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雅惊惶的一把握住她的胳臂说:「妳忘了啊!他要出任务,妳竟然现在要跑去找他?」
西门滢用力甩掉朱丽雅阻挠的手,「我顾不了这些,我现在非见到他不可。」
她坚决的语气令朱丽雅自鸣得意,「就算妳现在要退婚也不急于一时。」
「退婚?」西门滢惊讶地叫着。
朱丽雅暂收窃喜之色道:「妳不是要退婚,那干嘛急着要见他?」
西门滢掩不住内心的狂喜,拿起巩季泽的皮夹在朱丽雅面前晃着说:「就凭这张相片,这辈子我嫁定这个男人!」说完便如风似的往门外冲。
朱丽雅登时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
第十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飞奔前往检察长办公室,决定一定要找到巩季泽问个明白。
只是……这条走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
西门滢气喘吁吁,整个人几乎趴在检察长办公室的门上,仰头望着门上烫金的牌子,她不停地调整呼吸。
接着手握住门把,她费了好大的劲用力一扭。
「检察长……」
她当儿一怔!
办公室里除了检察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那他人呢!?
对于突如其来闯入的女孩,检察长眉间微皱的问:「妳是……」
西门滢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微抖的回说:「对、对不起,巩检察官他……」
须臾,检察长似乎记起女孩是谁,随即露出温和微笑说:「妳是季泽的新助理对吧?」
「嗯、嗯。」她惊得剎那间忘了该有的礼貌。
检察长呵呵的笑了两声,「也是季泽未来的夫人吧?」
夫人?
「啊?」一时没回神的她,等脑袋稍稍清醒后,娇颜瞬间羞红得像苹果似的,尴尬极了。
检察长起身绕过桌子站在她面前,笑问说:「瞧妳急匆匆的,找季泽有事吗?」
「对,我有事找他。」突然心念一转,「不、不、没什么事,只是……」
唉哟,真要命!舌头怎么突然打结?
检察长不禁笑开说:「季泽刚接了任务,出发了。」
「任务?出发……」她难掩失望。
「不久前接获线报,陈致福出现在北部的山区。」检察长边走回办公椅,边为她解答。
「陈致福?」她没印象。
检察长靠回椅背,平静地凝视西门滢说:「这个案子一直是由季泽负责,上一回线报失误,让季泽在花街扑了空,这一次我相信他一定能逮到陈致福。」
经他一提醒,她记起来了,因为那一次逮捕行动让她与巩季泽结下姻缘,她心里可是非常感激呢!只是……她还是想不透第二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巩季泽的家里,而且还是在他的床上?
这个疑问在她心中始终是个谜。
算了,还是先找季泽比较重要!
西门滢小心翼翼的问:「我能去现场吗?」
「妳?」检察长错愕地看着她,「季泽是去执行任务,妳有什么事不能等他回来再说吗?」
西门滢发现自己的莽撞和无理的要求后,羞惭地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会在办公室等他。」
「妳能明白就好,回去吧。」
西门滢点头,无奈地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有件事要麻烦妳。」
检察长的出声止住了她的脚步,西门滢一脸不解的回头瞅着检察长。
「请妳转告西门澈先生,叶主任说他只不过是写了一封推荐函,请他不须这么客气,不过他还是非常谢谢他送的古董。」
推荐函?叶主任?
西门滢直直注视着检察长,「你口中所说的叶主任,该不会就是……我大学的系主任吧?」
「没错,就是他。」检察长不假思索地道。
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正快速的蔓延她全身。
一直以来,她以为是自己的实力荣获系主任赏识,才能得到推荐函。搞了半天原来是靠哥哥的贿赂!
「这件事就拜托妳了。」
西门滢剎那间感觉到有股说不出的沮丧,「我会转告哥哥的。」说完她羞惭的转身冲出门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伸手掩住眼睛,头倚在墙上,激动的情绪搅得她无法平下心,「哦!天啊。」
心里存着一个解不开的疑团,就已经令她不解,没想到又再添一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非得弄清楚。
西门滢心神恍惚的走回家,她根本忘了自己走了多久,也不清楚是如何走过这段漫长的回家的路。
她意外发现家的大门半掩,不禁低声抱怨:「是谁忘了关门?」
一推开厚重的铁门,赫然发现哥哥们的车子都停在院子里。
是出了什么大事?
难道是奶奶──
西门滢神色惊慌的三步并两步冲向主屋,用力推开客厅门,立刻扬声大喊:「奶奶!」
「滢滢?」她慌乱的神情吓了西门奶奶一跳。
见奶奶安然无恙,西门滢整个人才放下心。
「我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她喘气的说明着。
奶奶释然地微笑说:「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
屋里顿时响起阵阵窸窣偷笑声。
西门滢娇嗔斥骂四个哥哥说:「不准笑。」
她环视四下,发现屋里除了四个哥哥之外,还有一位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她轻移脚步走到西门奶奶身边,小声问说:「奶奶,这位叔叔……」
西门奶奶满布皱纹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这位叔叔是季泽的父亲,也是妳未来的公公。」
西门滢惊得圆睁杏眼,声音微微不稳的说:「公……公。」
「妳好,滢滢。」巩安东一听可乐了。
他的平易近人稍稍缓和了西门滢的情绪,她忙不迭的回说:「你好。」
「巩叔叔还是妳爸爸的至交好友。」西门奶奶补上一句。
西门滢倍感诧异的问:「你和爸爸是好朋友?」
「是啊。」巩安东接着以欣赏的眼光打量眼前的准媳妇,「滢滢真的很不错。」他喜笑颜开的转向西门奶奶说:「西门奶奶,这桩婚事是我们季泽高攀了。」
「千万别这么说,季泽是个优秀的男孩,我家滢滢能嫁给季泽,是她的福气。」西门奶奶笑着回应。
西门滢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自禁地陷入沉思。
「滢滢。」
西门滢迅速拉回神,「奶奶,什么事?」
西门奶奶若有所思的盯着西门滢问:「还不到下班时间,妳怎么跑回来了?」
「我……我……」她一时语塞。
「季泽呢?他知不知道妳回来?」西门奶奶又问。
「他出任务,所以不知道。」西门滢的声音显得低落。
西门奶奶看着西门滢的神情,「妳身体不舒服?」
「没有。」
「那是……季泽欺负妳?」
西门滢惊慌地抬眼直视奶奶,「没有!」
可不能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季泽的头上。
「那妳倒是说说,是谁欺负妳?」西门奶奶的眼神煞是纳闷。
西门滢忿忿地背过身,瞪视着站在一旁的哥哥们,答案已经相当明显。
捺不住气的西门沁赶忙跳出来澄清:「滢滢,妳该不会指我们欺负妳吧?妳可别冤枉好人!」
「你们心里有数!」
蓦地,一道尖锐电话声划破屋里的僵凝。
「老夫人,是季泽少爷打来的。」仆人恭谨的禀报。
西门奶奶起身瞥看孙子们一眼后,神色肃然的走到电话旁,从仆人的手中接过电话,「嗯,她已经到家,你父亲来了,现在在我这儿。」
她含糊地寒暄几句后,挂上电话。
接着转身,以不容置喙的口气道:「季泽已经顺利完成任务,等一下他会过来。」
西门滢讶异的说:「他要过来?」
「他完成任务回办公室没瞧见妳人,担心着妳呢。」西门奶奶顿了一下,抬眼盯着孙女问:「妳为什么不能等他完成任务一起回来?」
「奶奶……」西门滢明亮的双眸蒙上一层黯然。
西门奶奶听出西门滢语气中的沮丧,「有什么事都等季泽来了再说。」
不行!
西门滢的脸色顿时白得吓人,「奶奶,家务事怎好在外人面前说!」
「外人!?」西门奶奶故意扫视屋里的人,目光接着回到西门滢的脸上,「他们是妳的亲哥哥,安东是妳的公公,季泽马上就是妳的丈夫,妳告诉我,哪一个是外人?」
「这……」
西门澈不舍西门滢脸上的难色,挺身为她求情,「奶奶,也许滢滢真的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
西门奶奶抿着嘴神秘的笑了笑,「我相信滢滢想知道的事与你们几个有关,为了消除她心中的疑问,不如大家开门见山的说个明白。」
西门澈一阵愕然,奶奶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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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滢静静地倚在落地窗旁,沉默地凝视着窗外,看得出来她正等待巩季泽的出现。
一道熟悉的车影滑进院子,西门滢立即紧绷身子,嘴里喃喃:「他来了。」
片刻后,巩季泽走进屋里,看见父亲的身影,他高兴的走上前,「爸爸。」
巩安东欣慰地抱住巩季泽,「嗯。」
接着,巩季泽微笑转向西门奶奶,「奶奶。」
西门奶奶微笑颔首,「你来了。」
巩季泽转而将目光移向西门滢,眼神瞬间跳跃着愤怒火焰,几乎要吞噬她,「妳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跑回来?」
「我、我……」西门滢自知理亏所以答不出话。
西门奶奶立即出声打了圆场,「不能怪滢滢,今天有许多事让她感到迷惑,只是……我不懂,是什么让她感到不安?」她缓步来到西门滢的面前,伸手轻抚孙女,「滢滢,奶奶不知道是什么事令妳苦恼,但是我敢说,大家绝对没有恶意。」
「奶奶……」还是奶奶最了解她。
西门奶奶干瘪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庞,「没关系,慢慢说。」
「嗯。」
奶奶给了她勇气,所以她用力的吸口气,缓缓地、颤抖地从口袋掏出巩季泽的皮夹。
巩季泽的脸色当下一变──
他猛然记起,出任务前他忘了将皮夹收起来,而放在桌上。
「还你。」将皮夹递到巩季泽面前,她强挤一抹微笑,「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我小时候的相片,不过我感到很开心。」
巩季泽怔怔地拿回皮夹。
「这个我可以替季泽解释,那张相片是当初妳爸爸送季泽的。」西门奶奶替季泽解释。
西门滢看奶奶一眼后,质疑的目光随即落在巩季泽的脸上,「是真的吗?」
「嗯,当时西门叔叔来家里做客,他拿着相片炫耀妳的美,当时我虽然年纪小,可是我一见到相片就深深被妳吸引,后来还厚着脸皮开口请西门叔叔将相片送给我,从那天起我就将它放在身边。」他的脸上有着难得的腼腆。
「不仅如此,妳爸爸还亲口承诺将妳许给季泽做老婆。」西门奶奶替巩季泽说出后来大人们的约定。
天啊!这段姻缘居然还有典故。
西门滢强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所以你坚持娶我为妻?」
巩季泽含笑望着那张令他爱怜的小脸,「嗯,所以请妳看在我已经偷偷爱妳二十年的份上,不要再质疑我。」
「二十年!」她溢出一声惊呼。
她那惊讶的表情惹得一旁所有的人嘎嘎笑。
巩季泽大步迈向她,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肩膀,轻声低语:「我喜欢妳,不仅是因为妳是我的未婚妻,跟真实的妳接触后,更喜欢妳的不矫揉造作,相信我,娶妳是因为我爱妳,而不单单因为当年的承诺。」
他毫不保留地将满溢的爱,尽情的一吐为快。
他的爱意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迷惑,感情的事真是无法言语,明明两人相识不是很长的时间,他却已经悄悄占据她全部的心灵和生命。
从他不经意流露的深情中,她知道对他不能再有一丝存疑,她深呼吸后,轻声一笑,伸出双手迎向他,「季泽。」她深情的投入他的怀抱。
「滢滢。」两人的紧紧拥抱,让他沉醉在忘我的境界。
西门奶奶乐见这样的结局,掩不住欣喜的笑意说:「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圆了世均的心愿。」
「是啊,世均也该瞑目了。」巩安东的脸上掠过释怀之色。
西门澈、西门深、西门沁、西门洌更是喜极而欢呼。
西门滢听到哥哥们的叫声,倏然想到,事情还没完吶!
她轻轻推开巩季泽,转身走向西门澈,美丽的眸子浮上一层凉凉的寒意,「大哥,为什么我的系主任说要谢谢你送的古董?」
西门澈一怔!
没想到这事她知道了?
「怎么不说话?」西门滢紧迫盯人的诘问。
西门澈心虚地别开头,压低嗓子道:「是大伙的意思。」
「大伙的意思!?」西门滢匪夷所思的睇视其他哥哥。
西门沁回说:「要不是我们答应奶奶,将妳安排在巩季泽身边……」
「奶奶!?」西门滢惊讶地抽着气。
西门奶奶却一脸无谓的笑说:「没错,这是我要他们这么做的,因为我实在很喜欢这个孙女婿。」
「对呀,就是得到奶奶的允许,我们才会这么做。」得到奶奶这个大靠山,西门沁的声音也跟着大起来。
西门滢没辙地点着头,却又想到另一件事,「那有谁告诉我,那天我喝醉,是谁把我弄到季泽家的?」
花街四位少爷顿时尴尬的出不了声,巩安东先是讶异随即露出莞尔笑容,而巩季泽则选择静默,因为他也想知道真相。
面对三缄其口的哥哥们,西门滢捺不住怒气,双手往腰上一扠,叫嚷:「你们不是向来敢做敢当,这一点都不像你们的作风──」
「好嘛,好嘛,我说。」西门洌语气极为无奈。
「那天巩季泽带队进了花街搜捕歹徒,虽然扑了空,可是酒吧小弟跑来告诉我,跟他一起来的女人在他的酒里下药,而季泽是我们家的驸马爷,我们怎能眼睁睁看他失身……」
她猜得出来,西门洌口中的女人指的是朱丽雅。
「那我又为什么会在季泽的……季泽的……」她粉颊一片火红,嘴角有着腼腆的羞涩。
「是澈的意思。」西门洌未假思索的推到西门澈的身上。
「大哥──」西门滢睁大晶亮眼睛。
西门澈见状,干脆举双手投降,招供说:「我用了一招偷龙转凤,心想妳和巩季泽之间本来就有婚约,不如因此让你们能早点完婚。」
「我终于明白这事的来龙去脉了。」巩季泽苦笑。
但西门滢可没这么简单放过哥哥们,她气恼地脚一跺说:「你们太过分了!」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西门深赶紧澄清说:「别把我算在内,这事没我的份。」
「西门深……」
西门三兄弟同时发出不平的抗议。
西门奶奶此时急忙安抚西门滢说:「我刚才说了,不管任何事,大家都没有恶意,妳就原谅哥哥们吧。」
巩季泽也走到西门滢的身边,温柔地搂住她,「奶奶说得对,他们没有恶意啦。」
「可是、可是他们怎么可以拿我的贞操开玩笑!」西门滢生气的紧抿着唇,鼓起两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