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晓得我喜欢热闹嘛!」就是有点热。
「司徒呢?冰影以及艳色,还有南宫焰那个混小子在哪里?」不是一再嘱咐他们要看好她,不要让她到处走。
「谈恋爱喽!」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龙、小、玉——」不要惹火我。
粉色披风下露出一张笑得好开心的小脸。「淳哥哥,你怎么认出是我,我包得像蝙蝠侠呐!」
抚着太阳穴,夏侯淳压下冲到喉间的吼叫。「你难道忘了有人要捉你吗?」
为什么她就不能安份一点?老要别人替她担心。
龙涵玉俏皮的眨眨眼。「他们也很忙呀!忙着和我的替身玩捉迷藏。」
「替身?!」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黑眼微眯,夏侯淳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在这座小岛的另一端,肯定有一群人被她的恶作剧搞得人仰马翻,叫苦连天。
而她只会拍手叫好,不会有任何愧疚感,反而遭戏弄的人事后会原谅她,依然把她当易碎的水晶捧在手上疼爱有加。
她是魔女,可恨的小魔女,却也是大家极力保护的宝贝,只因她是龙家女儿。
「淳哥哥,她为什么也叫你淳哥哥?而且你好像比较喜欢她。」吃味的夏侯清雪不满的说,不懂家里的「佣人」为何可以挽着淳哥哥的手撒娇,而他毫无厌色。
「闭嘴,这里没你的事。」夏侯淳对着她一吼,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可是……」她才是他的妹妹,他应该把注意放在她身上。
「淳哥哥,你的大麻烦来了,我要找个好位置专心看戏。」对了,要带一些瓜子、豆干当零嘴,不然就少了看戏的味道。
「等一下,龙小玉,你给我留下来,不准走,龙小……该死,她居然敢给我溜掉。」她上辈子是泥鳅吗?才一晃眼就不见踪影。
等等,她说什么麻烦?
他才想着会有什么麻烦发生,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便如摩西过红海一般散向两旁,只见一群手持棍棒的凶狠男子面露狰狞的朝他走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果然捅到蜂窝了,找个人开刀钓出大鱼,他也不是毫无进展,至少有个人肯跳出来当他的踏板。
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孩消失了,只剩下点点腥红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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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群架是什么滋味?夏侯淳在生疏多年后,只有一字评价。
累。
不是老了,上了年纪打不动,而是找人找累的,他在酒吧事件结束后,转身想找个爱看热闹的小鬼,却意外碰到偷跑到酒吧玩乐的男孩。
原本他可以不管他们,继续找那个让他头痛欲裂的爱玩少女,可是其中一个不知因何缘故腹部受伤,血流不止的多了个刀刃大小的洞。
而他必须伸出援手的原因无他,只因这群男孩是千里葬仪社的学生员工,也是女友张阿喜使用美色勾搭来的养眼学弟。
「为什么他会受伤?」真没用,刀子没眼,难道他也瞎了吗?不会闪呀!
「很抱歉,这个答案我也很想知道。」因为没人肯回答。
「你不是在酒吧泡妞,享受左拥右抱的乐趣吗?」亏他还是龙门的五行使者之首,居然连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也阻止不了。
夏侯淳的眼一沉,将说着话的女人拥入怀中。「我没有左拥右抱,我只抱你一个。」
「哼!睁眼说瞎话,除了在医院躺着的那一个,其他几个都异口同声的说,看到你和两个美眉走得很近。」都被捉到了还狡辩。
「栽赃。」那几个小子联合起来阴他,他绝对会找个时间帮他们锻炼跑得快的体力。
「他们为什么要栽你的赃?我这些学弟们可是乖得很,个个是优良宝宝。」谁像他那般滑头,喝酒也不找她,自个快活。
半夜被男友登门吵醒的张阿喜有些火大,装不出平时娇滴滴的撩人风情,发上夹着大大的鲨鱼夹,脚踩小猫造型的拖鞋,脂粉未施的素白着脸,难怪她的招牌笑声也不见了。
不过,她自私归自私,却十分关心躺在床上的那一个,虽然她还是觉得他太笨了,看到刀来不会空手夺白刃,反而让刀身没入腰际,差点连小命都完了。
优良宝宝?夏侯淳的嘴角抽搐得厉害。「你要是想不出理由,就枉费我对你的爱了。」
明摆在眼前的事实还装傻,他都要怀疑她的真心有几分。
「就因为他们仰慕我,爱恋我成狂。」她挑眉,不以为然。
「真有自信……」他失笑的摇摇头,对着她的唇一啄。
「小龙他们很听话又上进,我口干就马上奉茶,稍一喊热扇子就来,腰酸背痛不愁没人来捶上两下,你不要随便诬赖他们。」这可是她亲手调教出的子弟兵,日后要帮她撑大局的小种籽。
「护短。」说她心眼小还挺大方,对这些男孩信任有加。
「呵呵……护短才是你们龙门的专利吧!我可不敢剽窃。」谁不晓得龙门最护自己的人,关起门打孩子,也不许别人碰他们的人一根寒毛。
「有兴趣加入吗?」夫唱妇随,一起为牛马生活吃苦受罪。
张阿喜瞟了瞟他,一把推开。「原来你说爱我全是虚情假意,居然怂恿我当人家奴才。」
她是女王、女神耶!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羞辱她,轻视她的娇贵。
「什么奴才?你想太多了。」通常他们会自称是身份高人一等的奴隶。
「少来了,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做什么,当年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逃出你们的觊觎……」
「等等,你是说你曾是龙门相中的目标?」她?深感怀疑的夏侯淳瞄瞄她全身上下,有些难以置信。
「那还用说,不想想我是谁,你都能当五行使者之首了,我能差到哪去了。」她骄傲的扬起下巴,一副他狗眼看人低的践样。
「再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五行之首,这是属于我们龙门的秘密。」只有少数人得知。
张阿喜捂起嘴呵呵轻笑,似在嘲笑他的后知后觉。「不然我怎会认识龙阿姨,你们家小玉还一直嚷着要把五行改为六畜呢!」
「什么?六畜……」他们是畜牲?
「不是不可能,以你们家小玉顽皮又爱玩的个性,说不定哪天真找个人凑成六畜兴旺。」那时她可有笑话好瞧了。
夏侯淳越听越心惊,整个人的僵硬程度媲美石膏像。
「呵!不对,我们明明在讨论你左拥右抱的事情,怎么会转到你们五行的身上去?」差点被他蒙了,真是可恶。
「为什么门主会瞧上你,你有何特殊才能?」例如焰会控火,司徒能御水。
「我嘛!呵……都说了是张天师的后代子孙,当然会看相喽!不过我看的不是别人的未来,而是死期。」所以开葬仪社最合适,能比别人早一步拉到生意。
「预知死亡?」这……呃,真的很触楣头。
「可以这么说,不过……」张阿喜媚眼一挑,瞅着他直瞧。「夏侯先生,你要不要解释今晚发生的事呢?」
有些事可以等,有些事不能等,当她睡得正香甜却被人吵醒,还得面对可爱学弟被刺的揪心事,这些损失该向谁讨?
尤其是她的美容觉最忌遭人打断,睡眠不足是女人的天敌,娇艳的她若顶着一对熊猫眼出现众人眼前,会有多少人伤心失望啊。
为了她的美丽、她的骄傲、她付出的感情,他若没交代个清楚,她肯定不与他善罢甘休,非把他搞得形容枯槁才甘愿。
「你是指兰庭之遇刺一事?」一无所知,他已经说过了。
「小兰子的事我会找他谈,他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也就是她会处理。
「你要插手?」顿感讶异的夏侯淳凝神一瞥,想从她清丽的脸上看出端倪。
一向以享乐为主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反常,她的自私自利不会允许她对别人多做开怀,除非……一个奇怪念头浮现脑海,但模糊得令他捉不住。
她一定有什么事没告诉他,且瞒着他私下调查,才会动用唯她命是从的帅哥军团,藉由他们的追查探知她想得到的消息。
她,越来越像一道谜了,他挖得越多,她就越扑朔迷离,如同在走迷宫,没走到最后是看不到出口的。
看出他的疑心,眼神闪烁的张阿喜掩嘴大笑。「什么插手呀,帮忙付医药费罢了,难不成你要我这娇贵身子纡尊降贵的照顾他衣食起居,喔呵呵……呵呵……」
「你笑太多了。」有鬼。
「夏侯学长,现在是我在审问你,还是你在审判我?你不要挑了梨子说橘子酸,结果却买了一篮苹果。」
「什么梨子、苹果,有什么关系?」他听得一头雾水,她想吃水果?
她没好气一瞪,「没关系。」
「……」默然。
「你是真笨还是假蠢,没关系的意思,就是要你别顾左右而言他,老实招来你一共脚踏几条船?我这人向来宽宏大量,不会为难诚实的劈腿男。」顶多亲施宫刑——去势。
怪了,他怎么听见有人在敲空鼓。「拿走牛皮就做不成鼓。」
「嗄!」换他在打哑谜不成。
「听你吹呀!要是我真有其他女人,你能平静的站在这里就不是把自己摆第一的张阿喜,我记得你的侧踢和轰雷劈相当……嗯,出色。」
他有幸见识过,结果在医院躺了十天,左边肋骨断了三根,右边的臀骨移了三寸,在龙门群医的治疗下才恢复健康。
若是寻常人可没那么幸运,重则下半身瘫痪,轻则得住院一年以上,加上三年的复健。
笑得不自然的张阿喜扬扬手。「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相信你没有搞轨……」
「出轨。」他纠正。
「好嘛!龙门专情第一名,一辈子就那么一个挚爱,爱人没死前绝不会移情别恋。」规矩她是清楚,但不见得每个人都做得到,感情的事无法控制。
「小、喜、鹊——」开口闭口一个死字,她不能暂时忘记她干的是哪一行吗?
「哎哟,哪个女人不吃点小醋、耍耍性子的,你就让我无理取闹一次有什么关系?你爱我嘛!让我偶尔也像个小女人不行吗?」
「那你爱我吗?」笑意浮上眼底,他轻声问道。
「不爱你干么吃醋!你就非逼我说出这句话,实在太坏了。」张阿喜的耳根微微泛红,恼羞成怒。
她就是爱面子,说不出口嘛!老爱逼她把爱挂在嘴边,那多羞人呀!高贵的淑女是不说爱的。
真是的,害她脸都红了,这要传出去多羞窘,人家会以为她张阿喜跟普通女人没两样,居然也会败在爱情手中,由云层天宫走入凡间,成为俗人。
难得看她一脸羞意,夏侯淳快意的仰天一笑。「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非常可爱。」
「我不可爱,是艳如海妖。」她要可爱何用,又不是长不大的小女生。
只要是女人,都喜欢听见的赞美是美丽而非常可爱,张阿喜亦不例外,追求极致的美是她最大的坚持。
「很可爱,我最爱个性别扭又倔强的可爱阿喜,你让我痴迷成狂。」他无法想像不爱她的情景,她注定是他一生中最可怕的天敌。
这家伙真讨厌,让她豆腐般的脸庞都发烫了。
「还有,你那群惹人厌的学弟看到的不是事实,她们是夏侯清雪和龙涵玉。」还是要解释清楚,免得她整桶醋往他脑门一砸。
「咦!是她们?」两个超级爱惹祸的小女生,号称麻烦暴风机,走到哪里,哪里就狂风四起。
「不过,我似乎看到一道十分面熟的背影。」因为不确定,他不想多提。
「谁?」
「季弘儒。」她的同门师兄。
一提到这人,张阿喜的表情骤变,呵呵笑的勾下他的脖子,异常热情的对着他温厚胸膛蹭呀蹭,口吐诱人的催情香气。
「亲爱的淳,你想不想试试欧洲进口名床的柔软度,它会让你犹如回到水床一股的子宫,舒服得不想起来。」
夏侯淳的黑眸转为氤氲,深幽如海的最深处。「这是邀请吗?」
「你说呢?」艳如春蝶的羽睫眨呀眨,带来勾人魂魄的魅惑风情。
性感的维多利亚睡衣衣带滑下细肩,粉肤透着淡红色娇嫩,半透明的惹火内衣更是摄人心魂,完美无瑕的玉胴发出珍珠般的光泽。
他俯下身,不需要言语,将多余的布料扯掉,情欲深浓的吻着她美丽颈线,一室的火热如燎原的焚风,燃烧着失去控制的野兽。
夜,正长。
但,也是短暂的。
对缠绻热爱的情人而言,它永远不够用,希望黎明别来。
第九章
「什么,夏侯清雪没回家?」
阔别十七年未见面的母子,再次相见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呢?
不是你好吗?我很好的问候语,更非我很想你,而你过得好吗?之类的温馨画面,相拥垂泪的珍惜久别重逢的喜悦。
眼泪是母亲的思念,母亲的爱,望着已长成大男人的儿子,百感交集的秦翠华泪流满腮,不让呜咽的泣声流出颤抖的唇。
人家是近乡情怯,她是满怀愧疚。当年的儒弱和漠视,全是源自一己之私,她以为只要不去干涉,便能得到丈夫补偿性的爱。
女人对于爱情都有点天真,往往偏向于自己的角度去设想,与教育程度无关,当她们一旦陷入爱情海里,同时也就失去了自己。
秦翠华就是典型只为爱而活的传统女性,在她的观念里,丈夫最重要,其次是家庭的和谐,最后才是最亲近的家庭成员。
所以不论丈夫说什么、做什么,她绝无异议,除了顺从还是顺从,没有主见,也不会提出任何质疑,完全当个没有声音的妻子。
她最大的原罪是生了一个「怪物」——大家都这么告诉她,因此她必须受罪,用她的青春和岁月全心奉献,不再有自己。
「人丢了来找我做什么?你们应该去警察局报案,由人民保母为你们寻人。」
面无表情的夏侯淳微带诮意,语气漠然不带一丝温度,疏离得如同不识眼前人一般,表现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要人莫靠他太近。
其实他听见同父异母妹妹失踪的消息也相当震惊,他一直以为是龙家小公主趁乱将人带走,却没想到她会在混乱中离奇消失。
通常在那种地方失去踪影的年轻女孩,想再找回来的机率等于零,有如从人间蒸发。
即使找得回来也人事已非,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妙龄女孩,在属于黑暗世界国度里,她们是祭品,甜美而不知反抗。
「我们的确报警了,但他们要我们回家等消息,一有什么会马上连络我们。」秦翠华的声音听来卑微,带着乞求的内疚感。
「那就等吧!不论死活总会通知你们。」人命何其轻贱,不足一提。
「可是那是你妹妹呀!怎么狠得下心不顾她生死,她是那么单纯又率真,根本不晓得人心有险恶。」好歹是她一把拉拔长大的娃儿,她怎能眼睁睁的看她下落不明。