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不得不佩服她耍弄男人的功力,她是个可怕的女人,不过他已经看清她了,他绝对绝对不会像他身后那男人那样,被她耍得团团转、被她迷住。
虽然她楚楚可怜又很迷人,但她是颗沾着毒药的糖果……
肩上突然被重重一拍,光凭没控制的力道,他就知道是谁了。
“嗨!高桥。”他应声。
“嗨!小齐。”有着日本名字的男人说得一口原汁原味的台湾国语。“对不起,来晚了,找不到停车位……喂,我也只不过晚十分钟到,你大少爷不用臭着一张脸吧?”
“臭着一张脸?我?有吗?”齐立恩摸摸自己的脸。难道他被那女人搞坏心情了!
怪了,他何必在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他大不了也只是被她欺骗了十分钟的感情而已。
“喂,你知道你后面坐的那桌是谁吗?”高桥贤一突然压低声音,眼睛发亮。
唉,司徒小姐果然艳名远播!“某公司的陈副理,还是某公司的公关司徒小姐?”他撇撇嘴角时,又听见身后那桌传来的愉悦笑声,嘴角微微抽动。
受不了那女人!
高桥一脸暧昧。“喔,对耶,你是昨天到永新时见到她的吧?她很‘可口’吧?”
齐立恩冷哼:“我觉得她很低俗。”她的外表看起来很诱人,但真实的她却让他想跳离她身边。高桥觑着他,摇摇头。“别这样说,永新会把她派出来,可见他们重视你家公司的程度,她可是公司的公关之花哟!”
白目男人!“难道就不是你家公司吗?一点忠诚都没有。”齐立恩不爽了。
“是你爸独资的公司,当然是你家的,我也只不过在你家的公司担任小小日本地区经理一职罢了。”他有幸进入扬浩集团是他运气好,从前就和齐立恩住在同一个社区,两个小孩子从小打到大的,感情也从小培养至今,他有幸靠着关系进扬浩,不过现在的职位可是靠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
“不满意现职?随时欢迎你离职。”他今天心情很差,一半原因是他饿了,另一半原因是因为他身后那个女人。
希望他不会衰到再遇上她。真不知道他那些叔伯们以及其他男人包括他的好友,怎么会对她有兴趣。
“没没没,我很满意现职。”高桥眉一挑,又变得贼兮兮:“听说被她看上的男人,没一个逃得过她的手掌心,啧啧啧,永新有这么一号人物,事业是蒸蒸日上啊……你还会再去永新吧?”
“那又怎样!”他很不高兴。高桥实在讨厌,明知道他的喜恶分明,他已经说了他很讨厌司徒绽红,还一直提她。
“带我一起去如何!”高桥露出期待的眼神。
“你对她有兴趣?”他们真的是一起长大的吗?这小子眼光有问题!
“对啊!我看你没兴趣才敢说的。”高桥很认真,他可不敢碰小齐有兴趣的女人。
这小子看起来阴柔,个性其实十分阳刚,拳头也一点都不温柔,打起架来像蛮牛。他看过小齐痛扁想动他女朋友的男人,啧啧啧……往事不堪回首。
阴柔的眼闪了闪。“你想成为她众多男友之一?”众多耶!
高桥耸耸肩。“我不介意,反正玩玩嘛!大家你情我愿。”
“没道德。”齐立恩冲着吼。
呃,这小子生什么气?他没道德又不是第一天了。“我是,行吧?啊,他们要走了呢!饱暖思淫欲……”他贼贼地挑拨好友的火气。
“你够了!”齐立恩愈看他的朋友,愈觉得恶心。
他侧脸望着从窗外走过的优雅美女,高桥刚才说的“饱暖思淫欲”五个字不断在他脑中回荡。
她要和那男人去哪?饭店、饭店、饭店……
在男人怀中,她是怎样的女人?会让男人对她念念不忘、赞赏有佳?他想着她的模样,身体就热了……
别想了!他不要再想她了!
可是……他握紧双拳,全身紧绷,有些坐立不安。
他想追出去拉住她,要她别作践自己,可是她的笑容更教他生气——她怡然自得。
他多事了,他根本不该担心她,这是她的行事作风,他只不过对她惊艳过十分钟,不要在意她……
对,不要在意她!她已经有太多男人的关爱,一点也不需要他……
可是……他明白,自己气的也正是这一点。
望着好友咬牙切齿、恨到快把玻璃看裂的表情,高桥心里猜想:他还是隔靴搔搔痒就好,万一小齐发现自己对司徒绽红非常有兴趣,他可吃不完兜着走了;小齐真正气起来的时候,可是六亲不认的。
他知道小齐在生气,但他的生气不是因为讨厌司徒绽红,而是在乎。他或许没发现,但是他想利用嫌恶掩藏爱慕的企图,彻底失败。
这小子的孩子个性让他总是轻易地被人看穿,在这种人吃人的时代,他应该算是个珍宝吧?
怪的是,他在谈生意上头,可没吃过一点亏。如果他能把谈生意的脑筋也用在日常生活上,他应该能更进步……
喔,他想还是不要好了,他可不喜欢小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板着脸,那太没意思了。他之所以让女人疯狂,除了他俊美外表外,还有他那股难解的气息,他这个好友认为那叫:孩子气。
此时,被认定为孩子气的人突然起身狂奔而去,他哑然失笑。“怎么不先把账付掉再走?”
呵呵,“冻未条”了吧?现在才追出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哟……
“待会我们去哪?我订了房间呢!”陈副理想揽住身旁柔媚女子的腰,却突然扑了个空。因为司徒绽红眼尖地发现他的咸猪手,早一步身子一转绕到他面前了。
“订房间?陈副理,你今天不回家吗?”她歪头看着他悻悻然的脸,差点笑出来。
“那要看你喽。”陈副理不放弃,继续挑逗她。
“我当然要回家了,不然,我姐姐会生气的,我们家到现在都还有门禁呢!”哎啊啊,看样子这个陈副理今天不打算放过她,得想点法子溜掉才行了。
“哎,管他的!”他挥挥手,眼前心里都只有司徒绽红一个人。
“不行哪,我没有钥匙,我姐会把我关在外面的。”司徒绽红嘟着嘴,一脸不依,希望他会识相放过她。她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起码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没和客户扯破脸过。
“那正好,别回去,我正好想和你‘谈谈’,我们去饭店吧?离这里很近,用走的就到了。”仗着手长,陈副理硬是搂住她。
司徒绽红花容失色。“陈副理,你想……做什么?”色狼色狼大色狼!
“我啊……我想亲你啊……你躲哪去?”
“大街上,我会害羞呢……啊!我的电话,你等会。”
吁,好险,她在手机里设定的闹钟响了,不然她可能会忍不住送他一掌。
“喂?”她挣脱陈副理,装模作样对手机自言自语:“啊?真的吗?那我马上赶过去。”收起手机,她可怜兮兮觑着苦思能一亲芳泽的男人。“陈副理……”
“怎么啦?”
“我妈妈她……住院了,我得去看她才行。”妈咪啊!相信您不会在意女儿拿您做挡箭牌的,反正您早就……不知人间疾苦了嘛!
陈副理也一脸担忧,心里却咒骂不断。“是吗?那好吧,我载你去。”还是得强装绅士,才不会断了下次的机会。
“不用了,很近的,我自己坐计程车比较快,只是……不好意思了。”她毫不困难地摆出万般愧疚的脸,她不信摆这张脸还有哪个没心没肺的敢为难她。
“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分手了。”陈副理把袋子交给她,却又在她接过袋子时,把她拉近,自以为风流地想吻她。
司徒绽红飞快用袋子隔开他的嘴。“陈副理……”她在他的熊抱里狼狈闪躲。
“小红!你在这里啊!快来快来,我载你去。”一路从餐厅追出来,又听见他们对话的齐立恩见她即将惨遭狼吻,脑子来不及就冲过去拉人。
“呃……齐……”着急双眸飞快眨动。这个白马王子出现得突兀,他哪来的?
陈副理因为差点亲到男人而有点反胃。“你是哪位?”
“我是她朋友,我载她去医院。谢谢你了。”说完,齐立恩拉着司徒绽红就跑。
司徒绽红跑得快断气了。这个男人脚程好快,他的斯文外形是骗人的。
“别……别跑了,你知不知道我穿高跟鞋?”甩开他的手,她靠倒墙边。“就算没穿高跟鞋,我也追不上腰部快到我胸部的你。”娇喘吁吁的她眉心一皱。“你来搅什么局?”
“还说!难道你喜欢被那个……那个色狼亲吗?我刚才在餐厅里就看见你了,你被男人怎样其实是你活该,我干吗救你。”都怪高桥的“饱暖思淫欲”,害他现在很尴尬。
他看似冷静,却常常做些连他自己都会绝倒的事情,而高桥则在旁边看戏叫好。
人家又没求救,他急着当英雄干吗?他不安地移开视线,不再看着她带着淡淡嘲弄笑意的脸——她让他心慌。
嘲弄的眼神被暖暖笑意取代。
“你担心我?”这个男人很特别哟!明明救了她又懊恼救了她,好像还弄不懂自己到底应该要喜欢她,还是讨厌她。
找回一丝冷静的齐立恩点点头。“对。”
恍神了。有多久没有人担心她了?“谢谢你,我没想到他那么难缠,不过以后我会把他列入我的不往来户。”
“还有以后?你实在……”准备发表言论的齐立恩猛地煞住。想想,他们根本算不上有交情,他也不想和她有交集,双手无奈一摊,“我能说你什么?”她是成年人了,懂得男女之间的爱情游戏,这是她的选择。
他的无奈引起一阵轻悠笑声在黑夜里漾开。有趣的人,俊秀体面的外表却搭了孩子般的稚气举动,她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嘿,谢谢你了。”她倾身在白马王子漂亮的颊边印了奖励的一吻,转身步开时,她好心情地摆摆手,向他道别。
“不客气。”抚着颊上的馨香,他傻笑望着窈窕身影晃远。
他的心,好像也有点晃……
第三章
保时捷歪斜地停在屋前,高贵的名牌轿车自从落入这位开车技术欠佳的主人手中后,似乎没有一次停得合乎正常人的标准。
人有人格、车亦有车格,但它的主人似乎不了解,更别提他多次进出保养厂钣金、烤漆了。
它运气不好,给一个开车技术可用“夭寿糟”来形容的女人开到,更别提她每次在路上遇到坏状况时的破口大骂。喔,她的气质涓滴不剩。
司徒绽红伸个懒腰,提起车上的物品,懒洋洋跨进屋里。
看了一部无聊的电影,害她昏昏欲睡。
她望着坐在沙发里的人,她很久没在晚上和漾见面了。
“嗨,你今天早了。”她在另一张沙发坐下。
“今天我不用做清洁工作,所以先回来了。”举起报纸求职版的司徒漾然闷闷地说。
“你的同事没人要付钱请你做清洁工作?”她以为然是那种拿刀逼都要逼到人家给她赚钱的人,她那些同事会不知死活不让她赚加班费?可疑哦……
“对啊!”司徒漾然拨拨才剪过的金红色短发,利用报纸挡住不自在的表情。她可没脸告诉她妹,她被老板开除了。
那个死老板,谁想得到他居然是她的死对头!他居然公报私仇开除了她……呃,不过想想,如果她是老板,被员工把一盘菜砸在头上,她也会开除那不长眼的大胆员工。
哼!她还怕找不到工作吗?她才不想在那个臭男人的手下做事咧!
不曾真正被她眷顾的报纸被拉开,她抬头才想骂人,一只包包忽地兜头砸来,她反射性地伸手接住。
“是……啊!是迪奥今年的经典包包!”她如接圣旨般捧着簇新的高贵皮包,眼中闪着盈盈泪光。
“对啊,我上星期听你在哭包包卖完了,向男人A来的。照旧,标价打五折卖你。”司徒绽红双手抱胸,一副商人嘴脸。
凌云说最近要付房屋税,这栋大屋子的税金让她头昏,不过把这皮包卖给漾,应该就凑足她的三分之一份了。
司徒漾然双手微微抽搐。“五折?还是很贵啊!你再卖便宜一点啦,反正也是免钱的。”
司徒绽红撇撇嘴角外带翻白眼。“我可是得花时间和一堆色男过招,外加被一堆‘狐狸精’、‘拜金女’、‘放荡女’等等外号罩顶才换来的,这可不轻松呢!”
这样是没错啦……司徒漾然刷地又抬眼瞪她。
“唉,虽然说你一点数字观念都没有,可是你才是最有赚钱头脑的。奸商奸商,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每次都带新货来吊她味口,她兼三个班才换来的血汗钱全都入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火口袋里了。
“包包你要不要?这可是限量五千个的经典包包哟!你不是说台湾分到的十个都卖掉了吗?喔,如果你不要的话我自己用了;如果你反悔,用原价买还未必买得到哦……”她转身之前,把仍旧被捧着的迪奥包包提走。
司徒漾然双手做掐人状,挣扎许久后出声了:“好啦好啦,钱明天给你啦!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她伸手抢过包包,然后心满意足地抱在怀里。
“你自己爱,有什么办法?”司徒绽红笑得一脸无辜。
司徒漾然含恨瞪着她。“哼!下次不要再跟我说有什么好货了,你再报消息,我怎么存钱?”
“好,我知道了。”才转身,她又回头:“对了,Gucci有一双新款长靴……”
提起她最爱的品牌,司徒漾然双眼发亮。“对对对,我觉得好美,我今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去试过了……”
司徒绽红藏住小恶魔的笑容。
虽然压榨自己的姐姐有点不道德,可是漾每次还不是会忍不住自己花钱买?肥水不落外人田,她还是自己赚比较好。
而且,不A点那些色男人的钱,她就不知道要改以哪种方式来惩罚他们的居心不良了。
不过啊,有个男人不太一样哟!
英雄救美……那张很认真的脸,好像她对他很重要,不忍心她受伤。
她掩着唇偷笑。
很浪漫呢!
齐立恩将前两天收到的永新建设的提案一一解释给父亲听,看见父亲平静的神情,他知道永新得标的机会大增。
“爸爸,您觉得永新这个案子如何?”他虽然是公司目前的决策执行者,但他仍旧会先请示父亲。
“你看呢?”躺在病床上的齐毅夫虽然露出病容,却依旧仔细听着儿子的解说,然后反问他。
齐立恩望着手中的企划书,满意微笑。“他们的设计很符合我们的要求,施工我想爸爸您若是不满意,就不会把永新列入考虑之一,不过我还是想先再了解一些,也想等各家建设公司的企划都送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