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她慌忙的想把门关上,却被他眼明手快的挡住,顺势把门推开。
「诗琪,妳为什么要带他来?」她用手遮着自己,不想让他看见受伤的脸。
但是渚铭惟早已经看见了,他快步上前捉住她,强逼着她面对他,也审视着她一脸的狼狈伤痕。
「天哪!谁下的手?我要去剥了他的皮!」看见她受伤,他心疼万分,也因此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妳为什么不打电话向我求救?为什么傻傻的被攻击?」
「一切都是误会,等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她挣扎着想从他的箝制脱离,语气平静得像在诉说别人的事情。
「老师,妳每次都委屈自己,他们把妳伤成这样,妳还要包容对方,这会不会太夸张了?」连姚诗琪都替她抱不平,「我才不相信妳会和那个男同学有什么暧昧,妳根本就不想结婚、谈恋爱,怎么可能会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不可能的嘛!」
「所以是一场误会,等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时同学生病了。」
「因为那天下大雨淋雨,所以生病?」渚铭惟突然恍然大悟。
「什么下大雨?渚大哥、老师,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反正就是时同学淋了雨,而且我说了些伤人的话,所以我过意不去去探望他,他一个人和管家住在台湾,当时他发高烧不退,我走不开,只好等到他退烧了才离开,我不明白记者怎么会拍到我离开的照片?我又不是名人……」
「我去找那家伙说清楚,只要叫他和管家出来说明,妳就不会有事。」
「等他病好了再说吧。」
「妳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善良?!」渚铭惟生气了,他一看见新闻,就急着到处找她,可她却还处处替别人着想,彷佛自己受伤害也没有关系似的,「妳可以多爱惜自己一点吗?」
每次扯上余璃,渚铭惟就会失去冷静,屡次看见他跳脚,姚诗琪又开始怀疑两人的关系。
「老师,妳和渚大哥很久以前就认识,是不是?」
「对。」
「我……」
两人同时回答,然而余璃来不及把话说完,就被渚铭惟抢去了发话权。
「我果然猜对了,你们曾经是一对恋人,对不对?」
这一次,两人都不回答,只是互相看着彼此,目光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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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跌入过往,那一年余璃刚满十六岁,是一个高中新鲜人。她向来容易害羞,一个人进入校园时,连头都不敢抬起,就这样才会不小心在上课第一天就撞到人。
撞到人的冲力反扑让她整个人往后倒,心想着这下死定了,却在她以为自己肯定会摔个四脚朝天的时候,一只手拦腰抱住她。
贴着温热的身体,入鼻的是一身的汗臭味,高大的身体主人让她得仰起头才能看清楚他的脸。
入眼瞬间,她才真的完蛋。
男孩阳刚的脸孔在太阳底下闪耀着,有神的双眼毫不避讳的直视进她眼底,嘴上挂着一抹邪佞的笑容。
自己胸膛以下和他贴靠着,搂着她腰部的手在她挣扎时,不安分的紧扣,再上滑到背部,把她困在他的胸膛。
「学妹,地上有黄金吗?还是这是最新勾引男生的招数?」
「不是!」由于两人距离太暧昧,她的脸早就涨得通红,再被他那么一说,她的脸更红了,现在她的脸八成像熟透的红苹果。
她再度挣扎,想从他的箝制中逃离,但那只手彷佛钳子般,任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不要挣扎,我还没告诉妳这招投怀送抱有没有效果呢。」
「我不是!」
他以为他是谁?怎可以如此污蔑她的名声啊?!她除了参加考试以外,这可是第一次进校门,怎么可能会做出投怀送抱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不管是不是,我还是要告诉妳,我有感觉。」
「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有感觉?
她一脸糊涂,直到他的脸不断逼近,她才发现大事不妙。
他好像要做不该做的事情,脸越来越靠近,一副想要亲她的模样,她正想闪躲大叫,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渚铭惟!你跟我到校长室去!」
「呵!校长,我只是看学妹可爱,开她玩笑的啦!」
那时,她才知道他叫做渚铭惟,而接下来的日子里,越来越多有关他的事迹传进她的耳朵。
高一的教室在三楼,每天回家必须经由教室旁边楼梯下楼,楼梯下去的二楼正好是高二的教室,不巧得很,那间教室里有个叫做渚铭惟的学长。
他很酷,身为篮球校队的他,打起球来又狠又准,看他打球的女生总是尖叫不断;上体育课时,她发现不管是学姊还是同学,都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当他跳起来投篮的时候,总是闪耀的令人无法注视,太耀眼了。
可不知道是因为他真的太过耀眼,抑或是阳光太过猛烈,她竟然夸张的中暑昏倒。
醒来时,人已躺在医护室的床上,窗子开着,风吹得窗帘摇曳生姿,微风吹得人陶醉,但下一秒她却愣住了。
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而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渚铭惟!」她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我是渚铭惟没错,妳好啊,学妹,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呢!」语气调侃,带着嘲弄的笑意,他就这样误打误撞闯进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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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余璃借一下,余璃,出来。」
谁敢在上课时间大剌剌的走进别人的教室,并且明目张胆的把人带走?如此张狂而且不驯的举动却不会被学校处罚,除了渚铭惟,不再有第二人选。
为什么他敢如此目无尊长,又视学校校规为无物?
据说,他爸爸是学校的创办人,还以最优渥的条件让成绩好却读不起私立学校的学生入学。
因为理事长善事做多了,所以学校上下对渚铭惟特别包容,不管他犯了什么错,校长、老师甚至是学生,都会把他的错一笑置之。
过去就没事了,反正又不至于杀人放火。
然而,学校的包容让渚铭惟更加的狂妄自大。
「渚同学,我们正在上课……」余璃坐着不动,老师尴尬的提醒他。
「老师,全国中学运动会就要到了,我们社团要练习,可是社团的经理不到,是不是说不过去?」
「当然。」
「学妹,听见老师说的了吧?快走!」
「我又不是社团经理。」
「妳还说不是,我们篮球社一致公认妳为社团经理。」
「我又没有申请入社,你不能强迫我加入你们社团,我要上课,请你不要动不动就跑来打扰我上课,这样会害我考不上大学的!」自从父亲过世后,妈妈就含辛茹苦的把她抚养长大,考上大学以后当个老师,有份固定的工作,然后在台北置产接母亲同住,是她最大的心愿,她可不想为了社团活动割舍掉自己读书的时间。
会远离家乡来这所全翔中学,全是因为学校提供她这个成绩优秀的学生三年学杂费全免入学,她才会远道而来……
但是她万万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这样鲁的学长,害得她老是无法专心用功。
「如果妳不来,篮球队比赛输了,妳可就不能再拿奖学金在这里读书喔。」
「你说什么?!」
「篮球社很重要喔,所以只要是篮球社团员挑选中的人,就得要具有服务社团的精神,如果不配合者,优等生也不会例外要被处罚的。」
渚铭惟大混蛋!她在心中大骂,咬牙切齿得彷佛想要咬下他一块肉,以泄心中之恨。
她搞不懂他干么老是找她麻烦?
在前往社团的路上,她没好气的问他,「学校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要找我不可?我对运动没什么兴趣,只想好好读书。」
「因为我没被别人撞到啊!」渚铭惟嘻皮笑脸的说着,「这只是一点小小代价,开学那天妳可把我的胸口撞疼了呢,现在要妳做点事情不为过吧?」
「我又没有撞得很用力,况且我也不是故意的。」有种被人构陷入罪的无奈,她扁扁嘴,说明自己的无心。
「不管是无心还是故意,做错事情就该要补偿对方,这样才是好学生该有的作为。」
被他拉着手,大剌剌在校园走着,他不怕人看,她还怕自己被人指指点点。
「好啦,我都要跟你去社团了,你快点放手。」
不提还好,她一说,渚铭惟的手抓得更紧,还开始前后晃动了起来。
「学长……」她的脸涨红了,因为他的手指扣着她的手,指头掐紧着她的肌肤,那感觉很诡异,会让人莫名的心跳加速。
渚铭惟没有理会她的哀嚎,依旧我行我素的走着,还大唱起--
走、走、走走走,我们小手拉小手,
走、走、走走走,一同去郊游……
丢脸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觉,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暧昧情愫,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会如何?至少现在她是不敢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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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渚最后会输。」
这里是篮球社,在这所学校社团中,就数篮球社最受重视,不但有着宽敞的社团教室,还有着比其他社团更优渥的补助费,只要赢得一次校际比赛,学校就会给篮球社许多奖励。
当然,主要的因素还是来自于渚铭惟,篮球社可以吃香喝辣,多少冲着他的身分特殊,而他出手也向来阔绰,篮球社三不五时就会有辣妹送来饮料食物,掏腰包的自然是企业第二代继承人渚铭惟。
「输?我的字典里面可没有那个字。」
他们这次赌的是渚铭惟的追妞A计划,猎物就是以第一名进入全翔中学的余璃。
早在她进入学校之际,就已经成了这群男孩锁定的目标。
「你们早点把NIKE鞋准备好。」只是一个游戏,他在乎的并非是一双球鞋,而是享受挑战的乐趣。
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现余璃的眼睛只容得下书本,即使他出现时她会有些小小的反应,但是,她从不追逐他的身影,冲着这一点,就让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把到她。
就如他所言,他的字典里面没有输字,他可不喜欢输的感觉。
「我听说国中时,她有个外号叫冰山。」
「哪听来的?」
「当然是她以前国中就读的男同学,附中有个人和她同校,知道一些她家里的事情,听说她是单亲家庭,她很孝顺,从来不参加同学问的交际活动,没有人追她成功过,所以男生给她一个外号叫冰山。」
「那我就把她融化了。」女人不适合当冰,比较适合当一摊无骨柔软的水。
「别太狂妄,我不是说了,没有人追她成功过。」
「她不是来当篮球社的经理了吗?」
「可是她从来不曾主动走进这间社团教室。」这也是事实,虽然渚铭惟在这里是老大,可是身为他学长的高年级,有时候还是不太喜欢他的气焰太过高涨。
「迟早我会让她主动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渚铭惟信誓旦旦的宣告。
「渚,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喔。」有人提醒着。
「绰绰有余了。」他依然嚣张。
「但愿一个月后你也可以这样意气风发。」有人等着看好戏。
「总之,你们早点把球鞋准备好吧。」他拒绝和输扯上关系,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第五章
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余璃下课后还会到餐馆打工端盘子,从中赚些买课外书籍的零用钱。
她住的是建商卖不出去的出租宿舍,一整栋房子住的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俨然是一栋学生宿舍,租金也比外面低廉,只是设备比较简单,除了遮风避雨,只有一张简单的床和一张书桌供用。
「余璃,我有不要的衣橱妳要不要?」
「好啊!谢谢学姊!」
很多东西都是从即将毕业的学姊手中接收过来,省去了些许开支,也可以减少房间的单调。
「余璃,妳过来一下。」叫她的是另一个学姊,听说和渚铭惟同班,气焰一向很高,在宿舍里面很喜欢当大姐头,强迫每个人都要听她的命令行事。
「学姊有什么事吗?时间已经很晚了,如果不急的话,可否明天到学校说?」手上手表指着十二点,下班时间是十一点,搭车回到家洗澡、洗衣则用去了她一个小时时间,翌日一早又得在六点以前起床,才不会和宿舍的其他学姊、同学抢厕所。
她的睡眠时间其实已经剩下不多。
「星蓉,妳是不是又想找余璃麻烦?」对面的学姊扫了王星蓉一眼,遏止她继续嚣张,「妳最好收敛一点,不然我会告诉学校老师。」
「学姊,我只是想和学妹联络感情,妳想太多了。」
王星蓉的几个跟班挡在学姊的房门口,让她想救余璃也难。王星蓉一把将余璃拉到自己的房间,用力把门给关上。
「妳可真厉害,才入学就有学姊挺妳。」
「我没有要谁挺我,学姊不要想太多,学姊有事请说吧。」
「我听说妳在和渚铭惟交往,是不是真的?」
「假的,我没有和谁交往。」又是渚铭惟,为什么她就是躲不过他的纠缠?打工够累了,还要这样受审,如果早知道来台北读书会遇到这些事情,她真宁可在南部就学,至少可以和母亲相依为命。
「说谎!有人看见妳私底下和渚铭惟手牵手。」
「那是学长强迫拉我的手。」
毫无预警的一巴掌甩过来,教余璃错愕至极。
「别说得好像自己是圣女贞德,渚铭惟可是理事长的儿子,更是全翔集团未来继承人,妳以为自己是谁?他干么强迫拉妳的手?还不是妳去勾引他,别以为我不知道,妳故意用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对他,好引他上勾对不对!?」
对或不对都给她说完了,还能说啥?
女生在吃醋的时候是很可怕的,抢男人就像小孩抢玩具,「学姊真的误会了,我真的没有要勾引谁。」
「不管有或是没有,我警告妳离他远一点,不要让我知道妳还和他纠缠不清!」
「我可以去睡觉了吗?」她静静的询问。
「妳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她表现得越平静,王星蓉越气愤。
「听见了。」讨厌争执,更不喜欢混乱场面,渚铭惟对她来说,只是个毫不相干的人。
「去。」
离开王星蓉的房间后,她才松了口气。
对面的学姊跑过来问:「没事吧?她有没有欺负妳?有的话告诉我,明天我去告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