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扬......”
“什么?你今天干吗样多话?”心头一阵紧张,凤飞扬神情忸怩地轻嗔。
“......你的大雁烤焦了。”
“啊?!”一时忘了翻动,果然有一半烤得像焦炭。
“算了。”凤飞扬耸耸肩:“我把焦的那半给你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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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二人分吃了那半边没烤焦的大雁后,各自盘踞在山洞的一角。二人默默相对了半夜,谁也不开口说话。
忽然洞外刮起一阵寒风,凤飞扬冷得微微一战。
“飞扬,你冷吗?”
“不冷。”笨蛋,不冷我抖着玩啊。
“......我有点冷。”
“那、那又怎样?”
“你靠过来好吗?”
默然了半晌,凤飞扬静静地移到南宫少天身畔。
过了一会,南宫少天又移近一些,二人紧紧挨着。
再过了一刻,凤飞扬悄悄靠到南宫少天怀里,南天少天也福至心灵地搂着他。二人无声地凝望着对方,四片唇瓣慢慢,慢慢的,贴合。
吻,由浅入深,自轻柔到火热。
手,由腰滑到胸前,白缎质料的扣子一颗颗松开。
情到浓时,凤飞扬忽然挣脱那热情的手,衣衫上的扣子解了一半,还剩一半。
在南宫少天愕然的目光下,凤飞扬喘息着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什么什么为什么呀!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凤飞扬怒瞪一眼,可是声音慢慢低下来,到后来已轻不可闻。
“啊......”南宫少天还是一脸茫然。他觉得好像自自然然的就......所以也不知该怎回答才好。
见他不答,凤飞扬就替他答了。
“因为我俩要在这儿一辈子,这儿没别人,你也没的选择了,是不是?”
“不不不。”南宫少天慌忙摇头,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什么?”
沉默了一会,南宫少天低声说:“我对你怎样,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我不知道。”某人的脸羞得微红。
“那你为什么吻我?”
“是我在问你,不是让你问我好不好!”微红的脸变得通红,是恼羞成怒的那种红。
南宫少天又沉默了一会,终于鼓起最大的勇气,朗声宣布:“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即是哪一种?”
“......爱上了那种。”
美丽的杏眼泛起丝丝笑意,凤飞扬继续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年前吧,第一眼看见你开始。”
“那时你以为我是女的。”脸色一沉。
“后来知道你是男的,我也喜欢你。”
“为什么?”
“嗯......”
“因为我的脸?”
“是一见钟情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凤飞扬一怔,低声说:“我以为你不相信这个玩意。”
“我的心陷落了十年,我想不相信也不行了。”南宫少天轻轻地笑。
“怎么我半点也不知道呢......”凤飞扬羞涩地说。
“我以为只是我自己一头热,你不会有这个意思的。其实我也迷惘了好久,觉得喜欢着一男人,很不正常,也不会有结果,可是你的影子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没法子,我只好避开你。后来你老是找我麻烦,我更确定我们之间有缘无份,便借着跟你争吵来掩盖对你的爱意。”南宫少天微地笑,想起往昔,心坎里甜甜酸酸,百感交集。
“大笨蛋,你怎知我没意思了?”
“你有吗?”南宫少天喜问。
“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吻我?又让我亲你?”气结。
“因、因为......这儿没别人了嘛,我只好将就着用。”任性的人儿还是口硬依旧。
南宫少天当然不相信,他抗议:“我把心意全告诉你了,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该坦率些?”
“已经很公平了啊,要说的我早已说了,没福分听见是你命不好,与人无尤。”
“什么?你什么时候说了?”南宫少天惊问。
“要你管。”
“飞扬!!”
“喂,姓南宫的,刚才的事......你还想不想继续?”
凤飞扬斜眼看他,嘴角勾起一个动人心魄的微笑。这一刻,无论什么问题也是该搁到一边去了。
第八章
昏暗的山洞, 摇曳的火光,交缠的身躯,洞穴内一片绮旎风光。
甜蜜的笑语充斥著小小的空间,闯破心防的二人亲密相拥,衣衫半褪,在地上激情地翻滚。
“飞扬……飞扬……”南宫少天一个反身,把朝思暮想的人儿压在身下,沉醉地欣赏那绝色的姿容。大手爱怜地抚摸爱人乌亮的发丝,不住喃呢著爱语。
凤飞扬回以甜蜜的笑容,手臂主动勾上他的颈项,腰枝一翻,反客为主地吻上情人的唇。
南宫少天登时一阵激动。此时此刻的两情相悦,跟上一次著为解毒相比,相去何只千里。
一个翻身,南宫少天已经等不及,要继续那消除二人之间隔阂的重大使命。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凤飞扬的衣扣,又已经被反压制了。
一个火热的吻之后,凤飞扬很顺利地脱掉对手上衣。
南宫少天骇笑,又把主动权抢回来,压制著爱人,温柔地哄道:“飞扬,别闹了。天色都快亮了,这可是我们的春宵一刻喔。”
“谁闹了?”杏眼睁得大大的,凤飞扬奇怪地说:“是你翻来翻去,让我很不方便。”
不方便?会吗?这个应该是最多人采用的传统姿势啊,还是飞扬个性爱玩,想来些新鲜的?南宫少天想了想,建议道:“这个……我的伤还没完全痊愈,今晚别要太多花样了好不好?”
“嗯,我也这样想。”凤飞扬点点头,腼腆地说:“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什么?飞扬说反了吧?还是......
南宫少天一愕,难掩脸上惊讶:“这个.....难道......你该不会是想......在上面吧?”
凤飞扬先是一怔,继而薄怒道:“怎么?不行吗?”
“也、也不是不行。”南宫少天呐呐地说:“只是我以为......”
“你以为我活该一辈子给你欺压。”不由分说,凤飞扬己经气得直跳起来。
欺压?这是什么话?到底是谁欺压谁?南宫少天也有点著恼。但回心想想,一段刚萌芽的恋爱是需要好生保护的。于是他决定包容情人的一时任性,宽大地说:“如果你喜欢,今次让你在上面也无妨。”
今次?还敢说得好像恩典似的?凤飞扬更恼,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
“呃……难不成……你要以后一人一次?”南宫少天小心翼翼地问。
“以后,你给我在下面,每一次。”长眉一挑,凤飞扬示威似的说。
本来这种床第之间的小争执,只要一方肯稍稍示弱,或撒撒娇,说句笑话,一场风波转瞬即化作旖旎。但偏偏,南宫少天也是傲气惯了。
“好啊,现在是谁欺压谁了?”冷笑一声。
“当然是你欺压我,你上次把我压得疼死了,每根骨头也疼得快散掉!”凤飞扬愤然翻起旧帐。
“哼,我的骨头还给某人压断了呢。”南宫少天也不甘示弱。
“此压不同彼压!”
“还不一样是压!”
“好哇,你挟恩来压我。”凤飞扬大怒叫道:“大不了,我也摔几根骨头来还你。”
南宫少天见他气得眼角泛红,心中忽然一痛,不禁后悔起来。
“呃……飞扬,我不是这个意思。”语气登时变得谦卑。
“你就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我只是一时失言嘛。我怎会舍得让你受苦。”
“骗人!你不是要我在下面么?”
“这个......真的很痛吗?我以为只会在初期有一点点痛,慢慢就会习惯了。”南宫少天挠挠头,心中有点儿内疚。既然会很痛,当然不能让飞扬在下面了。
凤飞扬尤未解气,故意借题发挥道:“我为什么要去习惯?难道一次在下面,永远也要在下面吗我?”
“也、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呃......”
惊觉失言,南宫少天慌忙住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觉得什么?觉得我适合在下面?为什么?你说!!”
凤飞扬目露凶光,直盯得南宫少天头皮发麻。
死少天!如果你敢提一句我的脸,或说我像女人,我立刻剥你的皮!!
南宫少天当然知道有些话是绝对说不得的,但要他瞎编著说飞扬长得雄赳赳、气昂昂、威武不凡……打死他也说不出口。
“……”
“……”
一阵难堪的沉默。
自幼倔强的凤飞扬忽然泪盈于睫。
“少天……你觉得女人比我好吧。”
“不是!”南宫少天连忙对天发誓。
“你敢说你内心从没有过‘假如凤飞扬是女人那多好’的想法?”
南宫少天默然,他不敢。像这样的念头,十年来在他心坎里出现过千万次。事实上,要是凤飞扬是女儿身,他早有勇气展开追求,他们压根儿不用磋跎岁月。
“果然……你还是喜欢女人。”
南宫少天拚命摇头。这该怎么讲呢……世上没一个女子比飞扬好……
“那么……你一直喜欢男人?”
“也不是!”脑海一片混乱,南宫少天忍不住吼道:“我喜欢你!一直只喜欢你!我喜欢一个凤飞扬的人,管不得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再说一遍。”声音透著一窃喜。
“你听不到就算了。”脸上一红,南宫少天忽然别扭起来。
“我要你再说一遍。”
“要说也该你说了。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怎么想?”
“我不告诉你。”
“喂,你说不说?”
“不说。”
“不说我吻你了。”
“吻就吻,谁怕谁。唔……”小嘴忽然被火热的唇覆盖,凤飞扬觉得他连气息也要被夺走了。
经过甜蜜而漫长的一吻……
随著煽情的喘息,一把清柔的声音软软地响起。
“我不要在下面。”
“好,”男人宠溺地承诺:“每一次。”
娇纵的飞扬正喜心愿得偿,忽然……
“少天?!飞扬?!你们没死?!”一把熟悉,属于好友的声音。
“西门仪?!”
南宫少天一呆,他一生从没像今天这么后悔认识了这个人。
三人全身僵硬,面面相觑。
“呃.....少天,飞扬,你们平安无事真好,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哇哈哈......”偷偷拭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无论去到那里也深受欢迎的万人迷,西门大公子还是首次感自己那么惹人嫌。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好像、彷佛、似乎打断了什么重要的事,可是他也是无心之失好不好?这两人犯不著这样瞪他吧。
西门仪还在苦哈哈地笑,凤飞扬却恼了,只见他涨红了脸,低著头,一言不发的冲了出山洞。南宫少天怀中骤失温暖,也忍不住抓狂了。
“死钱鬼!这时候你不在女人堆里鬼混,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干吗!”
被骂的人很委屈。
“我以为你们遭遇不测,特来接你们的遗体回去的。要下来可不容易,单是要编一根足够长度的粗绳,已经动用了十名工匠,花了许多银子。绳子才刚刚编织好,我等不及天亮就爬下来了我。”
南宫少天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闻言不禁一阵感动。
“钱鬼,不,西门兄,我误会你了......”
“少天,客气话就不用说了。”
“不,让我说,不然我内心过意不去。”南宫少天激动地说:“我以为你最多只会买些香烛在崖上拜祭。不,以你视财如命的个性,应该连香烛钱也省了,只是随意拜拜就算,然后带著犯人去领奖金。没想到今次你竟会做出些人模人样的事。”
“喂喂喂......”你生气就直说好不好。西门仪顿感哭笑不得。
“无论怎样,谢谢你。”南宫少天拍拍好友的肩。
“哪儿的话,事情弄到这田地我也有责任,不过你两也太小心眼了。”西门仪反握著他的手,神情罕有地沮丧。
“呃?这话怎讲?”南宫少天疑惑地问。
“这个......呃......飞扬好歹是男人,有些事......不用太看不开啊,你俩的反应何必过份激烈呢?依我说,就当被狗咬一口好了。这样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给我一千万两银子也不说。”要是金子的话......倒要考虑考虑......
“钱鬼,你在说什么啊?”南宫少天听得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啊。”西门仪尴尬地说:“飞扬他心高气傲,今次让千面人给那个了,我知道你们很难过......”
“什么鬼话!!”大吼一声,南宫少天急怒澄清:“飞扬他清清白白!”
可是回心一想,飞扬还算清白吗?应该算是吧。毕竟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啊。
带著观察性的目光在南宫少天忸怩的脸上盘旋,西门仪以审问犯人语气说:“那你说,假如飞扬没遭遇不幸,你俩为什么要跳崖殉情?”
“谁殉情了?是意外,意外你懂不懂。”
“好吧,既然你坚决否认,那就当是意外好了。”西门仪勉强点头,又试探地问道:“那飞扬他身上的春药是怎么解的?”
南宫少天一听,英挺的脸轰一声涨得通红。
“是你解的吧,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就知道你们会搞出事来。少天,你要怎么谢媒啊。”西门仪哈哈大笑,放下心头大石。当日他还以为自己一时失算,害得好友自尽,几乎没一道跳下来赎罪呢。
“你疯言疯语说什么?!谁告诉你飞扬他、他中了那个?”
“嘿嘿,你还抵赖吗?我老早搜集情报,千面人浑素不忌,又喜欢用药,既然飞扬失手被擒,当然……呃……”西门仪乐极忘形,待惊觉失言,已经太迟了。
“西门仪……”南宫少天感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那时飞扬情况危急,只要他来迟半步,后果可不堪设想。而这一切,那该死的钱鬼是一早预料到的,但他竟然不早说……
“我是故意给你机会,可不是见色忘义啊。”西门仪急急解释,可惜越抽越黑。
“见色忘义……难怪你天亮才出现……”啪勒一声,南宫少天的理智线断裂了。
“这个……少天……咳,时候不早了,我们不如回去了吧。”西门仪转身欲逃。
可是……
“西门仪!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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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天色大放光明。
南宫少天等三人稍事休息,吃过早点就会离开这个深谷。而他们的早点……正是凤飞扬继半焦大雁后另一杰作,黑炭老鹰。
看著那团黑漆漆,硬邦邦的物体,西门仪觉得很哀怨。少天已经把他的勾魂眼打成熊猫眼了,飞扬还想毒杀他?也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