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譬如说带你出去,或是行动上对你好之类的。”宋文文暂时保留刚才她心中所想的,避免吓到她。
“有呀!”官宋弥想起昨晚的事。“昨天晚上我们……”她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全盘托出,也将昨夜他们去看夜景的事全说出来。
“那你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啰!”宋文文故意保守估计。她光听官宋弥的形容,及她眼中流露出的情感,就知道她早已经喜欢上向擏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在ㄍㄧㄥ什么。
不过……哈哈哈!她的小祈祈早被三振出局,亏他平时还对她说得口沫横飞,原来人家早已把他列入朋友的范围,永无翻身的机会。哈哈哈……她在心里猛狂笑,她今天晚上有很棒的下酒菜了。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一直好害怕。”官宋弥承认她心中的感觉。
“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宋文文快速收起刚才在她心里激起的小涟漪,以旁观者的角度道:“我觉得生活在这个时代,自己想要什么,就要勇于去追、去尝试;不管后果是什么,只要曾经认真去做过,就算结果不满意,仍会感到满足的。除非有心结。”她一直觉得官宋弥有心结,而且是打不开的结。
“嗯!”官宋弥不打算逃避,她也清楚自己心中一直有个结。“我知道,我曾想过试着打开这个结,可是却发觉越弄越糟糕,所以就……”
“放弃?怎么可以放弃!你说看看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这么ㄍㄧ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最近社会□案这么多,她该不会也是受害者之一吧?还是她有被爱得死去活来的男朋友抛弃的经验?宋文文发挥天马行空的想像力,将官宋弥想成“台湾十大悲剧”的受害人之一。
“我是孤儿。”官宋弥说得极为小声。
“不会吧!”宋文文肩膀垮了下来,一脸苦笑,原来事情比她想的还单纯。
“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一直觉得自己矮他一截,让我一直觉得配不上他,所以我……”
“OH!我的老天!”宋文文不等她说完,内心有一股想拿面线上吊的冲动。“宋弥,我不知道你的自卑感为什么那么重,可是我想告诉你,这种事在现代社会真的已经不算什么了,除非你还恨你的父母。”
官宋弥摇头道:“我早就不恨她了,只是一直想问她,为什么要在我五岁那年丢弃我。五岁的小孩已经有记忆了,当我被邻居发现的时候,他们对我指指点点,口口声声重复着:我是人家不要的小孩,一直的重复着……到现在,有时在睡梦中,我都会被这句话惊醒过来。”说着说着,眼泪早不知何时已占据了她的脸。
“对不起。”宋文文也哭成泪人儿。“我误会你了。”她一直以为她是一生下来就被丢弃的弃婴,原来她是在有记忆的年纪才被父母丢弃;更可怜的是,她还遭受邻居们这样无情的对待。换作是她,她会恨死她的父母,而且遭到这样的对待时,可能活不下去了。她好佩服官宋弥的勇气。
“文文,没关系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官宋弥见她哭得比自己还凄惨,心里愧疚万分,她不是故意要害她哭得惨兮兮的。
“你好可怜喔!可是我也好佩服你,我真的……”话都还没说完,宋文文又忍不住大哭,引来其他人的侧目。
官宋弥尴尬地对他们报以歉意的微笑。
她顺势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这才惊觉,她上班已经迟到了,同一时间,她的电话也响起。
她怯怯地拿起电话,天啊!是向擏!她惊呼。
她开始手忙脚乱,看宋文文哭得这么惨,她不知该不该接这通电话,也不知该怎么对向擏解释。
“文文,你先别哭了,我答应下午陪你,可是我有一个要求。”说完,她拿起电话对着宋文文。“我应该怎么跟他说?”现在是不是应该换她哭了?
宋文文抬起头,望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那不是向擏的电话吗?”
宋文文好惊讶,向擏竟然会找她!催员工上班这种事老板一向是不做的。
官宋弥困难地点着头。“是呀!我应该怎么跟他说?”
“嗯……”宋文文脑海里升起一项可以让他们进展更快的计划,不过她又犹豫了,这样做真的好吗?如果事迹败露,她可能会被向擏宰了,不过她还是想做耶!
“你不是告诉雷祈去看医生吗?那你就跟向擏说你人在医院,如果他问你在哪家医院,你就说你人在‘妇产科’,知道吗?”宋文文坏坏地笑着。她巴不得能见到向擏听说官宋弥在妇产科时的表情。
“喔!好。”官宋弥想也不想便接起电话。
电话挂上的那一刻,她充满疑问地问:“为什么要说我人在妇产科?”
“因为……他才不会急着出来找你嘛!”才怪!这样才会让他更急,宋文文的笑意全写在眼底。“嗯,我们去逛逛街吧!一直待在这里好闷喔!”她迳自拿起帐单往柜台走去。
官宋弥仍觉得不对劲,这样说真的不会被误会吗?
第7章(1)
晚上雷家不时传来宋文文的狂笑声,她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因笑得太厉害,姿势有点奇怪。
她没有这样笑过,但实在是太好笑了,只要想到她可爱的未来老公——雷祈,求爱尚未成功,还被打入纯属朋友的范围,她就想笑。
但有人笑,就一定有人哭。
雷祈坐在她身旁,脸色是难堪的一阵红、一阵白。
“文文,你不要再笑了。”雷祈很想找个洞钻进去,想不到他努力了那么久,只被人当成普通朋友,而他那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动静的朋友向擏,竟然能掳获佳人芳心。但这些都不打紧,最让他感到难堪的是,他那可爱的未来老婆竟然全都知道了,这不就代表他以前说的话都是在自吹自擂吗?
宋文文依然笑个不停,眼角还泛出微微的泪光;看在雷祈的眼里,他不只想找洞钻进去,更想一头撞死算了。
“文文。”雷祈敛起神色。“你再笑我生气啰!”
“好……好,我不笑。可是,哈……”宋文文话未说完,一看到他的脸更加忍俊不住。
“文文。”雷祈想气也气不出来,只得苦苦哀求道:“你真的不要再笑了,等一下肚子会痛喔!”他换别的方法试试,他知道她最怕痛了。
“我……也不想……想笑呀!可是……可是……哈……哈……”跟刚才一样,她只要看到雷祈的脸,就克制不住自己。“你……你不要看我啦!我……我会……更想笑……”
“我真的生气了,什么看到我的脸你就想笑。”雷祈也被她的话搞得很火大。
“对……不起。”宋文文别过头不去看他,这才勉强憋住。“我……不笑了,我去上个厕所。”她以跑百米的速度飞奔至厕所,在门关起来的那一刹那,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而且笑得更为大声。
雷祈颇为头大地看着厕所,有点担心她会不会笑到缺氧。
十分钟后,宋文文才从厕所出来,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笑够了,但当她又看到雷祈时,脸上又浮现笑意;但她这次却很节制,硬是忍下来,但也因为憋着不敢笑,脸上出现涨红的现象。
“你确定还要笑吗?”雷祈不悦地瞅着她。
“不……要了。”宋文文一直调整呼吸,她害怕再笑出来的话,雷祈可能会抓狂。“我们……来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好了。”她选择离他约有一公尺的地方坐下来,双眼仍不太敢注视他。
“你一定要离我那么远吗?”雷祈又睨着她,对她的行为感到不满。
“没有,我只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她假装没事地看着天花板。
“算了!你想笑就笑吧!”雷祈见她憋得那么难过,也有些不忍,尤其在看到她涨红的脸,心中更是不舍,干脆让她一次笑个够。
“我不想笑了。”宋文文一直努力调整呼吸,她不想笑的原因就和雷祈说的一样——她的肚子好痛。
“为什么?”雷祈反而奇怪,现在让她笑个够,她又不笑;刚才不准她笑,又笑得跟什么似的。
“没有呀!我肚子好痛。”宋文文抱着肚子,一副真的很痛的样子。
“你呀!”雷祈走向她将她抱起来。“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笑太久肚子会痛的,你就是不听。”
“对不起嘛!”宋文文躺在他的怀里撒娇。“我们来计划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好不好?”
“不了。”雷祈抱着她慢慢走向卧房。“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等我们忙完再说吧!”
“什么事?”宋文文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待她看清楚他们已身在卧房时,顿时明白……
清晨,官宋弥特地起了个大早,她独自一人走在阳明山的道路旁,欣赏着身边的一景一物。想不到受过露水滋润的花草,清新自然,较平时更胜一筹。
清晨的空气,闻起来格外香甜,自己也仿佛沐浴在大自然间,心胸格外舒畅。
她继续走着,想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新鲜的事物。有人说,在阳明山能看到许多的野生动物,不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她继续走下去,还真的能让她发现哩!但希望不要是蛇才好,不然包准吓死她了。她在内心祈祷着。
官宋弥又继续前进,看着附近的景物一直在改变,她的心雀跃不已,说不定真能让她发现新奇的动物,譬如说:穿山甲或是猴子之类的。反正只要不是蛇,什么都好。
另一头,尤娜驾着向擏之前送她的法拉利,正以飞快的速度奔驰在阳明山的小径上。自从上次和向擏在办公室吵架后,她再也不曾见过他;为了一解相思之愁,她每天都会到这里逛逛,看有无机会再见到向擏,久而久之已成习惯。
蓦地,她望见前方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她放慢速度打算瞧仔细。
官宋弥感到后方有来车,她自然地转过身看看。
“哇!好漂亮的跑车。”她不自觉地赞叹。
尤娜看到官宋弥的脸,先是一震,随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邪笑缓缓浮上她的脸,想不到她报仇的机会这么快就到了。
想到上次的事情,她就忍不住醋意横飞,都是官宋弥害她和向擏吵架,是她害得向擏不理她,全都是她的错;她一个小小的秘书,凭什么得到向擏,她没有这个资格!
她越想越不甘心,猛地,她踩下油门,直往官宋弥冲去,没有半点犹豫。
搞不清楚状况的官宋弥,看到对方突地向她冲撞过来,吓了一大跳,她被逼得节节后退,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人已被撞下山崖。
尤娜得意地走下车,只要官宋弥死了,她相信向擏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她望向崖底,确定高度后才满意地上车,扬长而去。
崖下的官宋弥强忍着身上的痛楚,慢慢往上爬,由于四周布满了青草,减低了冲撞和下坠的速度,她才能保住小命,她感到无比的庆幸。
她尚有意识,在勉强可以动的情况下,当然选择离开这里。
不知道爬了多久,她身上的脏污早已分不清楚是汗、是血,还是泥巴?不过这些总比死在这里好吧!
“爸爸,官妈咪去哪里了?”小星坐在餐桌上,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她已经习惯每天早上有官宋弥的陪伴,现在她不见了,胃口自然减低不少。
向擏坐在她的对面,虽装着若无其事的看报纸,但桌上烟灰缸的烟蒂,间接证明了他的担心。
他也很想知道官宋弥到底去哪里,早上他问过警卫,他们告诉他她去散步。可这也太夸张了吧!现在都几点了?难道她忘记她还要上班吗?
不可能!难不成她迷路了?更不可能,都几岁的人了,还会迷路?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向擏越想越不对劲,他马上拨通电话,请雷祈先去公司帮他主持早上的会报,随后他拿起桌上的钥匙,跑了出去。
他驾着车,不确定早上官宋弥到底有没有走这条路,他放慢速度,小心地看着路旁,生怕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而一股不好的预感一直在他心里盘旋不去,这也增加了他的担心。
“该死!”他担心地捶打方向盘,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他内心祈祷着,但是那股不安却不断的增加。
这时,他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
“喂!”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打电话吵他。
“擏。”是尤娜打来的。“你在干嘛?我好想你喔。”她的声音甜死人不偿命。从她把官宋弥撞下山崖后,就一直想打电话给向擏,但她又不敢马上打,所以一直忍到现在。
“我现在没空!”向擏对着电话大吼,他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竟然是那个女人。话才说完,他马上挂上电话,他都快烦死了,那个女人还敢吵。
他继续往前开,目光小心翼翼地看着附近。蓦地,他将车停放路边,心里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会那么刚好,官宋弥才刚失踪,她就打电话来?
思及此,他马上回拨电话给尤娜。
“尤娜,你在哪里?”向擏不安地问着,他怕尤娜伤害了官宋弥。
“我在家里呀!”尤娜声音仍是一贯的娇嗲,完全听不出来做了亏心事。
“是吗?你一直都没有出去?”他仍觉得事有蹊跷,应该不可能那么刚好,难道只是巧合?
“怎么了?你该不会想来找我吧?尤娜先是一惊,但很快回复镇静。向擏应该不知道才对,早上她要将官宋弥撞下山崖之前,她有注意附近有无行人走动,她是在确定无人的情况下才做的,应该没有人看到。
“没事,我只是问问看罢了。”他挂上电话,若有所思地想着,应该只是巧合吧!随后他踩下油门继续寻找。
怎么爬那么久都还没到?官宋弥疲累地趴着休息,喘口气。
虽然她的意识仍很清醒,但这简直是要她的命,现在她感到全身痛得不像话,尤其是她的脚,好像断掉一般,根本无法出力;而手也又痛又酸的,力气也用得差不多了,就算让她爬上路边,她也不敢保证能靠自己走回去。她现在唯一能出力的地方,除了手之外,就只剩身体了;可谁能告诉她,不用脚要怎么走路?难不成叫她发挥“蚯蚓”的精神——用爬的?别开玩笑了!
官宋弥自娱地想着,想藉此忘记身上的痛,可是她越想忘掉,身上的痛楚就越深刻。
她突地想起向擏,向擏到底在干嘛?她不见了,都不会出来找她?或是他早已忘记她的存在了?
是不是人要死的时候,都会想起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呀?就像她现在想向擏是一样的道理。可是她爱向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