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有办法的。别说是三个月,就是三天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呢?”
半晌,她哽咽着出声道:“我……我是骗你的……我其实……很害怕你会离开……”
冷溯云走到她跟前,拨开她的发丝,看着她布满泪痕的小脸,心中如针刺般疼痛。
他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地道:“不会的,傻瓜,我不会离开你。”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这是他早已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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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溯云来到院子里,见姜晋在花圃边静思。
“结草怎么样了?”
“哭累了,睡了。”她能痛快的哭出来也好,总比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要来得好。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她总算不再说那些故意激怒他的浑话了。
“你打算怎么办?”
“先上天界走一趟。”虽然不知道这办法行不行,但总是一线希望,值得一试。只不过对方不太可能痛快地把东西给他,到时候若闹僵了,势必要把云城牵扯进去。
不过,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三个月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没时间犹豫。
姜晋走到他跟前。
“结草就暂时安顿在我这儿吧,怎么说我对这病也比较熟悉,再者她现在也不适合跟着你四处走动。”
冷溯云点了点头,唯有将陆结草安置在这里,他才能全无后顾之忧。他知道姜晋和柳织娘会给陆结草最好的照顾。
“你放心去吧,这边自有我和她师娘照顾着。”
冷溯云谢过姜晋后,心情沉重地赶往仙界奇药聚集的地方——百花宫。
第七章
百花宫是天界的仙药胜地,宫主百花羞除了被称为“天界第一美人”外,更以精湛的制药技艺闻名。然而百花羞经常闭关制药,向来与外界少有接触。闻其名者大有人在,而亲见其面者却是少之又少。
所以大多数的情况下,百花宫的事务由其座下十二位弟子负责。
为了节省时间,冷溯云不惜耗费仙力,于瞬息之间到达百花宫,然而却在大门口便被拦住。
“云城冷溯云,特来求见百花宫主。”
“宫主闭关前有令,不见任何人,少主请回。”女仙冷冷地回绝。
“麻烦进去禀报一声,在下有急事相求。”
“宫主在闭关,什么急事也不能打扰,请回。”
“我……”
“怎么这么吵?是谁在百花宫前放肆?”窈窕身影自宫门内步出,在见到来人时明显一怔。
冷溯云暗叫倒楣。十二位弟子偏让他遇见牡丹,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不是云城的二少主吗?新婚燕尔,怎么有空到我们百花宫来?”话里的讽意显而易见。
“牡丹姑娘,在下是特来百花宫求药的。”
“求药?是少主病了,还是……尊夫人病了?”好好的仙人不娶,娶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活该。
冷溯云觉得还是尽量不要和她硬碰的好,只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还请牡丹姑娘为在下引见百花宫主。”
“好啊,你跟我来。”
冷溯云自然知道牡丹不可能轻易让她见到百花羞,但是为今之计也只有先随她进去再见机行事。
牡丹果然不但没有将冷溯云引至正厅,还带他来到人烟稀少的厢房。
“牡丹姑娘,在下想见的是百花宫主。”冷溯云特意又强调了一遍。
牡丹却置若罔闻,迳自把门关上,举手投足极尽妩媚之态。
“二少主,我劝你还是不要见我师父的好。我师父的倾城之姿凡是男子见了,无不相思成疾;二少主若见了,怕是会对现在的夫人弃如敝屐吧。”
冷溯云冷笑,“这是在下的家务事,就不需要牡丹姑娘费心了。”
“只是替尊夫人感到可惜,好不容易迷惑住二少主,却转眼就要被休弃。”牡丹认定冷溯云当初的婚事是迫于无奈,丝毫没注意到冷溯云阴沉的脸色。
“牡丹姑娘将在下引至这偏僻厢房来不知为何?”
“二少主真的不懂?”牡丹轻倚入冷溯云怀中,有意无意地露出细致的粉肩。珠唇轻启,在冷溯云脸颊上吹气道:“奴家是为二少主不值呢。”
牡丹知道此情此景,怕是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偾张。只要她成功勾引到冷溯云,不愁排挤不掉那个野丫头,云城二少夫人的宝座迟早还是她的。
冷溯云一阵冷笑。“身为仙人,看来牡丹姑娘的修为显然还不够啊!”
随着牡丹的一声惊呼,纤细的左手已经被冷溯云不费吹灰之力扣住。牡丹尚来不及反抗,只觉得被扣住的手腕有一股冷气直入体内。
“你做了什么?”牡丹面色惨白。
冷溯云淡笑,“没什么,只是云城的一点赠品。”
没一会儿,牡丹便觉得寒意已经渗入四肢百骸。百花宫十二名弟子皆是花体化成人形,尤其畏寒,更何况是云城的冷毒。
“二……二少主饶命!”她慌忙的求饶。
面对牡丹的痛苦,冷溯云仿如视而不见,冷声道:“带我去见你们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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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凌乱又面色惨白的牲丹一出现在百花宫大厅,立刻引起百花宫弟子的注意。
冷溯云始终对眼前的混乱视而不见,迳自走向最前面的梅花,“在下云城冷溯云,特来向百花宫主求药。”
梅花瞟了一眼一旁狼狈不堪的牡丹,冷然道:“少主不像是来求药的。”
冷溯云自然明白她所指,于是收了牡丹身上的寒气。
“在下确实是为求仙药而来。”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牡丹身上寒气一退,立刻奔到梅花身边,梨花带泪地道:“师姐,是他强逼于我。”
梅花看向守卫的两位女仙。
两人互视一眼,立刻齐齐下跪道:“大师姐,是牡丹师姐一定要带这位少主进来的。”她们阻止过了。
梅花本也知晓牡丹品行,立刻猜透了事情的因果。
牡丹一见情形不对,立刻大喊:“你们……你们含血喷人!你们一定是拿了冷溯云的好处!师姐……她们冤枉我……”
“你住口!”梅花怒斥。她一直知道牡丹个性爱慕虚荣,但没想到她会干出此等败坏门风的事情来。
“师姐!”牡丹吓傻了眼。
“我会将事情禀明师父,你自会受到应有的处置。”梅花丢下这一句,便没再看她一眼,完全无视牡丹的苦苦哀求。“二少主,今天的事情很抱歉,但是家师正在闭关炼药,少主请回吧。”
话音刚落,百花宫弟子立即散开两侧,留下一条通往宫门的道路,摆明送客的意图。
“若我执意要见百花宫主一面呢?”
梅花按紧腰间的佩剑,语气冷然如冰,“那就难免要得罪了。”
冷溯云却是笑意不减,“早闻百花宫十二花将智勇双全,冷溯云今天倒想见识一下其余十一位。”
梅花作势就要拔剑,却忽然被喝止。
“住手!”
话音方落,婀娜的人影自大殿之后出现,步履间姿态轻盈,白裙飘摇,风姿绰约如幻梦,一举手一投足便可令天下男子倾倒,天界第一美人百花羞名不虚传,连冷溯云也不免有一瞬间的怔愣。
“师父。”梅花及在场所有百花宫弟子纷纷行礼。
冷溯云朗声道:“云城冷溯云,见过百花宫主。”
“你就是云城二少主冷溯云?”百花羞似乎对这个名字早有耳闻。“不晓得二少主不惜与我座下弟子动手也要见我,所为何事?可是代表云城?”
“在下今日所做的一切和云城无关,完全是为了私事。”
“说来听听。”百花羞似乎颇有兴趣。
“为向宫主求药。”
百花羞想了想,“求药的话去百花宫丹房就是了,为何一定要见我?”百花宫并非见死不救之所,通常只要说明来历,宫中向来不会吝惜那么几颗药丸。
“因为此药必须由宫主首肯,我才能拿到。”若是一般药丸,他也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是哪一味?”
“锁魂丹。”
锁魂丹,顾名思义就是锁魂夺魄,阎王且留人;乃是百花宫镇宫之宝。传闻此药一出,人死七日尚能救活。
“的确是需要我的首肯呢!”百花羞眼中笑意顿时全无,“二少主,恕我问一句,你以为这里是云城吗?一句话就想要走我百花宫的镇宫之宝!”
“在下自然知道此药对百花宫的意义。”
百花羞挑眉,“那你还敢来闯宫?”
“敢!”冷溯云目光坚定,“并且不惜任何代价。”
百花羞面色微缓,“到底是何人要你如此拼命?”百花宫到底也是天界中一大派,敢不顾一切来闯宫的人并不多。
“在下的新婚妻子陆结草身染重疾,急需良药治病。”
“这么说你是为了你妻子?”百花羞见冷溯云态度诚恳,知道他并没有骗她。身为男子,见到她的美貌不为之动容的人并不多,足见他对他妻子的深情厚意,
“不知尊夫人得的是什么病?难道非要我这锁魂丹不成?”
不是百花羞舍不得,实在是这锁魂丹千年才能炼得一颗,即使是百花宫内也只有一颗,又是镇宫之宝,断不可轻易送人。
冷溯云见百花羞似乎有意相助,不由得心中大喜,便将陆结草的劫数之说源源本本告之。
“请宫主赐药,成全我们夫妻。”
“照你所说,这药我更不能给。”
冷溯云一怔。
“世间苦命之人何其多?难道只因你来求,我便要给?况且依你所说的,尊夫人命中注定活不过这三个月,我更加不能为了一个注定命绝之人浪费奇药。”
冷溯云本来还抱着一丝期望,在听到“浪费奇药”四字之后,脸色骤然阴沉。
“她不会死。”
“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二少主还请节哀。”
“我偏不信!”冷溯云情绪激动,“她现在明明还活着,为什么只因一个天意就必须死!你明明可以救她却见死不救,还把责任推到天意身上,这分明就是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
“大胆!”梅花怒斥:“竟敢对师父不敬。”
百花羞示意她退下,来到冷溯云面前道:“你不信命?”
“是!”冷溯云态度坚决。
“好,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你赢了,锁魂丹你带走;你输了,就此离开百花宫。”百花羞唇角含笑。
“赌什么?”
“你且在百花宫住上几日,我自会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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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仙崖的云雾十年如一日,陆结草独自坐在崖顶眺望云海。
自冷溯云离开起已经是第五日。成亲后,他与她几乎总是形影不离,这五日对她来说竟像五年一般长久。
这些天,她想通了很多。想清楚整个事情之后,她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畏惧死亡,反倒有些庆幸,明明早该死了的自己竟然能多出这一段有意义的生命。
有疼爱她的师父、师娘,有嘴巴很坏、其实心肠很软又很关心她的水月,还有怜她爱她惜她的温罗……这些回忆便是她最珍贵的东西,谁也夺不走。她可以带着这些在爱人身边静静地离开,还有什么好遗憾呢?
对现在的她来说,剩下的日子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结草!”
奇怪了,她怎么仿佛听见水月的声音?算起来,自上次一别,她们有好多天没见面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结草!”
陆结草猛地站起身。因为她发现这声音并非来自她的想像,而是确确实实的有人在叫她,声音中还伴着怪异的雷声。
一声巨雷声响,震得陆结草捣住双耳仍觉得头昏眼花;隐约间,她似乎看见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雷声过后,云雾渐散,陆结草总算看清来人。
“快来扶我一把,摔死我了。”水月揉着屁股,一脸凄苦。都怪她当初不好好学仙术,这种地势她要是一个不小心落偏了,就会直接掉到崖底去了。
好不容易将水月扶起来,陆结草诧异地问:“你……怎么会被雷劈出来?”刚才那情景,她想来都觉得可怕。
“啊……那是因为……因为我是雷池的公主啊!”她才不会傻到将自己功夫不到家的事情抖出来。
真是这样吗?陆结草好怀疑。
“好啦!别管这个了,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
“到底是什么事?”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她拉着陆结草就要走。
“不行!”陆结草收回手,“我还得在这里等温罗。”
不料她此语一出,水月的反应却是更加激烈,“那就更不用等了!走!”
“水月,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水月回过头,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说:“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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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百花宫内院凉亭的花丛里,陆结草难忍腹中的不适吐了起来。
水月一见,顿时愣住。“结草,你难道是……有喜了?”
才不是!任谁被她那个雷电送来送去三个来回都会反胃呕吐吧!
可惜现在的陆结草一开口怕是要把腹中清个干净,好歹是在人家院子里,她只有强忍住不说话。
看出陆结草的埋怨,水月有些不悦。“我也不是故意害你难受的,谁教那个法术不好用嘛。”
是不好用,还是你不会用?陆结草怀疑地望着她。
她现在才领悟过来,当初那颗吸雷珠自己之所以没有用好,根本不是因为记错了方法,而是水月教错了方法。
“对不起嘛!”反正她就是不学无术惯了。
半晌,陆结草才觉得恶心感渐消,这才开口道:“水月,你头上干嘛戴那么夸张的一个草环?”
“当然是为了躲在草丛里不被发现啊!”
“你戴上才一定会被发现。”陆结草不顾水月的挣扎,硬是把草环取了下来。既然是“躲”,那么她也不能再任由她胡来。
“什么嘛,我还特意给你做了一个。”
老天!陆结草忍不住叹气。
“你到底带我来百花宫干什么?”她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有必要弄清楚。
“捉奸啊!我不是早都说了?”
陆结草一愣,怀疑地问:“君星大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他敢?”水月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小声一点。”她忘了她们是偷偷混进来的吗?陆结草赶紧把她拉回来,“那你捉什么奸?”
“还不是你家冷溯云!”
“温罗,他怎么了?”
水月一提此事顿时气愤不已。“他……他竟然背着你来百花宫找那株贱牡丹!”要不是她在百花宫的朋友再三强调是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相信冷溯云竟然是喜新厌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