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了皮包,顾本安决定离开公司,遇上了也正要离开的卢姊。
「本安,我看你今天一整天精神都不是很好,是不是遇上了什麽困难?」卢姊见惯了本安活力十足的上班态度,今天本安一反常态的安静,连午餐都没吃,让她不免要担心这个得力助手是不是有了麻烦?
「没事啦,卢姊。」
「我看你最近跟楼上的陆先生走得很近,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我听说他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如果你有什麽问题可以尽管跟我说,我不是想探你隐私,只是看你今天好像情绪不太好……」卢姊关心的说道。
「卢姊,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事实上我是在担心我住的问题。」
「你住的地方出了问题吗?」
「我怕我恐怕没办法再住太久了,所以可能得另外找个住的地方,而我已经离开台北好几年了,要再重新找房子对我来说也不是容易的事……」
「没关系,这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好不容易才出现了一个顾本安可以在工作上帮忙她,让她可以去休假,而且不用成天待在公司里加班,她可要好好留下这个好助手!
还好困扰著顾本安的不是男女方面的问题,害她多事的担心了一下。如果这位得力助手真的为情所困,整天影响上班那可不行;如果真的只是住的问题,卢姊就不认为这会是什麽大问题了。
「卢姊,找房子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可是我才刚起步,我有我的经济压力,很多事情不是那麽容易办到的。」
「你把我忘啦?有我在啊,我了解你是社会新鲜人,如果你真的有困难,我可以帮你啊!包括你如果钱不够,我这里有点存款,可以先借给你,不收你利息的,你只要请我吃顿饭就好。」
「卢姊,我知道你有心对我好,真的很感激你,不过我想再考虑一下,也许过一阵子确定了再告诉你。」
「好,你放宽心,这世界上没有什麽解决不了的事。」卢姊给了她安慰的拥抱,她知道这女孩是很坚强的,一个人生活并不容易,但顾本安不是傻瓜,她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第七章
还没回到家,顾本安就先接到了陆为霄的电话。
「你已经到家了吗?」
「还没。」她一点也不想回去,本安才不想回家看阿杰跟家愉卿卿我我的模样。
「我以为你差不多应该已经到家了。」
「我在外头吃饭,所以多花了点时间。」
在外头吃饭?本安不太可能会花钱在外头吃饭啊!
「你跟同事约一起吃饭吗?」难不成还有其他人跟她在一块?
「没有,我自己一个人。」
不太对劲,顾本安不可能一个人花钱在外头吃饭,陆为霄知道她一直都很节省,如果自己没常带她出门吃好料,她可能就是回家吃碗泡面解决而已。
「我快下班了,你在哪里?我等一下去接你。」
「不用了啦,很晚了,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本安,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没有告诉我?」
电话里突然一阵沉默,陆为霄听得见她那头传来街车的喧哗,却听不到她的声音,心里开始焦急了起来,就在他要再开口追问的时候,本安终於说话了。
「我……最近家里气氛不太好,我室友把她男友带了回来,那让我不太舒服,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说才好,我不喜欢那个人。」
什麽?!陆为霄觉得这事情很大条,他知道本安和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那女孩是她的大学同学,但是单身女孩住的公寓住进一个男人,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好,他可不相信那男人保护得了什麽,更令他不悦的是那男人跟顾本安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
「我现在就离开公司,你跟我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陆为霄突然觉得手边的工作一点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马上见到顾本安问出详细的情况,知道那个跟她们住在一起的男人是什麽来头,要不然他根本没办法放心的继续工作。
问清楚本安所在的位置後,陆为霄飞快的冲出了公司,直奔她所在的地方,这一刻他才知道顾本安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比他想像的还要重要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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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本安的脸色很糟,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差,但是她没有对他发脾气也不太想多说什麽,这让陆为霄有点担心。
「他为什麽会住进那里?」
「家愉说他没有住的地方,她说她不想再借钱给阿杰了,所以就带他回家,给他『实质上』的帮助。」她说出这些话时睑上带著苦笑,天晓得昨晚她所看到的是什麽,他们两个的穿著看起来就是有过一腿,这算什麽实质上的帮助?但这些话她怎麽向陆为霄说?
「那个男人不是会打她吗?你还为了怕她跑去跟那男人在一起,前阵子常常花时间陪她不是吗?」
「後来她就一直说她也有其他的事,其他的朋友约她出门唱歌、约她去吃饭,反正我想那些话应该都是骗我的吧?她大概从那时候开始就跟阿杰在一起了,只是没让我知道,一直骗我是跟其他人在一起。」她说得很无奈,但至少她已经尽过了力,家愉最後还是选择阿杰,让她没办法再维护自己的朋友。
「那你怎麽办?你们三个人要住在一起?这样不会很不方便吗?那个男的不是什麽好东西,如果出了事怎麽办?」
「我不知道……可能过阵子住不下去以後我会搬走吧!」
「你也知道那男的不只是借住几天而已吧?」
「我知道,但是我还能说些什麽?那房子是她的啊,她想做什麽决定我有什麽权利可以反对?昨天晚上她甚至跟我说了一些话,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个坏人,是我在破坏她的幸福,是我不给他们机会,让我感觉好烂……」
难怪她昨晚会不想接电话,今天看起来还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陆为霄总算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这样吧!我还有一间空的套房,你要不要搬到那里去?这样也省得你去找其他的房子。」
「我想我应该是住不起。」她想都没想就先拒绝了,当初回台湾是因为家愉提供那房子给她住,她心想两个人一起住可以节省一些开销,而家愉也真的很够意思,只象徵性的每个月收她几千块而已,要是住别的地方开销就更大了。
「你怕什麽?以我们的交情,你觉得我会向你狮子大开口吗?」
「我知道你不会,但我总不能占你便宜吧?你如果租给别人的话也可以多赚一笔钱啊!」
「你想得太多了,我带你去看看,你如果喜欢的话,我这几天有空就帮你把东西都搬进去。」
「现在?」
「对。」陆为雷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看著她那不确定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涌起了想照顾她的情绪。「你放心好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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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你家旁边而已耶!」
陆为霄说的那间小套房就在他住的大楼的隔壁而已,虽然分属两栋不同的住宅大楼,看起来也没有陆为霄所住的那间那麽豪华,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连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
「你怎麽会买这房子?」
「为了投资,而且我也忙,没空租出去,总不能随便租给来路不明的人,再加上我也没时间一一带人来看房子,所以就一直空著了。」
「里头的家具呢?你买的?」
「我住的地方有一阵子在装修,所以就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等房子装修好,这里生活上要用的东西大致上也都买齐了。」
「哇……」她在小套房里绕了绕,忍不住要觉得这环境很不赖,之前家愉装修房子时她还觉得太浪费了,但是……
「你随时可以搬进来,我把钥匙给你,你如果觉得不方便住在那里,就来这里过夜,我觉得这样至少会安全点,毕竟那男人的前科那麽差,要是哪天对你做出什麽不好的事……」
光想到这儿他就握紧了拳头,想逼著顾本安今晚就搬进来。
「我知道,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只是……我如果就真的这样搬进来,又觉得很对不起家愉,当初她为了弄那间房子也花了不少心血,我们还说好了以後就要相依为命一起生活。
「我当时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说著说著,顾本安睑上又出现了那失落的表情。「我今天一直在想,我当时应该留在美国找份工作安定下来的,那麽情况也不会比现在糟。」
她的声音充满了沮丧,陆为霄从来没看过她这麽难过的模样,顾本安给他的印象总是精神奕奕,面对所有事她都很有挑战欲望,好像年轻就是她的本钱,任何困难对她来说都代表著一次经历,可是眼前的她脸上却带著些茫然和悔意。
「但是你如果留在美国的话,我就没办法认识你了,不是吗?」
陆为霄的话让顾本安看了他一眼,她试著微笑,不过强颜欢笑对她来说实在有点难。
「还好我已经认识你了。」
他的心像是被什麽触动了一下,那些曾在心头不停出现的警讯被陆为霄远远的抛在脑後,有股冲动要他做些表示,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把她拥进了怀里,心里有个位置在抱住她的同时被填满了,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告诉陆为霄这动作是正确的。
「你只要知道有我在,我可以帮你,不是什麽事都是你得一个人去承受的。」
他的声音里带了太多的温暖,让一向坚强的顾本安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他的拥抱而感动,还是为了他善意的帮助而开心,但她知道,打从他们在车上双手紧握著对方开始,一切就已经有所不同了。
接下来的发展好像就变得理所当然,陆为霄低头吻了她的唇,缠绵而充满了渴望的吻,让她一时之间忘了所有的烦恼,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彼此。在这无人打扰的小空间里,他们只是一对喜欢著彼此的男女,他们用温柔的碰触和甜蜜的吻交换著彼此的心意,一切自然得不需要用言语来说明,两人胸口的跃动已经证明了有情人是应该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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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顾本安脸上的红潮仍久久无法褪去,虽然他们没有对彼此许下什麽海枯石烂的诺言,但从今晚开始,她跟陆为雷应该算是有在交往的男女朋友了吧?
本来他们对外都不承认彼此之间的关系,只用朋友带过,但现在他们的友情已经慢慢转化成爱,那接下来她就不需要再有任何藉口,随时可以打电话给他了。
才刚回到家,只见家愉紧张的站在门口等著自己。
「本安,你上哪儿去了?你怎麽没有直接回来呢?我紧张死了,还以为你不想回来了!」家愉对著她不停的说著。
「没什麽,我只是跟朋友出去而已。」
「本安,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我的气,但是请你听我解释,我……我真的不想一个人过日子,虽然有你陪著我觉得很好,可是你终究不是男人,我需要的是爱……
「我这麽说虽然有点过分,但是我不会形容那种感觉,我真的希望能谈一场恋爱,而不是就这样过一辈子,现在是我们人生最精华的一段时间啊!难道你希望多年以後回想起来,这段时间里除了工作以外,什麽也不剩吗?」
家愉激动的说完後,又发现这似乎是本安的打算,连忙又说道:「我知道你打算那样子过你的人生,但我不是啊,我是真的希望可以谈一场恋爱,我想你一定会觉得我很没用,觉得我太离谱了,但是我还是很在乎你,我们是好朋友啊!」
「家愉,什麽都别说了,我知道你现在是这麽想的,你要机会,你自己已经给了自己机会了,这不是别人能阻止得了的。」
「那你呢?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家愉,我就算生你的气又有什麽用?我很清楚你不会因为我对阿杰没好感就要他滚出这里,我知道我跟你说什麽都没有用,你只会做你想做的事。」
「本安,你不要这样嘛……」听她这麽说,家愉都快哭出来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很善良,我听他那样说就是会忍不住。」
「这跟你善不善良无关,你不能把这种事归类成是太过善良才导致的,而我也不想当坏人,我不想要求你二选一,但是我想我是不太可能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了,毕竟我没办法像你那麽信任阿杰。」
「你也许心甘情愿的想受他欺骗,可我不是你,我并不是不善良,只是没办法对那种人善良,而导致我不喜欢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打过你,而他打过你的事是你亲口跟我说的,我不太可能再留下来了。」
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经过一番决定,但此时此刻,陆为霄和家愉相比,她宁可相信陆为霄多一些,家愉已经被阿杰迷昏头了,如果再继续住在这里,总有一天她会被好友的盲目给气死。
「本安,你不能搬走啊!当初我家里的人是因为知道你会跟我住在一起,才让我搬出来的,你如果搬走了我怎麽办?」
「你的家人就是怕你会跟阿杰那种人混在一起,才做出这种要求的啊!你怎麽会觉得我会愿意跟你还有阿杰一起继续住下去?你有没有想过阿杰是什麽样的人?你想要机会!但我不想要啊,你不能要我强迫中奖!」
而且陆为霄在送她回来的途中也告诫过她,如果阿杰真的不是好东西,那她自己更得要小心为上。
「本安,求求你帮帮我,你如果不住这里,我家人绝不会答应让我一个人住的!」
「你不是一个人啊,你还有阿杰,我……家愉,我不可能跟他住在同一个屋子里,更何况他前科一大堆,如果哪天他打的人是我,你到时候又要怎麽解决?那种人吃定了你,可是我总可以拒绝接受吧?你不能强迫我也得留下来看你们继续玩下去啊!」
「本安,我跟他是认真的,不是在跟他玩玩而已,而且……当初你回台湾时我为你付出了这麽多,还满心期待的装潢打理,就等著可以跟你住在一起,你要是搬走了,那我的心血不就都白费了吗?」家愉说得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希望可以激起本安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