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分别有四种不同的表情,代表着喜、怒、哀、乐四种心情。如果妳开心的时候,就在桌上摆这个微笑的公仔,让我分享妳的喜悦;如果妳伤心的时候,就摆这个哭泣的公仔,我会负责安慰妳;如果妳生气的时候,就摆这个噘嘴的娃娃,我会逗妳开心……」
海而的目光从桌上的小型娃娃移到他俊酷微笑的脸庞上,极力压抑住内心翻腾激越的情绪。
她再怎么冷漠、再怎么不解风情,也知道这个男人在讨好她。他关心她的情绪,在乎她的一举一动。
他的话令她的心窝暖暖的,彷佛有种被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教她动容。
她也曾经被人热烈地追求过,甚至有企业小开大手笔地献上一千朵进口的玫瑰花,招摇又阔气地想收买她的芳心,但是,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像骆应扬这样体贴,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藏着无限的温柔。
「这公仔可是我花了三天三夜才做出来的,从绘图到制作,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出自于我的双手……」他拿起一个公仔放在她手上。「妳瞧,这个表情是不是很像妳?妳生气的时候,眼睛总是瞪得好大。」
他的体热挨着她,若是平常她一定会躲开,但是此刻她觉得全身暖烘烘的,舍不得离开。
「你怎么会做这个东西?」她轻轻摸着公仔,觉得很窝心。
「我是玩具设计师,一般而言,我从事玩具设计,但是最近我和一个电玩软体做异业结盟,跨足为他们的人物做公仔设计,以利玩家们收集珍藏。」
「这就是你来台湾的原因?」她转过身,盯着他。
「嗯。」他放柔了眼神,端凝着她姣好的面容。
四目交接,空气中回荡着淡淡的,暧昧的氛围。
蓦地,她放在桌上的对讲机忽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视,她连忙接起来。
『海而!不好了,大厅里发生了紧急状况!有一个妇人带着征信社的人来捉奸,在底下又吵又闹的,几个人扭打成一团,她还扬言说要放火烧了我们饭店……』慕钰茹陈述着状况。
「好的,我马上下去处理。」她凛着脸,转过头对着他说道:「我要去大厅处理事情──」
「我陪妳下去。」
「嗯。」两人一起步出客房,朝电梯口的方向疾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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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一个穿着粉色套装的妇人对着一对衣着凌乱的男女破口大骂,她用着最凌厉且难堪的字眼,羞辱着两个人。
「妳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枉费我平日待妳这么好,没想到妳居然偷人偷到我的丈夫来了!妳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妇人扯高嗓门破口大骂,冲向前想扯另一名女子的头发,却被男人给隔开。
「妳冷静一点儿!在这里闹不好看!」男人的衬衫被扯得掉了几颗钮扣,仍极力保护身后的女人。
「你也知道不好看,那干么要搞上这个女人?以为你们躲到这间偏僻的饭店来,我就抓不到了吗?我今天一定要告这个狐狸精妨害家庭!我要毁了她那张故作无辜的脸,最好在她的脸上写个贱字,让所有的人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妇人冲上前,伸出十指意图要抓花另一个女人的脸,却立即被饭店里的服务人员给制止住。
「太太,请妳冷静一下!」慕钰茹和另一名服务生连忙箝制住她的双臂。
「冷静?你们要我怎么冷静呢?都是你们!开这间什么烂饭店,提供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偷情的场所,你们饭店是帮凶!你们破坏了我的婚姻!」妇人被怒气冲昏头,见人就骂。
此时,齐海而和骆应扬已赶到大厅,大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丈夫偷腥,老婆闻讯赶来捉奸。
「妳要在这里丢脸现眼是妳的事,不要把我们拖下水!」男人恼羞成怒,径自护着身后的女人。
饭店的大厅已聚拢着一群好奇的房客,对他们几个人的行为指指点点的。
「太太,我们一起到贵宾厅里休息一下,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好不好?」海而试图缓和她的怒气。
「有什么好聊的!都是你们这间饭店的错,是你们提供这对狗男女偷情的场所──」妇人指着海而的脸大骂。
「妳这个疯婆子!要发疯回家去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男人脸上无光,大声怒斥道。
海而请好几名服务人员把他们一群人带进柜台后的贵宾厅里,尽量维持场面的平和,不让他们动手起争执,并让人去报警。
「我丢人现眼?你说这句话要凭良心!当初你不过是个穷小子,要不是靠着老娘的嫁妆,替你撑家、筹资金,陪你创业受苦,你会有今天的局面吗?日子一好过,就找起狐狸精开房间了!你没良心……」妇人骂道,一时悲从中来,眼角渗出几滴泪光。
「不高兴妳可以滚啊!反正老子忍妳这个黄脸婆也忍得够久了!」男人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起服装仪容。
「钰茹,先带这位小姐去洗手间整理一下服装仪容。」海而看到男人身后的女人一头长发被抓得乱七八糟,洋装上的衣袖也被扯破了,对她狼狈的模样颇为同情。
「小姐,这个狐狸精抢走了我的老公,你们还帮她?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们饭店是不是专门提供偷情场所,破坏人家姻缘的?!」妇人看不惯海而护住老公的外遇对象,立即发难大骂。
「太太,我没有护住任何人,我也对妳的遭遇感到非常的遗憾,但是身为饭店人员,就必须替每一位房客服务──」
「怎么,妳现在是在可怜我的遭遇吗?啊?」妇人打断海而的话,激动地反问她。
「不是这样的,请妳冷静一点儿,大家坐下来慢慢谈──」海而心平气和地劝道。
「好啊!你们这间烂饭店不仅提供偷情场所,现在又全都护着那个狐狸精……我要告你们这对狗男女通奸,告那个女人妨害家庭,告你们这间饭店是帮凶、是帮忙掩护他们的共犯,我要告死你们──」妇人气得青筋暴跳,完全失去理智。
「妳这个疯婆子,要疯回家去疯!」男人也不甘示弱地加入战局。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疯婆子?」妇人大受刺激,气愤地抄起桌上的烟灰缸,重重地掷向前,男人见状,马上护着女人避开来。
「小心!」
眼看烟灰缸就要砸向海而的眼眶,骆应扬迅速飞奔向前,护住她的头部,整个沈甸甸的重物瞬间击向他的太阳穴,而后滚下地毯。
「啊──」此时,贵宾厅里的抽气声此起彼落,所有人都惊愕地瞠大眼睛。
海而被护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惊魂甫定地喘着气。
「妳这个疯婆子!妳砸伤人了!」男人生气地指责妇人。
妇人吓白了脸,看着血痕一点一滴地从骆应扬的额际渗出。
「妳要不要紧?」骆应扬低头问着怀里的海而。
当他看到烟灰缸即将砸向海而时,全身的血液彷佛在一瞬间冻结了,没时间思考,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朝她奔去,紧紧地护住她的身体,替她挡去这一切。幸好,他赶上了。
「我没事。」她抬起头,迎向骆应扬忧惧的脸庞,发现他的额头肿了起来,而且划出一道血口。「你受伤了……」
「我不要紧,只要妳没事就好。」骆应扬勉强咧出一抹笑容,试图要减缓她心中的歉意。
此时,周海黛带着员警走进贵宾厅里,把所有闹事的人全都带回警局做笔录。
海而连忙掏出手帕覆住骆应扬流血的额头,陪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处理伤口。
一场吵杂荒谬的闹剧暂时告一段落,服务人员连忙收拾残局,看戏的人群也逐渐散去,贵宾厅里又恢复以往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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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海而发现骆应扬的额角又渗出猩红的血丝,赶紧准备好医药箱和冰袋,替他处理伤口。
她倚在他的身边,撩起覆在他额上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检视伤口,然后拿出生理食盐水消毒伤口,继而又将沁凉的药膏涂搽在患部,贴上纱布。
「伤口虽然不大,但是我怕会有脑震荡的现象。要不要我安排一下,带你去附近的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她忧心忡忡地蹙起眉宇。
当她看见他为了救她而冲上前替她承受这些苦痛的瞬间,她蓦地明白了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她,教她感动不已。
「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他因疼痛而倒抽了口凉气,鼻腔里盈满她馨香淡雅的香水味。
「我真的觉得非常的抱歉,没有尽到身为饭店副理的职责,居然让自己的房客受了伤……」
她温柔的举止消弭了他身上的疼痛,看到她自责的神情,他反而觉得不舍。
「但是我却很高兴自己尽到了身为男朋友的职责,能勇敢且适时地保护自己的女朋友,替她挡去一切的灾难。」他微微瞇起深邃的眼眸,深情的眼神胶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
听到他热情的告白,她明白自己再也敌不过他的魅力与柔情攻势,已然动情了。
「骆应扬……」她的眼眶汇聚起感动的泪光,定定地瞅着他。
从来就没有人像他一样,在最危险的时候,还不顾一切地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那种被呵护的感觉令她觉得分外的踏实。
「这点小伤口对我而言真的不算什么,不要太自责了。以前我在欧洲时常跟那些老外打架,脸上挂彩是家常便饭,头破血流更是常有的事。」他嘴角带着笑意,企图要减缓她心里的歉疚。
「我还是觉得很抱歉……」她的眼神充满歉意,软软地说。
「怎么,妳不相信我的话吗?几年前我刚到巴黎的时候,有一回在市郊,有个法国佬拿着一把长枪赶我离开,还说黄种猪不能出现在这里,就这样把枪抵在我的胸口上……」他以手作枪,抵着她的胸口。
她抬起脸,露出讶然的神情,追问道:「然后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一把枪抵在我的胸膛时,我当然是先离开喽!等过了二十分钟之后,我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发现法国佬的枪不在身边,马上就跑过去找他单挑,让他知道咱们中华武术的厉害!」他的眉宇飞扬着骄傲的神色。
「真的?」她半信半疑。
「真的!妳看看我耳朵靠近头发的地方,那儿有一道疤痕,就是当时和法国佬打架时留下来的伤口,那回我缝了七、八针,不过那家伙也被我打断了三根肋骨。不信的话,妳可以看看……」
骆应扬主动俯下头,撩开耳后的发丝,露出一道长长的淡疤。
海而好奇地欺向前,纤细的长指抚着他的颈项,全然不知道他乘机将脸埋进她白皙的颈窝,贪婪地汲取她诱人的馨香。
「很痛吧?你这个人好冲动,被骂就算了,干么还回去找他打架?要是他再掏出枪来怎么办呢?」她细声地数落他的行径。
「嗯……」他懒懒地回应着,捺按不住体内炙热奔放的情感,用鼻尖和唇与她的颈肤耳鬓厮磨着。
一阵细细麻麻的搔痒感在她的颈项间泛开来,她连忙退开,与他保持距离。
「骆应扬!」她软软地低斥着,这个大色狼,居然敢偷吃她豆腐!
「什么事?」他故作一脸无辜。
她抚着敏感的颈项,一抹嫣红从她的耳根渲染开来。
「你……你这个无赖……居然用这种方式占我便宜……」
他举起双手,故作投降的姿态。「原来我的缺点除了霸道之外,还有无赖这一项啊!怎么办,愈是跟妳相处,愈是会挖掘出我的劣根性耶!」
「所以我说男人就是坏!」她娇嗔道。
「那来惩罚我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慢慢地欺近她,将她围困在胸膛与沙发之间,逼得她无所遁逃。
「哼!看在你刚才替我挡这一记的分上,我饶你一回!」她早就从他的眼神里得知他的意图,想骗取她的吻?没这么容易!
他的长臂分别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牢牢地将她困在沙发上。
「那看在我为妳受了皮肉伤的分上,给点奖赏不过分吧?」他瞇起眼,盯着她慧黠的眼眸。
想逃?没这么容易!
她忍着笑,眼角的余光瞄见茶几上的糖果,凑过身,拿了几颗糖放在他的面前。
「赏你的。」要吻没有,要糖倒是有几颗。
「喂我吃。」他大耍无赖攻势。
「少得寸进尺喔!我可不是那种会对男人百依百顺,天天替你洗衣烧饭,替你剥葡萄皮,当个乖顺女朋友的人!」她提出警告,但还是主动替他撕开糖果包装纸。
「既然妳改造我的意愿不强,那就由我来驯服妳成为我心目中乖巧的女朋友吧!」
「想得美咧!」她用力地把糖果塞进他的嘴巴里,睨了他一眼。
「可是我看妳做得挺顺手的呀!」他好无辜地说。
「骆应扬,你真的想追我?」笑了笑,她问。
「我以为,我表现得非常明显了。」
她推开他的胸膛,重新坐正,严肃地沈下脸,说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这个人对男人有偏见,而且嘴巴这么坏,对你爱理不理的,你不觉得我很讨厌吗?」
「不觉得。」骆应扬眼底闪着笑意。「相反地,我觉得妳生气的时候很漂亮,有个性又有主见,而且聪明又机灵。还有,太黏我的女生,我不爱。」
「你有被虐待症啊!」她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嗯,只有妳能虐待我喔!」他觑着她笑。
「色狼!」她低斥道。
「嗷呜~~」他十分配合地发出狼嗥声。
「变态!」她瞪着他,抿紧唇,用力地憋住笑意。
骆应扬很入戏地敞开衣襟,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
「喂,你够了喔!」她秀气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轻拍着他的手臂,制止他的行为。
「好吧。还有什么问题吗?」他重新拉好衣襟,哀怨地想着,为了讨美人欢心,他连变态狂的角色都演了,唉,好伤形象啊!
「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她害羞地垂下脸,不敢看他。
「当初我知道有一个叫『坏男人现形板』的网站时,还以为是哪个变态老处女,还是史前时代的迅猛龙所设立的,没想到竟是个漂亮的女生……」
「然后呢?」她追问着,大部分的男网友上留言板留言时,也都是劈头就咒骂她是变态老处女。
「后来发现妳长得很漂亮,就想着,这么漂亮的女生却讨厌男人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一定要追到她,所以就来到这里了。」他伸手抚摸着她细致的粉颊,心疼地说:「后来我发现妳很爱生气,常常都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