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哀伤的英俊脸庞,那深沉哀痛的模样,让洁儿心中警铃大作!
他的故作坚强,会激起女人的保护欲!让她不禁想抱抱他、哄哄他,给他一个安抚的吻。
糟糕了,她不会在试图突破他的心防,为了她的报复布局时,结果一不小心,让他走进她心底了吧?
怎么这时候看见他的脸,只觉得他性感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哀伤的眼神好令人心疼,照理来说,依她的个性会在心底暗暗叫好,甚至笑他活该,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好心疼啊。
可恶,这个卑鄙小人,怎么在这时显露出脆弱的一面?让她不好下手恶搞了!
「你做得够多,也努力过了。」她的白皙小手轻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没关系,你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家,那个家会有你爱的人,和一个不顾一切爱你的人。」
第一次卸下心防,头一回向人倾诉身世家境,他脆弱的一面在她面前毫无防备的呈现。
海彧惊讶於自己的举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先前他们还闹得不愉快,在他拂袖离去之後,他就一直站在这儿吹风,直到她出现。他知道是她,静静的站在他身旁,无声的陪伴著他,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待在他身边这么久,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停留。
她,只不过是一个因缘际会之下,被留在维京号上的过客,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少女。
但她明亮灿烂的笑容,以及她说的那些话:你做的够多了,也努力过了。没关系,你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家,那个家会有你爱的人,和一个不顾一切爱你的人……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个他爱的人,和不顾一切爱他的人,会是她。
他凝视著她的眼神,猛地变得凌厉冰冷。
他曾经告诉过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对任何人事物怀抱希望,希望越大,打击会更大。
所以他寂寞惯了,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不敢去奢望身边有个人的情景,尽管那如此令人心动,於是他又紧闭起心门,在被伤害前,狠狠的伤害对方。
「如果你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就杀了你!」他突如其来的撂下狠话,让洁儿为之傻眼。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低下头,闷著声道:「我只是想安慰你而已。」真是好心没好报。
「安慰?」他冷笑,「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你留著自己用吧,别以为我跟你说这些事,就以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在我眼底,你跟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她真的跟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这家伙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干么解释这么多?
这男人真别扭,但是别扭得好可爱!
「除了一张脸之外,你有什么值得我在乎的?」他把话说得更狠,像是非得这么说才能说服自己,他并没有对她动心。
「你不要再说了!」洁儿呜咽著,双手掩著睑,眼泪自指缝中滴落。「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的条件在哪里,你不要再说了……」接著便掩面泣奔而去。
被洁儿的举止言语吓得全身僵直的海彧,目瞪口呆的留在甲板上,久久不能回神。
而掩面离去的洁儿,还偷偷张开指缝看了木然的海彧一眼,露出神秘的微笑。
「本小姐对你来说跟一般人没什么不同?是吗?」她冷哼,此刻脸上哪有什么泪痕?全部都是骗人的。「就由本小姐来调教调教你那心口不一的毛病吧!」她撩一撩秀发,转身离去。
站在甲板上的海彧,无言的看著海,直到太阳浮出海岸线,只有握著栏杆的手和泛白的指尖,透露了他的心情。
原来除了被伤害会心痛,伤了别人:心也会隐隐作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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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儿的甜笑和易亲近人的特质,让她到哪里都吃香,没有人不买她的帐。
就连原本对她态度恶劣的古炫齐,在知道是她替自己求情之後,也找上洁儿道歉,并谢谢她的好意。
表面上,她大方的笑著接受他的道歉,但在心里才不是这么想的。
打你一巴掌之後再说对不起,有用吗?何况她被打的何止是一巴掌?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是被古炫齐一盆冷水泼醒的!那时维京号才离开休士顿不久,还看得见陆地,只要他联络水警,自然会有人来接她。
可是他偏不,还隐藏了她在船上的事实,警告她不准张扬。
她很好说话,确实没张扬出去,不过既然这些人要把她留在船上,那就要承担留下她的风险!
加上海彧那个心口不一的家伙,让她心头火气狂烧,这笔帐她怎样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我怎么觉得……船上最近的气氛不太对啊?」成楠捧著热茶一口一口的喝著,一脸的不明所以。
「有吗?」洁儿故作不解地眨眨眼,「我觉得大家都很好,没什么不一样啊。」
「是吗?」成楠皱眉。「我怎么觉得很怪,以前大家都会互相帮忙,现在我觉得大夥儿都在自扫门前雪,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会啊,大家都很帮我。」她抿唇偷笑,假装什么都不懂地道:「我一点也不觉得大家有什么变。」
成楠翻白眼,「那是你人缘好,喜欢你的年轻小夥子又多得不胜枚举,只要你登高一呼,有多少人抢著帮你做事?」
她只是乾笑,低头喝茶不再回嘴。
「昨天又有人被投诉了——」成楠头大地揉揉太阳穴。
「哦,是谁?」这倒勾起了洁儿的好奇心。
「是麦尔斯,他把古经理揍了一顿。」
「哦!」她的眼睛倏地一亮,麦尔斯是古炫齐的人,有什么原因会让同一条船上的人翻脸?
除了女人和钱之外,不做他想。
海上的生活其实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那些在维京号上工作多年的人,原本对海的感动和敬畏,在周而复始的工作下也被磨得消耗殆尽。
所以,需要一点游戏来刺激一下。
维京号的游客设施中有豪华赌场,而员工私底下也偶有赌局,麦尔斯就是船上最大只的赌虫,今天会气不过的在客人面前打架,八成是昨晚比二十一点时,麦尔斯又输了,看见古炫齐的耀武扬威後,一时气不过就当场开打了吧!
唉,她也不过在麦尔斯耳边说了一句,「古经理赢了钱後,就算不笑也觉得他很得意耶,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就这样,又燃起了一把火。
她没造谣,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要怎么想,就端看当事人喽。
「这么严重,没有波及到客人吧?」她故作担心问道,其实她开心死了。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放的每一把火,都是针对古炫齐的,她不只要拆了他的台,让他的势力完全瓦解,还要他尝尝无力反击的滋味。
相信窝里反的滋味,他尝得很彻匠了吧!
「是没有,不过老板把两人叫了去,我看这一次古经理很惨。」成楠摇头叹息。—还有两天就到葡萄牙了,我看,这回古经理铁定被踢下船!」
「那怎么行?」她的报复才刚开始而已,怎么能让他下船呢?一切都还在兴头上啊!
是的,借刀杀人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戏,她只不过针对大夥儿对古炫齐的不满加以扇风点火,让大家的愤怒有个发泄的出口罢了。
不能让她布局这么久的好戏就此结束,她还没玩够呢!
她想也没想便放下杯子,离开与成楠的舱房,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在铺著蓝绒地毯的长廊上快速走著,左拐右弯,一下就走进员工通道,一下又冒出来走在外围的长廊。
此时夕阳西沉,将海面映照成一片橘红,走在长廊上,她绝美的脸蛋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一股魔魅的美感,就像海底沉寂多年的魔女,即将出世的感觉。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海彧的船舱前,拚了命的猛按门铃。
「我该死的说了下许有人吵我!」门一拉开,海彧无法克制的咆哮大吼。
「我、我有事跟你说……」洁儿气喘吁吁,拉著他的衣摆,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洁儿……你在干什么啊?」追来的是同样喘著气的成楠,见洁儿竟然敢敲老板的舱房门,她的脸都吓白了。「老板,洁儿她不是有意的,她她她——」
「闭嘴!」海彧沉著脸喝道。「成楠,这儿没你的事,下去。」
「啊?」成楠呆愣著将嘴张得老大。她不知道让她意外的是什么,是老板没有发脾气,还是老板握著洁儿的手走进舱房这件事让她大感意外?
老板的舱房,很私密的耶,只有少数人能进去,而且还都是为了公事,这个洁儿……老板没问清楚就带她进去,老板他究竟怎么了啊?
成楠呆站在舱房门,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舱房里的海彧,压下见到洁儿时的那股悸动,将她带进私人空间里,让她坐在舒适的白色沙发上,亲自为她泡一杯热红茶。
调适好自己的心情之後,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这么十万火急的找我,有事?」
洁儿惊讶的环顾四周,没有在这里看见古炫齐和麦尔靳的人影,不禁心一惊!
糟了,不会变成他们两人独处一室了吧?
她清了清喉咙,小心地问道:「怎么……古经理和麦尔斯没有在你这里啊?」
他双眼眯了起来,全身散发出强烈的不满,盯了她许久之後,才缓缓地开口,「你跑来我这,就只为了找那两个男人?」
「是啊!」她无辜地回答。
因为她的回答,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且不爽地道:「那两个没用的家伙,只要船在葡萄牙靠岸,我就要他们滚蛋!」
「海彧……」她面有难色。「能不能……再一次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一次机会?我知道我这么要求很为难你,可是他们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他们吧。」
海彧眼里透闪著危险光芒。「你来就是为了帮那两个废物求情?」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她还没玩够呢!少了古炫齐引起众怒,她要怎么玩下去啊?
「古经理已是累犯,我容不下他!」
「可他没有还手,不是吗?原谅他嘛。」洁儿不死心,继续求情。
海彧始终半眯著眼,看著她似在思量著什么,最後他下了一个决定。
「奸,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次就不跟他们计较。」
「真的?谢谢你!海彧,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洁儿喜不自胜。
见她那副喜不自胜的笑容,他竟觉得刺眼。
他不断告诉自己,她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对於他来说,跟一般员工没什么两样,但是见她为了两个不相干的男人求情,因为他饶了他们而觉得开心,他就……不能忍受。
不能忍受她为别人开心,为别人操烦,他嫉妒!嫉妒任何一个能让她付出关心的人,他不能接受她为了他以外的男人牵肠挂肚,更不能接受她的笑容是为了别的男人展现!
如果亲情之於他是种奢侈,那么,请老天爷弥补他等质的爱情吧。
只有她,他愿意付出一切,只要她永远看著自己,成为他的人。
「只有你……」我不放手。伸出食指,轻刮她细致的脸庞,他的眼神复杂难解。
「嗯?」洁儿还傻傻的,不懂自己的命运将会起了极大的转变。
第七章
海彧的舱房是维京号中最大的房间,八十坪的空间分隔成客厅、起居室、书房,会议厅、王卧室、按摩浴池等等,而且两面都可以看见海,也是维京号上景观最美的房间。
原本这间舱房是VIP级的顶级舱房,当他决定在维京号上生活之後,他就在这里住下,换成他喜爱的低调奢华风。
洁儿替古炫齐以及麦尔斯求情那天,海彧便对她提出在他舱房住下的邀请,她故作惊讶的答应,像是中了乐透彩一样。
她怎么会不知道向来重视隐私的海彧,会让她住到他的私人天地里是什么意思,她只是装傻而已。
自休士顿出发航行後第二十七天的早上七点,维京号距离上一次的靠岸,已经过十天的海上航行,终於又在葡萄牙靠岸,中间的航程已横越过大西洋到了欧洲。
经过长时间的航行,需要补充的物资太多,所以将在奥波多停靠一晚,於第二天晚上八点启航,在海上闷了十天的乘客也纷纷下船,活动活动筋骨。
「二十七天,算一算,应该快了。」洁儿屈指算来,她离开美国也快一个月了,她给父兄的时间是一个半月,算一算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就趁半个月,把维京号搞得天翻地覆吧!嗯,不过看在海彧的面子上,我会网开一面,不过,只花半个月能把他调教成好男人吗?我真怀疑……不过好像还挺有趣的。」她思索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首先要把海彧的心牢牢抓住,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尽管对他有好感,不过当初他要她当他的短期海上情人,还要出钱买她这一点,她仍然不能释怀。
她身上没有任何证明文件,所以不能下船,只能待在维京号上,哪儿都不能去。
在晚餐时间,—个与洁儿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孩——船长室里头的华裔船员林书佑,腼腆害羞的捧著一小束白色雏菊来到员工餐厅,亲自送给洁儿。
这个举动引起众人叫好,一时间欢声雷动,几乎要把船底给掀了。
「书佑,谢谢你。」洁儿大方的收下,一点也不扭捏作态。
「因为……那个,嗯……欣莲逼我的,她说如果我不送花给你,她就不理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害羞的他马上解释自己并没有任何邪恶念头,免得被其他对洁儿有意的男人给劈了。
「呵……」她了解的点头微笑。
她虽然在船上老是恶搞,但也做了一些好事,她知道沉默害羞的书佑老是在值班时间到义大利餐厅偷看欣莲,而欣莲对书佑也有那么点意思,所以她便顺水推舟,帮他们牵红线而已。
「欣莲说,你要的东西她晚点会拿给你。」
「我晚点会去找她拿。」她托她们帮忙买一些……嗯,女性用品,是不太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
「洁儿,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牛叔好奇地问,「我帮我手底下徒子徒孙问问!」
所有人皆竖起耳朵,等待洁儿说出一个具体形象来。
她轻笑出声,笑著回答,「我喜欢好男人。」
「啥?好男人?这是什么回答?」一干人等全傻了眼。
她笑意更深,面对众人的追问,她的回答依旧不变,「就是好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