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罚,该罚!」一群人又摸着路子,一起起哄。还有人敲着玻璃桌子,发出铿铿的声音助阵。
楚山缓缓站了起来,倒满一杯啤酒,走到许晴川面前。
许晴川老早就六神无主,只觉得看着楚山走过来就想逃,那感觉好像是看到一座无法抵抗无法翻越的高山向自己逼近。
「罚一杯酒。」杯子递到许晴川面前,橙黄色的液体翻着细小的气泡,许晴川闻到酒味,皱了皱眉头,把脸撇到一边,低声说:「我,我不会喝酒,我没喝过。」
「哇,没喝过更要喝啦。」
「喝吧喝吧,啤酒就果汁一样的。」
「罚你一杯算小的,是男人就快点喝。」
许晴川像完全没听到这些声音,只是望着楚山,哀求道:「我能不能不喝?」
「这是惩罚,哪有你要不要的。」楚山唬下了脸。
他又把杯子移近了一点,杯壁就快要触到许晴川的嘴唇。许晴川更往旁边倒,一只手肘弯曲着撑在沙发上。楚山等了等,看他没有动静。
楚山伸手赶开了原来坐在许晴川身边的人,他顺势坐下,弯腰欺近许晴川,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扳过许晴川的肩膀,好像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一样。右手像条蛇一般,手指摸到了许晴川单薄的喉结,往上,微微托起了他的下巴,再往上,巧妙地捏住了他的两颊,强迫他张开嘴,同时身体渐渐欺上去。
周围的人大声喝彩,加油,鼓劲。许晴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整张脸都敏感地感受到了楚山灼热的气息。他一定也喝了酒,吐息中有股淡淡的酒精味。许晴川甚至觉得哪怕不要喝酒,只是这样闻着楚山的鼻息,他也一定已经醉了。
冰凉的玻璃杯贴上了他的嘴唇,从没尝过的液体倾倒而下。许晴川不断拚命地吞咽,可仍有不少被呛到气管里去,他想喘口气,可咳嗽还没开始就又是满嘴的啤酒。可怕的窒息感,他害怕地两手乱抓,像个溺水的人一样想抓住什么。
终于,一杯酒灌完了。许晴川从没觉得能自由呼吸是如此美好的事情,他用几乎把自己折成两半的力气弯下腰去,拚命地咳着,刚才就流出来的啤酒和现在咳出的一身汗水、酒液把衣服的前襟弄得一塌糊涂。
慢慢的,几乎咳到虚脱的他终于稍微平缓了一点,这才意识到,他刚才拚命抓在手里,不断搅动、揉捏的东西是楚山的衬衫。
楚山看他收回手,拍了拍衣服,转身和旁边的人说话去了。
气氛慢慢恢复,其它人又开始唱歌聊天、喝酒。
楚山也就一直霸占着许晴川旁边的位子,没有离开。许晴川坐在最角落的地方,只有左边能坐人,楚山背对着他,和另外一大群人玩,无意地,就把他和其它人完全隔离开来。许晴川呆呆地坐在原地,刚才的酒很快就烧到他脸上了,他觉得眼睛水蒙蒙的,一直想流眼泪,脸颊烫得吓人,连带着好像脸皮也变薄了,脸上的血液循环甚至都能被感觉到。他不断用自己冰凉的手去贴着脸颊,脑子晕忽忽的,四肢都绵软无力。
「喝酒。」大概是楚山,递给他一杯啤酒。
许晴川摇摇头,吃吃地笑:「我……我不喝酒……不会喝。」
「这个不是酒,你喝吧。」
骗人,明明有酒的味道。许晴川闻了闻,用小狗般的眼神谴责楚山。
楚山的神情动摇了一下,俯到他耳边,用极轻的气声道:「喝喝看,这个是果汁,有点酸酸的,不是酒。」
不要骗我哦。
用眼神这么警告着,许晴川抿了口。是有点酸酸的,可还有点苦。他皱着眉看向楚山。
楚山笑着。在许晴川模糊的眼里,他的眼睛笑成了一条月牙型。
楚山轻轻地托着杯子移到许晴川面前,他的眼睛一直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这种魔法让许晴川觉得很舒服,不用反抗。顺着楚山的手势,他一直把杯子端到嘴边。然后,楚山握着许晴川的手,让杯子慢慢倾斜,许晴川呆呆地喝了下去。
喝过一杯以后,他对酒的味道已经习惯了,楚山默不作声地不断给他添酒,直把许晴川喝得烂醉。
一下子喝了这么多酒,许晴川觉得五官都被人用棉花塞了起来,血管膨胀,整个脸好像化做了第二心脏,搏动个不停。
正在此时,其它也都喝得七七八八的人站起来要给寿星祝寿。
「山大王,生日快乐~~」「楚山,又老一岁啦~~哈哈」……
楚山也喝了不少,神志还算清明,不过理智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缓缓站起来,突然觉得衣服被什么勾到了。
他转过身去看,原来是许晴川一脸依恋地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起来。
他轻轻拉开许晴川的手,其它人根本没发现,一个劲地自说自话。
「楚山是大混蛋!天下第一卑鄙,无耻!过分!!」
突然,一直红彤彤地沉默地喝酒的许晴川大声喊叫起来,一边叫一边还左右挥动拳头,楚山讶异地握住他的手。许晴川嘟着嘴开始乱踢,玻璃桌子被踢得乱晃。楚山顾不了这边,只好先去抢救桌子。
这时,许晴川突然站起来,拿着手里的啤酒泼到楚山脸上,一脸愤怒,大叫道:「卑鄙!无耻!」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有一剎那的清醒,或惊讶或愤怒看着这一对人。
楚山任由一头一脸的啤酒慢慢滴落,眼神越来越深。半晌,已经有人蠢蠢欲动,要帮他教训许晴川。他手一拦,道:「你们先回去。」
「老大!」斗子冲了出来,不过他担心的是许晴川。
「出去。」
楚山转过头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转头,他的脸色也不特别凶恶,尤其当他的头发还在滴水的时候,那样子实在是有点狼狈的。可没有人再有异议,所有的人甚至在他转头的时候就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包间保持着沉默。一个人接一个人推开门走了。
碰,最后一个人把门关上了。
里面只剩下一只野兽。而那个叫许晴川的人也许再不会出现了。
第五章
「走了,怎么都走了……」许晴川嘟哝着,好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看楚山,又坐了回去,呆呆地喝酒。喝了两口,又对楚山笑笑,好像刚才大叫大闹大骂楚山的根本不是他。
楚山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会,突然伸出手,抢掉许晴川手里的杯子,铿地一声放回到桌子上。
许晴川斜眼看了看他,嘟起嘴巴,往沙发中央移了移好更靠近桌子,一边俯下身来,伸长了手往虚空里抓了几下。他想拿酒。
他抬起头看楚山,如水的眼神彷佛无言的请求。楚山没有动,他的喉结不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许晴川像条虫子一样,拚命想拉伸自己身体的长度,好够到啤酒,轻微的挪动翻起了他的衬衫下摆,露出同样被酒熏得泛出粉红色的小腹。
他终于够到了杯子,神色温柔地放松下来,食指钩着杯壁,想把杯子再挪过来一点。然后就突然觉得身子上一沉,手指用力不当,哐地一声杯子被拉倒了,酒泼了出来,红色的地毯上冒了冒泡泡就变成暗红色的一块。
杯子在桌子上骨碌骨碌滚来滚去。
他很愤恨地推着身上的人,楚山借力把他翻过身来,一边用两腿夹住他的腰。
许晴川花了一些时间理解了现在的状况,慢慢地皱起眉头,扭动着想挣脱楚山的束缚。楚山一手按在他的脖子上,微用力,许晴川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连忙用两只手来抵挡。楚山另一只手,从衣服和裤子的缝隙中往上爬,小一号的衣服经不起这样的力道,纽扣一粒粒绷开,露出身体。
「穿这么小的衣服……这么不合适……你还穿,存心想引诱我来脱吗?」楚山说着泛着酒气的话,两只眼红彤彤的,好像精气都聚集到里面去,特别凶特别亮。
许晴川被扼住喉咙,说不出话,只能无言地左右摇头。
「今天我生日,生日啊!你都不记得。你根本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干吗去找你?我生日呀!我去找你了。你看到我就走。那里路好难找。我以为找不到你了。我兜了很多圈子。生日!都在等我!你在哪里?还看书!还看到我逃!还换了一个小时的衣服……就穿了这个!!换了一个小时,我就等在外面。以为你不出来了。不出来了。我生日你就不出来!你看到我就会逃。逃掉。来找我都不是为了我。我还傻,我想你来找我。生日你都不找我!我来找你。只好我来找你。我以为找不到你了。你就在门口。你干吗不叫我,不对我笑,不跟我说话。你弄伤我了呀!很痛的。伤口很痛的,可你都不跟我道歉。我一直等你跟我道歉。我一直在忍耐,在等待。你都不知道我生日……」
楚山刚开始说还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手的力量都不自觉地加大。许晴川觉得血液都涌到脑子里去,什么也听不见。渐渐的,那可恶的手松了,接着,楚山突然一边说话一边像面对仇敌一样撕扯着许晴川身上的衣服。衣服撕不开,楚山便发出呜呜地愤恨不甘的声音。好像在嚎叫。一只受伤的狼在嚎叫。
许晴川根本没听懂楚山在说什么,也根本没听清,他拉着自己的衣服,保护着自己的衣服,想打开楚山的手。一边说道:「不要碰我的衣服。我最好的衣服。都舍不得穿。我初中的时候舅舅从香港给我带的。要300块钱。我一直舍不得穿。我都舍不得穿!都变小了……怎么变小了呢,我都还没穿过……不要撕!很贵的,我都舍不得穿!我干吗今天穿出来……都脏了……都脏了,还没穿过的……怎么就脏了。今天才第一天穿,它怎么就小了!脏了!你还要撕它。我最好的衣服啊……最好的……」说着,像个孩子一样哇地哭起来。哭得那么伤心,那是全天下他最宝贝的东西,他一直觉得他会保藏到老,偶尔才拿出来摸摸的东西。可他冒失地穿了,就为了那个人,他匆匆忙忙地挑衣服。挑了半天,他忽然想起这件衣服。他把衣服从箱子最底层拿了出来,那里他奢侈地放了四颗樟脑丸。他拿出衣服,然后着魔一般,他穿了他最宝贵的衣服。可衣服小了。他真失望。衣服还没穿,衣服被这么珍贵地保存着,可它竟然小了。他想脱下来换一件,可那人催得好厉害,他手足无措,他应该换件衣服的,他想换件衣服。可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就没换,竟然就跑出去了。他想告诉他,这是他最喜欢最宝贵的衣服了。他想穿给他看。可衣服小了。那个人根本不觉得这衣服有什么……可真的,真的,这就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了……
楚山呆呆地看着许晴川。许晴川赤裸着上身,泛着桃红色,那是酒和过分的伤心。他两手捂着眼睛,透明的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濡湿了他嫣红的脸。
楚山迟疑地伸出手,轻轻地覆上许晴川的左手,想拉开。拉不开。他慢慢地俯下身,一边脱掉自己的衬衫往旁边扔。他的手轻柔地抚摩着许晴川的脸,然后小心地捧住。他试探地伸出舌尖,舔到许晴川的左颊,许晴川颤动了一下,仍捂着眼睛。楚山的舌尖渐渐移到许晴川的指缝间,他小心地舔去涓细的泪水,辗转左右温柔地舔抚。透过指缝,他舔到了许晴川的眼皮,那眼睛好像一只胆小的小兽,背对着他,用眼皮严实地覆盖起自己,还不停颤抖。他很耐心,他用温柔来舔,来安慰。
泪水停了。舌尖下行来到许晴川两片微微开启的嘴唇,那两片嘴唇吃惊地合拢到一起,可很快,就被温柔的舌尖敲打开。许晴川的口腔里有种高热,这让凉凉的舌头浑身颤抖,迅速软化下来,左右探寻着对方的响应。楚山一边深吻着,甚至触到了舌根,一边把重心放低,用左手肘撑住自己,让下身放平,一只脚卡进许晴川的两腿间,拚命夹紧许晴川的左腿。呼吸急促起来。
许晴川迷茫地觉得下身有样硬物顶着他,他伸手去摸,楚山的右手一下子抓住它。
「别动……我来。」他用右手拉开许晴川的拉练,伸进内裤。
「这是干……干什么?」
「做啊。」
「做做做做什么?」
「……」楚山笑了一下,煽情地舔了舔许晴川的乳首。
许晴川想起之前补课时他们做的事,剎时脸红起来,他偏过头,右手笨拙地拉扯着楚山的皮带,楚山继续刺激他的敏感地带。
许晴川处在下方,又被楚山的手刺激着,又是酒,让他浑身无力,右手努力抬了一会,终于还是没解开楚山的皮带,垂落了下去。
节奏慢慢加快,许晴川觉得有种荒谬的恐慌,他着急地伸出手,圈住楚山的脖子,仰起头。楚山轻轻噬咬着他的下巴,喉结,单薄的颈部肌肤,然后一路舔上去又吻住了他的嘴。没几秒,许晴川就全身紧绷,泄了出来。那一瞬间好像死了一样,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全身僵硬成一块石头,楚山觉得脖子被他勒得有点痛。然后,他迅速瘫软下去,化做一摊泥,倒在沙发上,一脸迷蒙回味地闭上眼睛,粉红的胸膛不断起伏。
楚山咬着他的突起,胡乱摸着他的腰侧,焦灼的热情,炙烫的呼吸喷在他身上。
许晴川被小心地翻过来,楚山摸到了他禁忌的地方,试探了一下。皱皱眉头,楚山沾了些啤酒,又往里试了试,这次勉强挤了进去。许晴川感到异物入侵,惊得折起腰来,想阻止楚山。楚山一只手压住他的肩膀,他的脸深深陷入沙发,一开始正面朝下,他差点窒息,连忙侧过脸,却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任楚山在他身上胡来。
也许是酒精,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他慢慢觉得有种古怪的感觉窜上来。他浅浅地呻吟了一下,眼前完全模糊一片。然后,楚山的拉皮带的时候打到了他,皮带的金属扣冰凉,他紧缩了一下。布料摩擦着他的腿被褪了下来,楚山的硬物直接顶着他,那热度好像要烫到他。他努力想往前爬,可楚山紧紧扣住他的腰,他知道大概要发生可怕的事了,死死咬住牙关。
楚山竟然小心地顺了顺他的头发,低声在他耳边说:「放松,放松点,没什么的……」
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许晴川难受得想哭出来,他觉得喉咙毛糙,哑着声音慌张地说:「什么……这是什么,别……」
楚山重新探寻他的性感带,从肩背往下,小腹、腰眼都被细心照顾到。过了一会,许晴川的肌肉放松下来,楚山适时动了两下。许晴川从喉咙里憋出一句声音,但不知道是什么字,很模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