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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冷冷的 page 3 作者:小陶

  这男人一双眼眸如湖水般平静柔和,对上他的眼睛时,整个人不知不觉沉溺在其中。

  看见对方同样闪了神,尉迟滕纵然满肚子的疑惑,但脸上浅浅的笑容未变,只是看着她那可爱的表情。

  良久,他终于有些尴尬地清清喉咙一下。

  蓦地,俞小月似乎惊觉自己的失态,她手足无措地连忙跪下对尉迟滕叩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主子,奴婢不是有意的,请饶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偷懒了!」先认错要紧。

  皇宫之内,只有主子和下人的分别。

  这男人一身锦衣的穿著,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绝对不会是下人,既然不是下人,那他肯定是某位皇亲贵胄的大人物,或者是什么大官。

  她身分是卑贱的宫女,理当向任何身分比她高的人请安,更何况……这男人看见自己在值班时候偷偷喝酒呢!

  她当然要先叩头请罪,请求这个男人不要向主子告她一状,否则她就完蛋了。

  尉迟滕怔了一下,接着牵起唇角,佯端起主子的架子,说:「妳真该死,不单偷懒,还偷酒喝。」

  俞小月垂下的整张脸皱起来,心想恐怕这个「主子」不会就此放过她,只好将头垂得更低,鼻子已吻上冰冷的石地上,尝试说明原委。

  「这酒是要给徐公公,不是奴婢自己要喝的。奴婢只是……只是冷了,才想喝一口暖和身子,绝无意偷喝。」

  尉迟滕没想到她会紧张至此,不由得暗笑起来。

  「不是说身子冷了,那还不起来?」见她还是不起来,他就道:「是否要我亲自扶妳,妳才肯起来?」

  过了半晌,俞小月才抬起脑袋,迷惑地望着他,犹豫地问:「主子……要饶了奴婢?」

  尉迟滕随意地点点头,然后自行坐了下来,又斟满了杯子,一手递向她。「过来喝下去吧!」

  他也知道天气冷,她一个女孩要独自在屋外守夜已是可怜,更何况她的衣服必定不够保温,那他只好让她喝酒驱寒。

  俞小月似乎震了一下,抬头觑他一眼,见他另一手端起酒瓶,豪气地仰首饮下一口醇酒。

  他的话……是认真的?

  「是不是要我动用权力,妳才肯听话?」尉迟滕没好气地看向明明脆弱,却充满戒备神色的女孩。「左一句主子,右一句奴婢,原来只是说说而已,根本就不听命令,对不对?」

  俞小月听了,心里有点气,便赌气地立即站起来,接过杯子后,将酒马上喝进肚子里,但喝得太急,她不小心呛咳起来。

  「又不用这么急,真是的,我才说一句话,妳就害怕了?奴婢就是奴婢,骨子里的奴才本性表露无遗。」

  她为之气结,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暗自饮恨。如果不是肯定他的身分一定比自己高,她才不会默不作声。

  「给我退下吧!」他挥手示意。

  「奴婢正在值班,不能离开。」

  「我不需要妳侍候。」

  「这是规矩,奴婢不得不守。」一旦让人知道她擅离职守,那不是能轻易混过去之事。

  上回她就看见有宫女,在主子睡完午觉要起来时,刚巧去吃饭,就被杖打二十大板。

  「守规矩?」尉迟滕懒洋洋地微微挑起眉,勾起讽笑。「身为金枝玉叶也不见得懂规矩、识礼教,妳这小宫女倒守得严谨。」

  一想到刚才那个格格,竟不知羞耻地公然勾引他,他就不悦。相比之下,跟这小小的宫女谈着,他还感到一丝舒畅呢!

  俞小月若有所思地看着这来路不明的男人。

  虽然她不知这男人口中的金枝玉叶是谁,但放眼宫里,这种野蛮任性的人可真不少--她殿中供着的主子不就是其中一人?

  「既然不肯离开,就坐下吧!」尉迟滕令道。

  「奴婢不敢。」她摇了摇头。

  「不敢坐下,还是不敢听我的话?」他瞇起眼,迎着俞小月那清灵的目光。

  他暗暗思考着,心中总有一种感觉,她并不如外表看来那般柔弱不堪,而是有思想、有个性。

  她眼神一沉。「哪有奴才可跟主子平起平坐的?」

  「严格来说,我不算是妳的主子,所以不用怕犯下不敬之罪。」他哪会不懂这小宫女的顾忌?

  他说他不是她的主子,那他就不是皇亲国戚或朝中官员了?那他又是什么人,从何而来,为何能在皇宫自由活动?

  俞小月好奇地想问他,但又碍于身分不便提出,只好将疑问藏在心里,静静地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坐下吧!」这恬静的时刻,他不想摆架子,只想顺其自然。

  俞小月想了片刻,开始明白他似乎是想一个人静静待着,便也不说话,顺从地默默在他身边坐下。

  她觉得自己今晚不正常极了,不然怎么会毫无顾忌地跟一个陌生男人,一个极有可能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并坐在一起?

  虽然他之前对她说话冰冰冷冷的,让她气结,但他竟不嫌弃自己身分低下,还让她跟他同坐一桌?

  这是她进宫以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啊!

  她本该极力回避这种僭越礼节的事,但……心里却分明不想走开,因为望着他英俊得令人屏息的脸庞,她便无法抗拒的沉溺在他黑如子夜般的眼中。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对坐,望着月亮,不远处的歌舞喧嚣彷佛都不存在似的,天地间只剩下这方天地,宁谧而幽静。

  尉迟滕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瓶内剩余的酒,视线不期然瞄向身旁安静的俞小月。

  皎洁的月光下,映出她美丽的容颜,但却同时露出孤寂和疲惫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震。

  想来,她在紫禁城内应该受了不少苦,使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少女,变成这么孤寂和疲惫。

  当奴才的苦,他不是没尝过。假如不是皇上宅心仁厚,将他们四兄弟从地狱救出来,恐怕他早就被虐待至死。

  不知过了多久,尉迟滕突然漫不经心地开口。

  「妳觉得这月亮如何?」

  俞小月愣了一下,用笃定的口吻说道:「很美,跟中秋节的月亮一样美。」她是在中秋夜出生的,所以名字叫作小月,更巧的是,她也爱看月亮。

  「所以喝着闷酒赏月?」黑漆漆的双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俞小月的脸上不禁露出悸动的神色,清澈的目光锁住他,一会后,她避开他的眼光,眼珠儿兜了半圈,答道:「我没有喝闷酒,只是天气冷而已。你现在不也在喝酒,难道你也是在喝闷酒?」

  她的否认几乎不具任何说服力,只要是明眼人就能一眼看穿,但尉迟滕不打算拆穿她,因为他不是多事之人。

  「今晚喝酒还未尽兴,就被不相干的人骚扰,现在就当作补偿。」

  俞小月听在耳内,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的性格会如他的面孔一样,豪迈爽朗吗?

  如果是,那她也不介意跟他聊聊,因为跟爽朗的人交往,彼此间什么都能说,不用担心险诈算计。

  可惜在宫里,有着这种豪迈心性的人不多。

  「现在宫外,比三年前有什么转变?」她突然问。

  「没多大转变,就是多了几间茶馆和戏班子吧?」他虽然不常待在北京,但应该知的事他也知道。

  「妳三年没出过宫吗?」

  「是啊!」她有些黯然地点头。

  「宫女一般要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而且出宫的宫女不许再进宫,也不得传播宫中的事情。」

  「不是有些宫女未满期限就可以出宫吗?」

  「除非得圣上或皇后娘娘等主子的恩准,否则就是因为笨拙或是有病才被赶出宫。」所以就算她早就想离开,也不由得她。

  「妳想出宫?」

  「但我不想被赶出宫。」一旦被赶走,她的所有随身物都会被没收,连回家的盘缠也没有,而她的家人都在南方,她根本就回不去。

  尉迟滕闻言后,好半晌没言语。

  就在此时,宫中响起了上元夜新旧交替的铜钟声,接着一朵朵缤纷斑斓的烟火直射向寒黑的天幕,流金的色彩在空中闪烁绽放,然后化成点点碎末四散天际。

  新焰不断升腾,旧焰散后下坠,皇城统统笼罩在这些星星点点,四处翩翩飞扬的光屑中。

  「过了今天的元宵,也终于过完新年了。」看见天上的火花,俞小月开心地转向他,笑着说:「希望在新的一年,大家都能过得顺心如意。」

  她的会心微笑感染了他,他浅浅的扬唇一笑,精湛的黑眸英气逼人。

  他们一起抬头欣赏烟火,相信在今晚之前,他们绝不会料到自己会跟一个陌生人,并肩看着烟火。

  「今晚妳偷酒喝的事,不会有人知道。」尉迟滕面无表情地说。

  「是真的吗?」俞小月着实很难相信他会帮她保守秘密,但瞧他没半点嬉笑的表情,应该是说真的吧?

  「我肯定。」他说过的承诺,很少不兑现。

  「君子一言。」心急地想要得到承诺,她将手伸在半空中等待着。

  「快马一鞭。」他口里应着,目光不解地瞪着她的柔荑。但听到她兴奋的笑声,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傻丫头,这样就开心了?

  「好,那咱们打个勾勾。」得到他回应的俞小月嘴快地说道,直到瞧见他那愕然的眼神之后,她这才惊觉自己讲了什么幼稚的话语。

  原本白皙的脸庞倏地涨红,她羞得低下头,慌乱地解释道:「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急,也怕你反悔……」

  「丫头,妳在不在?」倏地,远处传来老人的呼唤。

  俞小月认出是徐公公的声音,便从羞怯中惊醒过来,朝尉迟滕道:「公公找我,我要走了。」话声才落,她盈盈作揖,人影就快速地往外跑,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夜色中。

  尉迟滕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她说……打勾勾?亏她能说出这种话。

  她如此纯真的行为,在这个矫揉造作的皇宫,就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而且,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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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长春宫的尚孀格格求见。」

  尉迟滕从公文中抬起头,看着进来通报的胡少威,便道:「我不是说无论是谁,现在都不想见吗?」

  「可是尚孀格格说无论如何都想见爷。」胡少威硬着头皮勉强道。

  他跟了主子十多年,自然知道主子在办公时,不喜欢有人骚扰,但现在他们暂居皇宫之内,门外那个是不好惹的尚孀格格,他实在不敢一如以往,擅自替主子打发她离开。

  「尚孀格格要来见我,她是谁?」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是上元家宴那天来跟爷示爱的那位格格。」胡少威早就从当晚侍候的太监口中,知道来龙去脉。

  尉迟滕脸色一沉。「跟她说我没空见她,不要再来打扰我。假如她仍要抱怨,让她去找她的靠山去。」

  他留在宫内小住,是为了替皇上办事,不是为了应酬这种烦人的刁蛮千金。

  「属下知道,现在就去办。」胡少威马上退出书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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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格格,爷现在有要事在办,未能抽空会见格格,请格格先行回去。」胡少威婉转地说。

  「什么,他不见我?」尚孀高声呼喝,不可置信的双目圆睁,死瞪着眼前的胡少威。「你这奴才该不会压根儿就没去通报吧?」

  几个被派来侍候在外的宫女见这情景,都蹑脚儿躲得无影无踪,相信只有胡少威才能摆平这个刁蛮格格。

  「奴才不敢,爷说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他说……」

  「他说什么?」

  「爷说,格格要抱怨的话,回去找自个儿的靠山去。」他一字不留地转达主子的意思。

  「他真的这样说?」尚孀脸都绿了。

  「奴才不敢对格格有所欺瞒。」胡少威心里好笑着。

  「好、好!」她气得差点吐血,大力挥了一下帕子后,便带头走人。「喜春,我们走!」

  喜春吃力的跟在健步如飞的尚孀背后,一边喘气一边问:「格格,咱们真要回去了吗?」

  这儿可不是回绥寿殿的方向啊!

  「谁说的!」

  「那……那咱们这是哪儿去?」喜春迷惘的跟着主子走,格格也没道理会就此放弃啊!

  「哼!」她冷笑一声,停下脚步,转头对婢女道:「尉迟滕要我去找靠山,我就去找给他看!」

  「格格要去找……皇后娘娘?」

  「不枉我平日疼妳,快跟我走。」

  第三章

  坤宁宫内,皇后正在享受着嬷嬷的按摩。

  四龙堡的尉迟滕进宫面圣,令妃仗着跟他们四兄弟有些交情,让皇上这几天都往她那边走,顺便和尉迟滕一起共进晚膳。

  反观她这坤宁宫,倒是冷清得很,她这皇后每天都清闲得很,但心里就是一肚子气。

  「娘娘,尚孀格格求见。」门口的公公通传。

  「是她呀,传。」

  果不其然,进来的尚孀在请安后,便走到皇后面前,可怜万分地叫喊:「娘娘,请替尚孀做主啊!」

  皇后看着她,疑惑道:「原来是有求于本宫啊!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妳大呼小叫的。」

  「娘娘,我这格格再也没有人放在眼里,居然还得受狗奴才的气。」尚孀双眼气红了。

  「哪个狗奴才?该不会是令妃上回赐给妳的那名宫女?」皇后喝了一口热茶,淡淡地问。

  「不是,是尉迟滕手下的狗奴才。」

  「尉迟滕,他不就是妳心仪已久的男人?他的奴才怎样给妳气受……」皇后听见有关尉迟滕的事便专心起来。

  「尚孀自小在宫中长大,虽然不是皇上亲生的公主,但好歹我也是爱新觉罗氏的格格。我刚才去找尉迟滕,想邀他今晚一同用膳,但……他竟然敬酒不喝、喝罚酒,不肯见我就算了,竟还叫他的奴才赶我走!」

  「这尉迟滕竟这么大胆?」这也难怪,他跟另外的三个兄弟,都是皇上所疼爱的养子,眼光自然比谁都高,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尚孀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去,娘娘可要替我作主。」相信皇后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这孩子的下人也未免太没规矩了,好歹妳也是格格,居然连妳也敢顶撞。」皇后对她的打算心里有数,便顺水推舟地问:「那妳想如何出气?」

  「娘娘,尚孀对尉迟滕的心意,妳是知道的。我求娘娘帮我向皇上提议,将我指给他作妻子,好成全我的一片痴心。」

  「他这么对妳,妳还想嫁她?」

  「只要能成为他的妻子,假以时日,我相信他一定会对我心生情意,然后好好待我。尉迟滕是那么出色的人物,我就是想要他当自己的夫君。」

  「也对,妳长在宫中,就代表了皇室,不是凡夫俗子能够配得上的,虽说将妳指给没有爵位的他,是便宜了他,可他也是富甲一方的四龙堡三当家,皇上也很器重他,这样也不算太委屈妳。好吧,改天本宫就向皇上和太后提提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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