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离婚了吗?」他又问。
「我与你之间只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你只需要肯定我的工作能力就行了,至于我的婚姻状况,那不关你的事。」他究竟想刺探什么?难道小凌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总是要了解一下,以备不时之需。」尉迟劲摸着下颚,咕哝了一声。
「你如果对我这么感兴趣的话,怎么不把我的履历表拿出来看,上头写得很详细。」何田田压抑住心头的不安,不准自己自乱阵脚。
「履历表在白裕承那里,他现在人在飞机上。」就是因为白裕承没有法子接电话,来解除他的大量疑惑,否则他何需这么打草惊蛇地盘问人呢?而且由裕承看过「她」,应该多少会有些印象才是啊。
「你现在才想到要对我做身家调查,会不会太晚了一点?」何田田防备地看着他,内心有着不好的预感。
他究竟想干么?
「你没听过日久生情这回事吗?」无论如何,他对她有兴趣总是不争的事实。
尉迟劲尝试着对她露出友善的一笑。
他现在是在勾引她吗?向田田睁大眼,眼神变得凶狠了。
「请收回你那不要脸的笑容,我们都是已婚身分。」她厉声说道,握紧了拳头。
「那你丈夫现在人在哪里?」尉迟劲一逮到机会,马上又追问。
「我上星期才和他见过面。」何田田马上接话。
一记没预警的间雷劈中尉迟劲的脑门,让他的细胞瞬间坏死,只能怔楞在原地。
「他……他来做什么?」尉迟劲听见自己用一种白痴语气在说话。
「来要钱的。」
「你给他了吗?」他呐呐地问道。
「我叫他去死。」何田田不客气地说道,倏地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颗鲜红大苹果。
她拿起水果刀,狠狠地一刀剖下!
尉迟动打了个冷颤,看着那两半躺在砧板上摇晃的苹果。
「中午想吃什么?」何田田把苹果放到盘子里,转移了话题。
「法国料理。」尉迟劲故意这样说道,他心情很差,忍不住就想刁难人。
「我帮你打电话预约餐厅。」
尉迟劲对着她的脸大笑出声,笑声里却有着几分干涩意味。
「不懂得珍惜你的丈夫是个笨蛋。」能够和他这样一来一往对上话的女人并不多。
「没错,我完全赞成这一点。」何田田递了半颗苹果给他,开始削另外半颗的苹果皮。
「难怪你讨厌我,谁教我也是个不懂得珍惜老婆的笨蛋。」尉迟劲啃了苹果一日,心脏突然感受到类似白雪公主吃到毒苹果时的暂时性麻痹。
慢着,她怎么会知道他偏好吃不削皮的苹果?这事除了叶莲之外,就连他以前的管家罗杰也不知道啊。
尉迟劲看着何田田把另一半的苹果切成丁,装到小凌的儿童碗里,他的心跳快到他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他即将要冒一个险,也许会得到不伦恶龙的袭击,但也许
他会得到公主!
「何田田。」他低声唤她。
「干么?」她抬头看他,眉头轻蹙。
尉迟劲搂住她的腰,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吻住了她的唇。
他闭上眼,感觉她冰凉又柔软的唇,像古老咒语一般地圈裹住他的心。他不顾她狂乱的拳头,和那双抓在他脸上痛到要人命的利爪,他只是更加扣紧她的后颈,在她的唇上寻着那股熟悉的感觉。
他不是个滥情的男人,结婚之后,他便没再吻过别的女人!
「不要脸!」河田田一巴掌甩上他的脸颊,随手拿起水果刀挡在胸前。
「抱歉。」尉迟劲看着她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他坚定的口气毫无一丝悔意。
「你如果敢再对我无礼,我们马上警察局见!」她把刀子的尖端往他一指,撂下狠话。「不然,我的丈夫也会很乐意跟你拿遮羞费的。」
「我很乐意会会他,如果他愿意见我的话。」尉迟劲锁住她的眼,抓住她的手腕,取走她手中的水果刀。「别弄伤了自己。我想、你的丈夫会心疼的。」
河田田看着他X光般的锐利视线,她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天旋地转了起来。
她必须扶住流理台,才有法子不让发软的身子瘫坐在地板上。
「熊叔叔,你为什么吻妈妈啊?」小凌站在厨房门口,小声地问道。
尉迟劲回头看着小凌的清秀脸蛋,他俯低身子,朝小凌伸出手。
小凌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大掌。
尉迟劲双臂一张,将小凌抱了个满怀。
「叔叔,你为什么吻妈妈?告诉我嘛!」小凌挣脱开他的拥抱,扯着他的手臂追问道。
「你妈妈站着睡着了,我以为她被坏皇后诅咒了,所以想给她一个吻,让她恢复原状。」尉迟劲回头瞥了何田田一眼,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何田田怔怔地看着他,情绪仍处于惊惶失措中,所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妈妈……」小凌走到妈妈身边,握住了妈妈的手,小声地问道:「叔叔在开玩笑,对不对?」
尉迟劲闻言,顿时辣红了脸,咆哮了起来。「反了,造反了!孩子不是很容易哄骗的吗?现在的孩子还有没有童年啊!」
他边气急败坏地走出厨房,一秒钟后又推门而入。
「我不是随便出手的人!」他的视线锁住何田田的,威胁地低语道。
何田田屏住呼吸上股热潮直冲上脸颊,她低头看着孩子,只简单地扔回了一句。「先回去看看你的身分证配偶栏吧!」
「放心吧,我已经请私家侦探去找叶莲的下落了。」尉迟劲看着何田田突然变得惨白的小脸,他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笑容。「我想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你找私家侦探?!」何田田捏紧双手,手心冒出了冷汗,接着抱着女儿,尽可能镇定地说道:「祝你马到成功。」
「你的表情很不诚恳。」尉迟劲抚着下巴,脸上的笑容是势在必得的。
「因为那不关我的事。」她瞪他一眼,用眼神催促着他快点离开。
她现在只希望能够安静地坐下来,好好地推敲她是否露出了什么破绽,如此她才能决定她的下一步该怎么走啊。
「对了,我已经叫我的秘书帮小凌预约明天的医院门诊了。小凌咳了那么久,该去好好检查一下。」
泪水无预警地在何田田的眼里成形,她猝地低下头,快速地眨去眼中的湿意。
她早该带小凌到医院检查的,但她不喜欢医院,那里对她而言,有着太多伤痛的回忆,所以她才会这么鸵鸟心态地一直拖延至今的。
「谢谢你。」她扬眸看向他,很快地说道。
「应该的。」尉迟劲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孩子一眼。「应该的。」
何田田看着尉迟劲转身离开的背影,全身不停地打着寒颤。她连忙将女儿安顿在儿童餐椅上,为她准备了图画纸和色笔。
趁着女儿专心画画时,她拿起手机按下白裕承的号码。
您拨的号码现在没有回应,请稍候再拨……
果然,正如尉迟劲刚才所言,白裕承应该还在飞机上啊。
何田田拉了把椅子,在女儿身边无力地坐下。
她是不是该去收拾行李了呢?反正,合约也只剩下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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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白裕承抵达哥本哈根之后,拨了通电话给尉迟劲。
「你打电话找我吗?」白裕承拂了下头发,对前方一个艳丽的金发女郎微笑着。
「我有事要问你——何田田究竟是谁?」
「何田田就是何田田。」白裕承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我如果要听这种答案,不如自己去问何田田。我晚一点再打给你,现在没空跟你罗嗦,我人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你怎么了?腿又断了?」白裕承担心地皱起了眉。
「呸!我的腿要拆石膏了,好得不得了。是小凌住院了!」
「小凌怎么了?」白裕承着急地追问着。
「她咳嗽发烧了两个礼拜都没起色,我叫何田田今天带她到医院做详细检查。医生说什么发炎指数偏高,有肺炎倾向,要住院治疗。我要下车了,晚一、点再跟你说情况。」
白裕承挂断电话,对着手机沉思了起来。
根据通联记录显示,何田田也打了一通电话给他。没想到尉迟劲与她,远比他所预计的,还早走到摊牌的这一步啊。
事情的演变,真是妙不可言啊!
白裕承微笑地低头关上了手机电源。接下来的一切,他不插手,就让他们俩自行发挥吧!
第六章
尉迟劲推开小凌的病房,第一眼就看见了酣睡中的小凌,正躺在床上打点滴。
那细瘦的小手臂插着那么粗的针头,谁看了都要忍不住心疼的。尉迟劲表情沉重地抬起头,寻找着何田田的身影。
何田田站在病房最角落,双肩可疑地一耸一耸着。
「何田田——」尉迟劲低声唤道。
何田田蓦地抬起头,满眼泪水根本无处可藏。
尉迟劲一看见她惨兮兮的可怜模样,觉得自己心痛胃痛头痛,全身都不对劲到了极点。看她揉着眼睛、擤着鼻涕,拚命地想恢复正常的样子,他比她还想哭哪!
「对不起,医生交代她要住院时,我就慌了。我不知道该打电话给谁,白裕承的电话又没人接,只好打给你……」何田田吸着鼻子,哑声说道。
尉迟劲眼睛愤怒地眯了一下,她打电话给白裕承做什么!他们两个的交情什么时候搞得那么热络了?
「小凌还好吗?」他不想提白裕承。
「医生说她抵抗力不好,感冒没法子自我痊愈,所以病毒会在体内反复感染。住院打点滴,补充药剂可以帮助她的体力恢复,让她早点痊愈。」她哽咽地说道,颓下的肩看起来相当脆弱。
「小凌害怕吗?」尉迟劲双手摆上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河田田闻言,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再度决堤了。
尉迟劲二话不说地拉过她的肩膀,将她扯入怀里。
何田田全身僵直,可是当到她的脸庞一接触到他宽厚的胸膛时,她再也无法故作坚强了。
「小凌好乖,抽血、打针的时候,连一滴眼泪都没掉。抽血的针好粗一根,我连看都不敢看,可她还回头安慰我,说她不会痛……」何田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哭得惨兮兮。
要命!要命!要命!
尉迟劲搂着她的腰,感觉到全身细胞都在对她的柔软狂野呐喊着,就连她哭泣时的抽噎声,都让他起鸡皮疙瘩啊,该死的男性荷尔蒙!
「干么哭得那么惨,小凌死不了的——」尉迟劲粗声说道,意乱情迷到想把她直接扑倒在病床上。
「你混蛋!」
何田田蓦地抬头,水亮的眼门着怒气,她一拳击上尉迟劲的胸口。
「小声一点,吵醒小凌就不好了。」尉迟劲将下颚署于她的头顶,强迫她再度靠回他的胸前。
何田田感觉到一记蝴蝶般的轻吻落在她的头顶上。她僵住身子,佯装不知情。
「我平常那么重视小凌的饮食均衡,怎么会发生抵抗力不好这种事呢?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她喃喃自语着,呼吸间尽是他身上的古龙水气味。
「你自责个什么劲啊!你是我见过最注重孩子饮食的妈了。况且,感冒生病这种事,本来就是在所难免的。我都可以感冒到眼睛失明了,而医生只说小凌要住院几天,就可以出院,这样算是好消息啊。真不知道你在瞎紧张什么!」尉迟劲就事论事地说道,大掌猛拍着她的后背。
她全身硬得像石头一样!
「我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这里总是让我很紧张。」何田田咽了口口水,双手紧紧地交握着。「我爸爸进了医院之后,就没出去过了……」
尉迟劲闻言一阵心疼,过去几年,她究竟一个人承受了多少的苦难与悲哀啊?!
「我保证小凌绝对会平安出院的。」尉迟劲握住她的下颚,坚定地看着她。
「你凭什么保证?」她害怕到连牙关都还在打颤啊。
「凭你现在只是紧张,而不是崩溃,就代表了小凌的状况根本就没那么严重,你只是在用想象力吓唬你自己罢了。」尉迟劲拍着她的肩膀,自以为很轻的力道,却不小心把她推到了墙边。
「她会没事吗?」何田田揉着被撞痛的肩膀,无心跟他多计较什么。
「我发誓!」尉迟劲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郑重地说道。
何田田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唇边浅浅地漾上了一抹笑意。
尉迟劲望着她柔嫩的唇像玫瑰花般地绽开,觉得她的眼睛闪亮得就像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恶,他快受不了他自己了。他这辈子还没为谁诗情画意过呢!尉迟劲咽了口口水,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她宣布道,被他一瞬不瞬的凝视,弄得有些心慌。
「得到安慰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啊,你怎么这么现实!」尉迟劲瞠大眼,不服气地低吼着。
「别闹了,我要去打通电话给白裕承。」她还有正事要处理。
「你打给他干么?」
她才一转身,尉迟劲却握住她的手腕,不许她走人。
「我为什么不能打给他?」手腕上的疼痛让她板着脸瞪人。
「你有事应该跟我报告,因为我是你的雇主。」尉迟劲双手擦腰,恶拧的三角眉配上张牙舞爪的姿态,活像捉奸在床的丈夫。
「白裕承是我的朋友!」也是唯一能帮她的人。
「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他冷哼一声。
「那也不关你的事,因希你只是我的雇主。」
「哈!感谢你的提醒,我非常乐意改进这层关系。」尉迟劲一把揽过她的腰,在她还没站稳脚步之前,就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何田田给他的脸颊一拳,他闷哼一声,也野蛮地咬住她的唇瓣,在她闷哼了一声之时,他的舌侵入她的唇间,探索着她的柔软。当然,他没忘记要捏住她的下颚,免得她咬断他的舌头。
她瞠大眼瞪着他,尉迟劲则睁大眼给了她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一股熟悉的心痛袭上她的心窝,她眼眶一热,飞快地闭上了眼。
他凝望着她,灼热的吻在瞬间变得无比温柔了。他品尝着她温软的舌尖,把她当成最珍贵的花朵一样地对待着。
「啊……」何田田低吟了一声,星眸微睁地看着天花板的日光灯。
「停!」她的神智顿时清醒,想起他们现在正在病房里。
「理由呢?」他的舌尖正沿着她的颈子滑下,轻舔在她的锁骨上。
「别忘了你的已婚身分,我们现在是在『通奸』。」何田田猛推着他的肩,用了很刻薄的字眼。
「如果我说我根本不在乎呢?」尉迟劲俯低脸庞,灼热气息吐在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