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最后孤独的只有自己。夏采绢好生羡慕那个法儿,她也希望有个男人能像艾文这般痴情的对她,将她夏采绢的名字刻印在心底深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忘记。
夏采绢一进浴室,就被镜中所映出的自己吓了一大跳。好明显的黑眼圈!唉,失眠真是美容的天敌。至于失眠的原因,那还用得着说吗?她干嘛为了一个无意中闯入她生活的男人失眠?真是莫名其妙!
「采绢,你去上学的这段时间,我可以去外面逛逛吗?顺便买些衣服。」艾文探头进来问。他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如果决定暂时要在这儿住下,的确是需要去买一些换洗的衣物。
「你不会迷路吧?」夏采绢不顾刷了一半的牙,回头问他。
「拜托,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艾文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
「好吧!」夏采绢也觉得自己问得很愚蠢。艾文只是忘了从前,应该还没失去生活的能力,「待会儿我们一起出门。」
「好啊!对了,早餐呢?」艾文昨晚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可是饿扁了。
夏采绢漱口洗脸后,才没好气的回答他:「待会儿到外面再吃。」
他的语气好像老公在询问他的黄脸婆似的,令她不由得发起火来。她这儿连厨房都没有,怎么准备三餐?而且她干嘛要为他准备三餐?
换了衣服之后,他们就出了门。夏采绢将门锁上并对艾文说:「下次我再打一副钥匙给你。」
他们自觉没做什么亏心事,因此当他们一起出门时,完全没注意到邻居们异样的眼光。
当天下午,夏采绢发觉系上的人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她实在搞不懂,怎么大家的态度与上午迥然不同;她随便找了个班上的同学来问,才知道事情不妙。
「隔壁班的胡美媛说她妈妈看到你和一个外国男子一大早从你的宿舍走出来,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是她妈妈又说看到那男人拿钱给你,似乎在做什么交易。」
简直是胡说八道!夏采绢气得快喷火了,她早就知道胡美媛她妈妈最爱颠倒是非,看到的鸡蛋都可以说成是恐龙蛋。她也真是不小心,竟然让那个长舌妇撞见她和艾文一起离开公寓,难怪会被传得绘声绘影。
不过,话说回来,谁教她倒霉的和胡美媛住在同一栋公寓里,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糟糕的还在后头。那个和她同校同系的胡美媛完全承袭她妈妈的大嘴巴个性,所以这个莫须有的消息才会在校园里火速的蔓延开来。
可是灾情似乎远比夏采绢想像的还要严重。因为流言的关系,下课后,她在校门口被学校里恶名昭彰的花花公子给挡住了去路。
「做什么?」夏采绢以一贯漠然的语气问着。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找你出去玩罢了。」花花公子郑尹生自以为潇洒的拨了拨头发。
「没兴趣。」夏采绢别开头,绕过他往校门走去。
郑尹生不死心的伸手抓住她,坏坏的说道:
「别装了,平常看你一副圣女贞德的样子,碰都不让人碰一下,还以为你有多清高,谁知和妓女没什么差别,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夏采绢甩开他的手,忍不住咬牙道:「不管我是怎样的人,可以确定的是,我都不会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是吗?」郑尹生强托起夏采绢秀丽的脸庞。就是这个倔强、有个性的表情迷煞了他,「你不是要钱吗?我一定比那个老外更可以满足你。」
「放……」
「放开你的手。」有个声音比夏采绢更快开口。
他们同时看向说话的人,夏采绢吃惊的大叫:「艾文!你怎么来了?」
此时,艾文挺拔的身影就立于校门口。由于他的身高和外型太突出,因此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我买完东西后,想来接你回去。所以,就照着你给的地址找来了。」
「艾文。」夏采绢不顾一切的奔向他。他的出现无疑更证实了谣言的真实性,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别人爱怎么说,都由他们吧!
「我们回家吧!」她说。
「好。」艾文牵着她的手,走向公车站牌。
「站住!」郑尹生大概不晓得什么叫死心,他还有话要说:「你当真要和这个连车子都买不起的人走?我可以每天接你上下学。」
夏采绢停了下来,回头道:
「这些事不用你费心,只要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就行了。」
他们愈走愈远,逐渐将郑尹生抛在后头。艾文回头看了眼郑尹生沮丧的样子,有点同情的开口:「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
「哼!谁理他。」夏采绢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谈感情问题,更何况她又不喜欢那个郑尹生。
「唷!我以为是谁,原来就是传闻中的女主角。」
唔!麻烦来了。夏采绢一看到流言的制造者胡美媛向他们走来,知道一定又免不了一阵嘲讽。
「胡美媛,看你做的好事。」她抱怨道。
「我说的又没错。」胡美媛说得有够理直气壮。
是喔!经过了扭曲后的「事实」,夏采绢在心里下了个注解。
胡美媛淡淡的瞥了一眼夏采绢身旁的男伴。岂知竟让她瞪直了双眼,好……帅!
「我奉劝你早点离开这女人,她现在正和人同居。」胡美媛以英文很「好心」的提醒艾文。
没想到艾文却以中文回答她:「我知道,和她同居的人正是我。」
「呃!?」胡美媛没想到艾文会直截了当的承认,她的表情尴尬极了。
倒是夏采绢终于出了一口怨气。「这样可满意了吧?」
满意?她怎么能满意。胡美媛气得握紧了双拳,自从和她同校的夏采绢搬到她家附近以后,她就倍受压力。大家总是拿她和夏采绢比较,她总认为自己比夏采绢来得优秀,可是……为什么出色的男人总是围绕在夏采绢身边?
胡美媛说什么也难以咽下这口气。
「公车来了。」
不理会胡美媛像要射出利刃般的双眼,夏采绢和艾文就在她的目送下,双双搭上公车。
第2章(1)
可恶的胡美媛!
夏采绢发誓如果再遇上胡美媛那个三八,一定要把她自傲的脸抓花不可。
她竟然怂恿和她有亲戚关系的房东,将夏采绢扫地出门。
害得她拎着大包小包、还有重得要死的教科书流落街头,情景好不凄凉。
「唉!今晚我们要住哪里?」夏采绢对身旁暂时充当搬运工的艾文抱怨。
「这还不简单,住饭店不就好了。」艾文答得既迅速又干脆。
闻言,夏采绢不知该责备艾文的天真,还是该佩服他的异想天开。如果饭店那么容易进去住,那街道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流浪汉了。
「是喔!等到你是饭店老板的时候,再说这种大话也还不迟。」
夏采绢是彻底的瞧扁了他,但艾文却是认真的。
「不相信我吗?跟我走就知道了。」
艾文招来了一辆计程车。首先他将大包小包的行李搬上车,再把满脸纳闷的夏采绢推入,然后才对司机说出一家酒店的名称。「麻烦你,请到蔷薇酒店。」
「蔷薇酒店!?」夏采绢一听到酒店的名称,吓得差点昏倒。他是当真的吗?蔷薇酒店虽然是标榜超一流的享受,可它的收费也是超高级的。
艾文不忍心见到夏采绢突然脑充血暴毙,遂对她解释道:「今天我出来买衣服的时候,看见蔷薇酒店的招牌,心里不晓得为什么竟有一股熟悉感。所以我想,也许我过去曾住过那里。」
「是吗?」夏采绢半信半疑。如果艾文真住过那家酒店,不就表示他是个很会享受的有钱少爷。毕竟那样豪华的酒店,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只要别找我付钱,我是不反对住那里啦!」她接口道。
「当然,你已经帮助我太多了,我怎么可以再让你付钱。」艾文还算满有良心的。
夏采绢狐疑的看着艾文。他……还有钱吗?她记得买了衣服后,艾文身上的钱应该已经所剩不多,他哪里来的金矿银矿可以在饭店中挥霍。
她问出心中的疑惑,只见艾文神秘的一笑。「我是没什么钱,不过……」
「客人,蔷薇酒店到了。」计程车司机在紧要关头,打断了他的话。
夏采绢摇摇头,不明白艾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也许他真的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夏采绢望着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不确定地问。
「当然。」艾文率先走了进去。
踏在光可监人的地板上,夏采绢小心翼翼又惴惴不安的走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在这光滑的地板上跌个四脚朝天,那就糗大了。
艾文向柜台的订房小姐,要了两间单人房。夏采绢闻言,忙不迭的阻止他:「不!我们两人住一间双人房就行了。」
夏采绢见艾文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她,突然惊觉到自己的话似乎太暧昧了。急忙解释道:「我……我是为了要替你省钱,一间房总比两间房便宜吧!」
见到夏采绢的俏脸上浮出可爱的淡淡红晕,艾文忍不住想捉弄她一番。他抚住心口说道:「哎呀!残忍的女人,你怎么能在我的心飞向云端时,再狠狠的将我拉下来,让我可怜的心碎成一地。喔!我该如何是好。」
「我……我没这个意思。」现在,她的脸不仅红得像蕃茄,而且还滚烫得很!
「这么说,你是很渴望和我住在一起啰!早说嘛!」
艾文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其实,对他而言,一间或二间房都没什么影响。就像他之前所说的,夏采绢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们在一起非常安全。虽然他并不确定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于是,就在夏采绢的坚持下,他们只订了一间房。艾文拿出身上的信用卡,预付了一个月的住宿费。
「呃,原来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呀!」夏采绢总算明白,这种塑胶货币还真是方便。不过她不免又未雨绸缪的提醒他,「你就不怕刷爆吗?」
「到时候再说啰!」
哼!到时候没钱付帐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夏采绢心想。
艾文似乎很熟悉环境似的带领夏采绢走向电梯。
这时迎面走来的一个中年男子见到艾文突然惊诧的叫道:「你不是钟少爷吗?」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艾文平静的说着,并示意夏采绢快走。
夏采绢回头,听到那中年男子喃喃说着:「我不可能认错啊!他明明就是钟少爷。」
「也许他真的认识你也不一定。为什么不问问他?」走进电梯后,夏采绢问他。
艾文轻轻的摇头,「不知怎的,我对他有一种厌恶感,连话都不想跟他讲。」
「那是不是表示你以前认识他,而且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夏采绢学着悬疑电影里的侦探,开始推理起来。
「也许吧!」
「好,既然是这样,那住进这里就有些用处了。那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像饭店里的人,我可以利用课余时间查一查,或许会有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夏采绢真以为自己是侦探哪!
「那就麻烦你了。」艾文也学着委托人的语气配合着夏采绢。
以一个「侦探」来说,夏采绢的效率算是不错了。第二天晚上她就将那名中年男子的基本资料给调查清楚了。只见她像是在背诵似的念给艾文听:「曾晓仁,四十五岁,已婚、育有一子一女。现在是蔷薇酒店台北分店的经理,靠老婆的关系才能爬到今日的地位,嗯!性好渔色,至于个性是标准的墙头草,哪边有利他就靠向哪边;而且欺善怕恶、好大喜功。总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人』。」最后那一句是夏采绢的结论。
「嗯!好香。」艾文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夏采绢生怕隔墙有耳,所以刚刚在报告调查资料时,故意在艾文的耳边说,也因她靠艾文很近,艾文才一直闻到她的发香,害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什么?」这种突如其来的话谁听得懂。
「我说你的头发很香。」说来奇怪,也许是香味的关系,他突然觉得夏采绢那头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黑发,居然变得很有魅力。
「喔!我刚才洗了头发。」夏采绢不以为意的甩甩头发,更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刚刚我们说到哪里?对了,记得昨天那个曾晓仁叫你钟少爷吗?告诉你一件事,这家蔷薇酒店的负责人也姓钟耶!很巧是不是?」
「钟?钟?」艾文抓着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模模糊糊的。
「怎么了?」夏采绢担忧的问,黑白分明的双瞳就近在眼前。
「没什么。」艾文认为说出来没用,所以也就没对她说了。
只是,当天半夜,夏采绢再次被艾文的梦呓声吵醒。令她光火的是,艾文这次不是呼唤着法儿,而是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玉绮,玉绮……别这样,玉绮……」
「玉绮?」哼!这个花花公子。他到底有几个女人?一下子是法儿,一下子又是玉绮,搞不好下次又会有什么玛丽、珍娜的跑出来。
夏采绢的心头突然泛上一阵莫名的酸涩,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情绪产生?因为超能力的关系,她对人总是冷冷的,只有艾文……她怎么会让艾文走进她的生命中?
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烦恼,想想……也许像艾文那样丧失记忆也是一种幸福吧!
「你们说艾文失踪了是什么意思?」法尔对着电话咆哮。
事实上,他正在一座小岛度蜜月,享受恩爱的新婚生活。然而他的手下好像不怎么愿意让他清闲几天。
「他那么大个人怎么会不见!?动员全部的人,务必找到他。」
挂上电话,法尔犹是一脸不悦。
「是谁打来的电话?我好像听见你说艾文怎么了?」温佳芃走向他问道。
「刚才虎帮的人打电话来,说艾文三天前失去了联络,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法尔说着,不禁皱起了漂亮的眉。
「你们也用不着如此紧张,也许艾文他只是想独自静一静。」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都没有联络,不太像艾文一贯的作风。」法尔是怕艾文碰到了不能对外联系的状况。
温佳芃想到了三天前不就是……
「三天前不就是我们的婚礼之后吗?」这中间是否有什么关联?「也许艾文人还在台湾。」
「没错!」法尔附合爱妻的话:「我已经调查过了,台湾方面并没有艾文的出境资料,表示艾文应该还停留在那里。不过,真正令我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
「什么事?」
「美国的黑火党唯恐虎帮日渐壮大而瓜分了他们的势力,因此已派出杀手,打算暗杀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