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颇值商权。”瓦西里转向迪凡。“你为什么不干脆拉起她的裙子,那不时省事了很多?”
丹雅的手立即握住刀柄。“谁敢碰我,谁的手指头就落地!现在,全部给我滚!”
迪凡叹了口气。明明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怎会演变成如此困难?“我们得有个确切的解答才能走。如果你能了解——”
“哦,我非常了解,只是不相信而已!”
“若非实情,我们为何会站在这里?”
“我能举出许多解释,而每一种‘假设’都不是十分光彩。例如,你们有可能是演员,在按着某个蹩脚的剧本找实人练习。你们的演技真该多多加强,但狂妄和傲慢则可以不用了,因为你们在这两项已经做到炉火纯青了。”
“可是——”
丹雅学着迪凡,也叹了口气。“你们还是不肯放弃?好吧,那就让我再说得明白一点,就算你们给我钱,我也不会跟你们的国王结婚。”
“胎记——”
“我连你们的王都不想嫁了,有没有胎记便不是很重要,不是吗?”
“如果你有,变得无关紧要的是你的意愿,因为这门婚事是你父亲替你定下的。”
“你不是说他已不在人世了吗?既然他已不在人世,而得跟人过一辈子人的是我,我的意愿才是最应被尊重的。”
“你是卡底尼亚人!”
“我是美国人!”
“你在卡底尼亚出生,那意味你是卡底尼亚的子民,你得服从卡底尼亚的君主的命令。”
“我不理你们这些无聊人。”丹雅转身。
“我实在很不想一再重复,但我现在再说一遍,我们一定得知道你有没有那块胎记,如果你不想形容给我们听,我们只好自己动手!”
丹雅的耳朵听着那一声声的闷雷,眼睛则瞪着像先前一样挡在她的去路的拉嘉。老天,他们一定是排练了无数次,才能到现在仍一本正经的演着。
“好,”她咬牙切齿的转身再次面对迪凡。“我们就照着你们的公式玩,但是等我下来告诉你们我没有那个鬼胎记时,你们就得给我滚出去,而且不许再来!”
望着她气呼呼的冲上楼的背影,以及她那微微摇摆的臀部,迪凡不由想到事情本可极轻易便获得圆满的解决,只要昨晚他们有在一起过夜。他真希望他XX的有。回过头,他捕捉到瓦西里的表情。
“你最好别开口。”迪凡警告。“我原以为她若……妈的,她不正常。”
“我完全同意。”瓦西里终究还是说了话。
拉嘉轻笑。“你不高兴只不过是因为人家没有如你所预期,欢天喜地的匍匐在你的脚前。还有,人家一点也不相信我们告诉她的事。”
“一等她看到那个记号,她就会改变态度了。”舍基道。
“嗯嗯,不,这是个未知数。你们说,在此之前你们有没有碰过敢跟君王顶嘴,对骂的女人?还有,人家还很清楚的表示即使用钱拜托她,她也不嫁他呢。”
“所以说罗,她不正常。”瓦西里道。
“是啊。”拉嘉又是一笑。“所以我敢打赌她回来时会说她没有那个胎记。那时,大家怎么办?”
“你非常清楚她‘是’塔堤安娜﹒买纳西克。”迪凡僵硬的说。
“还有一个可能也许会发生,迪凡,她非常地气我们。你说她会不会只为了跟我们作对就把自己割伤,好教我们再也无法确定她是否有我们所说的那块胎记?”
※ ※ ※
丹雅打算给他们五分钟的时间,她相信五分钟后他们必然已走得不见人影。如果没有,也如果她的臀部上真的有一个胎记,那并不表示他们说的是实话,只证明他们的确从窗外的树上偷看她更衣。但这么一来,故事将以何作终?
她想到了一个。她的脸苍白了起来。她曾听说过有人专门诱拐良家闺女,然后把她们带到城市的妓院去卖。但可能吗,像她这么丑的女孩子他们也要?
那个恶魔眼不就要,说不定他认为别的男人也会不觉得她丑。不对,其他的那三个人一点也不认为她有何魅力可言——但他们不晓得昨晚那支舞的人是你,而那个恶魔眼知道。他一定是想到有这样的特殊才艺,必然可以成为妓院的一大卖点,一如“后宫”之利用它以广招来。
门突然被打开,原本坐在床沿的丹雅吓得跳了起来,当她看到填满整个门的迪凡,她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你一点都不好奇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胎记?”
什么?哦,胎记。原来他们还是要继续玩这一招。看来她一定是有了,而他们指望她会高高兴兴的跟随他们走。“你以为看个东西需要多少时间?我看了。没有。我坐在这里,是要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退场。显然我的好心是白白浪费了。”
“显然你是比你的外表还要笨,要不然你不会听不懂我们的话。”
丹雅叹了口气。“我已经告诉你我不是你们所要找的人。”
“你的话很难相信。”
“那就太遗憾了——”
“对,对你。现在变成得我们亲自验明正身。”
“你,你敢!”她立刻拔出刀子。
迪凡叹了口气。“你那把小刀伤不了人,只会伤了你自己。收起来,我会尽可能的周延,以减少你的尴尬。”
“哈。废话少说。你只要再向前一步,我们就来看看谁会受伤。”
“你的勇气可嘉,不过,你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是什么?”
“我们可以做爱。”
老天,是他说这句话的方式,还是他凝视她的表情,使她的全身窜过一股暖暖的感觉?她知道它是什么,并全身为之僵硬。上帝,他绝对是个恶魔。绝对是。
“啊,看来你此刻好像不怎么愿意选择它。”
“其他任何时候亦然。”她尖锐的说。
怒焰重新在那双眸中燃起。“正好相反。在我们的旅程结束之前,我一定会拥有你。”
瞧吧,破绽露出来了吧。丹雅冷笑。“你们的朋友守则中没有:‘朋友妻,不可戏’这一条?”
“啊,瓦西里不会介意的。何况你尚未嫁给他,而且你也不是处女。至于你,你已经有过不少男人,再多一个亦无所谓,不是吗?”
如果他是说来刺激她,那他成功了。丹雅连人带刀扑了过去,刀尖对准了迪凡的心脏。正因为她气得眼睛都花了,她连手腕是怎么被扣住都不晓得。她只知道下一秒她手里的匕首已掉在地板上,而她要掴他的另一手也被制住。
“你这个下流鬼!放开我!你不能——”
“我当然能。”他将她摔在床上。而在她能翻身跃离之前,他已坐在她的身上,使她动弹不得的趴在床上。
“我会杀了你!”她感觉到她的双腿一凉。裙子被掀起来了!但它又迅速被拉下,在同时,她听见他倒抽了一口气。
“拉嘉?”他唤,但他的声音似乎卡在喉咙,不是很顺畅。
老天,他难道要叫他们全部上来观赏这一幕吗?丹雅转过头,看见拉嘉站在门口。
“找到了?”拉嘉的眼睛只看着迪凡。
“还没有。你退下吧。”
“你不是要一个目击证人?”
本来是,但他是以为拉嘉会看到的顶多只是一小片的肌肤。“那样是比较好,但这个女人的裙子下面什么都没有穿。所以你恐怕得以我的话为凭信了?”
“那是无庸置疑的事。”拉嘉笑嘻嘻的带上房门。
房内陷入寂静。
丹雅知道挣扎也没有用,因为对方无论如何在身材或是气力都比她高出许多。现在她只能拼尽最后的气力忍住屈辱的泪水。她甚至忘了现在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而他方才还暗示他想跟她做爱。
但迪凡则强烈意识到这两件事。他甚至必须花上意志力始勉强将它排出他的脑海。“你做事还真讲求节省时间呀,你的那些恩客一定很喜欢他们可以如此方便又迅速的得到你的服务。”
丹雅骂了一句非常难听的三字经。“如果我有钱买,我当然就会有穿。但这事与你毫不相干,不是吗?”
“会不会有相干,很快便知分晓了,不是吗?”
他的移动重心告诉她他又要掀起她的裙子了,而她无法阻止他,“请你不要……”她哽咽着。
他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而已。不过这一次他掀的动作慢了许多。
为什么?丹雅又气愤又难堪。她已经明明白白的表示她不受他们的欺骗,他们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难道他们以为只要告诉她她有那么一个胎记,她会忘了所受到的屈辱,会高高兴兴跟他们走?
在裙子掀起后,迪凡忘了他为什么要掀她的裙子,刚才是一瞬即逝,但现在,他所看到的景象,是只有在要跟女人做爱之时才能看得到的景象,所以他一点也不讶异他的血液急速的沸腾起来。而那只是一小截的藕白小腿便造成如此的效果。
更多的藕白露了出来。现在她的裙子已掀至腰部,光洁的两仑丘壑已完全展露在他的眼前。非常的光洁、细嫩……
丹雅的恼怒咿唔声唤回了迪凡偏离的心神,但他的动作依然是不慌不忙的。他摸起那两个可爱的浑圆。
丹雅低吼。
迪凡这才叹了口气,着手稍稍掰开她的左臀,以便检视它的下方。正如他所预料,那儿有个新月形的记号。
他改变姿势,然后抓住她的左手,将它按在她的头的旁边,人凑近她的耳边,“你有——”
她偏转过头来,“王八——”她其余的话悉数被他的嘴堵住。
第三章
一从震惊状态恢复过来,丹雅立刻挣扎,但由于她的头发被他扣住,无法动弹,始终无法挣脱,最后她用力咬他的嘴,却发现自己的脸倏地被他的两只大手挟捧住。
他的眼睛非常的骇人,但她的害怕不是由它们而起,她担心的是一旦他放开她,她脸上的妆恐怕已破坏无遗。
“妓女通常都无特别之处,为什么你有?”
她真厌倦了被称为妓女,可是辩白似乎无助益之处。像他们这么狡猾的人,说不定在听了她的话后,会又来一次验证,那她多不值。强鼓起余勇,她用讥讽的口吻道,“那些我想除了而后快的人,是不会有机会成为我的入幕之宾的。”
出乎她的意外,他的反应居然是大笑,而且笑声中不含半丝嘲讽。他笑得好像他是真的觉得她的回答很有趣。他的那一笑,面容完全柔和下来,看起来出奇的英俊、性格。
大笑终于变成轻笑,最后成了浅笑,“光是冲着这句话,你便足以担当得起卡底尼亚的王后,塔堤安娜。”
丹雅冷笑。“把你的童话故事拿到别的地方去卖吧,我刚好不是一个童话的爱好者。”
“但事实已经证明你就是塔堤安娜﹒买纳西克。”
“它只证明你们之中有人晓得爬上那棵树作偷窥狂。”丹雅的手朝窗外一指。
迪凡的笑容扩大。“很有意思的想法,不过它并不是事实。对了,我们刚刚进行到哪里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你这个恶徒!你敢再吻我看看!”
“女人,你得学会别对男人发出这种似是而非的挑衅。”
这一次无论她如何咬,都没法咬到他的嘴唇。他避开了她的牙齿,却又吻了她整整一分钟。当她终于结束那个吻,他脸上的笑容更显得意。
“你应该知道你不能怪我,是你的不穿内衣激发了我男性的本能。不过你可别以为我是在责怪你。事实上等我们替你添新衣服时,我会特别关照这一类的衣服可以疏漏。”
感觉告诉她他只是在捉弄她,而不是要她觉得羞愧、难堪,但她的脸还是烧了起来。“干嘛还要继续演下去?根本没有什么塔堤安娜这个人的存在,你也不会为我买新衣服,更不会让我跟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结婚。就算你真的会买,我也不会穿。别以为我——”
“够了!”迪凡在怒瞪她一眼后,猛然放开她,并快步走向门口。到了门口,他转了过来,“要带什么东西,现在就收拾。你不会再回到这里了。”语毕。他大力甩上门离去。
丹雅没有收拾行李,她飞扑到柳条箱前,打开箱盖从里面取出化妆用品和那面纹裂的镜子。那口箱子这些年来一直是她的化妆台和化妆桌,而那面镜子是她从邻居的垃圾中捡来的。
把那面长镜倚着墙架好后,她忘了她是要修饰脸上的妆。转过身,她拉起裙子,头努力的设法看镜子。
她原本是想看她的臀部上有没有胎记,但一看到镜里的倒影,她的脸立刻热了起来。老天,那就是他看到的?
略略定了心神后,她开始找胎记。当她终于看到,她又是羞又是怒。非常明显,无论是哪一个躲在窗外窥视,他所看到的一定不只看到她更衣而已。但是是哪一个呢?迪凡吗?她的羞怒残退了一些。然后极迅速的,它们又席卷了回来。她疯了?你不可能会喜欢被他看——
门又一次被撞开。丹雅立刻放下裙子。
“这是什么鬼?”
丹雅闭了闭眼睛。老天,一连被看到三次!很缓很缓的,她转身面对那个恶魔眼。但他并没有在看她,而是在看他平伸的手。他盯着它们看的神情,有如它们临时冒出来多根手指头。
虽然他还没有琢磨出那是什么东西。丹雅背转过身,她很想弯下腰检视她脸上的妆,如果坏得不怎么厉害,可迅速修饰。但如果她真那么做,只会加速泄漏她所不希望他发现的。
“如果没人教你在进入别人的房间先敲门,我很乐意教你。”
“我忘了问你一个问题,女人。”
“你今天已问了千百个问题,还没有问够?你没有,我可答累——”她梳在脑后的发髻被一把揪住。她甚至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但举至她面前的大手则要不看见也难。
“为什么我碰了你之后,我的手变成这个颜色?”
“大概是灰吧。我今天早上清理炉窀。”
“用你的脸清理?”
“当然不是!但是——”
“有这个可能。”他捏了捏手指,他的声音是沈思的。就在她放松了下来之际,她的头被揪转向他。“但我不认为是。我为什么会觉得不是呢,女人?”他一面质问,一根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斜刮而下。
丹雅闭上眼睛。他知道,而且在生气。她不明白他生什么气,该生气,有资格生气的人是她,不是他。“放开——”
但那只揪着她的发髻的手却向后一扯,使她痛得叫出声,泪水也顿时模糊了她的视线。有片刻,她以为他会再扯一次,而且是更用力的。但他没有,他放松了。她立刻摆头抽身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是他只是松了力道,而不是松开他的手,所以她虽然挣脱了身,却也差点失去她的整块头皮。她的发髻不堪巨大的拉扯,它散了开来,她的头发顿时像瀑布披散在她的肩上、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