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啥反应,他干脆自动询问,“请问小姐芳名?”
“噢。”江云琮也递出自己的名片。“小女子乃江云琮是也。”她学他古里古气的说法。
听闻他们交谈的项 和慕尘玲在后头吃吃偷笑起来。什么“在下”、“小女子”的。不知情的人还当他们在演古装连续剧呢!
吴奕樊的脸红了起来,想他平时风流非常,却在此时吃了瘪,教他怎不感到尴尬?
“吴先生,”江云琮很有良心的为他找话题,“你怎会想要结识我?”
“不瞒你说,我是见江小姐清新可人,有脱俗之美,想多了解江小姐。”
“喔?是吗?”她虽面露笑容,但却起了戒心,这不会又是个纨 子弟吧?
“不知江小姐芳龄是……”吴奕樊提出了疑惑,他总觉得她实际年龄应该比表面上看起来成熟许多。
失礼、失礼、真失礼,这位仁兄不晓得年龄是女人的秘密吗?江云琮在心中叹了口气。
“吴先生认为我看起来像几岁?”她对此人并没多大好感,决定好好耍他一番。
“嗯……我觉得江小姐看起来应该不满二十岁,但是依我猜测,江小姐应该有二十三、四岁吧?”他说出自己的推想。
项 和慕尘玲差点在一旁偷笑到肚子抽筋。二十三、四岁?天哪!果然是毁在子琮那该死的BabyFace上。
“那么,请问吴先生的年龄是……”江云琮未作正面回答,反倒问起吴奕樊。
“我?”他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不禁怔住。
“是啊。”江云琮又露齿一笑,“你先回答我,我再告诉你。”
“噢,我今年二十七岁。”吴奕樊的话中带有些许傲气,以他二十七岁就能当上余氏副总实属不易。与他相差六岁的余君 是他大学同科系的学长,当初他进余氏是余君开见他有才能,而慢慢提拔他至今日地位,两人并且成了死党哥儿们。
“二十七岁啊?”江云琮转过头,向两位好友使了个坏坏的笑容,才又与他正视。“那叫声大姐吧。”
“啊?”他像是未听清楚般,张大了嘴思索她话中之意。
“我二十八岁了,吴弟弟。”江云琮故意在“弟弟”两字加重语气。“对不起,失陪了。”
不管仍处于呆愣之中的吴奕樊,她转身拉起项 与慕尘玲的手远离他。
“子琮,你是怎么了?竟然自个儿承认你的年龄,你不是最喜欢戏弄人家的吗?”项 好奇的问。“我一看他就讨厌,一副自认为风流潇洒的模样。”江云琮道出自己改变作风的原因。
“喔!反正你就是只喜欢那些纯情小男生啦!”慕尘玲干脆替她明说。
“哇,子玲,你好了解我喔!好感动。”江云琮一脸崇拜至极的模样,整个人倚靠在慕尘玲怀里。“你们好过分,忘了我的存在吗?”项 拧眉欲泣的抗议。
“好,别伤心,我‘惜惜’,来,这一边让你靠。”慕尘玲作势为她拭去隐形的泪水,还让出另外一边的肩膀给她。
正当三人玩得开心,突然传来一声夹杂惊喜意味的呼叫。
“咦,这不是朴林月三位美丽的女老板吗?”
闻声,三人马上停止演戏,望向出声者。
原来是某家公司经理级人物发现了她们,而经他的大嗓门一嚷,已经有不少位男士盯着她们看,因为他们都是朴林月的常客,时常带女伴去采购服饰。
不消几秒,她们便被数位男子分别包围住,其中不乏大企业的小开,或是和什么财团有亲戚关系的少爷,都对她们三人颇有好感。
项 被三、四个男人围住,他们吱吱喳喳的令她完全插不上嘴。
“项小姐,原来你也出席这次盛宴,原本我还想请你当我的女伴呢!”其中一人邪笑的说。
“项小姐,待会儿赏个脸和我跳支舞吧?”另一人也开口。
“唉,项小姐说什么也该先和我跳才对。”一人直接将项 顺势一拉,她一个踉跄,跌入他怀中。三位公子哥儿吵起嘴来,并乘机对项 毛手毛脚、吃吃豆腐,每个人都仗着自个儿家里有钱有势,又是朴林月的常客,逼迫她与他们共舞一曲。
项 夹在其中,得罪哪个都不对,只能脸上干笑,心里暗自着急。
“她决定要和我跳舞了。”
后上方突然传来冷冷的一句话,只见三位公子哥儿猛然噤声。
项 甚至未看见“救命恩人”的脸,便被带入舞池。
他强制的搂住她,带着她随着音乐舞动身体。
项 这时才得以看见他的面貌。“余君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非常意外,刚刚还以为他没出席此次盛会呢!
“怎么,我不该在这里吗?”余君 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呃,不,以你的身份地位当然应该出席。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方才我只见到你提过的那位好友吴奕樊,以为你今天没来啊。”项 解释道。“对了,你刚刚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对不对?我看那三个人的脸都快吓绿了。”
她偷偷回头瞧了他们一眼,看他们仍是一副气急败坏、槌胸顿足的模样,她忍不住偷笑。
她回过头与余君 正视,发现他仍是面无表情,一丝笑意也没有。
“喂,你怎么啦?”项 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不说话?”
“应该轮到你说吧。”他只开口丢出这没头没尾的话。
“嘎?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你又是怎么来这的?”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直接发问。
“我?我和子淙、子玲她们一起来的啊。”项 奇怪的看着他,疑惑他为何这么问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以什么身份出席此次盛会?这是企业界的应酬场合,根本与你们朴林月服饰店扯不上任何关系。”余君 的眉头纠结在一块儿,他头一次对女人如此关注。
“喔,原来你是问这个,就是今个儿的少主人,方晟禹,他喜欢我……”
“喜欢你?!”他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喂,你小声点,我又还没说完,你插什么嘴?我是说他喜欢我们家子琮,你知道子琮她天生BabyEace,明明是我们三人中年纪最老的,却还常收到高中男生写的情书,真是没天理。”一谈及好友,项 开始说个没完没了。
余君 一听,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似乎愈来愈在意有关她的一切,难道他对项 真有特殊的感觉?
“你知道吗?你那个好友吴奕樊也喜欢子琮耶!”
“是吗?”
见他心不在焉,她又盯着他瞧。
“你……是不是还有话问我?”她见他神色有异,干脆明问。
余君 的双眸直直望入她眼底。“刚刚那些人是谁?”他问得直接。
项 眯起了眼打量他。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问话,质疑的意味挺重的?”
“我想知道。”他坚决的道。
“好吧,他们只不过是朴林月的常客,常带一些‘妹妹’、‘表妹’、‘堂妹’的来我们店里挑选服饰。”她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你允许他们对你毛手毛脚。”余君 不甚高兴的指控。
项 蓦然脸一沉,“有吗?”
瞧她脸色骤变,余君 搂住她的手又更箍紧了些,想传递给她些许温暖。
“而且我又能怎样?我能大喊色狼吗?倒是你,”项 故意不再谈及不愉快的事,恢复了笑意猛盯着他瞧,“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啊?”
“我?”他思考了会儿才道:“我不太喜欢和女人相处,而你,是我惟一谈得来的朋友。”
“喔,那我是不是该说,真是荣幸之至呢?”项 顽皮的冲着他一笑,“OK,不说这个了,很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
“那不算什么。”
“对你来说也许如此,但对我来说可是感激不尽。哈!你好像老在替我解围,瞧上回我和那柜台小姐争吵,也是你适时出现。”
“是吗?那么,今晚是否让我充当护花使者,由你当我的女伴,免除那些人的骚扰?”余君 低头询问项 ,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玩笑话。
“不,这就太委屈你了,别再如此麻烦,我还得去找子玲、子琮呢!她们铁定会用尿遁法逃脱的,我要去同她们会合了,待会儿见。”道完,项 离开他的臂膀,翩然离开舞池。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想,什么时候自己竟开始有了期待?
第三章
当宴会渐入尾声,项 、江云琮、慕尘玲三人决定先行走人。
她们边聊边走向别墅外,打算步行出高级住宅区再招计程车回朴林月。
“哎,今天没机会介绍余君 给你们认识,我觉得他人还算不错啦!下回带你们去见他。”项 将被解救的事迹告诉了江云琮和慕尘玲,觉得余君 是个满值得交往的朋友。
“子 ,你应该不会……”江云琮眼神诡异的瞧着她。
“喂,饭可乱吃,话可别乱说,我只是觉得他这朋友值得交往。你明知道我的想法还这样讲,皮在痒吗?”
项 只顾着和江云琮、慕尘玲聊天,未在意前方,忽然猛地撞上一堵肉墙。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道歉。
“迷糊蛋,今天玩得开心吧?”
温暖熟悉的嗓音传来,令项 惊愕的抬头。
“阿群?啊——怎么是你?”在看清来人后,她先是惊叫一声,然后开心的扑向前,挂在他身上。“你不是说去日本洽公三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朱翌群先和江云琮、慕尘玲打个招呼,然后宠溺的回抱项 ,回答她的问题。
“公事早办好了,我身为远南的法律顾问,今日的盛宴说什么也该来参加,所以才下飞机便赶过来。”他详细说明道。
“那么今天的宴会你也在场?我都没看见你,好过分哦!都没告诉人家。”项 佯装生气,抡起粉拳槌了他胸口一记。
“我先前有打电话去朴林月,可是你们都不在。况且我一来就被缠住,见你也玩得开心,就没去打扰你。”朱翌群一抹温和的笑意挂在嘴边,令人即使想生气也气不了。
“你既然有看到我,那为什么连打个招呼都吝啬?”项 仍是追究着,他们可是好朋友耶!
“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呢?”他虽如此说,但语气中并无一丝不耐烦。“还生我气啊?我道歉,下回铁定不会如此了。”
“对呀!子 ,况且阿群他刚刚也说了,今天他一来就被缠住,难道有我们陪你还不够吗?”慕尘玲出声为朱翌群说话。
项 微噘起唇,“你们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朱翌群就像项 的兄长,在她们三个好友中,就数项 一人最渴望有个哥哥依赖,与她的成长背景极为相关。
“子 ,晚了,我们该回去了。”江云琮打个呵欠道。
“对啊,今天阿群也够累了。”慕尘玲也出声附和。
“没关系,还是让我送你们回朴林月。”朱翌群提议道。
“OK,”项 放下环住他的双臂。“你先送我们回家,明天我再去你家,喝你亲手煮的咖啡。”
“好,什么都依你。”朱翌群拍拍她的头,“我的车就在前面,咱们走吧。”他带领她们走向他的座车。
不远的后方,一辆黑色宾士轿车内闪着一道诡谲的视线,男人显然非常不愉快,阴沉的脸色显示出他的气愤、疑惑及无奈。
接着,宾士轿车呼啸离开,刺耳的轮胎声同时表达出车主的极度不悦。
? ? ?
余君 坐于窗台前,点燃一根香烟,盯着它渐渐烧尽才将它丢入烟灰缸,然后又点燃一根新的香烟。
“你怎么啦?香烟不抽,也犯不着这么点着玩吧?”女子身上仅围了一条浴巾,显然才刚沐浴完,纤细白嫩的双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
见他未说话,她干脆跨坐在他腿上,并动手为他解开衬衫的扣子。
余君 仍盯着烟,脑海里除了他刚刚在车上所见的那一幕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项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既可以与初见面的他相谈甚欢,也可以任几个男人对她毛手毛脚而不出言制止,更可在大庭广众下,极亲密的搂抱那个男人。
他认得那个男人是远南的专属法律顾问,也是台湾顶尖的律师之一——朱翌群。
她是如此亲密的主动搂住朱翌群,而对方也毫不避讳的抱着她,那自然的动作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
他气愤的捻熄香烟,同时推开不断地挑逗他的女子,他走至酒柜,倒了一杯酒,将它一饮而尽。“君 ,你是怎么了嘛?”女子尚未明了暴风雨即将席卷而来,站起来走向他。
“你走吧。”余君 又饮干了一杯酒。
“你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
她话尚未说完,他突地将酒杯砸在地上,“匡啷”一声,酒杯应声碎裂。
“我叫你走!”他大喊,企图将所有莫名的气愤情绪发泄出来。
“什……什么玩意儿嘛!”女子先是一惊,随即窘迫的拿起自己的衣物穿戴整齐,“走就走,谁希罕你!”她气愤的走出房间,用力的甩上门。
余君 顿时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
他到底是怎么了?三十三年来,他从未让自己的情绪这么失控过,项 的出现无疑摧毁了他过去的平静生活。他在意她,在意她的一切!此时此刻,如何否认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因为他的脑子在在提醒着,他的心思早已全搁在她身上。
原来风流的花心大少,竟也有动真情的一天?
余君 用双手胡乱的抹了抹脸。
在与她初次见面时,他便已发觉她与一般女子不同,同时也明白,项 的出现对他来说,有另一种不同的意义存在。他原以为只是她不矫饰的个性令他有想去探索的冲动,怎知当他一 有空闲便开始想着她,有好多次,他几乎冲动的想跑去找她,最后被自己的理智艰难万分的压抑下来。
今日再度见面,他看见了项 的另一面,她纯真的笑容依然,但有许多举动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他不了解她!余君 猛然发觉,是呀!他不了解她。虽然初次见面谈了不少话,却未解析过她真正的一面,纵使自己对她有着想更深入了解的冲动,但那又如何?毕竟他不过是项 众多朋友之,甚至,他从未真正进入她的生活之中。
也许该与项 来一次深谈吧!也或许他所见到的只是表面罢了,他期盼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 ? ?
项 捧着一杯冒烟的咖啡开心的嗅闻着那香醇的咖啡味,落坐在朱翌群身旁。
“说吧。”她突然丢出一句话,然后慢慢的啜着热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