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争的只是钱哦,太过分了,你们骗我,早知道我就不把她带来了。”江自强怒叫。
欧以灵听著这些话,终于弄懂自己的角色了,原来她是大家争夺的目标,因为她每个月拿出两万元的生活费,连要离婚了,她的钱一样要弄清楚,不可以逃避,她觉得心碎,难道对叔叔和婶婶而言,她的价值就是钱吗?
吵得没有交集,本来要当证人的女人没了耐性,她大声嚷著:“那一人一半不就得了,有什么好吵的!”
“妈的,我为什么要给她一半?那本来是我的。”欧汉生第一个不同意。
“以灵已经对我说过,她要养我一辈子,抛家弃子的男人凭什么拿?”江贞丽看了眼丈夫,她是第二个不同意的人。
欧以灵闭了闭眼,现在连谎话都说出来了,她只感到深深的无奈。
“以灵,由你来选择,你要我这个亲叔叔,还是那女人?我与你可是有血缘关系哦。”欧汉生干脆对侄女放话。
“以灵,你和自强那么好,知道我这个婶婶多么辛苦才将儿女拉拔长大,钱给你叔叔恐怕是赌光光,要不就是给他身旁的女人用光光,只有给我才是有用的,你那么聪明,知道应该选谁吧!”江贞丽诉之以情。
“屁话,女儿已经跟你姓江了,你还要来拐以灵!以灵,别听她胡说,叔叔……”
“以灵,你可不能心软,婶婶……”
“爸、妈,我是你们的女儿呢,你们怎么争起外人来了……”
再一次的七嘴八舌,争论不休。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发怒了,站起身,将椅子撞倒地上,“吵死了,我可是很忙的,叫我来这里看你们吵架吗?我看你们一辈子都离不了婚的,哼。”一甩手,迳自离去。
“娟娟,娟娟……”欧汉生叫了几声,气愤的看著江贞丽,“证人跑了,你也别想离了,搞清楚,我是不会放弃以灵的。”气冲冲的走了几步路,又回头来到侄女面前,放软声音,“对了,以灵,你身上有多少钱?”
“你要多少?”欧以灵叹口气,拿出钱包。
欧汉生却一把抢过钱包,快速的将里头的现钞都拿走,“这样马马虎虎啦,我走了。”将钱包丢还给她,就飞快的离开。
欧以灵拿著钱包,心中百味杂陈。
“没用的男人。”江贞丽斥骂。
江自强却是松了口大气,只要爸妈没离成婚就行了。
屋里静默了一会儿,欧以灵静静的将钱包收回手提袋里,看著他们一家三口出声,“婶婶,若没有其他事,我也要离开了。”
“以灵,将你给扯进来,真不好意思,但是你每个月拿出的生活费对我们而言真的很重要,绝不能让你叔叔拿去赌光。”江贞丽再一次说道。
欧以灵不知如何回答,只有苦笑。
“妈,看你和爸争得那么厉害,可惜堂姊没法子一个月拿出四万元生活费,那就天下太平了。”江自强自以为有理的说。
“别胡说,你只要肯省著点花,我就高兴了。”江贞丽笑骂。
眉头皱起,欧以灵依旧沉默。
“哎呀,我才想到,社团要做团服,需要三千元。”江自强说。
“我的补习费也要交了。”小弟开口。
“怎么这时候才说,我哪有钱啊!”江贞丽一脸麻烦的看著一对儿女,吁口气,目光转到欧以灵身上。“以灵,我这个月真的透支了,你堂妹、堂弟又要钱用,不知道你有没有钱?”
“多少钱?”欧以灵问。
“嗯……要……约两万元吧。”
欧以灵点点头,“我去领钱。”她走出房子。
来到巷口的提款机,欧以灵插入卡片,领了两万元,收好钱,她走回公寓。
“妈,我补习费才四千,加上姊姊的,不用两万元这么多。”
按门铃的手在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而顿住。
“笨,妈多拿是以防万一。”江自强明白母亲的用心。
“谁知道以灵会不会向著你们的爸,再多的钱给他赌都不够,现在只能向以灵拿多少算多少,最好是将她的钱都拿光,到时她就没法资助你们老爸了。”
“那就看妈有没有法子让堂姊自动交出薪水袋了,用苦肉计行不行啊?”江自强帮忙出主意。
“姊姊,这太奸诈了。”小弟看不下去。
“这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以灵反正是一个人,怎么样都活得下去,何况我们扶养她长大,她理应要报答我们。”
婶婶不在乎的声音像箭一样刺中她的心,亲情像顶大帽子盖下,让她这辈子都难以翻身。欧以灵手握成拳,极力的深呼吸平抑心情,好一会儿她才再举起手按铃。
江自强来开门,“堂姊,领个钱而已,你怎么这么慢?”
欧以灵淡微笑,将钱拿给她,“你拿给婶婶,时间晚了,我该要离开了。”
“噢,我今天回家睡,不到你那里了。”
欧以灵点头,挥挥手,转身走开。
如果注定她是一个人,那她就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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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以灵看到客厅里灯光明亮时很意外,虽然她回来的时间晚了,但是平常这时候他根本就还没回来。
她穿过客厅,本想直接走回房间,沈尧却从书房走出。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欧以灵充满歉意的开口。
沈尧冷然看著她,“我记得规则是要你一下班就回来。”
“今天有些私人的事耽误了,很抱歉。”欧以灵再次道歉。
“你请休假了还处理不了吗?”
“你知道我请休假?”欧以灵惊讶。
“那不是秘密,不过你和我的条约里没有休假,你必须按时回家,你既然答应了,为什么做不到?”沈尧质问。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她愿意说明。
沈尧冷冷一笑,“一旦我听了你的解释,你是否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晚蹄,完全不照规则了呢?”
欧以灵顿了下,“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最好,我不想了解原因,我只要结果,在这之前,不管你阳奉阴违了多少次,我不想再计较,但这之后,我的话就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明白吗?”沈尧脸色冷漠的下令。
一字一句都带著高高在上的优越,鞭笞著欧以灵,她咬著唇,对他而言,她也不过是一个高价买来的玩具罢了,她还以为有什么不同吗?
“明白。”她空洞的应和沈尧的话。
沈尧冷凝著脸,将书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欧以灵疲累的回到房间,坐在床沿呆愣了许久,然后才机械式的拿起衣服到浴室,当温热的水浇在冰冷的身体时,她掩不住心酸的哭了起来。
有好长的时间,在热水淋漓中,只听到嘤嘤哭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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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以灵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昏暗的灯光,让她一下子不晓得时间,她往床头柜看去,发觉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被窝里暖烘烘的,该是温控被转开了,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有开,是沈尧吗?她往身旁看去,却没见到沈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晚了,他去哪里?怎么不在床上?欧以灵心中满是疑问,但想到晚上他对自己的冷漠薄情,自己的关心对他或许是多余的,他也不会领情,她翻个身,合上眼,不打算浪费自己的同情心。
五秒钟过后,床上人儿又张开眸子,无可奈何的起床,她还是硬不下心,他毕竟是自己的“枕边人”。
走出房间,客厅一片的黑暗,只见半掩的书房门里有灯光,欧以灵轻悄的走入,书桌上杂乱放著文件报表,沈尧坐在椅子上,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光直盯著电脑萤幕,那模样似乎已经看了许久。
“咳咳……”她轻声咳嗽。
沈尧闻声转头,看她一眼又转回脸,沉默不语。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欧以灵出声询问。
沈尧只是紧绷著脸,没搭腔。
欧以灵轻叹口气,“我没有别的意思,熬夜对身体不好,你还是早点睡比较好。”说完,转身要离开。
“别走。”
欧以灵脚步停下,回头看著沈尧。
看著她,沈尧的浓眉紧蹙,“过来。”
这不像命令,倒像是请求,欧以灵缓缓走近他。
沈尧伸手抚触她玉白的脸颊,慢慢的往下游移,滑过坚挺的双峰,来到平坦腹部,大手一揽,将欧以灵拉入怀里,吻上红唇。
欧以灵靠著健壮胸膛,被动的闭上眼,没有拒绝,因为他的吻里充满了歉意。
沈尧抱起人儿,唇仍舍不得离开她,快步走回房间。
偎入暖和的被窝,欧以灵搂著他的颈项,曲意承受他的吻。
沈尧的唇四处掠夺,细腻的肌肤是最好的奖励,甚至他的吻来到两腿之间,掀起漫天愉悦,仿佛是在弥补她的委屈。
“沈尧,哦……天啊,嗯喔……”
对情欲的认知还是初级生的她,从不知男女之间可以亲密至此,她像被卷入暴风之中,只能紧紧攀住沈尧硕实的臂膀,随著他上天下地,体会无尽的欢快。
天堂,似乎离她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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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以灵躺在强健的怀里,气喘吁吁,好半晌,她还未平稳气息。
沈尧搂著她,听著她的喘息,体贴的为她拍拍背脊,“为什么请休假?”
欧以灵抬头望著他,“你不是不想知道?”
“我现在要明白。”沈尧霸气的说。
喜怒无常,真是孩子脾气!欧以灵没力气争辩,“昨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沈尧脸上闪过一丝歉意,清清喉咙再问:“昨晚为什么晚回来?”
欧以灵沉静了下,好一会儿才轻轻笑著,却听不出任何的笑意,“我叔叔、婶婶要离婚,我被设计当协调人。”
沈尧看出来了,抬起她的脸,“原因?”
这男人昨天才说不想了解原因,怎么才经过几个小时就变了?
“那是个又臭又长的故事。”她先声明。
“我有耐性。”
欧以灵睁大眼,好像听到迅猛龙说它是草食性动物一样震撼,不过她聪明得不加以评论,就从父母双亡托孤说起,叔叔、婶婶不幸福的婚姻,从六年多前就闹著要离婚,直到昨天闹剧式的争吵,她的生活费成了焦点。
“我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钱,叔叔和婶婶不过问我的生活,只是要我选择把生活费给谁,如果他们知道我有三千万的存款,恐怕就不会只著眼于少少的生活费了,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忘恩负义?毕竟他们扶养我长大,可是为何当遇上钱时他们才想到我,我们应该是亲人啊……”她哽咽的顿住,泪珠不自觉的落下。
沈尧第一次看她脆弱的一面,不同于她一向的独立自主,他蹙眉轻轻地为她抹干泪水。
欧以灵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在这一刻她不想强坚,她已经打直背脊太久了,只想有人可以依靠,张开手臂紧紧搂住结实的颈项,闭起眼,蜷缩在他的怀里。
沈尧静默,抱住纤细人儿,任她疗伤。
好一会儿后,欧以灵叹气,忍不住又为叔叔、婶婶说话,“其实他们对我也不差,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孩,他们并没有强烈的排斥我,只是我不是他们的孩子,要他们一视同仁,或许是我要求太高了。”
沈尧却看到一个希冀疼爱的小女孩,他抱紧人儿,转移话题,“你的父母很爱你吗?”
欧以灵笑了起来,“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对怨偶,吵架是家常便饭,可是他们仍不失为一对好父母,在我面前他们都会尽力和好,放假的时候也会带我出去玩,他们常对我说,我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发生车祸,同时离开人间。”
说到这,她的语气低沉,接著又微笑的提起往事。
“爹地骑车时,妈咪常念他骑太快了,有一回爹地载我经过沙堆,他的车速过快,一时间抓不住车头,车子失速往沙堆摔去,爹地将我抱得好紧,让自己的身体先著地,我只受了惊吓,他却摔得鼻青脸肿,回家时他让妈咪骂得好惨,难得的是爹地一句话都不吭,为了我乖乖听训,而妈咪为了惩罚爹地的莽撞,擦药时还好用力,痛得爹地龇牙啊嘴,样子好笑极了。还有……”
因为有听众,她忘情的说著,眼皮重了起来,还穿插著呵欠,她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没有声响。
沈尧看著她倦累的睡容,眼角犹有泪痕,他轻轻抹去,从小起他就被训练著当接班人,父母亲和他的对话也总是不脱公司营运如何、决策对不对……
等他能独当一面,父母就出国定居,在台湾的时间并不多,他一向是独来独往,个性冷淡的他从不知亲情对人的影响这么大,欧以灵的泪让他心生不舍,也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偎入她的颈项,沈尧汲取令他放松的气息,不管如何,既是他的人,他就不准她受委屈,他会想办法补偿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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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欧以灵一下班就匆匆赶回住所,不愿违背对沈尧的约定。
例行公事的为茉莉浇水和喂鱼后,她站在完善的厨房里思索晚上要吃什么,她中午到超市买了些菜,就煮饭吧,正想量米下锅时,突然听到有声音,她连忙跑出厨房。
沈尧开门走入,看到她,他脸色自然,淡淡出声,“我回来了。”
欧以灵很惊讶。他怎么这么早回来?点了点头回应,想他应该是等会儿又要出去,她回到厨房继续忙自己的事。
“晚上吃什么?还是你想出去吃?”
欧以灵回头,看到沈尧,一脸疑惑,“你不是要出门吗?”
沈尧靠著门,“和别人出去,没有,只有和你出去,由你作决定。”
欧以灵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看到米已经浸在水里,好笑的说:“我已经洗了米,看来也只能留在家里吃,你没口福了。”
沈尧不以为意,“你煮什么,我吃什么,我在书房。”
看著他离开的身影,欧以灵只觉得他变和善了,是因为凌晨彻底谈过的关系吗?总之他态度软化就是好事,她边唱歌边煮饭。
预热了烤箱,她将盘子放入烤箱里,再利用时间煮玉米浓汤,清洗蔬菜水果做沙拉,将面包准备好,这样就轻松煮好了一餐,谁说做饭菜很难的。
时间差不多,欧以灵就到书房叫沈尧吃饭。
来到餐厅,看到沙拉、面包,他挑眉坐下,“吃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