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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你一个人 page 12 作者:古灵

  「礼成,送入洞房!」

  新郎新娘一送入洞房,袁士弼便高高兴兴的连干下三大杯酒,然后安安心心的赶回军营去了。

  「慢着,金日,你要干什么?」

  「夫君,我是妳的丈夫,妳应该叫我夫君。」也该轮到他来享受一下这个称呼了。

  「……夫……夫君。」

  「嗯嗯,什么事儿?」

  「请问你在做什么?」

  「脱衣服。」

  「但胡大夫说你还不能……」

  「他不能,我能。」

  「夫君,胡大夫说你的身子还虚……」

  「他虚,我不虚。」

  「夫君……」

  「我是男人,死也要先上了再说!」

  「可是你好烫嘛!」

  「我还有更烫的,来,妳摸摸看!」

  「人家是说你又在发烧了啦!」

  「我还有更『骚』的,马上就让妳尝尝!」

  以下,请各位自行想象某人如何贯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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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翌日清晨一大早——

  「胡大夫,快来,快来啊,金日,呃,不对,夫君的背伤又流血了啦!」

  「怎会?他的伤不是已经开始收口了吗?」

  「呃,他……他……」两刻钟后——

  「请金公子暂时不要再做这种『劳力』的事了。」胡大夫以非常严肃的语气劝诫金日别再玩这种「我是男人」的「游戏」了。

  金日的眼依然闭着,但,小奶娃的粉颊鼓起来,小嘴儿也噘高了。「偏要!」

  胡大夫啼笑皆非。「新婚夜搞得满床血,金公子想吓死人吗?」

  金日睁眼,一本正经。「请分清楚,有些血是我老婆的。」

  胡大夫更是哭笑不得。「这怎么分?」

  金日指指下面,「下面的血是我老婆的,」再指指自己的背。「上头的血才是我的。」

  胡大夫直叹气。「金公子,饶了小老儿吧!」

  「绷带给我扎实一点不就成了!」

  「但金公子身子仍虚……」

  「哪里虚了?我倒觉得威武雄壮,倍儿勇猛,不信你问问我老婆!」

  胡大夫抚住额头,呻吟。「起码也别在发烧的时候拚老命呀!」

  金日咧咧小嘴儿。「不发『骚』,哪来劲儿没死活的干?」

  胡大夫又气又好笑。「不能使劲儿啊,金公子,再使劲儿背伤又要裂开了!」

  金日暧昧的眨眨眼。「你是说换我老婆使劲儿?」

  「不是!」胡大夫有点生气了。「我是说,请金公子乖乖躺床上睡觉,谁也别使劲儿!」这位真是他生平所见最不乖的伤患。

  金日不屑的哼了哼。「谁理你!」

  胡大夫瞪眼。「金公子无论如何不听劝?」

  金日断然摇头。「不听!」

  胡大夫顿时泄气。「那要是夫人说话,麻烦金公子自己解释。」

  金日挥挥手。「好好好,我会把她拉上床来,解释?」

  好了,事情「解决」了,胡大夫举双手认输,遇上这种任性的患者算他倒楣,他还是回家去多烧两炷香,祈求上天别再让他碰上这种患者,或许他还能多活几年,多过两天好日子。

  于是,金日继续威武雄壮,倍儿勇猛……

  第八章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金日的伤全都收口了,但他的身子骨仍十分衰弱,精神也差,三不五时就复发疟症,虽然每回一发病,胡大夫就给他吃下西洋人专治疟症的药「金鸡纳霜」,但总断不了根,只因为他的身子太虚。

  因此,胡大夫不得不提出「转移阵地」的建议。

  「金公子,这里的环境终究不够理想,如果可以的话,请您移驾回建昌休养,那儿比这里舒适,药材也齐全,想调养身子,建昌比这儿适宜。」

  「他的身子支持得了吗?」翠袖细心的问。

  胡大夫犹豫了会儿。「公子可以搭马车,不要走太紧,我想应该没问题。」

  离开之前,村长紧紧张张的找上金日。

  「金公子,我……我……」他猛搓手,不晓得该如何说。

  「放心吧,」金日淡然道。「只要你不再跟白莲教有所接触,我不会把你报上去的。」

  「谢谢金公子!谢谢金公子!」村长千恩万谢的直哈腰。

  「但千万谨记,绝不能再跟白莲敦接触了,不然你这个村寨就等着被毁于一旦吧!」

  「是是是,记住了,记住了!」

  「你们在说什么?」村长一离去,翠袖便好奇的问过来。

  「没什么。」为免她追问,金日反问:「岳母大人知道我们要回去了吗?」

  「我让人捎信回去了。」

  「好,那咱们启程吧!」

  虽说是坐马车,车内也布置得极为舒适,有床有被褥,行进的速度也慢得可以跟蜗牛比,但路途不好走,爬山越岭,过河渡溪,摇摇又晃晃,颠颠又簸簸,一路走下来,金日愈来愈疲惫、愈来愈憔悴,刚过白沙坡,他就发烧躺下了,他们只好暂时在附近的林子里歇下。

  「不用担心,我明天就没事了。」握住翠袖的柔荑,金日昏昏沉沉的低喃,极力想捉住逐渐远扬的意识。

  「对,对,你睡吧,明天就没事了。」翠袖轻柔的附和他。

  片刻后,她替他盖好毯子,转身离开马车。

  「金夫人,金公子如何?」黄希尧立刻问过来了。

  「他睡着了。」她快步定向营地中央的火堆,胡大夫正在那里熬药。「黄公子,你不要叫我夫人嘛,好奇怪喔!」

  「难不成还要叫妳袁姑娘?」黄希尧轻笑。「金公子一定会抗议的。」

  「可是……」翠袖皱皱鼻子。「叫他公子也很奇怪,他不过才十六、七岁,我也才十六岁,被人家这样叫公子、夫人的,好像我们多老似的,其实你们每个都比我们大嘛!」

  「这是礼。」

  翠袖大大叹了口气。「好麻烦喔!」

  「习惯就好了。」

  「那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习惯呢!」翠袖嘟囔,目光瞥向另一辆马车,汪映蓝刚下来,玉弘明立刻迎上去,黄秋霞紧跟在后——正宗螳螂捕蝉,麻雀在后。

  「黄公子,你真的不喜欢蓝姊姊了吗?」

  黄希尧谨慎地想了一下。「这么说吧,我们不搭,就像金公子曾说过的。」

  「那,蓝姊姊真的是在利用你吗?」

  「这个……我想妳应该去问汪姑娘。」

  「喔。」翠袖在火堆旁蹲下,接过熬药的工作,好让胡大夫去看看金日。「我真的不懂蓝姊姊在想什么呢!」

  「这种事不需要懂,我相信金公子就喜欢妳这样。」

  「可是如果我像蓝姊姊那样冰雪聪明,夫君就不用受这些苦了。」翠袖自责地低喃。「为什么我老是这么迟钝,没有办法立刻明白那种事呢?」

  「这……」黄希尧有点迷惑。「我不懂金夫人在说什么?」

  「我应该一开始就知道不需要怕他的嘛!」

  怕他?

  她为何要怕他?

  黄希尧更困惑了,「对不起,我真的听不……」断音,猛然侧首,色变起身。

  翠袖狐疑地跟着他转视同一个方向,惊叫一声,也跟着跳起来跑向马车,拔剑护在马车前。胡大夫与汪映蓝、黄秋霞都聚集到翠袖身边来,玉弘明和黄希尧伫立在前方,目注斜坡上那三十几个正缓缓包围过来的人。

  「是他们,白莲教的人。」黄希尧低声道。原来他们跑回老巢去搬救兵了。

  「是他们?」玉弘明诧异的看看他,再望回那些人。「他们来干什么?我们和村长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下是?」

  「只有两个可能,」黄希尧镇定的直视前方。「一是他们来为被我杀掉的人报仇,二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和村长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很麻烦。」玉弘明喃喃道。

  黄希尧盯着那群人中最前方的几人,脸色不太好看。「真没想到,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白骨七剑竟是白莲教中人!」

  「这有天雷斧和无影刀,简直不敢相信!」玉弘明苦笑。

  「先跟他们谈谈吧!」

  「谈不妥呢?」

  「……」

  结果,他们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才近前来,黄希尧正打算先打个招呼再说,对方就闷不吭声的杀过来了,这边一时错愕,差点被他们砍成两朵莲花,好不容易应付过来,连口气都还没喘上就一边喊天一边往后退。

  就算他们是江湖上年轻一辈的高手,但对方起码有九个人是成名十年以上的人物,尤其是天雷斧和无影刀,一对一,这边或许可以吃定那边,一对二,那边可就吃定这边了,更何况还有白骨七剑以及另外二十几个摇旗吶喊的角色,这边根本不够看,眼一眨,大家就打起混战来了。

  玉弘明对天雷斧和白骨七剑中之二,情况不太妙!

  黄希尧对无影刀和白骨七剑中之二,情况很不妙。

  黄秋霞对白骨七剑中之三,惊险万状,随时都有壮烈成仁的可能。

  翠袖对那二十几个小角色,只有往后退的份,一直退到无法再退……

  「住手!」

  先喊停的竟然是对方,而且是用那种极为惊骇,好像老母鸡被人掐住脖子拔鸡毛的声音喊停,玉弘明、黄希尧兄妹三人又惊讶又狐疑的飞身退开,转眼一扫,骇然抽气。

  马车前,翠袖默默站在那里,金日紧贴在她身后,左臂懒洋洋地搭在她左肩,低垂着脑袋搁在她头顶上,闭着眼看似睡着了,右手却还抓着她的剑垂在地上,亮晃晃的辉映着日阳,尖锐地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一旁,向来总是冷淡又冷漠的汪映蓝难得露出被吓到的表情,胡大夫最窝囊,他弯腰吐个不停,至于他为何吐,朝四周看看就知道了。

  莲花有十六片花瓣,周围恰好有十六个半边人排列成莲花状——天知道是如何排出来的,内脏肚肠脑髓淌泄满地,花花绿绿黑黑白白,有的还在微微蠕动,衬着摊摊沥沥鲜红的血,怵目惊心,毛骨悚然。

  翠袖咽了口唾沫,两眼极力不往地下看。

  「我家夫君说,他在发烧,头昏得几乎站不住脚,实在很想睡觉,如果你们快快走,不对,他说滚蛋,他就可以回马车上睡觉;如果你们不识相,他照样可以把你们摆成另一朵,或两朵、三朵莲花,剩下的做叶片……」

  她停住,侧耳彷佛在倾听什么。

  「他说他数到三……咦?我吗?好啦,我数,我数……呃,我数到三,如果你们还不滚,就准备留下来做莲花吧!」

  又停了一下。

  「耶?开始了吗?好嘛,好嘛,对不起嘛,你又没通知我,那,我开始了喔……呃,一……」

  没有人动,但有人出声。

  「你是谁?」无影刀又惊又怒的问。

  「夫君,他在问……好嘛,不准问就不准问……二……」

  「你不敢说你是谁吗?」天雷斧更是激怒的大吼。

  「夫君,他……好啦,好啦,那……那……二又一半……好嘛,好嘛!」叹气。「三!」

  「三」字几乎才刚出口,瘦削的身影便宛如怒矢般激飘半空,而当无影刀等人的瞳孔中尚残留着半空中的人影时,那人影却早已暴射而下,利剑嗡然长颤,凌空劈出十七道冷莹的煞光,不过眨眼功夫,地上又是两朵血莲花,外加两片血淋淋的「叶片」,其他人眼睁睁看着,根本来不及救援。

  下一瞬间,人影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横飞斜掠,笔直的扑向无影刀、天雷斧与白骨七剑,那九人不由惊骇已极的旋身暴退,人影如影随形的跟上,长剑猝抖,无数寒芒狂风暴雨的扫向那九人。

  那九人似有默契的骤然回身,无影刀与天雷斧不约而同狂卷出他们赖以成名的绝技「无影九式」与「雷鸣闪电」,而白骨七剑则各据方位站出白骨剑法中威力最强大的「白骨鬼魅剑阵」。

  蓦然,人影狂笑,悬空的身躯骤而扭旋,长剑急晃,幻然溜出串串犀利的银光,暴烈的穿刺向那九人。

  双方接触的那一剎那,根本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楚,只不过眨了一下眼,结果便「摆」在眼前了。

  一朵血莲花,两片血叶片。

  人影落地踉跄,顺势以剑拄地稳住身躯,喘息不已,目光残虐暴戾,神情阴森冷然,好像杀得很不过瘾,最好能再多来几十个给他一口气杀到爽。

  「夫君,」翠袖连忙过去扶住他,担心的端详他的脸色。「你还好吗?」

  大眼儿瞥下来,瞬间,残虐猋逝,暴戾杳然,可爱的小奶娃又回来了。

  「他……他大爷的,真让人硌应,」不高兴的嘟起小嘴儿,金日喘息着咒骂。「不干这把刀都不成,真是,浑闲角色也敢跟我叫板……」

  「叫板?」

  「挑战。」

  「可是他们没跟你挑战啊!」

  「……我要睡觉了!」

  「啊,对,你还在发烧呢!」翠袖赶紧扶他上马车。「看你那样又凶又狠,我差点忘了你在生病呢!」

  两人上了马车,不一会儿,长剑被扔出来。

  而外头的人,除了胡大夫呕吐得更厉害之外,其他人全傻了眼,不敢置信的张着嘴,全成了白痴。

  「原来他会武功!」黄希尧喃喃低语,依然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看见的。

  「而且该死的高!」黄秋霞咕哝。

  「他那模样……好冷酷!」胡大夫吶吶道,声音有点变调。

  「何止冷酷,简直像个杀人如麻的噬血狂魔!」黄秋霞又嘀咕。

  「可是,既然他的武功那么高,那时候干嘛要任由人家砍他呢?」黄希尧疑惑地问。不过他可明白了,翠袖为何要说怕金日了。

  枕边人杀人的模样那样狠毒,劈人的手段那样残酷,不怕才怪!

  「还差点被砍成肉酱!」黄秋霞再嘟囔。

  玉弘明揽着眉头想了半天。「他高烧烧糊涂了,一时忘了自己会武功?」这是唯一可能的原因,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汪映蓝若有所思的望住马车。「他究竟是谁?」

  这话问的奇怪,相处半年多,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不过,这也的确是疑问,除了他叫金日,打从京城里来的之外,他们还知道他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

  其他三人互视一眼。

  「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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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天气真不错啊!」

  没有乘风破浪,没有狂风暴雨,安安静静睡了两整天,一下马车,金日便神清气爽的赞叹天气真美好,不过没人回应他,大家只瞪着他看。

  「干嘛了这样瞅我?」金日摸着自己的脸。「我哪儿不对了?」

  「你到底是谁?」黄秋霞冲口而出。

  秀气的眉轻挑,金日蓦然回首。

  「胡大夫,劳驾了,黄姑娘脑袋发昏认不得人了,也帮她瞧瞧吧!」

  「你才昏头呢!」黄秋霞啼笑皆非。「我是说你……你……算了!」她连问都不晓得该怎么问。

  「如果金公子没问题的话,我们启程吧,这一路走得够慢了!」

  黄希尧最干脆,当作没那一回事,大家继续往下走吧,几人相互看看,耸耸肩,各自走开,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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