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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妻番外篇 II page 4 作者:于晴

  「跟他五年前的大病没有关系?」东方非追问。

  「这很难说……下官只能说,前任户部尚书自大病之后,应当长期调养,也许不会这么早就……」

  「那长期调养之后呢?便能如以往一样生龙活虎?」

  「这个……爵爷,这许多事都很难说。人的底子不佳,百病易生,但就算底子厚实,长年劳心,也是在耗损自身性命,这点,爵爷在朝多年应是最清楚不过……啊,莫非爵爷是担心夫人的病?」太医松口气,笑瞇了眼,说道:「爵爷请放心,夫人那不是病,只是底子稍差。夫人有爵爷宠爱,又没什么忧心的事,那自然是无病无痛,长寿绵绵了。」

  东方非嘴角掀了一下,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太医迟疑一会儿,瞧见徐公公惊喜地把玩东方非送的玉如意,没在注意这头,他上前低语:

  「爵爷,下官有一事想说。」

  东方非见状,知他必有重要事要说,脸色和缓,客气道:

  「太医直说无妨。」

  「皇上希望爵爷尽快有后……」

  「太医认为不妥?」

  「不,下官不敢,只是……调养这种事总得慢慢来,夫人的底子少说要两年才能打厚……那时再受孕,方为妥当。爵爷如要讨皇上欢心,又要确保夫人身子无恙,不如先纳妾室传宗接代。」他暗示着。

  「太医为东方着想,东方铭记在心。太医回京之后,会如何向皇上禀告呢?」东方非和颜悦色地问。

  太医一怔,立即讨好道:「爵爷要下官怎么说,下官便怎么答复。」

  「在皇上面前,太医岂能欺瞒?就照实说了吧。」东方非笑道:「皇上要我尽快有后,无非是为了让我早日回朝……唉,其实皇上也清楚我娶阮家小姐,正是要阮姓人为我生下子息,真正让我动情的另有他人。皇上心意,东方怎敢不从?请太医回复,东方年岁不小,当务之急是夫人有喜,她身子能不能撑住,倒在次之。」

  「是是,下官必定转告。」

  东方非淡淡补了一句:「倘若我家夫人长久没有消息,这……太医,你的药方就算是不灵了。」

  「爵爷,下官药方乃毕生所学,如果夫人没有消息,这、这……」实在不干他的事啊!

  东方非适时接话给了个台阶,叹道:

  「如果连太医的药方都无效,那也是我东方非的报应终于到头了吧。」

  太医不敢再乱说话,只是暗自盘算,倘若这两年东方非的夫人再无消息,他是不是该穿凿附会,在皇上面前扯到鬼神去,以免皇上降罪给他这个开药人?

  反正东方非缺德事做得太多,皇上也该清楚才对。

  东方非瞟他一眼,指腹滑过折扇,嘴角隐约勾起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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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更一到,阮冬故匆匆回府,一进院子,就看见青衣迎面而来。

  「小姐。」他立时停步。

  「青衣兄,东方兄在里头吗?」

  「是,爷儿等小姐许久了。」

  她脸色微白,最后长叹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

  青衣面无表情,问道:「小姐需要晚饭吗?」

  「不用了,我在铺子吃了几口。对了,青衣兄,我一郎哥要我转告,过两天是吉日,扩建的豆腐铺会重新开张,招揽喜气,请你这个合伙人务必到场。」

  「我会的。」青衣道,心知凤一郎托小姐转告,正是要他无法拒绝。

  等青衣离去后,阮冬故来到她寝房的隔壁,用力深吸口气。

  她很清楚中午东方非指的「代价」是什么。就是……就是她主动点嘛,这其实很简单,非常简单……简单到令她又想到洞房那一晚。

  他老是说他对她心痒难耐,但她实在鲁钝,始终无法理解他的心痒难耐,直到洞房那一天晚上,她真正见识到并且强烈的感同身受。

  所以,她想,东方非无非就是要她依样画葫芦,表达出那样的心痒难耐来……

  闺房之乐、闺房之乐,男欢女爱,理所当然,她完全不会厌恶他的碰触,只是对这样的激烈……她还在适应当中。

  她吸,用力吸,再吸口气,准备好了。

  她很爽快但略嫌僵硬地推开门,假笑喊道:

  「东方兄,我回来了!我看,我们今晚不用赏月问问题了,直接来吧!」

  她点起烛火,随即迅速脱衣,掀开床幔,扑上——

  空无一人!

  她在床上呆了一阵,一头雾水地下床,默默穿上衣物。

  青衣不是说他在里头吗?

  她推门而出,四处张望。他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平常要亲热,一定在这间房的啊,总不可能放她一马吧?

  「难道……」她全身又僵化,缓缓地转向右边她的睡房。

  她瞪着那扇门好久,才慢慢地推开,慢慢地进房——

  「回来啦?」笑声自床边传来。

  「……是啊,让你久等了。」刚才把勇气耗尽,现在她全身又开始发麻了。她硬着头皮,主动点起烛火。

  「再多点些吧。」东方非笑道:「不知为何,今晚我想看清楚妳,一点也不漏的。」

  她闻言,心口剧烈发颤,一语不发,强迫自己再点烛火,直到满室通明。

  「东方兄,我以为你会在隔壁等我。」她声音哑得不能再哑了。

  东方非坐在床缘,神色庸懒,白日束超的长发已披散在身后,虽然外袍还穿在身上,但总觉得美色逼人,随时等着她主动出击。

  她吞了吞口水,准备宽衣解带。

  他扬眉。「冬故,今晚不用赏月问问题了?」

  「……我觉得速战速决比较好。」

  他失笑道:

  「这怎么行呢?冬故,妳就这点不好,性子直又呆板,一点情趣都不懂。夫妻亲热绝非只为了传承后代,没有点情趣跟心意又有什么意思呢?妳尽管问,我答不出来就离开,一切照以往咱俩的规矩来。」

  她脸色暗垮。他一离开,明天她也不用跟着出门了吧?

  不用说,这是他的圈套。自成亲之后,他处处喜欢玩她,并以此为乐,她知道这就是他的性子,虽然她能接受,但偶尔她也有点吃不消……他说的没错,她真的是呆板了点。

  这种情趣该学!一定要学!

  「冬故?」

  「好吧。」她系回腰带,想了下。「既然如此,今晚以三题为限,只要东方兄三题全答得我满意了,自然不必离开。」

  「好啊,请问。」他兴致勃勃,等着她会出什么题目?是会选择再简单不过的题目来留下他,还是如以往那种认真到只会赶跑良人的问题呢?

  她寻思片刻,问道:

  「请问,东方兄,皇律之中,百姓谋杀七品官员是死罪一条,但如有过失误杀,则因过失程度不同而有不一样的判决,今日审判京官一案,高大结失手杀京官,仅判十年牢狱,出狱后不得购地购屋,请东方兄说明他如何过失误杀。」

  东方非笑道:

  「冬故,妳跟我谈律法,那妳是准备要认输了。妳说的这高什么的,过失杀人,必是三人人证以上,如是误砍,刀痕不得过三,凶器如为防身用的刀子,不问其情,照样死罪一条,这就是充满漏洞的皇朝律法。能让妳认为他是误杀,多半他是一刀砍杀京官,其刀可能是菜刀成份居多。」

  她点头。「东方兄说得十分正确。」

  「恭喜妳了,冬故,妳奔走多日,总算有点成果了。」他笑道。

  她摇头道:「现在案子只是告一个段落。他为人冲动,当日路过京官调戏他的妹妹,他才做出这种事来,接下来,得防京师刑部重审此案。」

  东方非想起前任户部尚书过劳而死,内心微感烦躁,表面却笑:

  「冬故,现在妳身在东方府里,心思理应放在我身上才对啊。」

  她敛神,点头。「东方兄说得是。」语毕,迟疑一下,解下腰带,脱下外衣,朝床迈进两步。

  他似笑非笑,非常期待。烛光将他的凤眸照得发亮,亮得不可思议,几乎照出了他藏在深处的那抹情欲,或者……情意。

  「第二个问题呢?」

  「东方兄……」她道:「第二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还好。」

  「我等着呢。」他好饥渴啊。

  「东方兄为何连着两夜都来我这里?你想温存,必在隔壁房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兴致大起来我这里?」

  他惊喜地瞇眼,道:

  「冬故,妳真机灵。白天我让妳猜我来妳房里温存的原因,猜中有赏。现在妳乘机反问我答案,好!妳有问,我必答,我的答案是,我主动分房与来妳房里温存的理由是一样的。」

  她一愣。「东方兄,当初你主动的分房……不是你浅眠贪自在吗?」

  他瞪她一眼,不正面回答道:

  「只要哪天妳猜出来,也敢告诉我了,我就不再过来。」

  换句话说,只要她想不出答案,从今天起,他夜夜要与她共眠?

  她忍不住惋惜。她的自由……就这样没了,到底是什么答案,会让她不敢说出口?

  半年前他主动分房、半年后他到她房里温存,这其间有什么共同点?他直接说了不也挺好?她暗自头痛了。

  「冬故,妳觉得我的答案妳满意吗?如果不满意,我也无话可说,直接请我走人便是。」

  阮冬故摸摸鼻子,认命地脱下亵衣。

  他俊目充满笑意,缓缓扫过她裸露的娇躯,贪婪无比问道:

  「第三题呢?」

  「第三题啊……」她来到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东方兄,你我相识十年,今年成亲,你对我始终兴致不减,我想,这就是你对小妹的爱……过往冬故几次生死关头,全仗你相肋,这都是你爱意的表现……」

  「妳要这样说,我也不反对。」

  「洞房那一晚,也是你爱意的表现?」

  他有点诧异她的这个问题,但还是笑道:

  「这是当然。不过,冬故,在洞房花烛夜之前,妳未经人事,我当然心疼妳几分,自动收敛了点,并没有将我全部的爱意表达在里头啊!」

  她闻言,目瞪口呆。

  他扬眉:「这就是妳第三个问题?」

  她吞了吞口水,点头。「是。」有点发抖了。

  他笑意更浓。「那我可要离开?」

  她慢吞吞地摇头,低声道:

  「东方兄……」

  「嗯?」

  「既然、既然洞房那一晚,你心痒难耐地表达你『未完全的爱意』,那今晚,请容冬故回报你同样的……爱。」她说得很僵硬。

  「妳要回报我同等的爱?」

  「正是。」

  「妳也爱我入骨?」他故作讶异。

  「正是……」她眨了眨眼,想了下,改口道:「我确实爱着东方兄,心中所爱的男人也只有东方兄一人而已,绝不会再有第二人。」

  「冬故啊,妳真是不擅甜言蜜语。好吧,既然妳不擅言语表达,那就用行动来表示,上床吧。」语气虽带点讽,但他还是心情颇好。她这实心眼的性子,是有几分情意就说几分,他有时是恼火了点,但他偏偏就是欣赏她这样的直性儿。

  这样的阮冬故,让他心甘情愿跟她耗下去,就算让她爱他入不了骨,也要她啃他入骨,烙下他的滋味他才快活。

  思及此,他对今晚是期待万分,内心痒意再现。

  「……灭了烛火,好吗?」她有点为难。

  「洞房那一晚,有灭烛火吗?」他笑问。

  「……没有。」

  「不是我不肯灭,冬故,我是一介文人,黑暗里眼力哪好?凡事总得讲究证据,我得看见妳对我的心痒难耐,那才算数,是不?」

  她发狠地一咬牙,用力扑倒他!

  床板发出巨响,她直接压在他的身上!

  脑中满满都是洞房那一晚!

  那一晚,房里烛火亮得很,所以她要回忆太容易,他像在吃一道等了十年的佳肴,缓慢地品尝,来回地品尝,品尝到她尸骨无存,她自觉像一根上等的骨头,他一处都不放过,不但不放过,还、还用力地折磨,用力的……如果天没有亮,她还会继续被吃,一直吃、一直吃……

  总之,浑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迹,连去铺子帮忙,一郎哥都尴尬地撇开视线,暗示动手碰碰他自己的颈子,她才发现她的颈子被烙下他的印记。

  至今想来都毛骨悚然。那双凤眸带着的露骨情意,她记得一清二楚,她想,到老了她都很难忘怀。

  心痒难耐嘛!她、她也会啊!

  她主动深吻他的嘴,见凤眸笑得开怀,她有点气恼,低声说道:

  「东方兄,今晚你要有心理准备了。」

  「好,我非常期待……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冬故!」

  她依样画葫芦,把那一晚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全部回报给他!

  她深吸口气,笨拙但开始品尝——

  品尝……再品尝……

  「……东方兄?」

  「嗯?」声音微地沙哑。

  「麻烦你……稍微配合一点,能不能别这样盯着我,稍微主动点?」

  「我主动了还有什么乐趣?是妳要主动,我才能将妳这份情意惦在心里,反复再三回味啊。」

  算了,她继续努力品尝好了……这样子吃一个人,真是非常辛苦,她很怕吃不到天亮,就阵亡了。他是乐在其中,但这道佳肴,她吃得满面通红,一身劳累……还有一点点疑似心痒难耐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心痒难耐、心口乱颤的感觉……

  她想,这种感觉她大概也会记到老吧,但在此之前……

  说到了就得做到。

  她继续品尝,一定要品尝,就算自觉吃光光了,还是要来回的再啃他的骨头,直到他满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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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清醒,发现自己偎在夫婿的怀里。

  她不动声色,慢吞吞地往后退,翻身下床,其速快捷。

  「冬故,妳精神真好,睡不到两时辰,就精神奕奕地下床啊。」

  她叹口气,转过身面对昨晚不知算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的夫婿,轻声说:

  「东方兄,我又吵醒你了吗?」

  「是啊,妳粗手粗脚,不被惊动也难。」东方非起身坐在床缘,笑着看她一眼。「妳精神倒真的很好,明明天方亮才瞇眼,现在就已经生龙活虎了。倒是我,被妳折腾得到现在还有些疲累呢。」

  是谁折腾谁啊?她小脸微红,撇开视线,瞧见柜上已摆上他的新衣物,不由得暗吃一惊。

  昨晚她过于紧张,没有细看,想来他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在她这里睡下的。

  她迟疑一阵,取过他的衣物来到床前,东方非瞟她一眼,笑着起身任她服侍。

  「东方兄……呃……」

  「嗯?」

  她用力咳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昨天晚上……」

  「妳没尽兴?」他挑明。

  「不不,小妹非常尽兴,非常尽兴!」当作没有听见他的大笑声,她取来梳子帮他梳发。她想问,问……呃,这要怎么说呢?她在外走动这么多年,有些事她也懂得,昨晚他动了点手脚……让她不致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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