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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龙夺心(上) page 8 作者:煓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郝蔓荻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只觉得讨厌。

  “我有我的眼线。”他随便一句话就打发郝蔓荻的疑问,郝蔓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跟踪我?!”她气愤的尖叫,却只换来韦皓天感兴趣的一笑。

  “不能这么说。”他挑高眉毛。“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派人监视你才对。”有些小差别。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找人监视我,我要去巡捕房告你骚扰!”难怪她无论跑到哪一个租界,去到哪一条路,他都有办法找得到她,原来是用了这么个下三滥的手段,无耻!

  “你想这么做也可以。”韦皓天一派轻松。“如果保护未婚妻的安全,也可以算是骚扰的话,那你就去告,就怕会被巡捕房当成笑话。”笑死。

  “不要脸!谁是你未婚妻?”她才不要嫁给他这种没教养的人,只会被朋友耻笑。

  韦皓天静静地打量郝蔓荻,少了笑意的他看起来非常严肃,也非常骇人。

  “你爹地应该都已经告诉你了吧?”他的声音低低的,口气不特别凶狠,却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威胁。

  郝蔓荻不答话,事实上她也答不出来。她当然可以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但那没多大意义,他迟早会揭露事实。

  “你答应了。”令人生气的是,他毫不犹豫地就当面拆穿她的西洋镜,不给她留面子。

  郝蔓荻顿时觉得火大,尤其讨厌他脸上得意的笑容,好像他有多了不起似的。

  “你没有人要吗?”她气得口不择言。“非得用这种方式获得女人不可?”

  郝蔓荻尖锐的语气让韦皓天很快敛去脸上的笑容,改为不客气的嘲讽。

  “我用什么方式获得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答应了,这证实了你终归只是一个自私自利,抛不下荣华富贵的势利眼。”

  郝蔓荻尖锐,韦皓天也不遑多让,两个人的脾气都很火爆,同时以自我为中心。

  “我才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救我爹地!”冷不防被击中要害,郝蔓荻心虚地反驳。

  “真实状况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不跟你争辩。”尽管郝蔓荻把姿态摆得很高,韦皓天还是一眼看穿她的内心──既自私又浮华,没有半项优点。

  郝蔓荻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但又找不到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只得胀红著双颊,与他对看。

  “我告诉你,我是答应嫁给你了。”她仍旧摆高姿态。“但那不表示我一定得喜欢你,事实上,我非常讨厌你。而且往后我一定会尽力刁难你,让你的日子不好过,你看著好了!”她一定说到做到。

  “谁让谁不好过还不知道,有本事试试看。”韦皓天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威胁,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郝蔓荻霎时哑口无言,他是她见过最冷酷、最粗鲁的人,跟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公子哥儿完全不同。

  一向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她,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侮辱和威胁。气愤之余,她生气的站起来,调整好身上的披肩,就要走人。

  “等一等!”

  就在郝蔓荻准备展现她大小姐的气势时,韦皓天突然叫住她。

  “干么?”如果不是要跟她下跪道歉,别想跟她说话。

  “你忘了拿帐单。”韦皓天将桌子上的单子交给郝蔓荻。“就算是总统的女儿,吃饭也要付钱。”

  也就是说,他不会替她埋单,别作梦了。

  “你!”郝蔓荻气呼呼地接过帐单,脸胀红到像是随时会中风,美貌顿时消减了一半。

  “慢走。”韦皓天朝她挥挥手,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郝蔓荻更加生气。

  看著好了,韦皓天。

  我一定要让你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她气愤地发誓。

  第五章

  轻快的爵士乐充斥著整个大厅,穿著时髦的男女皆松了一口气,因为终于不必再听死气沉沉的管弦乐。

  “哈哈哈……”

  不同于白家强调的“正统舞会”,作风前卫的沈家,永远最懂得年轻人的心思,最跟得上潮流,所以上海世家的年轻一辈,最爱参加沈家所举办的舞会,每次办个PARTY,总要呼朋引伴,挤进一大堆人。沈家为此干脆盖了间跳舞厅,专门用来举办舞会,省得大伙儿挤得水泄不通。

  “还是知岳的爸爸开通,特地为了大伙儿盖了这间跳舞厅,还请来爵士乐团。”上回参加白家舞会的原班人马,这会儿又移师到沈家的舞会,继续享乐放纵。

  “人家沈伯伯可是位知名的建筑师,又留过英,听说前阵子还到意大利进修,想法自然不同。”

  白伯伯是传统的仕绅,重礼教、讲传统,是因为时势所趋不得不洋化,骨子里还是一个道地的中国人。但沈伯伯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虽是商人之后,但不守旧,而且还能将所学与商业结合,听说上海市现在有不少杰出的建筑,都是出自他的手。

  “总而言之,沈伯伯真的很了不起,又很能体恤我们年轻人,真希望他是我爸爸。”郝蔓荻的朋友之一──陆洁雯哀声叹气。上回白家的舞会没跟到实在可惜,这回可不能再错过了,谁知道会再冒出什么精彩的镜头来?说不定韦皓天又会出现。

  “你别作梦了,洁雯,当心知岳找你算帐。”朋友们笑呵呵。“再说陆伯伯不也是很宠你,就别不知满足。”

  “我爸爸哪有宠我?”说到这个,陆洁雯就忍不住抱怨。“要说宠女儿,我爸爸还比不上郝伯父,他最宠蔓荻了。”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对了,蔓荻!”朋友之中这才有人想到。“我们都还没有向你道贺,恭喜你订婚了。”

  韦皓天和郝蔓荻订婚的消息,在他们双方谈妥后立刻就见报。原本韦皓天想直接结婚的,但郝蔓荻的父亲坚持一定要有一段订婚期,这方面韦皓天倒没有太多的坚持,反正只有两个星期,他还熬得过去。

  “不过,你订婚怎么都没有邀请我们过去观礼?太不够意思了。”

  朋友都知道她这个婚订得如此匆促,背后大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也不难猜,泰半跟前阵子喧闹一时的“中陆实业银行挤兑事件”有关。

  郝蔓荻被卖掉了!这不是什么值得惊天动地的大事,她也不是第一人。到底上流社会的婚姻,本来就是买卖的成分居多。不过虽是买卖,多半也讲求门当户对,做策略性的结合。但是看看郝蔓荻,别说是门当户对了,就说是“下嫁”,阶级也差得太多。虽说韦皓天已是一方之霸,但毕竟是黄包车夫出身,和他们这些名门正派,就是格格不入。

  大家表面话说得漂亮,其实私底下都在嘲笑郝蔓荻。

  可怜哦!

  尤其是那些跟在她身边打转,长期被忽略的女伴们,笑得最恶毒。

  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大家捧在手心呵护的社交名媛,竟落得嫁给黄包车夫的下场,还不讽刺?

  “对啊,蔓荻,你真的太不够意思了!”大伙儿掩嘴偷笑,心想她大概也没脸邀他们去观礼吧!怕他们会当场笑出来。

  “呃,只是一场很小很小的订婚典礼,没有什么好炫耀的,你们就别再提了。”不期然被问及订婚仪式,郝蔓荻很尴尬,因为根本没有所谓的“订婚典礼”,韦皓天只是派人送来结婚戒指,还有一般文定用到的礼品,连人都没出现,辗转给她一顿下马威。

  “反正也好,我根本不想邀请任何人,简直丢脸透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大家都是明眼人,郝蔓荻干脆公开承认这是桩买卖婚姻,省得大伙儿还要推敲。

  “说真的,蔓荻,我真的很同情你。”何明丽到底是郝蔓荻最好的闺中密友,大家都在背后偷偷嘲笑郝蔓荻,就她一个人公开支持郝蔓荻。

  “谢谢你,明丽。”郝蔓荻满腹委屈。“不过婚姻就是这样,只要能继续过著跟先前一样的生活就行了,我也不特别期待。”

  这是所有女人的心声,上流社会衣香鬓影,大家都奢华惯了,哪天真要教她们回家相夫教子关在家里一辈子不出门,可真会要她们的命啊!

  想到自己极可能是下一个牺牲品,一票女人突然同仇敌忾起来,目标对准那些没良心的男人。

  “郝伯伯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将你许配给一个臭拉车的?”何明丽为好姊妹打抱不平,觉得郝蔓荻好可怜。

  “就是啊!”陆洁雯同意道。“就算韦皓天再有钱,出身也太低。郝伯伯做这个决定之前,怎么不先问问其他人的意愿嘛!乔治的家世也不错,说不定能帮蔓荻家的银行还得起债。”

  “不过,那是一笔很大的资金吧?我听说光是那天被提领的现金,就超过三十万,另外还有近一百万的资金缺口,也要投钱下去补。”

  “咦,缺这么多?”陆洁雯吓一跳。“那乔治就不可能了!他家没有这么多资金,就算有也不会拿出来。乔治他爸爸老是说,女人没什么了不起,长得再漂亮也不值得花这么多钱──”

  陆洁雯接下来的话被朋友一个铁子拐给拐掉,她这才发现说错话。

  “反正,蔓荻很倒楣就对了,我们都很同情你,蔓荻!”扯到最后,陆洁雯甚至牵起郝蔓荻的手安慰她,郝蔓荻只好勉强一笑。

  “谢谢你们,你们真好,都是我的好朋友。”郝蔓荻表面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很呕,这群喜欢挖苦人的混帐!

  “是啊!大家都是好朋友,未来还要继续交往呢!”大家好像都认定了韦皓天以后不会让她出来社交界打混,提早为她送行。

  “当然要继续交往,我还要办舞会呢!”郝蔓荻亦不甘心地反驳回去,大伙儿表面笑嘻嘻,暗地里都在开骂。

  贱货,最好不要再出现在社交界,抢我们的风采!

  “呵呵,到时我们一定去参加。”尽管私底下已经斗得水深火热了,大家仍维持表面的礼貌,想来这就是上流社会特有的虚伪。

  “我们来谈点别的吧?老是围绕在我的婚事上打转,多无聊!”郝蔓荻已经受够了女伴们的冷嘲热讽,干脆转移话题。

  “也好,我们就来谈点别的。”口头上占不了便宜,说实在也不好玩,换个话题也好。

  “要谈什么才好呢?”何明丽问。

  “聊爵士乐好了,现在正流行!”陆洁雯提议。

  “拜托,爵士乐已经流行很久了,又不是什么新鲜的产物。”朋友抱怨。

  “但是历久不衰啊!”陆洁雯反驳。“很多时髦过头的东西,玩久了就不稀奇,但是爵士乐就一再变化,不断加进一些新的元素。”

  陆洁雯是爵士乐的头号拥护者,三两句总离不开爵士乐,听得朋友都快烦死了。

  “说到创新,有些音乐我倒是觉得还不错,比爵士乐还值得推荐。”朋友之中有人持不同看法。

  “什么样的音乐?”大伙儿好奇地问。

  “好莱坞的电影插曲,或是──”朋友才说两句,就突然不讲了,眼光并瞄向郝蔓荻背后的方向。

  “或是?”站在郝蔓荻身边的陆洁雯一头雾水,催促朋友再说下去,朋友才接口说。

  “或是Tin-pan  Alley流行歌曲,也都满有特色,不比爵士音乐差。”不一定非得听爵士不可。

  “蔓荻,你知道什么是Tin-pan  Alley吧?”朋友突然问郝蔓荻。

  “当然知道。”她莫名其妙地看著朋友,不明白她们为什么突然考起她英文来。

  “你猜,韦皓天知不知道?”接著又提起她的未婚夫。

  郝蔓荻因为那天咖啡厅的事余恨未消,再加上她也不认为韦皓天真的懂这些,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应该不知道吧,他哪有这个水准?”

  她才刚说完,就看著朋友扬起嘴角,一个个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Tin-pan  Alley指的是美国流行音乐的大本营,也做‘锡铁巷’、‘汀乒巷’解释,如果你们是想考我的话,这就是我的答案。”

  让大伙儿一脸兴奋,又一脸失望的不是别人,正是站在郝蔓荻后面的韦皓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现场。

  “我们完全没有考你的意思,是蔓荻说你没有这个水准,不是我们。”朋友推得一干二净,把所有责任都丢给郝蔓荻,丢得她哑口无言。

  她猛然转身,才发现他早已站在她背后不知有多久了。朋友早就知道,却没有一个人肯开口警告她,反而还挖陷阱让她往里面跳。

  “你来做什么?”她无法当面指责朋友,只好转而指责韦皓天。

  “接你离开这里。”韦皓天的脸色坏得像鬼。“看来这个地方,对你没有好处,只会把你带坏,还是尽早带你回家休息比较好,比较不会扭曲人格。”

  韦皓天这话其实是在间接讽刺,她交的全是一些坏朋友。若再继续跟她们交往,很可能会变成心理变态,气煞了一帮子姊妹。

  “我不要离开。”她们的行为虽然不可取,但他的态度更傲慢,她才不要毫无尊严的被他架走。

  “恐怕由不得你。”他的表情摆明了她要自己走也好,或是被他扛在肩膀上离开也无所谓,反正丢脸的人不是他。

  丢脸的人是她,这是令郝蔓荻最呕的一点。

  如果她真的跟他拉拉扯扯,明儿个一早准又上报,她才不干。

  “我去拿大衣。”虽说是夏天,晚上还是有点冷,大家都习惯穿件薄大衣或是披肩。

  “我已经帮你拿来了。”韦皓天将挂在手腕上的白色大衣,摊开为她穿上,引来众女性倒抽一口气。

  这……这件大衣好高级!

  在场的每个女人都瞪大眼睛,贪婪地看著郝蔓荻身上的大衣。司开米羊毛和高级蚕丝混织而成的外表,甚至还会反光,领口并镶了一圈白色的貂毛。但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令人挪不开眼睛的是领子上那一颗金色的大钮扣,清楚的浮印著双C标志。

  这是CoCo  Chanel的作品嘛!令人生气。

  现场的女人又羡又妒,几乎快呕死。CoCo  Chanel是法国当代最红的服装设计师,手上的订单多到可以排到好几年后,没有一点关系,根本别想穿到她的作品。

  不要说上海,就连法国当地也没有几个人可以穿得到她设计的衣服,韦皓天手上居然就拿了一件。

  “这不是我的大衣。”郝蔓荻上下打量身上的大衣,就连她在巴黎多年,也买不到CoCo  Chanel本人设计的服装,他竟然买到了。

  CoCo  Chanel的设计向来以简约、前卫闻名。但这件大衣却十分优雅贵气,想来是特别订做的。

  “你穿上就对了。”韦皓天不想再跟她争辩,他们还有帐要算,不过那可以等到上车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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