光。“没有啊,我一向都是如此的。”
“如果是六年前,我不敢说,但六年后的现在,你仍不敢看我,那就太古怪了。”他俯近她,故意在她的颈间吹了口气,瞧她吓得原地跳离地面,粉颊烧红似火,他笑得更坏心眼了。“是因为我吻你的关系吗?”
于至可瞠圆眼,薄雾水气在眸底形成,她咬了咬下唇,挣扎了好久,却还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算了、算了,他一定是在开玩笑的,问了也是白问。
“回、回去了。”她加快脚步,朝停车的位置走去。
“喂,你不是有话要问我?”他笑得更恶劣了,原本想要再逗她,却突地发觉她加快的脚步似乎有点跛,不是很明显,但只要她走得更快,那不平衡的感觉就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