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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树下的幽会 page 16 作者:李靳

  漾开唇角,维兰德也轻笑起来。昏黄灯光下,粉色润唇彷佛上了一层薄亮的油光似的,闪着娇艳动人的色泽。

  明媚诱人的光采让身旁的杰西又莫名其妙燃起一把无名火,两颗饥渴的眼珠子看得差点没掉下来。

  真是的,这么多年不见,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长得又俊又漂亮!

  妈的,刚刚实在不该胡乱答应他,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简直就像坐死囚监一样、折腾死人了

  第十章

  杰西开始同维兰德在威尼斯住了下来。

  但女童院早已人满为患、腾不出多余的房间,维兰德只好建议杰西外宿。

  他将自己在威尼斯购置的房子,请人重新粉刷打理一番后,强迫杰西搬了进去。

  这栋精致漂亮的宅院,位在总督宫殿附近,紧邻着史克雅凡尼河畔,是个如语如画、景致秀丽的豪华宅邸。

  可杰西住了几天,就苦着一张脸、拎着包包,跑回女童院。

  维兰德纳闷地看着他,“怎么了?住得不舒服吗?”

  杰西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没啊,那儿床温被暖,住得挺舒服的。”

  “既然住得好好的,干嘛又跑回来?”

  “无聊啊!”杰西白了他一眼,像是在责怪,“一个人住那儿,每天对着一堆不会说话的花花草草,闷都闷死了,而且,你每次都推说工作忙,不肯来看我,既然如此,那我不如住这儿,虽然没大房子舒服,但至少可以天天看见你。”

  “不行,这儿没房间了。”维兰德扳起脸拒绝他。

  “没关系,我可以睡柴房。”杰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维兰德还想反驳,杰西却早一步接话。

  “总之,你别管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绝不会让自己饿着累着,你只要好好管住你那群问题女学生就行了!”说着,他背起家当,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径自往马厩旁的柴房走去。

  维兰德无奈,只得由着他。

  可当杰西睡了一星期又脏又破的柴房,将自己搞得像路边流浪汉时,维兰德再也看

  不下去了。

  他硬着头皮,找了个工匠在自己的房间里加张小木床,让杰西搬进自己房里、勉强凑合着睡。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妥,但这已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就这样,两人在威尼斯展开了平静的同居生活。

  白天,维兰德在女童院里教唱诗班,杰西则到市区中心的提琴店上班。

  晚上,他们一起督导女童的生活与课业,包括服装、礼仪、圣诗吟咏及圣经教义等等;院长及校方刚开始还对杰西还颇有微词,毕竟女童院里莫名其妙来了个大男人,怎么看都怪!

  后来,大家见他工作勤奋、教学认真,跟女童之间的相处也颇为融洽,就逐渐习惯院里多了这位豪爽帅气的男老师。

  夏天很快过去了,初秋的海风扬起细白浪花,一阵阵袭向美丽浪漫的威尼斯。

  晚上,吹熄烛火后,杰西轻手轻脚,一脸兴奋地钻进被窝里。

  侧着身子,长臂一伸,从身后一把搂住床上的人。

  维兰德一张扑克脸贴着墙壁,没有吭声,两道细眉却不高兴地打成一个死结。

  又来了!

  自从天气转凉后,这家伙就抱怨睡小床不舒服,说什么靠窗边、吹风会冷,啰哩啰唆了一大堆,总之,就是用尽各种理由要爬上他的床。

  维兰德瞧他一副可怜样,就心软允了他。

  没想到,这家伙上了床后,老不安分,这边摩摩、那边蹭蹭,像只发情的野猫似的,摩得他全身上下火热腾腾,妈的,他不知道男人最受不住的就是这样的诱惑吗?

  这家伙,是不是非得把他逼疯才肯罢休啊!

  “维兰德……”杰西轻轻唤着,又朝着他脖子旁吐了口热气。

  维兰德浑身一颤,两个拳头握得紧紧的,一阵蓄势待发,“我警告你,你再胡闹,我就把你踼回小床去!”

  杰西轻笑了下,隔着衣服,用手搔搔他的细腰,“别这样嘛,我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这么认真干嘛!”

  “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是吗?”杰西将双唇贴在他耳朵旁,“那你告诉我,你的限度在哪儿?”

  “你!”维兰德气得翻过身,想推开他。

  但杰西实在靠得太近,手劲又大,他一翻过身子,不但没将他推开,还不幸地将自己整张脸贴在他面前。

  两人鼻尖相抵、双唇轻触,连彼此吐出的气息,都像浓烈的熏香一样,熏得人脑袋瓜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杰西那受得了这样的火热诱惑,立刻像饿虎扑羊一样,强压上维兰德身子、狠狠吻住他。

  唔……维兰德想反抗,但激烈的唇齿交缠让他完全喘不过气。

  撕磨着他的唇瓣,杰西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探入维兰德口中,猛烈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性。

  睽违多年的吻像狂风暴雨般一发不可收拾,杰西吸吮着口中甜蜜,用自己湿润的红舌牢牢缠住维兰德不停奔逃的小舌,撩拨着他身上逐渐奔腾高涨的情欲。

  抱着被自己吻到无力瘫软的身子,杰西的大手缓缓从敞开的睡袍下探入,修长的手指温柔抚摸着平滑结实的肌肤。

  从胸前爬落到腰际、再出腰际游移回敏感的锁骨,故意挑逗留下的火种,让人全身血脉偾张、筋骨酥软。

  “嗯啊……”受不住这样激情的挑逗,维兰德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媚的呻吟。

  听着耳畔粗重的娇喘,杰西满意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极限吗?维兰德?”轻触着滚烫炙热的躯体,杰西像个狡猾的胜利者,骄傲地在他耳边低吟着。

  “嗯……别、别这样……”转过脸,维兰德无力的手欲拒还迎似地推着他。

  杰西一把掐住他的下颚,强悍地扳正他的脸,“做这种事的时候别害羞,要专心看着对方!”

  维兰德不理他,瞥开眼,躁热的身子却耐不住地扭动着。

  “看着我啊!”他又叹了声。“你总是不敢面对我,难道,我就真的那么丑陋、那么不堪吗?”杰西问话的语气很温柔,澄澈见底的目光彷佛可以穿透人心般漂亮。

  缓缓地,维兰德转回眼眸,将他的深情悉数纳入眼底。

  “告诉我,你眼里的我像什么?”

  “……”

  “像什么?告诉我啊?”亲昵的追问下,他灵活的手指又在他身上游走起来。“维兰德,你别怕,我虽然不是圣洁的天使、可也不是邪恶的撒旦,我只是个普通、平凡的男人,一个很爱很爱你的男人。”

  轻轻地,杰西又吻上他的唇,温柔地,再度将自己的舌滑入他口中。

  一次又一次,他像个寻宝者一样、用灵巧的红舌搜括着维兰德口中每一滴甜美的汁液。一步一步,深入更加深入,彷如天罗地网般、完全将两人罩在一片没有出口的情欲热浪中。

  交缠的两人,愈吻愈火热。杰西大胆地将身下人儿已褪到一半的睡袍整件拉掉,像个虔诚的朝圣者般,他膜拜亲吻着维兰德因情欲而泛红的肌肤,一吋吋、一丝丝,完全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

  砰砰砰!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像震天雷一样响了起来,吓得床上两人连忙推开对方,仓皇中胡乱抓住彼此的床单衣袍,一拉一扯、差点没滚下床去。

  “维兰德、维兰德老师,快开门啊!”

  “维兰德老师,你睡了吗?快开门哪!”

  门外,女童院的几位女老师焦急地喊着。

  维兰德赶忙套上衣衫,跳下床、开了门,“怎么了?各位老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一位女老师心急地道:“维兰德,刚刚总督宫殿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塞波可罗桥附近被人放火,整个河畔一片火海,你不是有栋房子在那儿吗?你……”

  不等女老师说完,维兰德脸色刷地一阵惨白,连外袍都没披,粗鲁地推开站在门前的女老师们,像疯了般直冲了出去。

  没料到他反应如此激烈,几个女老师呆楞在原地,房内,来不及反应的杰西也吓了一跳。

  愣了愣,他才赶紧套上外衣,跟着维兰德身后,也追了出去。

  维兰德赶到河畔时,整片天空像被染了色般、一片火红艳丽。

  帮忙救火的队伍,从河边成数列排开,以接力的方式将河水汲上岸、不停朝浓烈的大火中浇灌。

  维兰德的屋子在街道尾端,幸运地还没被火舌整个吞没,但窜出的稠密浓烟已将庞大宅院整个笼罩。

  维兰德提起身旁的水桶,用冷水往自己头上冲灌而下,再抓起地上一张湿漉的小毯,趁着一片混乱之际,他像只扑火的飞蛾般毫不犹疑奔进了火海中。

  一旁正在救火的人,有人眼尖瞥见,赶忙大叫:“喂喂,那是谁?别去啊!”

  “来人啊,快拦住他,有人跑进去了!”

  “危险啊!快回来啊!”

  身后众人不停叫喊,但维兰德已迅速消失在火海中。

  跟在维兰德身后追出的杰西抵达火场时,恰好看见火场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急速消失在他眼前。

  “维兰德!”杰西不敢相信,嘶声大吼着。“回来啊,维兰德!”

  顾不得一切,他跟着维兰德身后,也想冲进火宅中。

  但身旁众人早已有防备,赶忙一把拉住他。

  “放开我、放开我!”杰西双目泛红,整个人像疯了般,对身旁阻拦的男人一阵拳打脚踢。

  “压住他!别让他乱来!”

  一个像是救火队头儿的人发出命令,几个大男人立刻拥上前,将杰西壮硕的身子牢牢压住。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维兰德!维兰德--!”杰西像是被邪魔附身般,扯着嗓门、不停对天狂啸大喊,疯狂猛烈的举止,看得身旁的救火队员一阵心惊胆跳。

  “喂,我看他有点邪门,不如先请个神父过来,再带他上医院检查一下吧!”

  就这样,杰西在一群体型高大的男人与神职人员的强押下,被强制带离了火场。

  而绚烂无情的大火,仍在美丽的威尼斯河畔继续延烧着。

  黑夜逐渐褪去,清晨微露的阳光,从白透亮丽的窗边丝丝汩入房里。

  一群女童院的学生围在病床边,一个个睁大眼睛焦心等待着。

  终于,病床上的男人轻轻眨动了下眼睫,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女孩们一个个露出开心的笑容,“啊,醒了、醒了,杰西老师醒了……”

  微张的眼眸,一见到病床边关心的眼神,模糊的意识总算稍稍恢复了些。

  “老师,你还好吗?”

  “饿不饿?想吃东西吗?”

  “要不要喝水?”女孩们左一句、右一句不停地问着。

  杰西摇摇头,坐起身子,整个脑袋瓜痛得嗡嗡响。

  昨晚,他被送到医院后,那群胆小的医生们见他情绪激动、制伏不了他,就强灌他喝了一大杯不知名的液体,接着他整个人就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维兰德呢?维兰德老师在哪儿?”他粗嗄着嗓音问道。

  女孩们笑笑,似乎很了解他的心情。“老师你别担心,维兰德老师没事,只是受了点呛声,现在正在隔壁病房休息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安洁蕾正在隔壁照顾他呢!”

  杰西又惊又喜,没想到那样的大火中,维兰德竟能平安无事。

  他掀开床单,精力充沛地跳下床,“走,咱们一起去看他。”

  不等女孩们回答,他已兴奋地走出病房门口。

  纯净无色的病房里,维兰德闭着眼,安静地躺在纯白的床单上。

  照顾了一整晚的安洁蕾则累得在一旁打盹。

  杰西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见到心爱的人果真安稳无恙,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

  听见众人进门的声音,安洁蕾也揉了揉眼醒来,半梦半醒地道:“喂,杰西老师,你别担心啦,维兰德老师已经没事了,医生说他只是受了点擦伤跟轻微呛伤,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知道。”杰西没有看她,只是专注看着维兰德。

  “诶,老师,你别老垮着那张脸嘛,好像死了老婆似的,昨天晚上还激动到晕过去,这样很丢人的耶!”

  哇,这女人是不是没被男人扁过!

  杰西怒瞪她一眼,本想开骂,又怕吵醒维兰德,只得低喝道:“你给我闭嘴!”

  她无辜地咋了咋舌,转身走了开去。

  五指轻梳过维兰德略显凌乱的发丝,杰西抬起眼,对身旁的女童们道:“你们都出去吧,这儿有我看着行了。”

  “这,可是……”

  “没关系,你们先回去吧!”

  见老师如此强势,女童们只得乖乖听话退出了病房。

  “你也出去,一见安洁蕾还在窗边悠哉闲晃,杰西的拳头已经握得喀兹响。

  “出去就出去,那么凶干嘛,一点都不懂得温柔,真是没情趣的男人……”嘟着嘴,她叨叨絮絮念了一大堆,一脸不甘不愿地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后,杰西这才专注地将心思全落到维兰德身上。握着受伤绑着纱布的手,一颗余悸犹存的心仍残留着昨晚的惊心动魄。

  昨天晚上,他真的被吓坏了,当他亲眼目睹他消失在大火中的身影时,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还好,上天还算可怜他,没让他俩就这么天人永隔!

  不过,这傻瓜,为什么要做这种不要命的事呢!?

  轻抚着他被大火烧灼的发尾,杰西眼中泛满心疼,忽地,他瞥见床头边放着一只青铜长盒。

  细长的青铜盒匣上列镂着漂亮的天使群像,刚硬的盒匣一角已呈污浊的黑褐色,很明显地,那是被火烟熏过的痕迹。

  看着它,杰西心中感到纳闷。

  是它吗?维兰德就是为了这只小小的青铜盒匣竟连命都不要了!

  小心翼翼地,他好奇拿起盒匣细看着。见床上的维兰德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像个窃贼般,他轻轻撬开了铜盒。

  意外地,盒内并没有什么值钱的金银珠宝,只有一封封收藏整齐的信件。

  熟悉的笔迹、粗糙的信纸,不小心晕开的墨水,这……

  他认得,这些信,就算烧成灰他都认得--这是他写给维兰德的信。

  他激动地将盒盖全部掀开,拆开一封又一封的信件,想将它看仔细些,但慌乱的心太过紧张,一个不小心,笨拙的大手将精细的盒匣整个打翻、摔落地上,刹时,数百封信件如片片雪花全部撒落地上。

  他连忙弯腰拾起,却在手指触上薄纸时,意外地发现,盒柜里有许多信件是他陌生的。

  拾起如鹅毛般轻柔的信纸,杰西仔细看着,一封又一封,被深藏在盒柜最底层,那不曾贴上邮票、也从来没有寄出去的信件。

  浅白的信封上,全部署名给同一个人--杰西.费德里希。

  亲爱的杰西:

  近来好吗?你的来信我已经收到了。

  离开安斯达特已经过了三个多月,我还是有些不习惯,照理,南方应该是温暖的,但不知为何我还是觉得有些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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