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跑不了多快。德夫林的内心早已积蓄着愤怒。现在这种愤怒已经浸透了对人性的欲望——是她挑逗起来的肉欲——他身上释放出原始的冲动。既然产生了冲动,他这次就不会让她再次跑掉,他向她扑去,他那长腿瞬息间缩短了距离,她还没来得及尖叫,便被他拉起旋转起来。他紧紧抱住她,狂吻起来。
她头脑中一片空白,先是惊愕得不知所措,随后是害怕,因为他事先就有过威胁。她被抱离了地面,辫稍也被抓住。所以,她无法逃避那张嘴的贪婪攻击。她的身体被死死地逼住,她开始挣扎着要逃,捶打着他的肩膀,手臂,只是打不到前胸,因为她被紧紧地搂在胸前。
她讨厌他这样对自己。她的嘴被他的嘴搞得生疼。可以肯定,那双胳膊紧搂着她,勒得她的肋骨劈啪直响。后颈的秀发被拽掉不少,因为他们一个在挣扎,另一个则紧紧地挟住对方,她可能呼吸不畅,实际上都快窒息死了。幸运的是,当她的眼睛稍许能看丁点儿东西时,自我保护的本能终于通过鼻子吸人了一点空气。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好受些,所以,她继续挥动着粉拳,猛推、狠拽他的头发。但是,他没有考虑她是否好受,而继续用嘴堵住她的嘴。
好长时间后,德夫林才意识到现实:他手臂中搂着的女人奋力地抵抗他,表情是认真的,毫无半点惺惺作态。这种经历他还是第一次,然而这时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没注意到自己失去控制的肉欲并没有得到响应。谢天谢地,他最终注意到了。他抬起头,看见了在他疯狂的行为下的受害者。在她那大大的蓝眼睛中,没有眼泪,但是却有着更加警惕的表情,非常像是害怕。
“你在伤害我,”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指责。
上帝啊,他疯狂地干了些什么?这个女人到底对他做过什么,几乎令他干出有违本性的事来?
“对不起。”他诚挚地,最少在为她受到伤害而道歉。“在我的梦中,我已经与你有过床第之欢,我是在听到你的说话声时醒来的。我害怕你又用那可爱的眼睛看我,搅乱我的正常思维。”
那话听起来好似在她耳旁抱怨,而不是道歉。由于这种误解,她也就错误地理解了他刚才的行为。她先是想到害怕,随后很快被逐渐上升的愤怒所代替。
正当她怒火中烧,再欲痛斥时,他补充说:“我怎么伤害到你啦?”
她眼睛里燃烧着愤怒,这种愤怒他根本搞不懂。但是他很快领悟到了,尤其是因为他的手仍旧紧紧地搂住她。“我的背都快被你勒断了。你可能扯下我好多头发。要是我的嘴唇没被牙碰破,那才是怪事!”
当这位爱发脾气的年轻姑娘发出悦耳的抱怨声时,他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姑娘根本不解风情。世上有种男人对行房事特别讲究品味。阻止他们最可行的办法便是扇耳光。只有受到这种侮辱时,他们才会想起为什么他要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姑娘。
他这时想到对方还是个纯洁无暇的姑娘。的确,她的做法是有些无耻,但是也不能藉此行不轨之事。他应该说些什么,以解脱自己的罪责,权作赎罪吧。实际上,他觉得应该向她陪礼道歉。他原以为自己能够轻易地抑制肉欲,没料这股欲火还是猖撅得很。
他没有力过激的行为道歉,部份的原因便是那旺盛的肉欲在作“肯定是意外,”面对她的指责,他辩解说。这时,他让她双脚落地,调整一下搂抱她的姿态,他还不打算放开她。“这正是你需要的,因为你恨不得用眼睛将我吞下去。”
“我没这么做。”她仍旧感到透不过气来。
“你就是这么做的。如果你下次敢再这样,我还会这样对待你。出现一次,收拾一次。如果你不改,我就会教你如何正确地吻男人。”
他想借此伤害她,他之所以做得特别过份,那是因为他想得到她。这时,他已经恢复了理智。他知道自己还会继续伤害她,但是他再不能重蹈覆辙,将来的做法不能超过亲嘴。警告她离自己远点儿,因为有一点他十分清楚:如果彭沃西小姐再加大挑逗的力度,他再也无法抵御了。
她吼着回答说:“我恨你!”德夫林当即咧嘴笑了。
“你伤害了我,好不悲伤,”他对她说,他嘴角仍旧露着微笑。接着又诡辩起来:“你没要求我放你,对吗?如果你真恨我,你本该……”
“我现在要求你放我!”
“太晚啦。”
他再度吻住她。在这次吻中,他带着某种特别珍视的感觉,因为这次他知道她是白壁无暇的,而且头脑中已经深深地烙下这个印象,他使出浑身解数,说好话哄,友善地劝,诱惑她张开嘴。当最终达到目的的时候,他吸吮着,果然珍美之极。上帝啊,她果然甘甜优美。
他仅仅挨了两记粉拳,就将她的手抓到自己的手中。她的紧张得到释缓,曲线柔美的躯体在他的强力之下瘫软下来,他对这种反应相当熟悉。他这时有了新的打算:用舌头往更深处探去,挑起她的情欲。他这时只有一种担心,害怕在这姑娘身上出现反作用,与此同时,他不停地叮嘱自己要缓慢地、谨慎地行事。如果她打算用牙咬他,他便准备迅速退出。但是,她并没有那样做,她还是那样纯情无知。
她甚至没有迎合他的吻,仅仅是被动地接受了他的行为。德夫林感到这样做十分美好,因为他对自己情欲的控制力是如此的脆弱。他认为如果她懂得反吻,而且付诸实施的话,自己不可能受得了的,他并不介意自己利用了她缺乏经验的弱点。她嘴唇柔软,对他刚才的攻击仅是稍微鼓起。她的呼吸是甜美的,她茫然的默许显得更加甜蜜,她那柔软温暖的身体……“上帝啊,上帝,请给我力量吧!”
德夫林放弃了努力,他的肉欲太强烈了,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臂部,顶住她以满足最大的需要。她抵抗的行为向他表明,她决没有那种需要。他的身体告诉自己,他马上要将她捺到床上。他需要她再度愤怒起来,而且是越快越好。他需要有人扇他耳光。
他松开她的嘴唇,颤栗地站在那儿,欲火燃烧到极点,他竭力地屏住呼吸,恢复神志。“你现在知道啦,”他要在自己获得实际需要之前,事先讲明意图,“如果你觉得大家有必要脱得一丝不挂,就请告诉我。”
在长时间令人不安的沉默之后,他挨了一耳光。他正需要这记耳光才能清醒,但是这效果并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事实上,他更想再次将她拽回来,强吻她。于是,他换了种方式,直截了当羞辱她。
“你本该当时就做出正确的反应,马上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着半裸的我。这样,你也不会招来进一步的羞辱。但是你做错了,对吧,彭沃西小姐?”
不管该不该打,反正又是一记耳光。他刚才讲的都是大实话。这时,她走了,转过屋角,径直向马厩前门走去。
梅根一直跑回房间,直接冲回卧室。她站住时,气喘嘘嘘地倚着关上的房门。她紧闭着眼睛,身体仍旧有反应地颤抖着。她终于低低地呻吟出声。
他总是有理,非常有理,她“再次”做出非常不恰当的举止。当她意识到他几乎没穿什么时,她本应该立即闭上眼睛。那优美的男性胭体迷住了她,令她又干出难以想象的蠢事,盯着他瞧。“将他吞到眼里去了。”这就是他讲的粗鲁话。但是,她的确是那样做的,也没瞻前顾后地想过,没意识到他注意到她的行为了。
毫无疑问,他提议为她脱下他的裤子,因为她长时间地盯着他那地方瞧。对此,她怎么能开口斥责呢?对于他的行为,她从心里表示理解。实际上,她也想看看裤裆里面那玩艺儿是什么。
透过她那厚厚的长裙,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它的存在,那感受中还有着害怕。是的,这也引起了最令人兴奋的感觉,从他顶住的那一点开始,渐渐漫延,出现震颤,直透全身的神经未稍。
这种感受正是她期望的,也是没有体会过的。当他再次吻她时,她的小腹中出现了特别的感受。
梅根再度呻吟起来,挪步离开门边,情乱意迷地走在地板上。本来不该出什么事的。她当时想做的,无外乎是与那匹骏马混熟些。这样,她才有可能骑它。她根本没想过会遇到德夫林?
杰弗里,不然,她哪会那么早就去马厩?比她平日的作息时间早了几小时,只有这样,才不会有早起人发现她。
这计划本来不错,但是被那该死的门栓搞砸了,那门闩不起来,加上又遇到一个瞌睡轻的人。上帝啊,她只是与种马讲悄悄话,即使门是开着的,那也不可能吵醒德夫林,然而他说过,是她说话的声音吵醒了他。他也说过,他正躺在床上思念她,他这是真话吗?很可能不是,他说过许多无耻的话。总之,有50%的可能是在撒谎,只不过想打动她的心。这个可爱的男人想打动她的心。
她停下脚步,不由自主地来到窗前,眺望旁边的院子,马厩,马厩在那房子后面很远的地方,然而是那个方向。她能够清楚地看到人口,这时没有任何人进出,现在,她听到马蹄声,她希望见到的是马夫蒂米。后者每天都骑着老马来干活儿。没料到冲出马厩的却是黑色的骏马,德夫林骑在马背上。
她希望他能知趣地离去,但是她也知道他不会的。那骏马甚至没配马鞍,德夫林也没穿靴子。他仅仅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与他昨天穿的那件一样。后来,她甚至希望他迷路。其实,这不是她的希望。男人与马奔驰着,好似已经浑为一体。一会儿后,他们跑出了视野,但是没有跑出她的脑海。
他真该死!他如果不是那么英俊逼人,她也不会总是这般傻乎乎的,在她的记忆中,还没有谁长得像他那么帅,竟令她达到忘形的地步。
她凝视着他,那方式粗鲁得的确令人无法原谅,他可能更加粗鲁,甚至敢哗地脱下裤子。他没必要用嘴说,然而每当他开口说话时,也不应该如此庸俗。他就是这种人,他显然不该踩蹭她。不过,她不会为此抱怨他的。她或许应该受到报应。
这般贪婪地看着他,就似用手上下抚摸他一样,他早就讲过这种感受,不是吗?不,梅根不相信自己会勾引他。他发出威胁说,如果他发现她敢再像那样贪婪地盯着他看,他还要吻她。
她坚决不信,他到底敢不敢呢?他真像流氓一样粗俗,卑鄙吗?
显然,他是有胆量的。原来她根本不相信他会有贼胆敢当场羞辱她,但是他做了。她为什么总是在这事上耿耿于怀呢?
要是他第二次不再吻她就好啦!这与第一次感受完全不同,美好得难以置信。她感到头晕目眩,胃部痉挛。出于羞怯,她不好意思让他住手。但是他显然停了下来。事后,他对她讲过,她连吻都不会。
想到这事,她不禁皱皱眉。的确,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她以往曾有过一次吻,那是当地的求婚者偷偷干的;仅仅在唇上一啄,相当短暂,她无法搞清楚自己是否喜欢那样。
她很快要结婚了。她在与自己的公爵相吻之前,她是不是该多积累些经验呢?她不希望对方像德夫林一样,发现她在这方面的欠缺。既然她知道自己要嫁谁,那么引诱其它的求婚者来吻她就是不对的。所以,她丧失了学习机会。德夫林一吻她,便得出她首次亲吻的结论。她根本不懂对方要做什么,如何去迎合他。
只要她不打算再次让他得逞,这很容易做到。一个养马人嘛!他竞敢……
她仍旧站在那儿,立在窗户旁。这时他突然回来了,头发湿沥沥的,衬衫仍旧贴着他潮湿的前胸。他去游泳啦?但愿不是去“她的”池塘,她是这样希望的。一想到他在自己私人水塘里游泳,她便更加气恼,这么恶劣的习惯,这种人只配永远生活在马厩里。
这男人真是胆大妄为,再度搞得她气恼不己,她很快意识到他已经注意到她。他勒转马头,离开马厩,来到她的窗下。事实上,他正凝视着她。她却敢无视他的警告,故意地,挑衅地反盯着他。她知道,在自己的卧室内,他的威胁与侵扰都不起作用。
她甚至沾沾自喜地为自己的行为嫣然一笑……
他仍旧凝视如故。他甚至下得马来,走到马头前,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的窗户。她开始在想:他是否该死的较上了劲,他说不定最后会猛地冲上来,脱下衣服。
梅根感到气急气紧,猛然关上窗帘。但是他那雄浑沙哑笑声传进她的耳朵。那声音比昨天他的口哨声更难听,这向她表明。
他又赢了一个回合。这已经达到容忍的极限,“他”这家伙简直可忍而孰不可忍。她应该将此事禀报父亲,打发这混蛋滚回老家去。
那天早上,梅根后来在吃早饭时,才有机会与父亲交谈。她甚至在头脑里想好该说什么,大部份都是事实。这种做法的杀伤力虽说达不到解雇德夫林·杰弗里的程度,但也足以令他挨一通臭骂。这么一来,他们便会失去那匹骏马。其实,她应该做的事情还是同德夫林算账。不过,做这种事情需要精心策划,随后在远赴伦敦之前实施。一考虑他是那么地粗暴无礼,她退却了,她害怕了。他可能就这样与她算账,这对她造成的伤害程度,就如同他的罪恶一样。
如果必要的话,她甚至想将自己的打算通报德夫林,尽管她实在不希望那样,因为她确实不想同他进行任何交谈,总之,他可能感觉得到:她不想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既然还不到提出解雇他的时候,她干脆什么都不讲。德夫林清楚她的脾气,因为他曾经在门边偷听过她谈话。如果他既想让她保守秘密,又想骚扰她,那么他只有滚蛋!但愿他到此的目的不是来骚扰她的。
梅根在用过早饭后,按往常的时间前往马厩时,她还是感到紧张,虽然她对自己的结论深信不已,在那儿,她没见到任何人,甚至连常见的蒂米也没有踪影,她这时才松口气。她可能听到马厩背后有声音,像是在敲打着什么,但是她不打算前去探看。她直接去“安布罗斯先生”的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