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的。”
“你真打算养它?”
“我买它就是为了养它。但是需要时间。”他谨慎他说。
“是的,我知道,你不能养这匹种马来配老母马吧!我们应该买些最好的……”
“已经买了些,很快就要运到。相信我,购这批马价钱相当便宜。”
“啊,你真好!马厩扩大后,你是否还有打算呢?”
“等马厩扩大后。”乡绅低声地重复说。
“那些马应该训练,我可以协助你,尤其是饲养那匹种马。
啊,我恨不得马上骑上它。”
“现在,梅根……”
“是现在,父亲,”她打断他的惊愕,“你清楚,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会小心的,我会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骑。”
她更加肯定地侃侃而谈,德夫林则在门外咬牙切齿。她想骑‘凯撒’?没门儿,然而,要是她提出解雇自己呢?
书房内,乡绅最终打断女儿谈话:“我还得问杰弗里。”
“什么?!”
“他懂马性,懂马的脾气。此马大概不能骑。总之,我买此马不是用来骑的。”
梅根盯着他父亲,好一阵沉默,她随后高叫起来:“倒霉,为什么不能骑?我才不去求他呢?这种人,不适合担当这么重要的位置,父亲,你还不如随便找一个……”
“他早说过你不喜欢他,你不想想为什么?如果你问我那家伙的长相,他可英俊得要死。”
“也是个粗鲁得要死的家伙。”
“他是上边推荐来的,亲爱的,来头‘非常大’。”
“即使女王推荐他,我也不在乎……”
“闭上你的鸟嘴,”乡绅不满他说。
“他举止傲慢,咄咄逼人,我想解雇他。”
“不可以。”
“当然可以,他从那儿来,打发他回去就是了。找个人来代替他能有多难?如果你不愿意,我负责操办此事。”
“你不能这样,女儿,我是不会解雇他的,顺其自然吧!”
“父亲,”她祭起撒娇的法宝,这种做法通常能够奏效。
“现在不行。杰弗里先生是与马捆在一起的,这是卖马的条件。如果让他走,也留不住那种马。”
“太荒唐了!”
乡绅耸耸肩:“没办法。卖马人希望这纯种马能够得到最好的照料。他信任杰弗里先生,委托他专门负责。”
“老天,你不知道他多么傲慢。原来他‘知道’自己没有被炒就鱼之懮。”
“我倒认为他相当可爱。他熟悉马,熟悉养马人所具备的一切知识﹒但是,〞乡绅的语调变得担忧起来,“我不会解雇他,梅根,但是他如果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
“不,不,没什么特别的,”她当即打消他的顾虑说,“我只是……不喜欢他。就像他说的那样。”
“他不是贵宾,”父亲指出说,“你好象不应该老让他在客厅里等着吧,你可能不想见他那种人。”
“既然他明确地与我们住在了一起,估计就算某种礼遇吧。”
她绕过书桌,吻了吻父亲,向他表明自己并不非常失望。但是,她的确失望了。她一想到德夫林·杰弗里就在附近,那焦躁之情就似他当时的感受一样,“为什么”买下这匹优秀的纯种马,就得接受雇佣他的条件呢?如果该马没有附加条件……
梅根从书房门出来,关上门,直接跑向那人。实际上,她脑子里也有这人,她早忘了自己曾让他在客厅里等着。
她本能地用手拉了拉他那高级细软的白衬衫,她的手指上感到对方的肌肉在颤动。当然这是偶然触摸到的,这不恰当的举止搞得她脸颊发烧。她向后一跳,动作相当迅速,没料到正好踩着自己的长裙裙据。裙撑顿时被拉下来,差点令她完全失去平衡。
她裙后的鞋带很快松开了,德夫林·杰弗里不禁大笑起来。
“偶而也有女人拜倒在我的脚下,但是都不是为了逃避我。”
“毫无疑问,你那粗俗的含沙射影,肯定会气死她们的。”梅根还没等抬起头,便反唇相讥。
她希望自己不要生气,与这种人不宜过份亲近。的确,他长得潇洒飘逸,英俊逼人,她都为之气紧。那双眼睛,上帝啊,美丽得可爱,纯蓝,还长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足足在半分钟之后,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凝视对方。梅根首先将目光掉转开,那秀脸烧得比任何时候都历害,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德夫林的双颊也是悠红一片。
“她们要是气死了,绝对不是因为这种含沙射影。再说,我也很少影射别人。我这人更讲究直截了当,彭沃西小姐,直接切人到事情的实质。我还需要再加说明吗?”
“不用!”
“太糟啦!你这时艳如桃花,似乎更美了。”
他这小丑暗指她脸红发烧。他似乎为自己制造的效果颇为开心,她勇敢地抬起头,向他投去厌恶的目光。他那份表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最少也是沾沾自喜的。当她意识到什么时,在他爱慕的目光下,她的脸色再次发红起来。
“哦,你终于恢复了记忆,”他几乎是愉快他说,“你输了,现在是你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做点什么?”
“送我出去,将马厩在哪儿指给我,这就是我留在这儿期待的结果。”
他这话似乎特别不中听,尤其是对异性,他想知道的位置好似不是建筑物,而是她肉体的某处。
“我们的马厩大约在树林那边,很容易看见,就在房子后面,憨包都找得到,所以我想你也行。”
“我早该知道你这人真扫兴。”
“我并不觉得我们有过赌约。”她生硬地回答说。
“你不觉得?如果你要离开,你可以简单地带我认认门就行了。你拒绝接受挑战,我也没话说,反正我是赢家。”
“既然如此,我敢肯定,你是凭借着对合同条款的荒唐曲解,才达到了骗人的目的。”
“我可以说‘既然我明确地与你们捆在一起’,你就应该敢作敢当地接受失败。”
这话好耳熟,令人生疑。未了,梅根气急败坏地问:“你在门外愉听?”
他假意地冲她鞠鞠躬:“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有些手段原本是可以用的。”
她咬牙切齿他说:“面对如此卑鄙龌龊的人,我们还能有指望吗?”
他眉头惊愕地倒竖起来,她肯定这是假装的。因为他的嘴唇已经失去笑意。“我正在努力地堕落,但是本人认为,我目前尚没达到那种水平。”
她没有认真去琢磨那话的意思,她竭力想做的事,便是绕过他身边回屋。然而他移动身体,仍旧挡住她的退路。
“那么现在就证明一下,好吗?”说着,他的手臂忽然抬起,在墙边搂住她的脖子,将她逼到角落,令她不得不听他那沙哑的耳语。“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喜欢用手抚摸我吗?就像你的目光一样,从头摸到脚?”
她受侮般地尖叫起来。但是声音不大,这也表明了她在此事上的感受。接着,她从他的右臂下闪避而出,向客厅深处的楼梯跑去。
她听到身后传来他的朗笑声与嘲笑声:“现在,不再有卑鄙龌龊了。哦,亲爱的梅格,你就没有注意到差别吗?”
她停了下来,觉得他们之间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安全些。她转过身,狠狠他说:“至于你的粗俗的行为与你早期的粗鲁语言,如果你想了解其问有无差别,我可以告诉你,没有,绝对没有!”
“好啊,就讨论行为吧!彭沃西小姐,无论用目光还是用手抚摸男人,只要你这么做了,男人身上都会产生相同的生理反应。”
“流氓!”
“被宠坏的丫头片子,”他反唇相讥。随后他嘲弄般地点点头,相信自己又赢了一局。梅根格外气恼,真想追上去,狠揍他一顿。但是她还是克制自己为好。要是他再次与自己讲话……
6--10
“我想骑你,你想象不出我是多么地渴望。你能让我骑吗?”
这些特别温柔的话从半掩着的门传进来,德夫林听到了,眼睛大睁起来。他的门锁不上,甚至无法关紧。昨天的首要事情是让人安上新床,拿走那发霉的,凹凸不平的帆布床。固定门显得次要了,还是舒服第一。现在,他还是这样想的。
醒来后,他顿时注意到有情人在马厩里约会,并且搞出了声音。其实他在睡梦中也正与情人幽会,那效果当然比现实要好,他梦中的情人是性情暴烈的彭沃西小姐。当然,在梦中,她的性子没有那么暴躁,只是个热情的女人。她一句话没讲,甚至不张嘴,除非他用吻,用那光滑温润舌头……
德夫林渴望着。当他想象出那红发姑娘喜欢他的身体时,小腹一股热气冲起,像昨晚一样。他最终得剎住了邪念。然而,要煞住这股欲火,他至少要待到在该地区找到一个自愿投怀送抱的女人为止。
他很快地回顾一下他当时的决定。当时,小客栈老板有个漂亮的女儿。那天晚上,她见德夫林对自己毫无兴趣后,便与莫蒂默调情。实际上,莫蒂默昨晚溜回了客栈,又鬼混了一夜,德夫林想知道他是否执意主张留在那儿。他是头儿,哪怕是享受普通的待遇,也需要他先提出来。
这时已经有一个女仆了,她昨天来整理床铺。她叫什么?他可能记不起来了,但是她那过度大方的德性,让他回想起他近期盼请人,她一边贪婪地看着德夫林,一边天花乱坠地神吹。在这种事上是容易摔跟斗的。如果不是他油盐不进,他昨天可能就占有她了。应该占有吗?他需要尽快避免与这家的仆人打打闹闹。
由于仆人们习惯说东道西,他更喜欢保持一种神秘感。
毫无疑问,要满足他的口味与短期的需要,他完全可以找到合适的女人。仅凭他现在的身体条件,他干那事还能差到哪去?
该死的梅根·彭沃西!还有那些荒唐人,他们怎么跑到他门前来干荒唐事!显然,庄园里的下人只知道马厩里有马,还不知道已经有人住了。他们也起得忒早啦。瞟一眼小窗户,天边还没泛起鱼肚白。
“我的‘安布罗斯先生’可能会嫉妒的,不过别介意。我可以换着照料你们。”
哑沙的笑声伴着这些话语飘进门缝,德夫林抑制住冲动。他竭力地回忆着:门外的马厩后是什么地方。可能是两个分厩?其中有一间拴着‘凯撒’。他惊讶地发现,这匹骏马在受到骚扰时,没有不满地喷着响鼻。
德夫林也不想仅哼哼鼻子吓唬一下就作罢,他想做得更过份些,实际上,他相当生气,那女人的声音搅了他的好梦。这声音听起来虽说熟悉,但是还无法定位。由于声音捻熟得像她,他的情绪自然大受影响,他能不更加生气吗?
“挠痒痒,”咯咯的笑声,“你喜欢,对吗?我认为你会喜欢的,‘安布罗斯先生’也喜欢。”
德夫林从床上跳起来,莫名其妙地愤怒起来。他终于搞清楚温柔、愉快的声音来自何方,他猛拉那扇已经大开着的门,但是忽然停了下来。空旷的马厩里没有情侣干那下流事,也没有男人在上下怂动,梅根站在那儿,在灯笼的红光照耀之下,掌心托着白糖,正在喂‘凯撒’,她穿着碧绿的骑士服,那明亮的古铜色的头发编成粗大的辫子,像火焰一样垂落在后背。她没有听到德夫林弄出来的声响,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马身上。她正在讨好这马,用温柔的语言与甜食引诱着。
即使他看到她是清白无辜的,德夫林的鬼火也没有因此熄灭,不可能熄灭,一开始便已经烧得太旺啦。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其中的缘故,因为他正常的感情中不存在嫉妒。他早将这个女子划归为纯情少女。在他心目中,她属于不需要提防的人。这也就解释了他以前多次与她生气的原因。简单他说,待他最终辨认出是她的声音时,他因此而得出这个该死的结论:她不再是处女了,她正在将自己优美的小硐体奉献给某个幸运的小子。她正在与他幽会。除此之外,还有那个令人嫉妒的“安布罗斯先生”。
他被排斥在外,尤其是因为他正躺在旁边,因为思念这个女子而大睁着眼睛睡不着。
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应该承认他犯了个荒诞的错误。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冷静下来。在否认自己在引诱她时有种快感后,他判定自己已经占着道理了,因为他受到了打扰。只要一想到她与喜欢的动物那么随便,他便感到格外恼火。其实要想抚平这种烦恼,只需只言词组的温柔话。事实上,她并不是随便的姑娘。他仍旧刚愎地要否认自己。正是这种想法搞得他情绪沸腾,心绪不宁。
“你在这儿做什么,小丫头?”他那酸溜溜的语调正好反映了他的心境。
梅根没转身,但是后背挺直了,这表明她辨认出他的声音。
她的手渐渐放下来,白糖的晶粒不小心撒落在长裙上,“凯撒”颇为不满,它的头完全伸出厩栏,寻食着散乱的白糖。
“谢谢你这么快就与我讲话……”
“别感谢我。”
“……哦,那就不谢了,这样更好些。”
她这时转过身来,准备多说些话。但是在发出“哦”一声门,便缄口不语了,她的眼睛与德夫林的目光想遇,后者仅仅穿着裤子,为追求舒适,裤子也没扣上,肚脐下的小腹大量裸露在外,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古怪地,几乎是无法抗拒地落到了他裸露的肉体上。金色的皮肤,宽阔的肩膀,长长的胳膊肌肉发达,胸膛厚实,身材虎背熊腰。浓厚的黑发垂在他前胸,仅有几小咎卷发摇拽在胸前,平坦的腰部完全裸露出来。肚脐之下,出现一道线条,消失在裤子中。裤内,明显可以看到一团凸状物鼓鼓地在那儿。
她的眼睛没再继续往下,而是停在人体最隐秘的紧绷着的地方,德夫林看着她时,也是喘不过气来。在她挑逗的目光下,他不敢相信她又在用目光这般打量着自己。出于庄重,他是穿着裤子睡觉的,因为门关不起来。他一直站在那儿,近乎赤条条的。
他就没有想到穿衣服,或者说当他从床上起身想去破坏她与情人的好事时,他就没穿衣服。如果他一丝不挂,她是否仍然会那样地着他看呢?他那份感觉,她也会有吗?
“要是我的门能关紧就好啦!你就不那么容易看到现在的场面了,我通常光着身子睡觉。我现在仍旧有这毛病。你是否喜欢我脱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